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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没错,就是他!还有她!”
香玉紧紧的拉着容纤染,脸上慌乱不已。
“娘娘,您在说什么?”
这次,容纤染似乎总算是听到了香玉的话,紧紧的抓住了香玉的手,眼中盈光瞬闪,
“是他,一定是他和那个见人勾结,他们就是想要本宫身败名裂!”
“他们先是勾*结了太医,让本宫疑神疑鬼,然后趁着本宫心神恍惚,又让人在本宫跟前说什么世外也有高人!本宫为了孩子,就派你把那个高人请过来!可偏偏就这天,皇上去了那个见人的芳华苑。”
“这原本也可以称为巧合,可那个自称什么高人的竟敢说什么本宫的孩儿有恙,本宫正忍着怒气,又听说漪荷那个丫头竟敢背里说本宫的恶言。本宫哪里能容忍,自当就是小惩大诫好了——偏就这时候,皇上派了人来!他日理万机的,除了在凤仪宫待着,这好不容易去了芳华苑又怎么会管这些小事!还又正巧的抓到了那个‘高人’!”
“哈!一样或可成为巧合,可这么多的巧合在一起,那就是阴谋!没错!一定是阴谋!!”
☆、端茶送客
“不止那个见人,一定还有他!否则就只凭着那个见人,又怎么能让本宫上当!是他,就是他!”
“香玉你说的没错,本宫一定要让父相知道——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容家不义!”
低低的嘶哑在冷宫内飘荡而出瑚。
湮没在沉静如海的夜色当中。
终,弭无声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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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仪宫。
暮色深沉。
跳动的烛火在灯盏之内迸出一丝灯花。
和衣而眠的夜凌璟忽的睁开眼睛,眼中淡淡的朦胧过后,须弥便是清明。
“纤纤?”
他低低的在容纤月的耳边唤了声。
靠在他怀里的人儿稍稍的往他的怀里蹭了蹭,不动。
夜凌璟弯了弯唇角,小心的挪开她的手,从床上下来。
动作小心,几乎没有半点儿的声音。
隔着帘帐屏风,外面常总管无声无息的走了过来。
夜凌璟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到容纤月的身上。
过了会儿,夜凌璟退出帘帐。
走到屏风之外。
再外面的门口,香兰早已经等候在处。
“好生伺候!”
夜凌璟低声道。
“是!”
香兰应声。
夜凌璟快步走了出去,紧跟着的常总管低低的说着什么。
正逢半夜,凤仪宫中寂静的很。
随着风儿,低低的声音从皇帝离开的方向模糊的传过来,
依稀的听的“……冷宫……德妃……”的字眼。
……
凤仪宫内。
隔着帘帐屏风,春桃小心的瞧了眼里面仍在安睡的主子,又缩回了头,到了外面静静的守着。
帘帐之内,睡着的人翻了个身。
呼吸平稳,像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
御书房。
门外脚步声近,“吱呀——”房门打开。
夜凌璟立在光亮之中。
“臣参见皇上——”
御书房内,清润的声起。
一人躬身稽首。
夜凌璟勾了勾唇,风华乍现,“这么早?”
说着,直接往前面的龙案而行。
那人起身,一身便装轻服,面上温润如玉,正是容宗瑾。
夜凌璟坐了下来,掬月风华,轻眉浅黛。
“都知道了?”夜凌璟问。
“是!”
容宗瑾回答。
夜凌璟一手托着下巴,遥遥的点了点,“所以?”
容宗瑾面上不见波澜,唇角浅浅一勾。
“皇上知道,臣只在乎皇后!”
夜凌璟弯唇,“朕听着,可不太高兴!”
容宗瑾没说话,目光仍是温润。
夜凌璟眯了眯眼,
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很碍眼。
容宗瑾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低垂下头,“上次臣走的早,以至皇上皇后身陷险境,是臣的错!”
夜凌璟稍稍往后撑了撑身子。
手指叩在桌上,轻响声起。
旁边伺候的常总管抬眉瞧瞧主子,又看看那边的容宗瑾,脑袋里突然冒出来一个词——破罐子破摔?
“宗瑾如此口才,朕令你领御史台,如何?”
