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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料里加了别样草药,又在马鞍的夹层放了血腥,只等着什么时候发作了,至少让那两位权倾一时的大人摔个狗吃屎也是满足了心头的那股愤恨,没想到那位军士也是个不懂的,又生怕会被人看出什么马脚,这血腥之气的物件还是放的浅薄了,早先在宁王爷还没有到就已经散去的差不多,结果就正赶上宁王爷身上有伤而发作。以至于最后在街头发生了那么一幕。
总言之,就是一场巧合。
于是,最后这位大理寺卿查出来之后,整个朝堂都不免为之哗然。就是连知道了些许消息的民间百姓也都议论纷纷。
太狗血,太巧合,太好笑。
可这又能怎么样?
最后,处理的结果,皇帝严惩了那名御马监的马监,并斥责了谢容两位大人,要他们各自回去,查看自己治下有无不严过失之处。很有些不了了之。
不过,那两位大人似乎也是深刻的反省了错误,几日后就各自提交了自己的罪己折子。
皇帝看了心甚悦。
又过了几日,皇帝再度颁下了旨意。
宁王赐封宁亲王,并与数日后黄道吉日与兵部尚书之女大婚。
容相之子,京城的温润公子容宗瑾容大人于国社稷有功,赐郭将军之女为夫人。
两道大婚相隔数日,阶次而行。
是乎,双喜临门。
再而后,皇帝再度颁下旨意,谢家之女谢昭仪恭谦温良,特升为谢妃。虽不是正式的妃位,可因皇帝后宫没有四妃,便已然是仅次于皇后之下的贵位。
……
凤仪宫,容纤月听着前面的消息像是雪片一样的飞过来,默默的点头,点头,再点头。
先是公平公正公开的把案子解决,然后又是各大五十大板,就是下面有精明的人在,至少也遮住了大部分的传言。而容相和谢大人又焉能是看不出当中蹊跷的,立刻就都表了态,于是,皇帝心喜,又都赏赐了枣子吃。
尤其,容家和宁王都和武将联婚。那什么某些个对兄弟不合,君臣不合的传言就又散去了。另谢家本就是武将,又是手握着西北军营大权,于是直接在后宫给擢升了独女,这样一来,连谢家也没有怨言。
啧啧!
果然!
这联姻的好处,在古代就已经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也难免后来的人怎么也觉得用不够!
省时又省力,只需要稳坐钓鱼台就尽知天下事。
只不过……
容纤月拧了拧眉头。
虽说后宫只是多了个高位分的女子,那个人也是只在她的寝宫里待着,可她怎么也觉得不舒服呢!
…………………………………
芳华苑。
因内里的主人晋升为妃,故而摆设和布置更加鲜明了几分。
只是也仅是鲜明而已,虽是谢妃,却没有丝毫因此自喜,而飞扬跋扈。
芳华苑上下仍是清淡自若。
内中寝宫之中。
仍是一身素服碎花裙的谢妃抬眸,头上只插着的一枚珠玉风华簪子在明亮的日头下灼灼发亮。
旁边的宫婢给奉上茶盏,满目亮意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掩不住的赞叹,“主子世所华美,能在主子身边伺候,是奴婢的福气!”
谢妃抬眸,笑意横生,“这丫头,好不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宫婢撇撇嘴,“什么是好不好,是奴婢由心而发,才没有虚假奉承呢!”
谢妃掩唇,“小丫头小心隔墙有耳哦!”
“奴婢才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奴婢才没有说谁,若是谁想要往奴婢说的名头上站,那奴婢也是管不了!”
谢妃笑,伸手在宫婢的额头上点了下,“小丫头,就你精明!”
宫婢吐吐舌头,“还不是跟着主子学的!”
“嗯!不错,比起那个丫头来,倒是还要好上几分!”
谢妃上下打量着,赞许。
宫婢高兴,不止嘴角高高的扬起来,连整个人都往上挺了挺。
谢妃失笑摇头,遂凝眸看向手里的信笺,眼中又多了几分深凝。
宫婢看出来,低低的问,“主子,怎么了?”
谢妃无奈,把信笺放到了跟前的火盆中。
随着火焰窜起,信笺瞬间烧之无痕。
“还能是什么,当是还没能查出什么来!”
