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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品着茶,静静看着她忙碌缝制,仿佛,此生最重要的事,便是这样看着她。
细密的针脚,莹白剔透的手指,穿针引线,简单重复的动作,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态,更难得这份宁静。
脂粉未施的脸儿,被立领的雪貂皮边儿烘托,肌肤粉润剔透,愈加秀雅惊艳。
他视线落在她微抿的唇上,心,莫名热起来。
锦璃被他看得囧,一针不慎,刺在了手指上,不由咝了一口气。
他忙拉过她受伤的手,低头嘬着伤口。
指尖温热亲密的触感,惹得她心头惊颤,艳若蝶翼的睫毛扑朔,视线触及他魅惑含笑的绿眸,她慌得忙要收手……
后颈一紧,眼前的俊颜倏然放大,呼吸间,陌生又似熟悉的男子气息,霸道侵占了她的呼吸……
看似淡漠出尘、静谧优雅的男子,突然变得狂肆霸道,狂如魔。
他深沉需索,缠绵不休,这热情似已隐忍百年,让她战栗不安……
他不容她逃,拥着她滚到厚厚的狐皮地毯上,他急迫撕扯她的衣袍,立领的棉服上盘扣紧致,他气恼地低咒,“谁做得这衣袍?真该拖去斩了!”
锦
璃愕然,“这不是你派人送我的么?那一大箱子,都是我喜欢的。”
轩辕颐只派了人照顾她,衣食住行,不曾费过心,他看了眼那箱子,没再放在心上,***的火,却被消磨冷了。
她手忙按在他的肩上,把他推开,怕挣扎伤了孩子,终是没有太用力……
孩子需要父亲,她却完全遗忘了,这孩子如何孕育的。
曾经,他是否也这样温柔地吻过她,爱过她?
这个疑问,并无欢喜,显然,他也曾如此温柔地吻过他宠爱的茗侧妃,思及此,心里抵触,终是别开了头。
他意犹未尽,又在她唇上轻啄两下,无视她别扭地挣扎,强硬将她拥在怀中,就这样和她歪躺在地毯上,粗重地喘息着,平复身体的冲动……
“茗侧妃寿辰,晚上我在花园设宴。母后和父皇可能也过来,寿礼我已备好,你不必多准备什么,人到了就好。”
锦璃哭笑不得,“你来,就是……告诉我这些?”
“难不成你要我休掉她们?”
“我没这样说。”锦璃推开他,起身走到露台,背对着他仔细扣好被扯开的两个盘扣,“以后,你不必再来。”
他追过来自后拥紧她,埋首她颈窝,亲昵呼吸着她甜美的气息。“以后我只来这里,不再去她们那边,你可满意?”
她别开头,无法用这话,来搪塞心底的不安。
“她们毕竟是母后和父皇早先赐给我的,她们背后,一个个也都是难惹的主儿。若休掉她们,势必要惹得朝堂大乱,你忍心让自己的夫君,麻烦缠身么?”
他话说得温柔如水,三言两语的诱哄,却残忍刮痛了她的心。
☆、第130章 邀宠献艺,反击
锦璃愈加费解,这绝美的男子,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他既知晓她前世之痛,就不该如此对她。
“难道颐兄忍心让我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你昨日来时,一身梅花香,今儿是牡丹香,明儿是茉莉香,颐兄不忍伤害三位侍妾,可有体谅过璃儿的心情?”
她这样在乎他,可见是完全忘记那只可恶的吸血鬼,他该惊喜。然而,视线触及她的腹部,冲到心口的,却只有熊熊的怒粪。
他可以容忍她和御蓝斯,和康恒,和南宫恪,暧昧不明,为何她不能容忍他呢?
“璃儿,你的心情我能体谅,但是我的心情呢?你不能当一个贤妻么?就像你上辈子对康恒那样,为我千依百顺。”
她嗤笑,“若如此,颐兄不如娶一个木偶。”
艳若宝石的绿眸,神情复杂,沉痛,嘲讽,自嘲,白皙如玉的肌肤因恼怒过激,泛出酡红色的晕亏。
“世间传言,得九命真凤者,得天下。本王子倾心待你,为你折损五万精兵,每日看你脸色,疼你,宠你,竟到头来,还是被你如此无礼相待!本王子倒是一点没有看出来,你这九命真凤,颠覆天下的本事何在?!”
