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后,若是溟王不答应……”
“不答应,你就把懿旨给之煌,对之煌说,他想要多少美人,哀家就给他多少美人。”
“遵命。”
*
夕阳如血,浸透雪白幻美的溟王宫。
花木葱茏,碧树参天,蓝紫色的花树如梦如幻。
宫殿琼楼,没有少一座,还如往常一般,整整齐齐。
宫人们也如往常一样,每日清扫,擦洗地面。
四处仍是弥漫着大家习惯了的,且王妃娘娘喜欢的,荷香之气。
甚至,为防无殇世子将来成婚宫殿不够用,湖畔那座在建的宫殿,也依然进行着……
而谨世子和世子妃的寝宫里,搭建了一个秋千架,还有新栽种了很多奇花异草。
纵是如此,王宫里还是显得异常空洞。
却到底不过是少了那几位而已……
王妃,两位小世子与世子妃,两位小郡主,孙嬷嬷,小莲。
还有,齐帝康邕,皇贵妃王绮茹,以及颖王苏锦煜一家三口。
他们毫无征兆地突然离开,没有带走这王宫里的任何东西,因此,也像从不曾来过般诡异。
最忙碌的就数王宫总管乐正夕。
他不只得顾得王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忍受膳房里,专给谨世子和无殇世子做孩童美食的厨子们的唠叨,以及,住进朝莲宫的安女舞仙每日的指手画脚。
宫人们穿过宫道时,打了照面,却不敢如往常一样,热闹的问好谈笑。也再无了关于世子和郡主们有趣的话题。
他们似回到从前,仿佛被割了舌头,剁了会笑会闹的神经,麻木地井然忙碌着,似没有灵魂的布偶人。
御蓝斯,南宫恪,御之煌皆是身受重伤。
因为周身骨骼,被凶残的邓嬷嬷震碎多处,皆是虚弱不堪,每日咳血严重。
整座莫黎城的医者,束手无策,因为碎骨深嵌在了五脏六腑里,能活七八日,已然万幸。
因此,王宫内的护卫比从前增加了两倍。
南宫恪没有认命的等死,他仍是每日翻阅镜水城的奏折,偶尔会乘马车去巡视新城的进展。
于是,他纵然不能走,还是几乎忙成一颗陀螺。
御之煌则极端地百无聊赖,浮躁不羁,命人寻十位美人儿,轮流陪他养伤。
乐正夕自是不同意。
为他医治伤势的伏瀛国师,也道,不利于养伤。
御之煌则在床榻上抓狂,“让老七去把我家丝丝和无殇找回来,我便不要美人儿……本皇子快死了,你们竟还……咳咳咳……噗……你们是要活活气死本皇子!”
一口血喷出来,就晕死过去。
他醒过来时,十位如花似玉的美人,簇拥四周,柔声软语,让他惊喜得扬起唇角。
纵使如此,濒死的之煌殿下还是每日怒嚷怒吼不断。
因为,纵有美人,他也碰不得,只能瞧着眼馋心痒。
让他静不下来的,还有一份被御蓝斯严词拒绝的懿旨。
那懿旨上说,只要杀掉另外两位兄弟,除掉南宫谨,苏无殇,以及琴、瑟两位小郡主,便可登基称帝。
那黑衣人送来懿旨,就不见了踪影,让他考虑一月,可这事儿,他能考虑么?
他快死了,也杀不了另外两位兄弟,也不知南宫谨,苏无殇兄妹四个被藏在了何处。
他只能等死——等那位貌似曾经疼爱他们的皇祖母,有朝一日亲自赶来,把他们全部打得灰飞烟灭。
让御之煌气恼的是,已然过了三日,御蓝斯竟
还是不曾派过一兵一卒寻找那四个孩子。
他不禁怀疑,御蓝斯疯了。
而满宫的宫女护卫们也不禁着急,世子郡主们,在外面不知是否会吃不饱,穿不暖,有危险。
却是有人比喜欢世子们的宫女护卫更着急,便是时常忙于购置锦袍与首饰的安女舞仙。
她惧怕暴露自己的罪行,派了自己所有的暗卫,秘密搜查全城,寻找锦璃与世子郡主们的下落。
却只查到,齐帝康邕带着皇贵妃王绮茹返回大齐,而颖王苏锦煜带着妻儿,返回了玉波城。
苏锦璃,南宫谨,苏无殇,琴瑟两位郡主,像是凭空蒸发一般。
☆、第319章 美人归来暗留香
御蓝斯比之御之煌,更恐惧寂静独处。
自回宫第一晚,就似暮态龙钟,满心沧桑凄怆,铺天盖地地袭来,他绝望地恨不能死掉。
痛苦无处疏解,身体高热不退,还出现了严重的幻觉。
紫宸宫的里里外外,似有孩童在唤“父王……父王……”
似有两个婴儿的哭声,撕心裂肺,似在比拼谁的嗓门更大。
似有嬷嬷的唠叨,这里也擦拭,那里要干净,还有那些有尖锐边角的家具都要换了,乳娘们不可以用太浓的脂粉…楮…
还似,有锦璃清灵娇俏的嗔怪。
那些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蝴蝶蹁跹般忽高忽低,交错重叠,绕的他痛不欲生。
“阿溟,你说给无殇梳什么发辫好看?他的头发好像又长了许多呢!”
