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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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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苑。
清静屋内铄。
燃起清香淼绕瑚。
只穿着内衫素服的谢妃立在桌前,手中墨笔执掌。
案上,一副画卷正在蔓延绽放。
不是娇媚牡丹,也不是青松长竹,而是一团杂乱在风中摇曳成长的杂草。
草色纷纷;清脆碧绿。
甚有狂野之色。
侍奉在旁的宫婢看着,暗暗心惊。
从前也多次看主子挥毫泼墨,可此次的墨笔却是别样的气势淋漓,就像是有什么一直在压抑的东西忽的破土而出。
终,谢妃笔墨落停。
一副杂草风中摇曳图徒然而生。
宫婢奉上香茶。
谢妃没有接,仍是看着跟前的这幅图,似斟酌,似审视。
最终还是摇头,“不好!”
“奴婢觉得很好啊!”
宫婢道。
谢妃没有看她,眼睛看着这幅画,又似乎是在透过这幅画看着什么别的东西,“原本我以为能驾御,可现在看,还是差一些!”
“差什么?”
宫婢脱口而出。
谢妃摇头,抬手就要把这画撕了。
宫婢哪里肯,忙着就要拦着,而似乎谢妃也犯了倔,就这么抢夺起来。
毕竟是主子,宫婢又哪里敢真的抢,想着自己可能是真的看不出这画的什么来,便松了手。
谢妃抢夺过来,用力就要撕。
外面守着的宫婢低低的唤道,“娘娘,皇后娘娘晕倒了!”
“什么?”
……
换下了一袭素色碎花衣裙的谢妃正待要出宫门,宫门外,尖细的声音快速而来,“皇上驾到——”
谢妃一惊,再看向门口,墨色的龙袍已然袂绝而来。
谢妃躬身,“臣妾见过皇上!”
龙靴在她的眼前稍一停顿,便走到了殿内。
谢妃转身跟上。
……
“上茶——”
谢妃吩咐。
“不用!”
夜凌璟低低的恒出生。
谢妃抿唇,招呼宫婢退下。
自己一人侍奉在侧。
抬眸,那位君王的面容微绷,脸上浑然没有之前来她这里时候的风轻云霁。
谢妃咬唇,盈盈跪倒。
“臣妾向皇上请罪!”
夜凌璟稍稍抬眉,看着跪倒在地的谢妃,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何罪之有?”
“……”
谢妃不敢言。
夜凌璟冷哼,“今日,你去凤仪宫所为何事?”
“臣妾只是向皇后娘娘请安!”
谢妃垂首,越发的恭顺。
“正就赶上了冷宫之事?”
谢妃微微闭了闭眼睛,冷宫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血腥仍刺激着她的肺腑,压下心头的微颤,谢妃道,“是!”
夜凌璟没说话,幽深的眸子看着她。
像是锐利的刀刃压迫在谢妃的头顶之上。
谢妃再度垂首,“臣妾惶恐,已画作安心!”
说着,谢妃起身,匆匆的把先前没能撕掉的画作双手奉到夜凌璟的跟前。
夜凌璟没有接过来,看了眼,噤默不语。
皇帝的沉默,还是让谢妃心惊。
谢妃低垂下头,双手高举,不敢动。
直到胳膊发僵的没有力气,那幅画在她的手中颤颤发抖。
座位上的皇帝抬手,终于接了过来。
谢妃默默松了口气,重新老实的跪好。
却是堪堪垂首,头顶上,皇帝的声音冷沉而来。
“谁指使你提及魂殿的?”
冷沉的声音发烫,直接砸入谢妃肺腑。
谢妃一颤,刚松下来的心头再度紧缩。
她在皇后跟前提及“魂殿”时,殿内只有她们两人啊!
是她大意!
竟忘了皇上如此在意皇后,皇后的宫中又怎么会没有皇上的人!哪怕是一直暗中保护皇帝的暗卫。
“臣妾知罪!”
不敢再有什么心思,谢妃叩首请罪。
夜凌璟站起来,脚尖几乎碰到谢妃的头顶上。
“朕不管你是如何知道魂殿,朕不准你在皇后面前再提及魂殿!不然若是皇后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事,你就是谢家的罪臣,朕,也绝饶不了你!”
“是,臣妾不敢!”
