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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记得。”
“你杀了两个坏人,我可以用来抵消你欠下的血誓。”
“……哦!”这就可以抵消了?到底是一小屁孩,真好哄!
所以,他不必担心,这小子像老七一样,阴魂不散地揪着他不放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儿子。”
“嗯!”
“说悄悄话时,我请求过皇祖父……他答应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御之煌听得一头雾水,他拢了拢披风,严实裹住全身。
“答应什么?”
他侧首看着无殇,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这小娃儿神情凝重地有点吓人,似一言一行都能左右天下般。
无殇爬上凳子,在他身边坐下来,学着他,靠在栏杆上,粉嫩地小脸儿仰望着灿烂的阳光,肌肤美丽地光泽莹亮。
“皇祖父答应我,在他有生之年,他不会把皇位传给任何一个皇子。”
御之煌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父皇就这么和一个小娃儿,商定了储君之位。
“为何?”
“因为,给你,你会成为昏君。给恪,恪不稀罕。给父王,父王也不屑要。”
“你怎知,你父王不屑要?”
“对于父王来说,最重要的是母妃和莫黎城,其次,是哥哥,我,两个妹妹。而且,父王担心,将来他若成为血族王,我和哥哥会因此自相残杀。”
御之煌摇头失笑,他到底不及老七想得远。
一大一小就百无聊赖地静了一阵,一个长叹,一个欲言又止。
御之煌不羁地动了下手,“有屁就放!”
无殇就又道,“你想不想做生意?”
小大人似地口气,让御之煌不禁暗生戒备。
这小娃儿总是给他摆陷阱,
他不能不防。
“你要和我谈生意?”
“赚了,你就可活命!赔了,就死。”
“好,你且说来听听。”
“莫黎城,是一座白玉城。镜水城,要建成一座翡翠城。但是,玉波城才有翡翠,而从玉波城运送翡翠过来,需得跋山涉水,还有不少吸血鬼拦截,所以……”
“你要我去运翡翠?”
这差事虽然苦了点,却也乐得自在,当然,路上定然也会遇到不少美人儿。
御之煌思忖片刻,心底里开始蠢蠢欲动。
“我正被禁足,不便去!”
“我给皇祖父写了信。”
小家伙见他上钩,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大大的信封来。
御之煌好气又好笑地哼了一声,不禁对这小人儿刮目相看。
“你小子野心不小,能指使你皇伯父我,还能指使皇祖父哈?!”
无殇却是一脸冷酷与凝重,小神态,与御蓝斯如出一辙,分明生意场谈判的样子。
御之煌勉为其难地打开信,不敢恭维地挑眉……
“苏殇儿,你确定……这真的是字么?”
“嗯,刚写……所以……写的不太好看。”小家伙双颊有点泛红,小嘴儿就囧得嘟起来。
御之煌看到他这萌态可掬的样子,不忍苛责,就看着信挠鼻梁,挠眉梢,挠下巴……
老天爷,他真真千年耐心都用上了,这……压根儿不是字丑,而是……看不懂哇!
一片蚯蚓爬,鬼爪印,加鬼画符,加……浆糊,乱麻,而且,竟然有好几页纸?!
小家伙却再如何囧,还是信誓旦旦,“这信绝对能救你的命!”
“……”他很怀疑,十分怀疑,万分怀疑!这一堆摧残头脑的鬼画符,怎么可能救他的命?
然而,他难抵这小家伙的诚恳的眼神,十分郑重地,把厚厚的信收进了怀里。
☆、第293章 妖美爹爹被嫌弃
日影倾斜,夕阳瑰丽,焕白如雪的溟王宫,被彤晕笼罩,光彩幻美,仙境般恢弘华美。
莲央太后与翱王御风,黯然走出溟王宫,御之煌紧随在后匀。
三人出去之后,乐正夕送出门来,却只对御之煌道一句,“之煌皇子,慢走!”
然后,便转身,命护卫关上大门。
御之煌受宠若惊,诧异地不羁邪笑。
“哈!这乐正夕……吃错药了?跟我说慢走?!”
乐正夕是老七转变的第一个子嗣,从前可没少受他的气。
老七那会儿保护不了他,为免乐正夕被众皇子欺负,才放他远走高飞。
今儿,这厮竟不计前嫌,对他这般客气?!