案前的皇子主子问,温和的语气只当是和臣子相商。
领御史台是谢安华先前的差事,下面的人大多都是谢家之人。
这容大人过去,岂不烫手?
常总管偷偷的往容宗瑾的方向看过去。
但见这位朝中的“温润公子”面不改色,更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躬身跪倒,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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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深。
宽廖的街道上,矫健的车轿快速而来。
宽大明亮的容府府邸之外,早已经有府中的下人守着,远远的看着车轿过来,急忙的就有人回去禀告。
当容宗瑾从车马上下来,容府的管家已经侯在门口,“大公子,相爷要您去趟书房!”
容宗瑾点头,快步而去。
……
书房。
容相看到容宗瑾进来,起身就问,“深夜进宫,何事?”
容宗瑾紧抿了唇角,温润的面上凝重深沉,“——染儿,出事了!”
“什么?”
容相身子一晃,撑着桌子方才没有失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染儿宫中有宫婢私*通宫外,被皇上抓了!皇上大怒,贬去德妃之名,打入冷宫!”
“不可能!”容相低喝,“染儿怀有皇嗣,怎么会自掘死路?”
容宗瑾扶住容相,“宗瑾也以为不可信,只是宫里的人说,带那人入来仪宫的是香玉!”
容相的眸子一缩,“难道是她!”
容宗瑾摇了摇头,“儿子不知,不过看皇上的意思,似乎是有意查下去……”
容相眼角微抖,嘴角更有些发颤。
“好,就让他查下去,本相倒是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话语之中,狠炙一闪即逝。
容宗瑾低敛着眼睑,似若没有察觉,“听说皇上把宫中之事交给谢昭仪,连带皇后也撇了开!”
容相面色一沉,
“那适才皇上见你,是从何处而来?”
容宗瑾想了想,“凤仪宫!”
容相冷哼,借着容宗瑾手上的力道坐到了椅子上,“不过就是做给旁人看的,若是当真不顾月儿,又何必这般殷殷!”
“或许是为了让儿子知道!”容宗瑾道。
容相摇头,眼中精光一闪,“不管是如何,敢把染儿打入冷宫,就是和我容家作对!”
“是!”
容宗瑾应诺。
容相颌首,又看向容宗瑾,“三日后,宁王回京,你该如何?”
容宗瑾垂眸,耳边回响自己从御书房出来时,那位皇上对他说的,——“对了,三日后,宁王回京!……届时,你,该如何?”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臣虽出身容家,却是大夏子民!自当是皇上尽忠!”
“父亲的意思是……”
容宗瑾看向容相。
容相沉吟,“宁王此次回京,一是回京述职,二是大婚。而宁王平定西北蝗灾,又打了几个胜仗,朝廷上下对宁王颇有赞誉。此次宁王与兵部尚书联姻,不管用意如何,想必皇上不会这么容易允了,所以我想让你趁着这个机会请皇上赐婚!”
容宗瑾的眸光缩了缩,“父亲是要儿子逼……”
“不是逼,而是形势所迫!”
容相盯着容宗瑾,“我容家世代为了大夏呕心沥血,到为父这一代更是如此,若非有你,为父一门险些无了继承之人!而皇上气盛,不止不把我容家历代的功勋放在眼里,更还千方百计的压凌,唯恐我容家功高震主!可却悉不知若是我容家想,他这个皇位又安能坐的安稳!”
“宗瑾,若不让他知道我容家的底气,他还以为我容家已经到了可任意鱼肉的地步!”
容相语重心长。
容宗瑾点了点头,“儿子明白!”
“好,那就好!”
容相很欣慰,先前因为听到容纤染的事情而有些苍白了的面容也总算是显出了一些精气神儿,“收拾一下吧,过会儿就该早朝了!”
“是!儿子告退!”
容宗瑾恭敬的退了下去。
书房的房门关和。
容相回去了松鹤园,容宗瑾也往自己的院落行去。
东方的天际,似若隐隐的透出鱼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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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大亮。
容纤月起身,春桃香兰侍奉洗漱。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容纤月问。
“早朝的时候。”香兰回道。
容纤月点头,目光似是无意的在香兰的身上停顿了稍许。
洗漱过后,容纤月想到什么,“德妃呢?”