锦璃瞧着他这样子,绝然拧身推开他,冷声下逐客令,“我苏锦璃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并非什么九命真凤,颐兄抬举锦璃了!颐兄还是去陪茗侧妃她们吧。”
“苏锦璃……”他气喘不平,一把扯住她的手肘。
她反手甩开他,跪下来,强硬开口,“恭送颐兄!”
轩辕颐咬牙走出去两步,终是气怒不甘,又折回来,手指点在她的头顶上。
“你若能打掉这孩子,想要什么都可以,哪怕你要天下,要母后身下那把凤椅,我全部可以给你。”
打掉孩子?她愕然震惊,唇角微扬,却是不可置信地骇笑。
“轩辕颐,你……什么意思?”
“这孩子是你被御蓝斯强*暴之后才有的,不是我的,是那吸血鬼的孽种!”
锦璃惊得僵在地上,心仿佛被撕扯碾碎,痛得半晌无言。
轩辕颐何时离开的,她也不曾发觉。
眼前有人影在晃动,她回过神来,就见几个宫女正忙碌着摆饭菜……
紫檀木食盒里的饭菜精致可口,香气扑鼻。
她们小心地把白玉盘摆上桌案,转头探看她的神情。
她们的眼神已然不似从前那般,敬畏,尊崇,艳羡——她们听到了刚才的争吵,她们知道了,她的孩子是被强*暴之后留下的孽种,她这主子,成了她们的耻辱。
锦璃不理会她们,坐到火炉旁去,拿了轩辕颐留下的糕点,一块儿一块儿的吃起来。
红豆沙的芝麻香酥饼,竟然硌了牙,她疑惑微僵,把所有的宫女遣退,吐出嘴里的东西。
是一个扣合的小竹筒,她打开来,里面是两一张字条。
“璃儿,我来救你,莫怕,莫急,莫听信狼人的话。
你腹中骨肉,是我俩的骨肉。
若你还粗略记得橡木屋中的事,该知道,我是血族王与康悦蓉的儿子。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朝夕相处?或许,在你戴了轩辕颐的狼尾之后,连我是谁都忘记了。
但请你,为孩子,务必要依我所言,步步谨慎……”
锦璃继续往下面看,却是一首简短欢快的曲谱。
*
茗侧妃寿宴摆在皇宫花园湖畔的凉亭内,四面金纱围拢,被灯光映照的冰雪湖面便是一方戏台。
锦璃早早到了,另备了一份厚礼。
寿宴之上,几位皇子都在。
众皇子妃,嫔妾,美人众多,个个薄纱丝袍,娇美旖旎,如花般争奇斗艳,香气撩人。
独她,一身雪白的狐皮边淡紫锦袍,粉雕玉琢的脸儿被簇拥在一团茸茸亮滑的狐毛中,漆黑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险恶污浊。
戏台上,正唱着曲儿,茗侧妃笑歪在轩辕颐怀中,那笑声娇美清灵,扰得众女子心神不宁。
锦璃就在这样的境况下进来,朝着轩辕颐跪下。
她身后的宫女一个拿着暖手炉和礼盒,一个抱了一架古琴。
轩辕颐没想到她竟如此……有备而来。
他的手几乎是从茗侧妃肩臂上弹开的,匆忙站起身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亲昵柔声说道,“璃儿快起来。”
说着,他侧首看了眼茗侧妃。
茗侧妃忙会意,笑着上前,“姐姐客气了。”
她惊喜地打开礼盒,脸色微变,“姐姐怎送我一尊送子观音?”
轩辕颐也脸色僵冷。
席位最末端的轩辕苍却饶有兴致,品着茶,笑观这一幕。
锦璃避开了轩辕颐不悦的眼神,笑颜清浅,温婉明媚。
“我刚刚才知
tang道,茗侧妃嫁入皇宫已有五十年,却五十年来都无所出,不知道是殿下没有用心待妹妹,还是妹妹身体抱恙而不知。我身为正室,敦促教导各位妹妹服侍夫君,让夫君将来儿孙满堂,是应当应分的,所以,特别送妹妹一尊送子观音,望妹妹日后母凭子贵,步步高升!”
茗侧妃脸色白了一瞬,突然就笑出来,却不敢看轩辕颐的神情。
这五十年,她没有身孕,不过是每次事后都被他逼着服药……
苏锦璃送送子观音给她,这是在打王子殿下的脸呢!