“皇祖母,他似乎,应该……恭送你们呐!掇”
被御风一瞪,御之煌便悻悻转身,眺望王宫门前的整条街道。
满街车水马龙,井然有序,处处静谧完美。
蓝紫色的花树在街道两旁,宏大的树冠,似弓形的花桥,如梦,如云,清风徐来,花瓣在夕阳里缤纷飘扬。
这里街美,花美,人更美。
这里皆是一夫一妻,恩爱成双,容不得任何瑕疵。
御之煌一眼成瘾,忍不住又大发感慨。
“皇祖母,我真恨老七呀!我简直要恨死他,恨不能现在就杀了他。”
莲央愧疚不舍,望着紧闭的宫门,凤眸嫣红地复杂地看向御之煌。
“他又得罪你了?”
“我们吸血鬼就该是茹毛饮血,卑鄙狡诈,是非不分,杀戮摆在第一位,尤其拥有精纯之血的皇族之人,动一动手指,便可暗动天下!您瞧他,在这莫黎城杀一只鹿,也会被关进黑棺,这简直就是逆天而行,却偏偏还有这么多人往这儿挤。”
莲央怒火郁结,却闷在心头发不出。
就连御之煌,也暗讽她做错了,她是真的错得离谱吗?
杀鹿之人被关入黑棺,杀溟王妃之人,当然是该被千刀万剐的。
御蓝斯是要她来主持公道的,她没有给他公道,却指鹿为马。
莫黎城的百姓也容不下她。
御风担心地拥她在怀,听得宫门那边有整齐的脚步声传来,也不禁回头看紧闭的宫门。
两面宫门轰然大开,出来的是一群银甲士兵。
他们队列整齐,要押送两口黑棺前往刑场。
后面的八个士兵,抬着一面黑底白字的大旗,上面写的是肃娴暗害王妃与世子的罪行,另外还公布了许麒的身份。
那群士兵行径莲央与翱王面前,竟是停也未停,径直过去了。
“皇祖母,他们太狂妄!一个个和老七一样,趾高气扬,目中无人!”
偷觑一眼莲央的脸色,御之煌忍不住继续泼冷水。
“皇祖母,当初老七一出生,您就该杀了他!当然,父皇可能会和您反目成仇……毕竟父皇偏心他么!”
莲央恼恨地怒瞪着他,“那两个小丫头你见了?”
“是呀!可美呢!都像我家丝丝!”
想到那两个小娃儿,想到锦璃,御之煌畅然骄傲地笑了笑,活像那孩子女人都是他的。
见太后脸色暗青,和翱王振翅高飞,他忙跟上去,不怕死地继续说道……
“皇祖母,您说丝丝也真是……她倾国倾城,血液甜美也就罢了,生娃儿也会生,先生了个小仙童似地南宫谨,又生了个美得能把人化掉的无殇,这会又一次生俩,可不是要把您活活气死么?!”
御风担心地看着莲央,冷斥,“御之煌,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御之煌无辜地辩解,“我是不想开口呀!但是,我实在忍不住为皇祖母难过!这下好了,老七和父皇,不知道要如何疼丝丝呢!”
“莲央,过了这一阵子,我们再来看溟儿和锦璃……”御风温声安慰。
御之煌飞到莲央右侧去,“皇祖母,那两个小娃儿眉眼都像丝丝,眼睛却是漂亮的棕色,看一眼,要把人的魂儿都勾走了,将来不知道要惹多少男子疯魔!”
莲央沉默。却是猜也不用猜,那两人的孩子,定是极美极好的。
“伏瀛见了那两个小丫头,就和老七闷在书房里嘀嘀咕咕,忙着谈论那两个小丫头的姻缘大事!皇祖母,这该是您cao心的,伏瀛他跟着瞎掺和什么呀?”
御之煌就像一只赖皮鬼,一路不依不饶,杀老七,要丝丝,抢娃娃……竟自顾自地唠叨了一路。
莲央也因此泪洒一路。
于血族皇宫落地,御风百般哄劝,莲央竟仍是止不住伤痛。
“皇祖母,哭是没用的!你干脆,就去杀了老七,把丝丝赐给我,我带着她和那几个美得人神共愤的小不点从此远走高飞,从此离了您的眼……您说好不好?”
“御之煌,你烦不烦
tang?!”