谢妃再度俯首,
夜凌璟抬脚离开。
外面的侍卫听着脚步,打开,房门。
房门外,光亮溢入。
“臣妾恭送皇上!”
谢妃仍是跪着。
夜凌璟脚下稍顿,背对着谢妃,“明日封妃大典,皇后身子不适,便只在凤仪宫走个过场吧!”
“……是!”
……
皇帝一行人来去匆匆。
只是转眼,就已经远离了芳华苑。
宫婢过来扶起谢妃。
谢妃看着那早已经看不到身影的方向,嘴角紧抿。
“娘娘,皇上怎么能……”
宫婢低低的想要发一发牢***。
谢妃杏目微瞪,“你知道什么!今儿发生了这么多事,明儿的封妃大典原日而行,就已经是皇上给谢家的体面!”
“是!”
宫婢忙垂首,不敢再言。
谢妃睇了宫婢一眼,转身走回殿内。
宫婢低声,“娘娘不去看望皇后?”
谢妃闭了闭眼,摇头,“既然皇上过来,那就是皇后无虞,何况,皇上也不会想要见到本宫!”
“是!”
宫婢小心的瞧着自家主子脸上的神色,应诺的去给主子备茶水。
谢妃看了眼地上被随意丢弃的画,眼中微微一紧。
她不想要是她的事,可此刻她的心血却是被随意的仍在地上。
哪怕是被他仍的。
心头还是有那么一股的不舒服。
尤其,他还是因为那个凤仪宫的人来兴师问罪!
——魂殿么?
既然不要提及,她就不再提及。
只是,她反而越发的有了好奇之心了!
…………………………………………
凤仪宫。
皇帝的驾辇在凤仪宫门口停下。
夜凌璟从驾辇之中快步而下。
门口守着的常总管打了个千就迎上去。
“皇后还没醒!”
夜凌璟点头,快步过去。
一众的宫婢都噤声不语。
整个凤仪宫别样寂静。
“刚才前面来报,说是容相和容大人求见!”常总管道。
夜凌璟脚下不停,已经到了寝宫之外,“让他们等着!”声音冷凝。
“是!”
……
寝宫中。
缭绕的青竹香气。
让人心神安宁。
殿门在夜凌璟的身后缓缓关合。
偌大的床榻之上,隔着数道的帘帐,那道人影在光影斑驳下,安详而卧。
夜凌璟遥遥的看着,适才门外冷硬的弧度划开一抹柔色。
遂,走近。
掀开帘帐,站到床头。
床上的人,面色安详,红润,似乎在做着什么美梦。
夜凌璟嘴角不由得带起一抹弧度。
“丫头,睡的倒是香!”
他侧身坐下来,一手在她的额间轻拂而过。
那发丝微动,似乎她下一刻随时就能醒来。
夜凌璟嘴角的弧度温婉,眼中宠溺满溢,就像是看着心头至宝。
目光和缓,沿着她的发,她的额,她的眉,目,鼻,唇,下巴,绵延而下。
所落之处,就像是温柔缠绵的吻,流连不去。
最后,划过她被下凸起的腰腹,落到双腿之末。
夜凌璟眸色微深,目光再度回转,落到她的面颊之上。
俏丽的面容鲜明,如睡颜的柔意透着的神情,也独独的只在她的面上。
除她,别无第二人。
夜凌璟抬手,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角落。
她平躺着的双脚脚踝之上,那两枚七宝环流转诡光。
夜凌璟眸色微深,缓缓伸手,触到这脚环之上。
——“此物,乃我佛家至宝,镇魂压魄之功。非魂魄俱在而不能行之。当七色流转渐默。神魂俱在,此物自当跌落。皇上,万勿心急,只待有缘耳!”
缘,
什么又是缘?
缘聚则显,缘散则空,因缘聚散,有成住坏空,众生有生老病死,人与万物,莫不如此。
又或曰:相逢即是缘。
夜凌璟眉眼深处含着的凝意散去,他掀开薄被,侧身躺倒了容纤月身侧。
风华之目近在咫尺。
薄薄的气息喷薄吞吐耳侧。
“纤纤,醒来吧——”
…………………………
——纤纤,醒来吧……
低沉的话语如咒如骨髓的声动。
容纤月一惊,眼前眼前四周像是一团黑雾当中的境况当中,像是陡然的升起一抹光亮,而那个熟悉的声音就是从那道光亮之中乍然而来。
——纤纤,醒来吧!
