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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身姿婀娜,一袭异常明艳妩媚的玫紫色曳地春装,满身绣着浅金色花瓣,一举一动间,那花瓣明灭,似要缤纷飞起,绽出芬芳。
高髻如仙,却并非珠翠堆叠,而是只在一侧簪了一排扇形金簪,画龙点睛。
漂亮的额上没有了刘海阻挡,低垂一颗紫色眉心坠。
她鹅蛋脸上蒙着一抹如梦似幻的金纱,凤眸的眼尾染了淡淡如花瓣的紫晕。
凤眸顾盼流光,与那水滴形的眉心坠相映,愈加灵幻。
隔着遥远的距离,凭晨风里的芬芳,他已然判断出,这美人儿是自己的王妃。
近在咫尺了,他更确定,这位倾世佳人就是自己的王妃无疑。
然而,他下来肩辇之后,却是眼神陌生地,打量过她一番,就侧身经过,入了朝莲宫。
被忽略的小女子费解地耸起眉峰,愠怒追上他。
她是要给他一个惊喜呀,他怎就对她视而不见呢?
凭她这样倾世无双的女子,有那么难以辨认么?
她鼓着腮儿追上去,拉住他的袍袖,“御蓝斯,你怎不看我呀?”
御蓝斯这才佯装惊讶地转身看她,隐忍笑意,欣赏着她绝美的样子,艳若琉璃的鹰眸,闪烁压抑不住的灼热。
“原来这位绝艳美人儿,是在下的王妃,失礼失礼!”
他说的好不无辜。
锦璃一口闷气憋在心口,酝酿一整个早上的神秘气韵,冰霜妩媚,稀里哗啦,全部崩碎成片。
她气急败坏地扯下面纱来,绷着脸儿抱怨。
“人家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来着!”
他当然知道,这是个惊喜,于是抬手,触到她艳若花瓣的紫色唇瓣上。
“你在嘴上涂了什么?本王若吻你,不会中毒吧?”
某自认为妆容完美的美人儿,气恼地嚷道,“当然不会中毒,这是萃取的花汁,又加了蜂蜜和珍珠粉,还有……唔……”
狂肆的吻,突然欺来,她的话尾音被吞没。
他一手拥住她的后腰,一手箍在她脑后,效仿欢爱的步调,凌厉的唇舌长驱直入,却又力道温柔而诱惑……
她软腻在他怀里,无法自拔,忍不住迎合,忍不住回应,忍不住恼他,却又抑制不住惊喜。
心底里甜暖的幸福,泉涌般升腾起来,形成一层层七彩泡泡,连带着她身子也轻飘飘的。
有个大煞风景的小家伙站在廊下,气急地嚷嚷,“哎?你们要不要吃饭呀?一天到晚地亲不够!”
他南宫谨急着去学堂。
而且,他约好了冷梦舞,亲自教她游泳。若是去的晚了,那片小湖就被别人占了去。
拥吻的两人无奈地忙分开。
见锦璃身子踉跄地站不稳,御蓝斯笑着一伸手,霸道将她揽入怀中。不忘在她耳畔疼惜而结实地印下一吻。
“这个惊喜,我非常……非常喜欢!”
