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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自己的手,错愕不已,哭笑不得,刚才分明是她主动牵了他的手。
她在前面身姿聘婷,腰身款摆,婀娜多姿,头上步摇簪摇摇轻动,锦袍随风飘舞,于一片楼阁耸立繁华喧嚣的街道上,惊艳脱俗,仿佛惊世仙女。
鹰眸灼灼望着她,心里一团火热,星星点点的萌生,呈燎原之势,烧了他的四肢百骸,脑海中尽是她承欢身下的旖旎情景。
她狐疑转头,“御蓝斯,你是在盯着本公主吗?”
他忙轻咳一声,转开头,双颊不禁暗红,“没有。”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碰她,偏偏还清楚地记得她肌肤上甜蜜的气息。这非人的折磨,真是生不如死。
她头也不回地冷声警告,“别对着本公主的背影想三想四!”
“嗯。”天地良心,他没有想三,也没有想四,他真的只是想她而已!
*
血族,先帝御尊重掌血族,重整朝堂,并于一群子孙中重新甄选储君。
而大齐,正为御蓝斯第二次救了当今齐帝与皇贵妃、念伊公主等人,而盛宴宽待。
齐帝昭告天下,宁安王年事已高,自请辞官,特予恩准,其兵权虎符交由颖王掌管。
宁安王苏氏一族,永保封邑俸禄,再不得过问朝堂政务。
太后苏氏因血月一事,彻夜难眠,前往安国寺祈福,庇佑黎民百姓。
苏静琪赐婚狼族九皇子轩辕玖,依婚期举行婚礼。
苏妍珍赐婚七皇子康晨,择日成婚。
一切,回归太平祥和。
百官于宴席上谈笑风生,仿佛血月,谋逆,刺杀,种种难堪之事不曾发生过。
御蓝斯坐在丹陛下左侧,冷看一眼对面正和康恒有说有笑的锦璃,气得就要七窍生烟。
因即将举行太子册封大典,不宜多生事端,康邕亲自恳求御蓝斯,暂不要公告锦璃与康恒的和离圣旨。
于是,他只能隐忍怒火,浅饮独酌。
华妃突然从席位上站起身来,“陛下,恐怕溟王殿下还不曾见过咱们念伊公主的‘飞鸾舞’,不如让她献舞一曲,为大家助兴。”
御蓝斯端着酒杯的手微僵,看了华妃一眼,眸光落在锦璃身上。
上次,她跳飞鸾舞,是被他催眠,才跳得无人能及。
那舞……她已然许久没有练习,华妃这分明是早知内情,故意刁难。
锦璃却从容起身,朝着丹陛上跪下去,“父皇,儿臣愿意为大家助兴。”
康邕并非不知,华妃这是为苏炯被贬为庶人一事,对锦璃怀恨在心。“璃儿,你若不想跳,不必勉强。”
锦璃仰视他与母妃并坐龙椅的绝美一幕,口气坚定,“父皇,儿臣愿尽心博父皇和母妃一笑!”
“好!”康邕龙颜大悦,赞赏地与王绮茹相视一笑,“来人,服侍公主更换舞衣,奏乐《飞鸾舞》!”
御蓝斯勃然暗怒,见那粉袍消失于偏殿的方向,不禁气结低咒一声,“自不量力!”
凭她那无缚鸡之力的骨头,恐怕已经生锈了!既然她乐得出糗,尽管出!
他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却越是烦躁不安。
☆、第196章 赐狼血,赏龙佩
那粉袍身影进入偏殿,不过是喝两口茶的时间,她便又无声返回。
殿内众人,正忙于谈笑风生,推杯换盏,品赏美味佳肴。
猝不及防,被那倩影拢获心魂,屏息怔然,视线不由随着那艳若仙子的绝美倩影而动。
御蓝斯震惊狐疑,不禁怀疑偏殿内有吸血鬼宫女,相助她梳妆打扮。否则,梳头,穿衣,她不可能这样快!
康恒亦是惊怔,这已不是第一次见识她诡异的速度漪。
邻桌上的三公主康悦忍不住冷笑,“越看越像一只妖精!四弟,这样的女人,可不适合当我们大齐王朝未来的皇后。”
康恒冷睨她一眼,没有回应固。
康悦冷扬着脸儿,不以为然,视线落在御蓝斯身上,继续说道,“瞧瞧御蓝斯那双眼,可是移不开了。仿佛,苏锦璃还是他的女人呢!”
