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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义父一再叮嘱他行走江湖切不可暴露自己身份来历,要广交朋友,笼络人心,把握时机深入朝廷,必要时可煽动人心,使天下大乱,那样七星盟才有卷土重来之机。他涉世不深,自问力有不及,可不想让义父失望,一一承诺下来。事后,夙夜不寐,忧思难遣。
半年前,路孤鸣山东道。一日午后秋雨瓢盆,他没带伞便找了一处长亭避雨。亭中已有几个人,其中一个貌不惊人的削瘦少年正在询问几个汉子。原来几个汉子是金陵凤翔镖局的镖师,护送一批织绣去济南,被附近的盗寇劫了镖。几人都是新晋镖师,在镖局立足未稳,更别说出人头地,因而也只能接一些小镖。而今出师不利,几人回去挨骂拿不到银钱事小,从此失去饭碗事大。念至往后生活无着落,几人愁眉苦脸,边说边哀声叹气。
削瘦少年义愤填膺,拍胸说道:“岂有此理,这帮强盗太猖狂了。我帮你们把织绣抢回来。”他语音清脆,像是童声未。几个镖师看他年纪轻轻,也不高大强壮,相信不过。一个镖师委婉道:“小兄弟,那群强盗凶恶得很,劫镖时我们几个合起来都斗不过,还是自认倒霉吧!”削瘦少年道:“不用怕,武功高不会当强盗,我看他们也惧大三粗,光靠长相唬唬人,没什么真才实学。”
他说话时瞟了瞟站在远处的路孤鸣,道:“喂,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有没兴趣?”路孤鸣得沈牧非易容术真传,以苏扑蝶巧夺天工之技尚且瞒不过他眼睛,况乎寻常小技,只看了一眼削瘦少年,便知他经过易容改扮。不过,设身处地一想,没直言拆穿。削瘦少年见他不说话,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看你大概是读书人,听到强盗吓怕了,所以傻头傻脑呆站着。”
路孤鸣淡然一笑,道:“我自是没小兄弟这份侠肝义胆了。”削瘦少年只道他取笑自己,不悦道:“哼,读书人就是胆小怕事,不可理喻。”路孤鸣道:“那也不尽然,常言说知书达理、威武不屈,读书人应该最明晓事理、最胆大心细才对。”削瘦少年道:“那是读书人自己往脸上贴金。总之,我认识的读书人,没一个胆子大、好说话的。”路孤鸣笑道:“那只能怪你遇人不淑了,我认识的读书人可个个通情达理、英勇无畏。”
削瘦少年站了起来,侧头上下打量他,笑道:“你不是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吧?”路孤鸣打趣道:“山人从不打诳语!”削瘦少年道:“那好,你就艘们去取回红货,也好验证一下你胆量。”路孤鸣善意警示道:“小兄弟不怕我拖累你们吗?”削瘦少年一听也对,道:“我倒疏忽了,带着你这么个没用的人,弄不好还要保护你。”路孤鸣道:“那小兄弟还有何见教?”削瘦少年想他帮不上忙,没好气道:“没事了,你一边凉快去。”路孤鸣笑了笑,没太在意。
过了一会,骤雨初歇,削瘦少年便急不可耐催促着几个镖师带他去找那群强盗。几个镖师旁敲侧击告知他强盗厉害,想让他知难而退,可他自信十足,浑不放在心上。路孤鸣觉得这削瘦少年颇为有趣,便产生结交之心,等他们行出一段路,匿迹跟踪而去。
第三章 无限伤心花有主 一番联手月难圆(3)
几个镖师带着削瘦少年在官道上走了三里多,折向西行,接着沿一条弯弯曲曲的狭窄山道上走。山道铺满枯枝败叶,落地沙沙有声。路孤鸣不敢过于靠近,怕发出声响被少年等人听到。又走了数里路,前面出现几间小矮房。几个镖师指着小矮房道:“小兄弟,那就是强盗窝了,咱们小心些。”削瘦少年非但不格外小心,反而大声叫道:“臭强盗,你们快把红货还出来。”
他这一大喊大叫,小矮房里即刻冲出来七八名魁梧汉子。为首那人赤着上身,看了看几个镖师,骂道:“娘的,你们几个王八羔子,爷爷饶了你们小命,你们还有胆找帮手来讨镖了。”几个镖师畏惧地退到削瘦少年身后,嗫嚅不语。削瘦少年见那强盗头目上身的样子,厌恶道:“喂喂,你赶紧给小爷进去把衣服穿上。”群盗哄然大笑,强盗头目道:“兄弟们,这小家伙不愿见我没穿衣服,我又没银子没新的,你们过去把他身上的剥下来。”