她晕陶陶地,分辨不出,他说了多少个“非常”。
从院子里走到殿内的一段距离,她始终扬着唇角。
笑颜比殿外的晨曦更明媚动人,一个吻带起的红晕,更胜过了最美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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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和美如梦,毒伤
御蓝斯牵着她的手,始终含笑瞧着她,她娇羞温柔的模样纠缠了他的视线,让他移不开眼。
掌心里细柔暖热的柔夷,更让他暗觉甜暖安宁。
眼前凤眸流盼生辉,眨动间,灵翘的眼尾,和花瓣似晕染的紫红浅晕,灵幻妖娆。
她像极一只道行不足的花妖,这样的取悦尚且青涩,却如此甜美,牢牢拢了他的心神祧。
她自幼秉承家族使命,养在深闺,是公主,是未来皇后,偶尔调皮,偶尔使坏,骨子里还是端庄秀雅,不容有任何错处的女子。
她却这样装扮,只为给他一个惊喜。
而这个惊喜,也提醒了他,他曾经的错,她前世的经历,让她惶恐。
她怕他去找与她孑然不同的女子,怕他重蹈过去的覆辙,怕他与南宫恪和康恒一样,抛妻弃子珐。
他过去的错,虽与她无关,却真实存在过。
曾经胡雅儿的寝宫,变成如今的朝莲宫,海冉的寝宫由父皇暂居。
那些错,印刻在一座座宫殿内,久经几百年,已然化为一股挥之不去的气,浮于世,沉于心,凝成毒丸,不知何时,不知何地,就会突然发作。
他想当做一切不曾存在过,他也想锦璃永远不了解,不知道,他甚至自欺欺人,自诩为一个配得上她的,干净仁善的男子。
然而,每个了解他的人,却都知晓那些过去,每个与他一起长大的仇敌,都可以轻而易举,拿这样那样的话刺伤她和孩子。
见锦璃这一身绝美的装扮,他便可轻易想象到,她早上起床,对镜惆怅沉思,该如何描眉画目,取悦自己曾经美人环绕的夫君,该如何穿衣束发,才能让自己的夫君感觉新鲜……
心,因此隐隐作痛,痛得仿佛被人刺了数刀。
他很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康恒,也不是南宫恪。
可他不敢坚定地保证,千百年之后的自己,还能如此,因此不敢给她任何会重伤她的承诺。
一念万千,直到坐下来,被皇祖母打趣提醒,他才不自然地松开锦璃的手。
一家子围桌而坐,难得,南宫恪,御蔷,御雪儿也都在。
桌案上,有人类,有吸血鬼,却和谐无痕,有说有笑。
精致的饭菜与纯美的血液摆在一处,都用典雅华贵的金纹器皿严谨盛放,高雅精美,无丝毫尴尬。
这顿饭,对于御蓝斯来说,是一家最和睦,最圆满,最美好的。
如一场梦。
他忍不住,想于桌下扣住锦璃的手,可他没有抓到……
心头便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倏然间,忍不住惧怕这一切美好只是梦境,只是假象。
梦醒,一切化为尘粒,灰飞烟灭。
他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不配得到这样的美好。
他与所有的吸血鬼一样,都是受到上天诅咒的魔,不配得到纯净的幸福。
这是他如无殇这般大时,父皇常对他说的,所以,常活永生,不该心存奢望。
孙嬷嬷正抱了苏无殇过来。
锦璃拧身站起,裙边回旋,仿佛一朵盛放的紫红色牡丹。纵然如此妖娆一身,依旧风华贵雅,国色天香。
她笑着把胖墩墩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御蓝斯便不着痕迹地,把手紧握成拳。
“呀!小懒猪总算起床了!瞧瞧这肿眼泡,好像一只胖金鱼。”
她温润的话,如水,有神奇的力量,引得满桌欢笑,每个人都瞧着她们母子。
御蓝斯挫败一叹,从她们母子身上收回视线,正见皇祖母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那一眼虽然带着笑,目光却异常严肃锐利,已然把他的灵魂洞穿。
“溟儿,以后我们离开了,你不要只顾忙政务,多陪陪锦璃。”
“是。”
锦璃忙道,“皇祖母要和皇祖父一起回宫吗?”说话间,她忙抱着小儿坐下来。
“是该回去了。”御尊让弥里和凌一也坐下来。
弥里坐在锦璃的右手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御蓝斯,不禁意外于他的沉默。
凌一围着桌子转了大半圈,无处安放自己,就坐在了御蔷和御雪儿之间。
御雪儿抵触地看了他一眼。
御蔷则异常嫌恶地冷白他,仿佛挨着凌一,会脏了她一辈子。
“你怎坐在这里?”
“我……”凌一尴尬。
“滚开!”
当初御尊回宫,就是这家伙将她抓到御尊面前的。
这笔债,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她正拥着两个美男逍遥快活,于床榻上未着寸缕,这家伙竟一脚踹了窗口冲进去,害得她两位美男被阳光灼烧成重伤,她身子也被他看尽……
每忆起这件事,她便恨不能戳瞎他的眼!
可惜,姑奶奶她活
tang了几百岁,死活不敢挑衅这万年老妖。
“就让他坐在那里吧!”御尊随口一声,再无人敢说话。
他看向急着要离开的南宫谨,难得宽容地说道,“既然等不及,就带着早膳去学堂里吃吧。别自己乱跑,让护卫把你送到学堂门口。”
“是!”
气氛顿时放松下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南宫谨。
南宫谨还是红着小脸儿谢恩,告退,临别不忘走到娘亲身边,在娘亲和弟弟脸上亲了亲。
“无殇,想我了就用牵引传音哈!”