“阿溟,谨儿和缦儿在一起太好了,他们都是好孩子!”
“阿溟,明日我邀请淳于家和龚家的孩子们来玩,你不可以板着脸……哎,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虽然孩子多了,是有点乱,但你也该适应呀。将来我们的孩子也会那般满院子乱跑。”
“阿溟,我该给琴儿喂药,她昨晚有点咳,别抱成瑟儿……每次你都弄错!”
“阿溟,你不早朝了么?怎还躺着?”
他似感觉到一只手推在肩头,似感觉到枕畔有人,似感觉到有人依进怀里。
始终半梦半醒,难以成眠,重伤的身体,已然濒死。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的视线里,有人影在忙碌地晃来晃去。
有矮几挪到了床榻前,有杯盘伴随气急的低咒爆碎,有急促而熟悉的脚步声……她到底在干什么?
这似幻觉,却又不像。
因为下令不准任何人打扰,更严谨舞仙前来,玷污了这宫殿,命寒冽带寒影护卫亲自在外镇守。
他确定,这寝殿里不可能进来人。
他只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死去……这是吸血鬼应得的报应。
孤冷的生命,永远不会有温暖。
正在他大惑不解之际,有一只纤柔的手,扰了他神智,按在他的额头上。
她袍袖间,有甜蜜的香气溢出……
然后,她扒开他的眼睛看。
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吗?她到底在看什么?却如此近,他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然后,她又按住他的脖颈,探脉搏……
他总算明白,她是在确定,他有没有死透!
“阿溟,这滋味儿好受么?”
然后,有水喂进他口中,可他一喝,就咳嗽起来,喉头有腥甜往上翻滚,他已然吞咽不下任何东西。
“那女子可是你八百年前爱过的,又精通医术,她为何这般……对你见死不救?”
“璃儿……”唤出这个名字,竟是如此吃力。
灯影模糊而刺目,眼前,的确是那抹倾城绝世的倩影……
她穿着一身粉褂蓝裙,头上挽着蝴蝶髻,她把厚重的披风脱下来,丢在了地上。
他被封死的牵引,悉数回归,感觉到她的心跳,她的呼吸,也感受到她心底强烈的憎恨。
“阿溟,我该拿你怎么办?”她口气犹豫,似难决定。
“璃儿……”
“你把连心手镯给了她,我该看着你死!”
他想抓住什么,却抬不起手。
心里烦闷,剧痛,想让她住口,想斥责她,既然离开了,为何要来扰他安闲清静呢?!
他张口,却只付出粗重的呼气声。
“你知道吗?殇儿念叨你,总是说‘那人’‘那人’……”
他知道。
那小子的恨意,似刀,时不时就让他痛。
她俯在他脸上,嘲讽地冷笑。
“你和康恒,和南宫恪没什么两样,我亲眼看到你抱着那个恶毒的贱人。她前一刻杀我,你竟然抱她?我救你,你以身相许,她救你,你也以身相许?不……你们是旧情复燃!”
“不……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口中溢出腥甜的液体。
她冷冷看着,不给擦。
“我决定了永生永世不离开你,父皇让我和你和离,我也不答应,为什么你要抱那个女人?为什么?御蓝斯,你无话可说了是不是?”
她怒声咆哮着,这样生动而激烈,似一朵绚烂的毒花,他听得上瘾,听得欢喜,却又矛盾悲恸。
“我爱你呀……璃儿……”
“哈!你这是狡辩呢?脚踩两只船?你知道你和那女人转变的御殊,曾想杀殇儿和谨儿么?当然,他被谨儿杀了,他活该,你也活该受此劫!这都是报应!”