又是一声低唤。
容纤月再也没有犹豫,冲着那个光亮响起的方向奔跑过去。
倏的,眼前大亮。
耳边也是惊喜的声音,“娘娘醒了——”
“娘娘醒了——”
容纤月睁开眼睛,视线中,笑的眼中含泪的不就是春桃,春桃身后,香兰也忙的一手抹去眼角的泪湿。
“娘娘醒了就好!”
容纤月点了点头,发现就只是这样的动作也有些吃力。
春桃也忙的擦去了脸上的泪水,扶着容纤月靠到身后的靠垫上。
冒着热气的参茶端了过来。
容纤月一口气喝了,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大半儿。精神也好了很多。
“本宫怎么了?”
容纤月问。
“您,您睡了好大一觉儿!”
春桃的声音有些哽咽。
容纤月往窗外看去,外面黑蒙蒙的一片,宫内也早已经燃起了宫灯。
“什么时辰了?”
“酉时!”
容纤月默默的算了算,不由咋舌。
她以为自己就是小睡了一觉儿,没想到还真是睡了好久。
“皇上可来了?”
“是!皇上陪了您两个时辰,刚才去前面处理朝政。”春桃道。
容纤月心头一暖。
春桃又想到什么,“还有,容相和容大公子也过来了,只是容相等的时候太长,身子不适,回去休息了。容大公子还等着您呢!”
容纤月愣了愣,方想到今儿似乎还出了一样大事。
“是为那边的人来的?”容纤月问。
春桃咬唇,还是应道,“一开始应该是,后来就是担心皇后了!”
容纤月点头,略微沉吟,
“告诉皇上,我没事了。还有,请容大人进来!”
“可您的身子……”
香兰担忧。
“无妨,本宫的身子,本宫清楚!”
“是!”
香兰只能应诺。
遂,容纤月吩咐春桃等人给自己梳洗打扮。
春桃一边整理着容纤月身上的衣衫,一边小心的瞧着容纤月脸上的神情,口中讷讷,“就是主子不见容公子,容公子也无妨……”
这会儿,容纤月的精神已经恢复了差不多,瞧着镜子里的春桃,容纤月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话是这么说,可本宫还不是为了某人?”
话出,春桃的面色登时绯红。
旁边侍奉的宫婢也不是愚钝的,也听出来了些许,掩唇低笑。
春桃羞恼,“主子打趣,你们也听着,小心回头主子也拿你们打趣,看你们还笑出来么!”
立刻,宫婢们噤声,只老实的收拾着容纤月的衣衫整齐。
容纤月摇头,状似夸张,“瞧瞧,这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春桃一敛,“娘娘——”
“好了好了,去请容大人过来吧!”
容纤月抬手,像是不想听的样子。
春桃面颊上红晕悱恻,最后也只能轻轻的跺了下脚,转身去了。
毕竟前朝后宫有别,就是皇后能召见家人,也是要由贴身的大宫婢前往前面去请。
……
前殿当中,容宗瑾低眉看着手里的茶盏,眼中眸光微缩。
微微敞开的房门外,外面的脚步声似隐若现。
听着似有脚步靠近,容宗瑾霍得站起来,看向来人。
正是春桃。
春桃没想到容公子像是先察觉到她,一愣,旋微微稽首,“容大公子,皇后娘娘有请!”
“她,皇后醒了?”
欣喜之意不由浮动。
“是!”
春桃应。
“好!”
容宗瑾整了整身上的衣袍,随同春桃往后面凤仪宫而行。
一路上,宫婢寥寥,即便是有见到的,也都目不斜视。
如今,宫里最得宠的是皇后,而前面领路的又是皇后身边最得宠的春桃。后面虽是男子相随,可看他身上的官袍还有面上的温润,有些见识的也知道是容家的大公子。
容宗瑾没有去理会四周的目光,一边走着,一边低低垂询,“太医怎么说?”
春桃道,“太医说是娘娘这阵子太过劳累,休息几日就好!”
顿了顿,春桃又道,“皇上一直陪着皇后,刚皇上方走!”
容宗瑾点头,他知道皇上才去处理朝政。
“春桃!”
容宗瑾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