某个小奶娃小嘴儿撇下去,忍不住憎恨那个冷梦舞。
哥哥也变得讨厌了,竟只顾得那个冷梦舞,也不肯陪他玩。
昨晚回来到戌时也就罢了,回来就趴在他的摇篮旁,说“梦舞,梦舞,梦舞……”,仿佛一只念经的大蚊子,嗡嗡嗡……吵得他头晕脑胀。
锦璃看出小家伙不开心,两手架着他腋窝,温柔笑着逗他。
“无殇快快长大,长大了也去学堂,那学堂里好多孩子陪你玩。”
孙嬷嬷带着南宫谨去膳房,众人目送南宫谨出去,御尊才才开口说正事。
他要携莲央太后、御穹和两位公主回去皇宫,而御穹也恢复帝位。
锦璃一直期盼御尊能让御蓝斯恢复储君之位,然而,他却只字未提。
御蓝斯察觉到她的失望,伸手把无殇抱在怀里,顺势握了下她的手。
天下,他若想要,会自己去争,不必他人施舍。
现在,有她,有孩子,有莫黎城,他已死而无憾。他不想把妻儿带入战火中。
如她当初所说,大家都不喜欢他去称霸天下,何必硬赶着上呢?
更何况,血族的帝王是不容许无妃嫔的,前朝与后宫,牵扯甚多,勾心斗角之中,必有更多伤痛。
那一晚,和御尊长谈一个时辰,他已然说明白。
他若有幸继承皇位,必要重整律法,永不纳妃,若不能继承,他便安守莫黎城。
“四月末春猎,溟儿,届时你带恪,锦璃,无殇,谨儿一起来京城。”
“是,皇祖父。”
“弥里,你暂留在莫黎城,等之煌和月崖等人刑满,你亲自带他们回京。”
弥里俯首,“属下遵命。”
御蓝斯当即叫乐正夕进来,筹备仪仗队护送,太皇,太后回宫。
御尊却打发了乐正夕。
“当初你皇祖母和父皇离宫,只一身衣装,被祖父赶出家门。他们回去,只祖父这个犯错之人来接就够了,不该从莫黎城带人和行装浩浩荡荡回去。”
见御穹笑着点头,御蓝斯方才说道,“皇祖父既如此决定,孙儿遵命便是。”
说完,他摆手,示意乐正夕退下。
一餐饭,就这样和和乐乐开始,顺顺利利结束。
御尊留下御穹、御蓝斯、南宫恪等人商讨政务。
锦璃不便在侧,便率先告退出来。
她并没有带随侍,只抱着无殇,不疾不徐地前行,状似漫无目的观赏着这座已然属于她的王宫。
行径的宫人,对她恭谨行礼,皆当她是寻常的餐后散步。
然而,这条宫道却是直通着宫门的。
孙嬷嬷送南宫谨,这时才返回。
锦璃忙抱着无殇迎过去。
“嬷嬷不必行礼了。”
苏嬷嬷便直接道她近前来。
“王妃果然猜对了,谨世子坚持带了两人的早膳,还格外带了那女孩喜欢的糕点,水果。”
“你可把我给的那瓶药加入了?”
“是。分开加的,怕他们怀疑,没有洒在一处。”
锦璃略松一口气,低头就见怀中的胖娃娃,竟在认真听着自己和孙嬷嬷说话。
“无殇,别把这件事告诉哥哥,娘亲是为哥哥好!娘亲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无殇闷闷地嘟着嘴儿,不禁为那个叫冷梦舞的小丫头捏一把冷汗。娘亲给那小丫头下的药,不会是致命的吧?
哥哥昨晚回来一直说梦舞,梦舞……可见,哥哥是真的很喜欢那丫头呢!
*
学堂门口,可供六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上,有学堂的护卫在巡逻。
送学生抵达的马车,皆不准长久停留,有学生下了车,护卫便疏导通路,催马车离开。
南宫谨不想冷梦舞误会自己养尊处优,便不准马车靠近学堂。
于是,王府华车在学堂远处的路口停下。
南宫谨下来马车,不让护卫相随,兀自背着斜跨的刺绣背包,手提着大食盒,步行过来。
他一身蓝色小袍子,飘逸贵雅,与一般学生无异,那太过俊秀的小脸儿,却又卓尔不凡,惊艳至令人无法忽略。
看到那个熟悉的小美人儿,他在学堂门口的两丈远处,驻足停下脚步。
冷梦舞束了两个乌黑的小发髻,发髻两侧简单缀着粉色的蝴蝶绢纱和丝带,娇小的她,蹲在学堂的墙边,两手托着腮儿,巴巴看着路上行经的车辆。
蓝袍的学生们三五成群,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