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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一时摸不清重宴问话到底何意,所以只得点头附和着:“呵呵,殿下不说我倒未发觉,这样一说我也是觉着小酒并不小了。”
“阿道你是懂事的,我知小酒与你名上虽是主仆,但这三百年来你都见着她长大也算是一家人般。听闻许多事你都为小酒拿主意?”
“那是!”阿道瞬间觉得十分骄傲,谁叫自己博学多识呢?重宴殿下果真慧眼识人,阿道客气一笑:“小酒遇事都会问问我主意的。”唯独关于你的她不会松口,阿道在心中补充。
“哦?”重宴颇有些意外,但这个点他煞是有兴趣,“那你她定会谈到本殿,阿道说说,小酒是怎样看本殿的?”
这。。。。。。阿道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难不成要他告诉重宴酒幺都不会谈他吗?万万不可,阿道潜意识觉得这样做不妥。
酒幺平日鲜少讲重宴都罢了,那鲜少的几次都是抱怨呢。这真是考验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
“她觉得殿下好看、英俊!”花仙子对美的东西都是有一种天生的迷恋喜欢,这一点阿道极是笃定。
“还有呢?”皮相而已,好看的人多了去,重宴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见阿道支支吾吾,他心中了然这妮子约莫讲了些他的坏话吧。“但说无妨,本殿晓得她那性子,必不会怪罪你。”
都是些无意义地骂他讨厌混蛋罢了,还是不能讲。
“还有大抵就是觉得殿下不够主动,吧?”根据小酒太过主动的行径以及上上上次月桂林他亲眼所见的事阿道将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不主动?”重宴愕然。
“咳,阿道你是指的。。。。。。”
“就是殿下您想的那方面!”阿道挤眉弄眼地坏笑着。
☆、第29章 风波
酒幺觉得最近有些困倦,许是夏天日头太盛。
“阿睡替我倒杯水罢。”她身上一丝气力都没有,只得使唤他。阿睡默不作声地替她斟上月桂露后就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较以往拘束了几分。
酒幺以为他是因前几被她和阿道一番教导心头还后怕,说起来也是那天自己太凶,阿睡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不过是被书上教歪了,好好讲讲道理他就会知晓的。
心中不由有点愧疚酒幺遂强打起精神开导他:“阿睡,你的心思不坏我是知晓。我那些话本呢不过是女儿家看来打发时间的,不可尽信。知道了否?如今你已经长大了,可不能再像个童子一般无拘无束。天庭有很多规矩不能不学,你若喜欢,我会去重宴那儿帮你拿几本《天庭正史详注》或者《六界律例》过来看看。只有这些看了才是对你有用的。。。。。。”
阿睡听得一声不吭,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神色竟有几分憔悴:“小酒,你今后是真要和重宴殿下在一起了么?”他心底舍不得,他听阿道说有一日她终会离开蟾宫,离开他们两兄弟。
“可我依旧会和你与阿道在一起的,不是么?”酒幺困得眼皮子直打架,声音有气无力。
阿睡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良久未再说话。
一觉到了午后,阿道咋咋呼呼地从外头回来。酒幺迷迷糊糊本不欲管他却被阿道愣是摇醒。
“你怎的又在睡觉?”阿道蹙了蹙眉,最近她精神确实太过不好。以前从未见她这样嗜睡过。“莫不是病了?”说着阿道将小手搭上酒幺的额头,又替她听了听脉却并未觉出有何不妥。
“快些起来罢,殿下过来了,临行还挂着过来见你一面。”
酒幺揉揉眼困惑道:“好好的,他要去哪?”