康晨厌烦白她一眼,忍不住冷斥,“三姐,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轩辕玖视线亦是随着那倩影而动,他捻着茶盅,深吸一口气,分辨出锦璃身上温暖清苦的荷香,确定她并非吸血鬼,方才松了一口气。
身旁苏静琪拿酒壶为他斟酒。
“她跳得,没我跳得好。这舞自从开始练,她最后的旋转舞步,总是会跌倒。一会儿等着看她出糗吧。”
“苏静琪,你连一丁点善良都没有么?”轩辕玖侧首看她一眼,“看自己的亲妹妹于众人面前出糗,竟如此开心?”
苏静琪顿时怒火中烧,妆容精细娇美的芙蓉面,依旧笑靥如花。“殿下,你是在担心她出糗?”
“是!”
“因为她是我的妹妹?因为你喜欢她?”
轩辕玖默然不语,未再碰她斟的酒。
苏静琪反而泰然冷笑,“哼哼……既如此,我更该盼着她出糗!”
“既如此,我就该考虑退婚了!更何况,你父王手中已经没有兵权,我轩辕玖,可不愿做赔本的买卖。”
苏静琪顿时脸色铁青,她握住丝帕,恼恨瞪他一眼,却又无计可施。
身侧有人影靠近,她一转头,就见是景寰宫的宫女秋儿,她正端着托盘,托盘上一个汤盅。
“静琪郡主,这是四殿下赏给你的,请你务必服用。”
“什么东西?”苏静琪惊喜打开汤盅,一看里面艳红的液体,不禁脸色微变,“狼血?”
轩辕玖也看了眼那汤盅,若有所思地清冷打趣。
“狼血可是异常滋补的良药,四殿下如此关爱,你怎不喝呀?你不是一直盼着,康恒能对你多些关爱么?”
秋儿看向康恒,见他眸光阴沉的点了下头,也催促道,“静琪郡主,快喝吧。从前您那般关心殿下,殿下这也是礼尚往来。”
苏静琪无奈,硬着头皮端起狼血汤盅,手却抖得端不住……狼血汤盅摔在了地上。
秋儿不依不饶,“奴婢再去给您端一盅来,四殿下有令,今晚和以后的每一晚,您都得喝他赠的狼血。”
毛骨悚然地冷,直袭脊背,苏静琪恐惧地看向康恒,正见他笑颜绝美地朝这边举杯。
龙椅上,康邕亦是疑惑于锦璃这诡奇的速度,他盯着丹陛之下的蓝影,握住王绮茹的手。
“锦璃何时学会了如此神速的本事?”
“臣妾也不知。”
《飞鸾舞》该是红衣如火。
锦璃却一身金边宝蓝纱袍,层叠的裙摆,繁复飘逸,不萦一握的水蛇腰被宽阔的金绣腰带束着,婉丽无骨。臂弯间,纱带飘飞,流水无声。
头上高绾飞鸾髻,脑后头纱飞扬,小巧简约的金珠小簪,零星点缀于发髻。
她似一朵惊心动魄的蓝色妖姬。
黛眉幽长,似无情,又似多情。
凤眸灵动,顾盼流光,定看于一处时,亦是水光莹泽,楚楚动人。
丹唇莹润,若红樱桃,若艳花,似待人一亲芳泽。
额上金箔荷花钿,辉映着冰雪肌肤,辉映着水灵幻彩的凤眸,辉映着一身舞衣,在金碧辉煌的恢弘大典内,光芒闪耀,似凝了她的魂。
本就高挑的婀娜的身形,被发髻与裙袍映衬,愈加纤细柔媚。
裙摆翻滚如浪花,看不出步履挪动,形若影动,似草尖上飞,水面上漂,轻盈无声。
乐声如山涧溪流般淌入人的心田,清灵之感,随着回风舞雪的蓝色纱带,轻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山风中,花草芬芳里,暖春花树下缤纷的花雨里,丽质轻灵的鸾鸟曼舞妖娆。
她时而漫步林间,时而嬉戏追逐,一举一动充满了生命活力。
乐声从荡气回肠的静谧悠远,亦是到翻天覆地的澎湃迭起,她在重重困阻中,乐观而笑,浴火重生,飞腾九天……
那江山如画的刺绣地毯上,惊艳的蓝影,娇艳翱翔,那身姿如花,如蛇,如
tang火焰,超脱了人们对“妩媚妖娆”的所有想象。
御蓝斯不喜欢这舞衣,更不喜欢这舞,乃至,已近乎憎恨这女子。
他曾警告她,不得穿红色。她服用过忘情丹,这事儿,早该忘得一干二净。
可他没想到,她穿蓝色,也会美到这种近乎可恶的地步。
这舞极其考验女子柔韧,完全彰显她的身姿。
是他错了,她的骨头不但没有生锈,还异常灵活,仿佛每一块骨头都会拧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柔媚之感浸润到骨髓里。