他清楚地感觉到,两只手揪住他睡袍的衣领,她的气息喷薄在唇上。
不知怎么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抬起了手,
tang正落在她的脑后……
她螓首被他大手压得低下来,双唇相抵,通过气息,他辨清了,这……是真的她!
她无视他的剧痛和重伤,挥手打开他的手臂。
“半死不活竟还占人便宜?!御蓝斯,你找揍呢?!”
他努力地想瞪大眼睛,却还是看不清她的容颜。
“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多可恶么?你像个死人!丑死了!”
他无奈呼出一口气。
“我恨你,无殇也恨你,你在他心里那么完美,他容不得你有丝毫瑕疵,谨儿也如此,两个女儿更是能吃能喝,甚至不曾想念你!我们都抛弃了你!你就选哪个女人吧!”
“璃儿……等我杀了太后和舞仙……你就带孩子们回来吧!”
她声音停顿了良久,嘲讽地低低笑起来,那笑声也渐渐消失了。
他不禁怀疑,前一刻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却又突然咬牙切齿地说,“你没机会杀她们!我要给你开膛破肚!我要把你大卸八块!”
她说得那么阴狠,他不禁怀疑,她又化成了当初厉鬼似地女子。
那时,她带着对康恒的憎恨重生,眸如点漆,清冷漆黑,利光能洞穿素有人的灵魂。
除了她的家人,她谁也不信任。
纵然气质温婉,美貌惊人,却如一只张狂的猫,随时会扑起来伤人。
他正悲恸懊恼地想着,却发觉自己的袍子正在被拆解。
随即,她的手抚上在他滚烫的胸膛和腹部,仿佛细柔的冰块轻轻滑动,异常舒爽。
他喉头跳了两下,艰涩低吟。
她顿时恼羞成怒,“御蓝斯,我要杀你,你还想入非非?你就这么少不得女人么?”
忽然,他忍不住想笑,却笑不出。
他在她心里,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拙劣至此么?
猝然无妨,一把利刃就刺入体内,沿着他胸膛的中线,狠狠向下滑……
该死的,这女人竟然真的给他开膛破肚?!
他难敌剧痛,霎时晕厥过去。
锦璃俯视他的反应,清冷讽笑,“怎么不威风了?你也有怕的时候呢?!”
她拿工具撑开狭长的伤口,又把一大堆夜明珠移过来,拿镊子细细地给他挑拣五脏六腑里的碎骨。
他胸膛里那个鼓噪的东西,就在噗通,噗通……一声一声,不知为谁跳动。
从前,每一晚,她都听着这样的心跳,才得安眠。
现在,她却恨之入骨。
烦躁地冷睨那东西一眼,手上忙碌愈加迅疾,却……还是足足忙碌了两个时辰才挑拣干净。
然后,她以匕首划破手腕,鲜红的血流进他体内……
眼见着重创的身体,缓缓痊愈,她舒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忿忿咒骂自己,“苏锦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多管闲事?!”
*
沉沉的一觉醒来,听到殿外有鸟雀啁啾,四周弥漫着浓重的药香,还有……甜蜜馥郁的芬芳。
御蓝斯惊觉身体的疼痛减少了许多,浑身的力气也恢复,猛然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煞然明晰。
床侧的矮几上,燃着一炉药香,因为锦璃的缘故,他也熟知了些药性。
轻易确定,这香是用来安眠和缓解疼痛的。
桌上摆着汤盅,饭菜,每个盘子上,都用金罩罩着。
他挣扎坐起身来,却无法自由活动。
腰腹被捆绑了铁板,以厚厚的白色棉纱布缠绕着。
他的两条腿,也同样被加固了铁板,牢牢捆绑。
柔软的床褥在床沿处,有片凹陷,有一根黑亮如丝的长发,遗落在那片凹陷一侧……
显然,是有人趴在这里睡过。
他慢慢地拖动着身体,刚刚下床站稳。
砰——这一声巨响,突然,似把整个死寂的王宫都唤醒了。
有人闯进来,跌跌撞撞,骂骂咧咧,那么浮躁不羁,除了御之煌,再无旁人!
青丹跟在后面嚷道,“之煌皇子,奴婢跟您说过了,王妃娘娘没有回来过。”
御蓝斯凝眉看过去,就见御之煌与他一样,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