“你忘记我前几日与你说的?近日东海海族内乱,不知哪里钻出一群蛟龙,野蛮凶悍搅得东海天翻地覆。蛟龙狡猾可恶的很,前阵子几个神将去都没能平息。这事闹得愈来愈大了,殿下不得不亲自出马。”
仔细想了想酒幺恍惚是记得阿道说过,但当日不过随口一讲她也没记在心上,没想到事态已经这样严重。
龙族血统尊贵千万年来一直是海中霸主,虽然族人不多但他们其术法高深传承深远。海中王族地位的地位其实是极惹人觊觎,如今龙族族人愈来愈稀少所以有些不安分的海族趁机作怪也不是稀奇。
重宴去东海本没什么。可东海可是有青魇,曾经她给自己使过的小绊子到现在酒幺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就是个记仇的人。想到重宴此去少则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酒幺急忙起身整整衣衫就跑出去。
“这一月免了你的酒酿你倒过得潇洒,近日我事务有些多都由得你这样懒散度日。”重宴等得她睡眼蒙蒙出来的样子不住好气又好笑,见阿道还在旁边,于是一本正经地凑在她耳边低声调侃:“可惜我今日就要走了,你白日休息得再好晚上我也是无法陪你的。”
酒幺一不小心又想岔了,静静翻了一个白眼回他:“东海的花也是开得艳的,殿下闲时会不会也去陪本宫主也是不知晓。”
阿道在一旁也看不出什么竖着耳朵也未听到什么大概,看这二人嘀嘀咕咕的样子也是防着自己的。“不中留啊!”心底一声叹息,阿道跺跺脚终于识趣地出门去。
见阿道善解人意地替他二人掩了门重宴才好笑道:“怎的,宫主这样不相信自己?”说着伸手替她撩撩一缕垂在颊边的头发,声音醉如醇酒,只听他轻声地笑:“你且放心,我身边只有这么一朵,有了她其余万花都入不了我眼。”
酒幺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嘴上却不饶人:“你此去一定注意安全。倘若哪里伤着碰着了我可不会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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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是天气的缘故,但近来酒幺嗜睡得越来越厉害,睡着时候都还好,就是醒着那几个时辰头脑发昏时时疼痛。
“阿睡”酒幺突然从梦里惊醒,她梦着自己掉进深海里头,柔曼的水草卷着自己身上使不出力一点也挣不开,水慢慢灌进她的喉咙她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死亡一点一点扼住她的喉咙。可怕至极。
头愈发地疼,像要炸开似的。“阿睡!”酒幺努力喊着却发现无人应她,浑身又难受得紧。
使力撑着下床塌摸索着走出寝殿,酒幺的腿直打颤。都遭到这般她这身子这铁定是出问题了。一路挣扎着向阿睡的卧房走去酒幺却隐约听得一个女子的声音:“最近。。。。。。一切便是。。。。。。最好的。。。。。。”那说话声断断续续,酒幺头脑昏沉浑身没有气力,也未曾听个真切。
当她想推开门彻底看一看清楚时,却觉得眼皮有千斤重,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咚”地一声倒在地上。
“吱呀”一声门开了,“小酒!你怎么了?”阿睡看见昏迷在门前的酒幺立即慌了神。
酒幺失去意识前看见阿睡身后是一袭水红的衣裙,那裙角绣着几只秋蝶,振翅翩跹花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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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酒幺有意识时已觉身上好多了,迷蒙半睁着眼,浅紫色纱幔层层挂在雕花栏后,身下是柔软的绸缎,这里仍是她的寝殿。酒幺放下心来又昏睡过去。
阿睡看见酒幺晕倒后就立马将阿道从渊溯宫喊回来想办法。阿道主意是最多的,他见多识广定有办法。蜀欢听闻酒幺病了也放下手头的事跟过来照看。
阿道匆促赶回蟾宫反反复复看过,仍未发现酒幺有任何问题。
“阿睡,当时小酒是怎的回事?”阿道早晨出去整日都黄昏才回来,平时就只有阿睡和小酒二人在宫中,按理说这不是一日间就存在的问题。阿睡应该是最先发觉小酒不对劲的,可他以前并未告诉自己。
阿睡没料到阿道会忽然问他,一时呆愣着答不上来:“这。。。。。。这,我也不甚清楚。”阿睡眼睛看着别处支支吾吾。
如此反应甚是奇怪。阿睡如今也长得人高马大的,毕竟是个大人自己也不该老看管着他。于是阿道也不勉强,许他是真的不知吧。只是酒幺这似病又不是病,怪蹊跷。
“就这样等着可不行。这样,我守在这里,阿睡你拎两坛子月桂酿去阆峰巅请一请药元仙君。天庭里就属他医术是最好,托他来替小酒看看你我也好放心。”阿道快速吩咐着。
“是”阿睡神情划过一丝古怪,阿道比他矮上许多有低着头琢磨事情遂并未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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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床上的人终于醒了过来。
“小酒!”阿道激动地拉着她的手,却是一脸担忧。“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阿睡呢?”酒幺声音有些嘶哑,蟾宫不可能会有生人来。若真是那女子与阿睡有什么,照阿睡那性子他断不会瞒着她们。她想问他那个女子到底是谁。
“阿睡已去阆峰巅请药元仙君过来替你看看,你这样子似病得厉害。我还在渊溯宫他突然跑过来告诉我你昏倒了,”阿道皱着眉头继续道,“你这样子我亦是觉得古怪,之前你总是昏沉我却未发现有何不妥的地方,今日可是吓坏我。”阿道心中觉得十分愧疚,若不是自己整日往外跑也不至于拖这么久才发现小酒不好了。
“宫主你先好好休息,待药元仙君来了我们再叫你。”见酒幺气息奄奄的模样蜀欢忍不住劝道。
连道谢都没个力气,故闻言酒幺点点头就缓缓阖上眼,阿睡已经去替她请看病的仙官了。之前的事也许是她多心,阿睡现在已经这样大,有正常往来之人也不算奇怪。自她到蟾宫阿睡就最为黏她,她清楚他,他决计不可能会瞒着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
几人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未见阿睡回来。阿道心急如焚等得十分不耐烦,平时无事慢悠悠走过去确实这往来间需要一两个时辰,可现在小酒已经病倒了那呆子不会还这样走过去吧?