他鹰眸紧盯着她,烈酒入喉,喉结便随着那舞姿跳跃窜动,火焰焚身,体内深藏的狂兽亦是被彻底唤醒。
这女子……该专属他一人,其他人都该被戳瞎眼。
或许,他该拿个麻袋,把她蒙头罩脸,结结实实收起来,打晕,扛走,压入寝帐。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这满殿男女都被她的舞姿魅惑,都为她痴迷。
那每一个绝妙地动作都能撩人心怀,尤其是他对面的康恒,已然如痴,如醉,如狂。
若周遭是一群吸血鬼,恐怕个个都已獠牙血眸,迫不及待地冲向她,掀起一场嗜血盛宴。
所以,到舞蹈的最后一部分,御蓝斯已然如苏静琪和华妃等人一样,只期望锦璃出糗,能逆转这样该死的境况。
然而,他错了,华妃和苏静琪也错了。
她没有丝毫错漏之处,惊艳的蓝色鸾鸟,蹈火,成仙,腾云,御龙,惊心动魄,荡气回肠。
她足尖点着地面,腰身是婀娜向往天际的腾飞状,就那样旋转,旋转……仍是旋转……
她足尖飘忽,已然离了地毯,如妖,如灵。
裙摆,纱带,头纱,似花朵怒放,在乐声里回旋成一个绚烂的圆,遥遥飘于云端,飞往九天而去。
众人不约而同,齐齐起身,为她喝彩。
唯独御蓝斯还坐着,他端起酒盅,看向华妃,发现,她似比自己更郁闷,满眼怒火,熊熊烧起来,恨得咬牙切齿,脸色煞白。
锦璃优雅弯身,聘婷行礼。
龙椅上,康邕骄傲地连连叹道,“好,好,好!这是朕看过的,最美的《飞鸾舞》!”
旋即,他便威严地笑叹,“赏!”
梁怀恩得令,从丹陛上捧着一个托盘下来。
众人不禁好奇地伸长脖子,那托盘上没有什么至尊宝物,只看到有白光闪耀。
是一枚羊脂玉腾龙玉佩,巴掌大小,雕刻细滑,触手生温。
在宝顶之上九龙夜明珠的光芒下,光氲柔和。
锦璃双手捧着玉佩,不明所以,“父皇,怎赏我一枚玉佩?”
康邕笑道,“见此玉佩,如朕亲临,他日再有人妄想为难你,拿此玉佩,你可调派我大齐任何一处的军队相助。”
王绮茹嗔笑俯视着宝贝女儿,柔声提醒,“丫头,你得了宝,还不快谢恩?”
锦璃恍然大悟,康邕这是在警告众人,都不得再刁难她。
她忙跪地俯首,“谢父皇隆恩!”
随后,她拿了玉佩入偏殿,正要更换舞衣,敏锐感觉到弥里于窗外停落……
她凝眉看向窗外,一抹黑影闪过。
康恒跟进来,正要开口,却见她蓝影飘忽,倏然,消失在后门外。
“锦璃,你去哪儿?”
她是在躲他吗?还是……出去追什么人?
他疑惑跟出去,宫廊下却不见那蓝影。他随手把门口的护卫扯过来,“念伊公主去了哪儿?”
“属下没有看到!”刚才,他只是感觉到一阵风飘了过去,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
幽长的宫道被月色笼罩,深幽凄清,异常静谧。
远处,有女子的谈笑声传来,是在谈论储君册封大典。
“你穿的再美又如何?太子殿下痴情于念伊公主,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念伊公主若真有那么好,皇上也不会下令为太子甄选妃嫔了。”
锦璃讶然微怔,听着那谈笑声越来越近,转而便判断弥里所在,又朝着御花园那边去了……这吸血鬼,是在和她捉迷藏么?
而那两个宫女,却并非是在宫道上,而是在宫墙那边的一座寝宫内传来的。
锦璃直追到御花园的湖畔,四处无人,湖面上,月影如银,夜风吹皱了水面,美景如画。
她却不是来赏景的。
没有发现那黑影,她气急败坏地怒嚷,“弥里,滚出来!”
背后一股冷风突袭,她警惕转过身,月色下他身形如鬼魅,岿然静立。
“刚才,那支舞不错。”
弥里诧异地打量着她,完全没有想到,她不但能感知他的一切,还继承了他诡奇的速度。
锦璃却并没有因他的夸赞而和缓脸色,眼前
的俊颜,在月色下五官深刻,光影身前,越显得他神秘莫测。
她怒目盯着他,沉声质问,“军营里那些弓箭手是你杀的?”
“他们杀你,难道不该死?”
“射杀我的不过三两个,你却杀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