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梦娘在不到十岁的时候就开始练习厨艺,二十岁时就已经在世间游历。在她厨艺鼎盛时,没有一个厨师敢于与她争雄,堪称天下第一。湛露想到这些,不觉心向往之。
不过湛露想要的,倒并不是那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她经历了多少离乱痛苦,深知虚名其实毫无意义。她所希望的,无非是成为天下第一的厨师之后,能为心爱的恋人做出令人惊异的佳肴,或者再多一点,像叶梦娘那样,为家乡的人做一点大家爱吃的菜,能让家传的酒肆继续存在在这里,她也就满意了。
她这样的年纪再重新开始练习厨艺,未免显得有些晚。不过就算如此,湛露还是决心要让自己变成像叶梦娘那样的厨师。既然这样下定了决心,湛露也就同意像明夷君说的那样,从鸡蛋开始练习了。
厨房里的鸡蛋是现成的,给湛露送菜来的小哥儿,每天都会给她送些鸡蛋来。因此要练习也很容易。湛露听了明夷君的话,要从最普通的水煮蛋开始做起。
要把水煮蛋煮到全熟,再容易不过。不过要想煮到明夷君喜欢的程度,就很困难了。当初与明夷君在一起住的时候,湛露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样的水煮蛋。明夷君最喜欢的吃的水煮蛋要煮到*分熟,蛋黄不能煮得太熟,也不能太生,一定要煮到蛋黄刚刚凝固不能流动,呈现出鲜艳的橙黄色才行。这样的水煮蛋味道比全熟的更加鲜美,又没有生蛋的腥气,味道极美。
不过湛露虽然知道这一点,却也并不是每次都能把鸡蛋煮到明夷君喜欢的程度。明夷君也不挑剔,无论她煮成什么样,他也都吃下去了。不过这一次是要让湛露练习对火候的掌握,自然不能由着她随便煮。明夷君向湛露指定了需要鸡蛋熟的程度,湛露就试着一次次地煮鸡蛋。
刚开始的时候,湛露不是煮得过熟,就是过生。总也达不到明夷君的要求。不过她心又细,人又聪明。没过多久就掌握了窍门,得以让明夷君满意。
煮蛋之后就是炒蛋,炒蛋若是炒的太老,口感就会变得干硬,丧失了鸡蛋原本的鲜嫩。湛露按照笔记上记载的方法,炒蛋之前在打散了的鸡蛋里加入少许水,炒蛋时快速翻炒几下,看鸡蛋大约熟到九成,就立即盛出来,鸡蛋中的余温会让它熟得恰到好处,这样炒出来的蛋口感极好,非常鲜嫩可口。
除此以外,湛露还练习了蒸甜咸两种蛋羹,蒸好的蛋羹细腻如少女的肌肤,最是香滑美味。湛露喜欢吃咸味的蛋羹,明夷君却喜欢吃甜的。她练了一整天,打算歇一歇,打散了鸡蛋,准备为自己蒸一碗咸味的蛋羹吃,转身去拿盐,回来却见明夷君往碗里放了糖。
明夷君别她抓个正着,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冲着她笑:
“我们来吃甜蛋羹,好不好?”
湛露有点无奈,只好在鸡蛋里加入牛乳,搅拌均匀,上锅去蒸好了,端出来放在明夷君面前:
“郎君吃吧,我不爱吃这甜的。”
她话刚说完,明夷君就取过一个羹匙,舀了蛋羹送入口中。然后突然起身,拉过湛露,吻住了她。
湛露被明夷君这样突然袭击,惊得睁大眼睛。她感觉到甜甜的蛋羹从他的舌头上滑到了她的舌上,味道非常香滑。
明夷君这样的动作让湛露想起了从前。那时候她还没有味觉,要依靠明夷君的唇舌,才能品尝到食物的美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湛露尝到明夷君喂给她吃的蛋羹时,她居然觉得……非常美味。就像很久以前他喂给她的那些食物一样,充满仿佛第一次品尝到的惊艳。
她本来是不喜欢甜蛋羹的啊。可是为什么这时候她就觉得这东西这么好吃呢?
然而还没等她咽下蛋羹,他就又用舌头把它从她口中抢了回来,一口吞下了肚。
他放开她,得意洋洋地笑,神情像个小孩:
“味道怎么样?”