难不成活得久了都忘记自己是神仙了?想到哪里不过掐一个法诀来回就半盏茶的功夫的事情,虽有些耗费灵气但速度快得很。阿睡不会这样傻吧?莫非阆峰巅的仙童为难阿睡?他提了酒去的又不是空手,天庭里哪个不喜欢他们蟾宫的月桂酿?
这样慢,阿道心中有些后悔叫阿睡出去,来回走了几圈他搓搓手朝蜀欢道:“欢欢,你替我先看着小酒怎样?阿睡动作磨磨蹭蹭,我还是亲自去阆峰巅一趟的好。”
“你且去,我会好好照顾她。”蜀欢安慰地一笑。
幸好蜀欢跟了过来,不然小酒身边连一个照料的人都没有。看着昏睡中的酒幺阿道鼻子不由得一酸,趴在酒幺耳朵边上低声叮嘱:“你千万不要有事。”说罢便不见了身影。
☆、第30章 中毒
阆峰巅一片仙云缭绕,这里的灵气是顶足的,不然无法支持无数灵花药草的滋长。阿道拎着衣角走过一个泥巴坎,只见一大片药材尽在眼前。阿道眼尖地看见几株有美容养颜之效的木夷花,这摘两朵回去给小酒和蜀欢甚不错。
“阿道,你又想偷药了?”阿道正在心动之际,药园中忽地冒出一小童厉喝一声将阿道的魂招了回来。
阿道的脸顷刻就红了,这药灵子真是爱斤斤计较,之前他为了搜罗炼丹药材时常在这边来,所以阆峰巅大多仙童都认得他。于是阿道强道:“胡话!我阿道何时何日偷过这院子里的药草?”
“我可是记得清楚,你看中了就只知会仙君一声,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会摘的!今日我药灵子在此断断不会让你得手!”药灵子从药园子中跑出来拦住阿道的去路。药灵子是吃药草长大的,长日滚翻在地里所以皮肤黝黑,个头也足足比阿道高出半个头。他虽是童子却算童子中虎背熊腰、身体倍棒那一类。
“你也甚是忘恩负义,你家仙君都未说我什么你倒做主了。枉我曾经时常请你吃米酒。”阿道忽地想起正事,打算不再与药灵子争执,摆摆手道:“也罢!我今日是来找仙君的,我家小酒病得严重,也不知是怎么着想托仙君过去看看。你领我去见见仙君可好?我弟弟今日还带了酒酿来到时分你一杯。”
药灵子挠挠脑袋憨厚地笑笑:“成交!”
“仙君!”药灵子将阿道领在门外后阿道站在门口忙向小屋里的老头作了一个揖。这是一枚有洁癖神仙,他不喜自己的茅草屋染上一丁点灰尘,不喜外人进去。阿道是晓得规矩的所以老老实实站在门外。
除去有洁癖这一点,阆峰巅的药元仙君是个和善朴素的老头,不喜高楼宫殿不喜奢华摆饰。所以就算他很有钱仍领着一群壮实的童子住在茅草房,美名曰磨砺其艰苦奋斗的意志,锻炼其筋骨体肤以成为天庭的栋梁之才做准备。所以这阆峰巅的居所许是天庭最朴素的房屋了。
药元仙君对穿着也不甚讲究,他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衣裳几百年来阿道都从未见他换过,也许是这一款式的袍子他有许多套吧?或者每日他都念清尘诀。他的袍子虽破烂总是干干净净有一股好闻的药味。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