群盗含笑围拢过来,将削瘦少年夹在中间。削瘦少年目泛寒光,只见他身体转动,拳脚并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转瞬之间,群盗纷纷中招,倒成一片。路孤鸣远远见到,暗叫好一招“秋风扫落叶”。强盗头目见兄弟们不堪一击,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张大了嘴巴,不知当叫骂还是求饶。几个镖师从未见过这般神其功,大开眼界,始知自己原是井底之蛙。
削瘦少年指着为首那强盗,喝令道:“去穿上衣裳,再把红货拿出来。”强盗头目吃了下马威,岂敢有违,惶惶跑进矮房里。几个镖师连声恭维削瘦少年,削瘦少年得意洋洋,道:“我的其他本事还没用上呢,不过凭这几个有眼无珠的跳梁小丑也不配我用更高明的武功。”几个镖师诺诺称是。
过了一会,强盗头目穿戴一新扛着两大布袋出来,放到削瘦少年面前。削瘦少年指示几个镖师查看是不是所失织绣,有否遗缺。几个镖师细心查验,之后怒腾腾冲强盗头目道:“把最名贵的那件百鸟朝凤交出来!”强盗头目狡辩道:“胡说,不都在这了,你们别诬赖我。”削瘦少年料他说谎,做了个打人手势,胁迫道:“我数到三,再不乖乖交出,你看着办。”
强盗头目这才不情不愿才怀里掏出一面织绣,要递给削瘦少年却又忙缩回了手,可怜巴巴道:“大侠,求你见谅,我们劫镖也是迫不得已的。你就送一个给我们兄弟吧,不然我们兄弟没东西给寨主贺寿,会被责罚的。”削瘦少年不信道:“若当强盗都有理,这世界还有什么没理了。别耍花样,哪有人强行要贺礼的。”
强盗头目乞怜道:“我们寨主不同常人,他最不近人情了。近来官府打压得紧,山寨也不好谋生。他就是要趁做寿狠捞一笔。你就行行好,那样我们向他才能有个交代。否则我们就死定了。”
削瘦少年半信半疑,道:“那你们带我去见那不要脸的寨主,看我不教训他。”强盗头目吓了一跳,连忙摇手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寨主是山东绿林响当当的人物,披风八卦刀一出,向来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削瘦少年道:“少罗嗦,到底带不带路,不带路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强盗头目思前想后,道:“那你见了寨主,别说是我带你去的好吗?”
削瘦少年道:“小爷我最恨作威作福的土霸王,决计不提你们就是。”强盗头目道:“今晚寨主要摆寿宴,我们到时去刚好。”削瘦少年在倒地的几个强盗身上各踢了一脚,命令道:“别装死,都给我起来。”几个强盗便陆续爬了起来。削瘦少年道:“好了,你们都报上万儿,咱们晚上行动时方便联络!”群盗念及要去破坏寨主寿宴,心里打鼓没底,不愿留名,生怕他万一说露了嘴,被寨主闻晓自己哥几个有份参与捣鬼,那可就遭殃了。
削瘦少年也不强人所难,便问他们山寨大号、寨主名姓、寨中还有何其他能人异士。强盗头目这下便无顾忌,道:“我们山寨名号天响,要的就是风风火火震天响,是山东道上几个有数的大寨子之一,统辖着这一带的商旅水陆往来,寨主宋二江,外号八臂金刀。寨主以下有两大军师、七大金刚,个个武艺超群。”削瘦少年戏谑道:“你们这寨主名字倒是有趣,难道他爹娘未卜先知,在他一出生就知道他将来是做盗寇的命,取个宋江第二的诨名。”强盗头目道:“那倒不是,而是因为寨主是江字辈,兄弟当中排行老二,所以就叫宋二江了。他还有一个哥哥宋大江一个弟弟宋三江。”
削瘦少年把百鸟朝凤织绣给了几个镖师,让他们抓紧上路。几个镖师把他当成再生父母,千谢万谢后才依依惜别。削瘦少年送走镖师后,看天色尚早,自觉无聊,要几个强盗陪他练功。群盗明白陪练就是当肉靶子给他拳打脚踢揍一顿,老大不情愿。
路孤鸣见削瘦少年似乎童心未泯,有意戏逗他一番。当下捡起一块小石子,施展弹指神通弹向他,并且故意弄出极大破空声。削瘦少年听到声响,眼明手快,一把接住小石子,叫道:“何方小辈,敢暗算小爷……”他话没说完,忽觉手中石子产生一股反弹之力,将自己手指弹开,不由暗吃一惊。
原来路孤鸣在小石子上附加了螺旋气劲,来个借物传功。他见削瘦少年东张西望,疑神疑鬼,颇觉好笑,从暗处现出身来。削瘦少年只当他是一介书生,一时没把他与作弄自己之人联系起来,问道:“喂,你跑到这来干什么?有没见到可疑人物躲在附近?”