春桃道,“已经到了冷宫!”
容纤月的微微凝神,“过会儿,请谢昭仪——”
“是!”
………………
凤仪宫。
明耀的日光罩在凤仪宫中。
金碧辉煌的琳琅楼阁,富丽堂皇。
以往容纤月接待各位美人儿的厅堂之内,此刻遥遥却是只有容纤月和谢昭仪两人。
坐在凤位上的容纤月凤袍衮服,琳琅珠配,九天华冠。
谢昭仪淡雅素华的裙摆带起迤逦拖地,出尘脱俗。
似只是两人,便已敛去世上一切风华。
宫婢随侍退到了门外。
淡淡的香茶萦绕,风华静谧。
谢昭仪环顾四周,美好恬美的面容笑容华意,“似乎这还是臣妾头一次应皇后之召!”
容纤月淡淡一笑,“谢昭仪就不必客套了!”
闻言,谢昭仪脸上浮着的笑意轻轻一敛,已然又是一贯那般出尘的貌美模样,
“是,皇后此召,是为德妃?”
容纤月点头,“本宫只是想要知道德妃境况!”
谢昭仪垂首,似若恭敬,“德妃一切安好……臣妾以为皇后先前所受也均都讨了回来!”
容纤月的眉心凛了凛。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话!
那个人这般说,她都不喜。
何况却又是这个对她来说并不想有什么亲近的她了!
容纤月弯起唇角,一手搭到身前的扶手上,似是惊诧,“是谢昭仪安排的?”
谢昭仪摇头,“臣妾虽是奉皇命协理来仪宫一案,可却都是皇上的意思,臣妾也不过是遵旨办事!”
容纤月弯唇,像是松了口气,“那本宫就放心了,若是谢昭仪所为,本宫倒是要以为谢昭仪故意挑起本宫姐妹嫌隙之嫌!”
“臣妾不敢!”
谢昭仪垂首,似有些惶恐,
容纤月淡淡的看了眼谢昭仪,抬手端起手边的茶水。
端茶送客。
只是这茶还没有离开桌面,就听着谢昭仪道,“早先就听皇上说皇后娘娘贤良淑德,以德报怨,臣妾当时还不尽信,今日听着皇后之言,臣妾倒是不得不信了!”
“臣妾自以为多年修习佛语,虽不甚得起精髓,可总也以为得之一二,可不知比起皇后来,还是差之甚远!皇后明德,臣妾自愧不如!”
惊叹之音淼淼,更甚之,谢昭仪起身就是盈盈一拜。
容纤月捏着杯盏的手指微微一紧。
唇角笑意勾动。
果然不愧是谢御史的妹妹,说的还真是好听。
实际上不就是说她没有原则,没有立场,连那个容纤染在她身上夹杂的太多痛苦都能忍过来?附带,她谢昭仪和那位的关系很亲近,那人什么话都告诉她。
要是她真的是那个容纤月,保不齐会被她这番话给气的心塞。只是可惜,她本就没想着放过容纤染。至于她说的那些推敲起来似乎亲近的话……容家谢家这么对着干,她容纤月先前在容府里的遭遇,恐怕都是心知肚明的“秘密”。
“谢昭仪的恭维,本宫收下了!”
容纤月放下杯盏,看着谢昭仪微微讶然的面容,唇角的笑意更是深厚浓烈。“……毕竟昨儿皇上还说,若是后宫的女子都能有本宫的贤德,那岂不是遍地都是皇后了?”
“虽是笑言,可皇上对本宫的情意,本宫还是能体察一二!”
说着,容纤月的面上飞过一抹淡淡的绯红,也越发的美艳动人。
谢昭仪也是面上含笑,只是眼中已然稍许的闪过什么。
………………
凤仪宫外。
谢昭仪背对宫门,偕同身边的宫婢渐渐远行。
“昭仪,皇后她……”
身边的宫婢刚要低低的说些什么,谢昭仪已经轻言喝止。“皇后贤德,正是本宫日后所循典范!”
“是!”
宫婢不敢言,老实的扶协而行。
谢昭仪颌首,似是满意宫婢所行,唇角含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