御风已然气急,掌中凝聚真气,便要打过去……
“父皇息怒,之煌口没遮拦,我定会惩罚他的。”
御穹说着,从冗长台阶上迎下来。
他却是一眼不看莲央,忙呵斥御之煌到近前,开口就问,“那对儿小丫头长得像谁?像溟儿,还是锦璃?”
“父皇,您得让我缓缓劲儿,我血都没喝一口呢!”
这一路上,御之煌直说的口干舌燥。
御穹扣住他的手腕,“随朕去御书房。”
“哎!”御之煌不禁看被父亲扣住的手腕,父皇这是何意?怕他逃了不成?
一路拾阶而上,御穹还是忍不住问,“锦璃可脱险了?孩子们都健康么?”
“她好,孩子也都好。”
御穹顿时龙颜大悦,忙叫了贴身的随侍来。
“传丞相和礼部尚书,拟旨,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减赋三年。”
御之煌被吓到,“父皇,减赋三年……”
御穹大喜过望,被儿子一叹,竟是觉得……“减赋三年太少了么?”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减赋六年,一个娃儿减三年,两个就得六年,双凤祥临,六六大顺!”
御之煌不敢再多言,怕再多言一句,就要减赋百年了。
御穹当即又命人去给芹妃传话。
“让芹妃给两位小郡主和溟王妃多选几样有趣的赏赐,当然,不能少了谨儿和无殇的,得让他们知道,有了孙女,朕还是一样疼爱他们。”
“是,皇上!”
宫人应下,亦是开心地合不拢嘴。小跑着下来台阶,见太后哭得泪流满面,他笑颜尴尬微僵,行了一礼,忙去了。
*
书房内,靠窗的罗汉榻矮桌上,摆下五盅血茶。
御之煌连喝了三盅,嘴皮子一直没停过。
先是把一对儿孪生的小丫头,夸赞地天花乱坠,又说了苏无殇和南宫谨的近况,哄得御穹龙颜大悦。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父子俩同时看去,就见御雪儿一身雪白的花苞裙,提了一个大红包袱进来。
宫人们见皇上与龙椅上笑着摆手,便未再阻拦。
御雪儿进来,还是先行礼请罪。
御穹见她不堪重负,忙把大包袱接过来,放在罗汉榻上。
“雪儿,你这弄得什么?”
“儿臣近来搜罗的,都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孪生的娃娃,穿用都是一样的才好看呐!前几日我和宋将军家的一双孪生女儿玩,她们就是穿一样的衣服,玩一样的玩意儿,还有发髻也梳理的一样,可好看呢!”
小丫头一开口,竟是如御之煌一般,吧啦吧啦停不下来。
大包袱打开,里面小裙子,小鞋子,小珠花,应有尽有……皆是成双成对儿。
御穹看得目瞪口呆,不禁钦佩小丫头的细腻玲珑。
御之煌拿起一双小鞋子,也哭笑不得。
御雪儿这是被那对儿孪生娃娃,唤醒了满满的母xing本能,分明是学着母亲的架势,把两个小娃娃当布娃娃来打扮的。
孩子的心思,真是叫人猜不透!
御之煌就忽然想到无殇给他的救命信,忙拿出来给御穹过目。
御穹打开信封,御雪儿也忍不住爬到雕龙罗汉椅,伸着小胖手扒拉着信纸看。
“父皇,这是什么东西呀?”真的是字吗?小丫头一脸费解,五官皱成一团。
御穹却神情凝重,细看过厚厚的一叠信,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又是长叹,又是感慨……
仿佛,那一堆鬼画符里,暗藏了深不可测的玄机。
全部看过,他把信放在矮桌上,威严凛凛的身躯,往方枕上慵懒一倚,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无殇如此信你的能力,就这么办吧!”
“啊?!”
御之煌不禁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御雪儿率先抢过信,从头到尾又看一遍。
“父皇,您看得懂无殇在这上面写了什么东西?真的一个字都没有呀!”
压根儿就是那小子胡乱画的嘛!
御穹品了口血茶,直接承认,“朕……看不懂。”
御之煌哭笑不得,“看不懂,您还答应他?”
“这孩子尚且不会写字,却又写又画这么多,厚厚的一叠纸,千言万语,无非是劝说朕放你一命,给你一条活路。”
御之煌愕然,脑子里却蹦出那小家伙伏案疾书的一幕……
御穹因这叠信,看着他的神情,也不禁和蔼了许多。
“无殇与谨儿不同,谨儿手段凌厉,说一不二,却不失公正公允。而无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