路孤鸣故作惊讶道:“什么可疑人物?难不成还有其他强盗?”削瘦少年怒瞪他一眼,道:“少见多怪,一惊一乍作甚?”路孤鸣煞有其事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我还是走为上策。”
削瘦少年心底一动,猛想起僧道妇儒号称江湖四忌,这四种人中尤以儒生最为难缠,惯于装痴卖傻游戏人寰,忖道:“莫非这小子深藏不露,故意消遣我?”念及此,当即飞身扑去,左手一招“飞龙吐珠”攻击路孤鸣膻中穴,右手一招“鱼跃龙门”戳向路孤鸣眼睛。
路孤鸣假意手忙脚乱,跌跌撞撞躲闪,一不小心撞到他右肩。削瘦少年肩部被他撞了一下,倒无疼痛,只是全身劲力刹那间消弭无踪,定了定神,已明白因由,气呼呼猱身复上,口上道:“死家伙,你耍我。”
路孤鸣看激怒了他,过意不去道:“小兄弟别生气,我给你赔不是了。”削瘦少年理也不理,双手已扣向他咽喉。路孤鸣身子一晃,避过来招,又道:“小兄弟,是我不对,咱们有话好说,别动手伤了义气。”削瘦少年愤然道:“少废话,手底见真章再说。”
路孤鸣自知有错在先,妥协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断不是你敌手,请你高抬贵手。”削瘦少年连击几招,始终没碰到他,只道他得了便宜卖乖,存心戏侮自己,怒道:“臭东西,今天不把你抽筋剥皮,我就不再在江湖上混了。”
路孤鸣知他误会加深,摇头苦笑,心想对方既然争强好胜,那自己让他打中一招又何妨,遂佯装失手,被削瘦少年在胸口重重击了一下。削瘦少年一招得手,得意道:“臭家伙,黔驴技穷了吧,看你也就几招花架子不抵事。”路孤鸣笑道:“那是那是,我早说过不是小兄弟你对手了,谢谢你手下容情。”
削瘦少年傲气凌人,正要再说几句逞威风,惊觉击中路孤鸣胸口的手掌隐隐作痛,继而疼痛蔓延至整条手臂,渐而有麻痹之感。路孤鸣明白他是被自己护体真气反震伤了,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用力的。”本来护体真气不会主动伤人,只把对方攻击来的力量反弹回去,削瘦少年出招过猛用力过大,故而反震之力也大。
第三章 无限伤心花有主 一番联手月难圆(4)
削瘦少年伤人不成反自伤,哭笑不得,加上疼痛难忍,不由冷汗直冒。汗水一出,马上洗去了脸上易容物,现出一张我见犹怜的娇脸,冰肌雪肤,两腮生香,鼻如莹玉雕刻,大小恰如其分,俊秀挺直,如明珠镶嵌在琼瑶之上。柳眉凝愁,杏目含怨,樱口有一段不可名状的风采。这少女便是云露,与她母亲燕双飞颇有几分相像。因此,路孤鸣初见燕双飞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路孤鸣呆了一呆,也许就是缘于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他发觉自己有一些情不自,好像二十年来的所有爱意顷刻间开闸倾泻而出,关心道:“姑娘,你没事吧?”云露没意识到自己易容物已被汗水冲洗一净,瞪目道:“滚,该死的,你才姑娘呢!”路孤鸣倒无怨气,指了指她脸部,道:“对不起,你易容术失效了。”
云露面色微变,骂道:“死东西,你用什么妖法害我了?”路孤鸣如实相告。云露一听不由羞恼交加,又骂道:“死东西,你光看热闹是不是,不会帮帮我呀!”路孤鸣闻言惊醒,连忙过去帮她推宫过血。云露疼痛一消除,不声不响就踢了他两脚,踢完却后悔了,担心又反震受伤。路孤鸣打消她疑虑道:“你踢我时没用真力,所以我也没发动护体真气,你不会有事的。”
云露对他三分恨三分怕,又有几分不服气,冷冰冰道:“喂,死东西,你叫什么名字了?”路孤鸣坦诚相告。云露道:“哼,名字也这么怪,可见不是好东西。”路孤鸣道:“那姑娘你叫什么呢?”云露原不打算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