“那怎么办?”
谢妃眼中流光微转,唇角的笑意更是横生美艳。
“既然查不到,那本宫就只好去找知情人了!”
“谁?”
谢妃启唇,眼中的媚意似是透骨而生。
“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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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中。
茶盏淼淼。
淡若清雅。
厅堂之内,容纤月正座,左下首,谢妃翩翩而坐。
宫婢奉上香茶,退到了一边。
谢妃抬手端起,恭谦圆满。
仪态之美,真是让容纤月挑不出半点儿错来!
自然容纤月也没这个闲工夫去挑什么人的错处,只是眼前的美人儿显然没有先前让她看着赏心悦目了。
“明日就是封妃大典,谢妃不用过来请安!”容纤月道。
谢妃一贯的恭敬,“皇后娘娘体恤,臣妾却不能罔顾宫规!”
容纤月不置可否,点了点头,品着手里的清茶,“若是有什么地方要本宫派人安排的,谢妃尽可直言。”
“是!有皇后娘娘这句话,臣妾也就安心了!”谢妃应。
容纤月弯唇,看着谢妃的眼中光泽微显,“以往本宫以为谢妃独居偶处,清尘不若凡间女子,现在相识的久了,倒是觉得谢妃也是个规矩的!”
谢妃面上一闪绯色,“皇后娘娘说笑,臣妾身在宫中,便是皇上的人,别说这些年都是侍奉在皇上身边,就是臣妾身后的谢家也不许臣妾当真的清俗若水。”
说着,谢妃看着容纤月,眼中清亮湛色。
容纤月喝着茶盏的动作一顿,侧目看向谢华婉。
娇华如月,轻眉如黛。
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如白雪;腰若束素;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容纤月放下茶盏,眸色温润皎洁,“所以,此行是谢妃为谢家而来?”
谢妃弯唇,笑的绚丽,“皇后明睿,臣妾只是一言,皇后便已知臣妾来意!难怪皇上对皇后如斯关爱!”
容纤月笑,
“谢妃如此说,岂不是妄自菲薄?皇上也曾多时在本宫旁明言,当时未曾登极,谢妃方是皇上心头所好!”
——她现在是被某人宠爱着没错,可人家先前喜欢的可是你!
所以千万别嫉妒,那是因为你没能长久的得到某人的心,千万可别怪罪到她的头上。
谢妃若是未觉,面上绯色顿生,“皇后娘娘言中了,往日里皇上是常往臣妾院中行走倒是真的,只是皇上心头所好,却不是臣妾!”
“哦?”
容纤月不解。
谢妃抬眸,定定的看向容纤月,“不知皇后在皇上身边这些时候,可觉察到皇上的心思……”
“如何?”
容纤月放下杯盏,眼中微微闪动。
谢妃看在眼里,嘴角不可察的一弯,脸上却显出了几分忐忑。“难道皇后当真不知……”
“谢妃可说来?”
谢妃面容温和,言辞间却已然灼灼。
谢妃咬了咬唇,“原本臣妾为了避嫌,是不该说的,何况,臣妾也不敢自保……”
“但说无妨!”
容纤月摆手,此刻已经全然不顾了身边的茶盏杯络,直盯盯的看着谢妃。
谢妃低垂着的眉潋转闪,终深呼了口气,“据说皇上曾心仪一女子,那女子聪慧明睿,曾于皇上难时相助……故而,皇上对那女子一直不曾忘怀!更时绘像以解思……”
“哦?”
容纤月扬眉。
心头止不住的开始冒泡。
原来倒是她自己愚钝呢,这连谢妃都知道他做过的那些事,她这个当事人却是被蒙在鼓里懵懂无知。
“那,女子现在在哪儿?”
容纤月问。
谢妃眼中探究微盛,“臣妾不知,只是……皇后可知,魂殿?”
“魂殿?”
容纤月的眼睛一缩。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
谢妃点头,“据说魂殿……”
谢妃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忽的听到脚步声快速进来。
谢妃噤了声,转头看去。
容纤月也抬眸相视。
进来的是春桃,春桃冲着容纤月和谢妃一福,匆忙的对着容纤月道,“皇后娘娘,冷宫的那位不好了!”