看见他那样子,她实在有些生气,转身就去寻桌上放着的蛋羹吃。不想他手长脚长,快她一步,先把蛋羹拿到了手里,几口就吃完了,让她一点也吃不着。
湛露狠狠地瞪他,可他只是笑,笑完了又要去亲她。她生了气,转过头不理他。他就在她耳朵边上低低地说:
“你比这甜蛋羹还要甜上许多,让我尝上一尝,可好?”
她不答他,他就伸出舌头舔她的耳垂,舔她的脖子,把她的衣服揉得乱七八糟。她被他缠得动情,这一天到底没有以练习而结束,而是和他在一起胡混了许久,被他弄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只好早早睡了。
他们俩就这么一边练习,一边在一起腻歪着,并不做什么其他的事情。等到湛露把笔记上记过的鸡蛋做法全都尝试过一遍,练得纯熟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在这些日子里,湛露练习时所做的鸡蛋,除了她自己尝过的以外,全都进了明夷君的肚子。一天湛露闲来无事拨拨算盘,发觉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第76章 断魂酒。
日子不能这么过下去,湛露还是决定要重新开张。
把总缠着她想做那事的明夷君哄到一边,又把这几天弄得乱七八糟的店面收拾干净,那天湛露起了个大早,把店门打开了。
此前湛露刚回清平县的时候,这店倒也开了几天。只不过明夷君一回来,她就没再开过门。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湛露觉得,确实不能继续这样了。
此前那几年她在京城里面开店,倒是也攒下些银子。但钱不是这么个花法儿,不开张到底是不行。
至于管明夷君要钱这个选项,湛露想也没想过。
她知道他身上总带着百宝囊,里面各种奇珍异宝应有尽有。如果她开口问他要些什么,他决不会不给的。可要是真这么做,湛露只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振兴家传酒肆什么的,自己做才有意思嘛,如果管他要了钱,又有什么趣味呢?
湛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坐在酒肆门口往外望。酒肆终于又开了门,她的心情很好。
可是湛露的好心情并没有一直持续下去。她一大早就开门,一直等到太阳偏西,除了几个过路人在这儿吃了顿午饭以外,来打酒的居然一个也没有。
这事儿实在很怪,须知目前整个清平县城里,就只有她一家酒肆。她家不开张的时候,若是有人想打酒,就必须到数十里以外的一家酒坊去才行。湛露知道自己卖的酒又好,位置又近便,只要清平县里有人想喝酒,必然要到她这里来。难不成只是过了这么几天工夫,清平县里的酒鬼们就都转了性?
虽然心里疑惑,湛露却也没太当回事。既然没有客人,她也就早早关了店歇着,准备第二天开店再看看。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第二天竟也和第一日一样,连一个打酒的客人都没有。
明夷君腻着她,扒着她的领口往里吹气儿:
“反正也没人来,我们关了店,去做点有意思的事儿?”
湛露转头看看他,他姿态风流,衣服被他故意扯得松松垮垮,露出雪白肌肤。那一双眼睛媚意十足,像是故意在勾引她似的。
湛露被他迷了心神,差一点就要点头说好。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总算清醒过来,把个爱捣乱的饕餮从身上撕下来,丢到屋里去。
她心里着急,坐在门口仔细看过路人。还真叫她看见一个拎着酒葫芦的老头儿从她门口走过去。湛露连忙叫住他:
“老人家,您这是到哪去?”
老头扬了扬酒葫芦:
“这都看不出?自然是去打酒。”
湛露听他这样说,连忙过去抢过他的葫芦,往里灌满了好酒,又递还给他,笑着问道:
“老人家,这一葫芦酒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你是要到哪里打酒?可否给我详细说说?”
老头儿见有不要钱的好酒,喜不自禁。举起葫芦呷了一口,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吐出一口气,慢慢说道:
“你这酒还真不错,只不过比起南街上那人卖的好酒,还是要差上那么一点。”
湛露听见这老头儿这么说,感到非常惊奇,连忙又给他拿了一碟子炸花生,搬了凳子过来:
“老人家,您细说说?”