………………………………
冷宫。
破壁残桓的墙壁斑驳不堪,院子里破败的亭子也堪若出死寂的沉寂。
墙角败落的草叶早已经不见了痕迹,隔着败破的房门,呜咽的哭泣嘶哑裂肺的从冷宫的房间里传出来。
浓浓的血腥气从房间里冒出来,数名宫婢搬着盛满了血水的盆子从屋子里出来,络绎数次。
。。。。
☆、孩子是谁的
冷宫外,急促又有些杂乱的脚步赶过来,穿着和这冷宫格格不入的华衣锦服宫婢前行领路,后面,华服迤逦而来的容纤月在春桃的搀扶之下,急急而来。紧随其后的是谢妃。
一路上容纤月先还能暂且隐忍,可到了近前,那越来越浓的血腥气便让她再也没办法镇定自若瑚。
当看到院子里一盆一盆的血水之后,容纤月险些腿软。
“怎么回事?”
外面早已经有太医守着,看到容纤月,躬身一辑,“回皇后,恐怕娘娘腹中的皇嗣……”
容纤月抬手,止住了太医后面的话铄。
上次她要太医给容纤染检查,就知道胎儿的状态不好,现下的结果她也早有所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保德妃!!”容纤月道。
“是!”
太医应。
想是容纤月的声音大了些,屋内哭泣的声音倏的一顿,紧接着歇斯底里的声音狂恨出,
“容纤月,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儿——”
几乎透顶的声音恨意泼天而来。
谢妃惊的往后退了半步,身后的宫婢连忙的扶住。
容纤月稳立在跟前,目光淡淡的从那败破的窗子看过去。
“德妃,你忘了,那个孩子才不过五个月……”
别说她没有保,就是扁鹊在世,也保不住这个孩子!
屋内,几乎嘶哑的声音一滞,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遂,太医携众进去了屋内。
没多久,几声闷哼过后,屋内寂静。
容纤月闭了闭眼,走出了冷宫。
后面谢妃紧随着,脚步虚浮,再看,谢妃的脸色泛白,已经微有惊吓。
“谢妃身子不适,回去吧!”
容纤月道。
“臣妾还能……”
“明儿谢妃封妃大典,还是不要出纰漏的好!”
“……是!”
谢妃应着,退了下去。
……
侍卫守护数丈,左右四下散开。
风儿吹过,带着隐约的血腥气笼罩四野。
容纤月抬头,头顶上空蔚蓝的天色清朗,白云吹拂,遥绕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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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偏殿。
淡淡的血腥气,散去,飘荡。
屋内一床,一桌,一椅。
并没有几样。
不过比起冷宫却还是要清静素雅的多。
毕竟,这里已不是冷宫。
殿内,床上。
面色苍白,两眼红肿的容纤染呆呆的看着头顶上的床棂,双目混沌无神。
身旁,香玉讷讷无声,
“娘娘!”
“娘娘!”
在不知道唤了多少声之后,容纤染转过头。
呆呆的看着香玉,倏的,眼角滴水滴落。
呼吸也陡然不平。
“娘娘,来日方长!”
香玉握着容纤染的手,眼中也是湿濡一片。
容纤染嘴角动了动,喉咙里低低的溢出什么声音来,香玉靠的近,还是听不清楚。
“娘娘,您说什么?可是要喝水……”
香玉问着,又靠近了些。
这次,终于听清楚了容纤染嘴里的声音。
“……我,还有来日么?”
“娘娘!”
香玉忍不住抽泣,眼中滴落下泪水。
看着香玉流泪,容纤染心头的悲愤再也忍不住。
喉咙里低低的呜咽出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喷涌而出。
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
她处心积虑,好不容易进了宫,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垂青,更好不容易的怀了龙嗣,可结果却是落得如此的地步。
她本是高高在上,俯睇众生,只差一步就能登上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可,一失足,千古恨。
一时的失神,行差错步,竟是让那个谢家的丫头设计得逞。
她知道这当中有那个人的所为,不然那个谢家的丫头又怎么会算漏无遗?
只是那又如何?
忍字头上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