老头儿见有花生,就坐了下来,一边吃一边说道:
“差不多五六天之前,南街上来了个卖酒的。那人看着眼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他卖的酒不仅清冽非常,香飘十里,价钱又比你家的酒便宜。因此这几日里,全县的人都去他那里打酒。小老儿我本来平常不大吃酒,不过南街上的酒香把小老儿的馋虫都勾出来啦!这两天每天都要喝上半葫芦。”
湛露听了,只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她平常最擅长酿酒,自信方圆百里之内,不会哪家的酒有比她的酒更好。更何况她的酒是上好的纯粮酿造的,卖到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的便宜了。那南街上卖酒的又有什么手段,能卖出这样又便宜又好的酒?
湛露听了老头儿这样说,只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叮嘱明夷君看店,自己带了钱,取一个酒葫芦,到了南街上。
南街从前只有几家卖布的铺子,除了过年的时候热闹以外,平常一向没什么人。湛露还没到南街,就已经闻见了一股酒香,知道大约那老人说得没错。此时她拐过街角走进去,只见此处人声鼎沸。许多人排着队在这里等着要买酒。
湛露是来打探情况的,看见此情此景,就也站在了排尾等着要买酒。她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了她。
卖酒的那人是个瞎了一只眼的驼背老头,模样虽然丑怪,脾气倒是显得挺好,见人先笑,十分和气。他见了湛露,笑道:
“这位娘子看着眼生,可是还没尝过我家的酒?今天给您算便宜一点儿。您回去尝了,保准还想来。”
湛露笑笑,并未说话,只是付过了钱,拎着酒葫芦回去了。这人卖的酒果然便宜,生生比她卖的便宜了快一半。要照这么卖酒,不亏本才怪,估计他卖不了几天。这么想着,她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
等她回到酒肆,明夷君正坐在门口等她呢。她把酒往桌上一放,笑道:
“你不是最喜欢好酒,来尝尝这酒怎么样。”
明夷君闻言,走过去把酒葫芦打开,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表情突然变得非常怪异,停在那里发愣。好像他闻见的不是酒味,而是什么非常奇怪的味道。
湛露也好奇地走过去,取出一只酒杯,准备倒一杯酒尝尝。不想明夷君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手:
“不要尝,这东西……好像是断魂酒。”
湛露不知断魂酒是什么,不过就算只听这名字,看看明夷君的表情,她也能猜出这东西只怕有点邪门。只见明夷君从葫芦里倒出一杯酒,小心翼翼地抿了一丁点儿,然后点了点头:
“没错,这东西确实是断魂酒。”
他转头看见湛露好奇的眼神,向她解释道:
“断魂酒这东西虽然怎么看都像是酒,名字里也有个酒字,实际上却并不是酒,而是一种药。服下了这种药的人,魂魄会变得非常容易离体。从前断魂酒被称作离魂酒,服用它的通常都是些巫觋之流,他们服过了离魂酒,便可以脱出魂魄,上天入地,与神明相通。不过后来有些心怀不轨的人将这离魂酒送给不知情的人喝,然后再伺机割断那人魂魄,用残缺不全的魂魄来施行一些邪术。因此后来这东西就又被叫成断魂酒了。”
湛露听得胆寒,抬头问他:
“那些被切断了魂魄的人……会怎样?会死吗?”
明夷君摇摇头:
“那倒不至于,只不过魂魄受损,必然会受些影响。根据魂魄受损的程度,情况也不会完全一样。有些人可能每日昏昏沉沉睡不醒,有些人可能百病缠身,有些人也许什么也感觉不到,这也是不一定的事情。”
明夷君说着,又用嘴唇轻轻碰了碰那断魂酒,仔细分析里面的成分,又道:
“你带回来的这东西,也不完全是断魂酒,里面倒还掺了一大半真正的好酒。用这样的酒取魂魄,大约只能取到一点,对人的伤害不算太大,过个十几二十年,失去的魂魄说不定还能长回来些。
照我看,想要用断魂酒取魂魄的那人,要行的法术恐怕也不怎么厉害。这种人不会在一个地方逗留太长时间,再过上两三日,他收集够了想要的魂魄自己就会走了,这些事情,你用不着理会。”
虽然听见明夷君解答过了关于断魂酒的问题,湛露还是觉得自己有着满腹的疑虑。不过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湛露也就只好不去想那些。
明夷君毕竟不是人类,对于人类之间的事情,他远没有湛露这么在意。在他看来,这整座县城里的人,还及不上湛露酒肆里的一个小房间重要,他自然不会去管闲事,而湛露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