一番思忖,不过瞬间,她忙堆上笑来,“这厚礼,妹妹很喜欢,多谢姐姐关切与美意。”
茗侧妃亲自为她安排位子,却是安排到了……离轩辕颐最远、整个席位最末的位子上。
锦璃就这样,坐在了轩辕苍的对面。
轩辕苍见她那椅子是紫檀木的,软垫都没有,忙对身侧的太监说道,“给璃儿拿个厚软垫过来。”
锦璃对他颔首一笑,他却不自然地别开了脸。
她讪然自嘲,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她的衣着,与一举一动,都与这里格格不入,却便又美得出尘脱俗,似一只刚出世而不谙世事的小狐仙,如此无辜妩媚。
轩辕苍视线转回来,见她只抱着暖炉,也不吃东西,无奈叹了口气。
那边茗侧妃又在笑,不知轩辕颐在她耳畔说了什么,她竟旁若无人地主动吻了轩辕颐……
锦璃低垂着眼眸,静听湖面上那糟蹋琴弦的嘤嘤曲调,俏颜波澜无惊。
“璃儿,进来可好?”轩辕苍忍不住低声开口。
“多谢苍兄关切,锦璃很好。”锦璃见他身侧没有女子,忍不住问,“苍兄还没有成婚么?”
“从前是乐得独自清闲,不喜欢被儿女私情牵绊。后来遇到心仪的女子,却又太迟。”
“苍兄心仪的女子……不知是什么样的?”
“你这样的。”他办是玩笑地揶揄瞧着她,绿眸深沉邪魅。
锦璃浅扬唇角,却没有看他。冰面被七彩灯光映照得绚丽,却难免太过杂乱。
狼王轩辕博与韦蓉王后,是在第三支曲子之后,方才到的。
轩辕博眸光一扫众人,视线停在席位最末端的锦璃身上,她静默低着头,恭顺沉静,却美得惊心动魄,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璃儿,你身子本就弱,怎么坐在这风口里?可是习惯了狼族的严寒?”
锦璃自嘲一笑,看了眼双颊上满是唇脂的轩辕颐,避过了前面两个问题,只道,“还不太习惯,所以穿成这样,还是冷。”
轩辕博视线怜爱,不着痕迹扫过她精致的五官,暖热的大掌轻拍了拍她的肩。
“今儿进贡了一箱幼狐狐皮,摆在库房也是闲着,就赏你做衣裳吧。”
“锦璃谢父皇,若父皇不介意,锦璃能否用那些狐皮给您的皇孙……做两套小皮袄?”
此话一出,满场死寂。
轩辕颐脸色煞白。
轩辕苍则凝眉一凛,想提醒她,不要自讨苦吃,却又发现,自己毫无立场,毫无资格。
锦璃却始终保持着优雅的跪姿,凤眸含笑,尊崇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刚才所言,不过是身为儿媳,所提出的,最恰当、最合理、最令人开心的要求。
轩辕博神情微僵,却终于还是笑出来。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随你安排。”
“谢父皇!还是父皇最疼璃儿。”
锦璃乍然松了一口气,欢喜说着,率真如孩童般,起身上前,无视韦蓉王后的冷眼,亲手扶住轩辕博的手臂,将他扶向正椅上。
“父皇想喝什么酒?璃儿亲自给您斟酒。”
轩辕博嗅到她身上的奇香,心神一震,侧首瞧她惊艳的脸儿,一时间移不开眼。
这香气,淡淡的,有叫人心疼的微苦气息,淡雅脱俗,似曾相识。
这香如她,似凝了她的魂,耐人寻味。
轩辕博不禁多问一句,“璃儿今日特别开心?”
“儿臣知道这皇宫里,只有父皇最疼爱儿臣,可父皇忙碌,除了晨昏定省,儿臣与父皇也说不得两句话。儿臣今日得见父皇,这当然……应该是最开心的一件事。”
锦璃说着,亲自给他斟满酒盅,双手奉上。
“儿臣还为父皇准备了一首曲子……”
这亭子里的氛围顿时诡变,茗侧妃成了不起眼的配角,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她嗔怒地瞪了眼轩辕颐。
轩辕颐脸色清寒,依旧是淡然如水的模样,却猜不透锦璃的目的。她若要邀宠,可不该对父皇献殷勤,她若要挑衅,未免太不怕死。
不等锦璃话说完,韦蓉王后在轩辕博身侧坐下,冷声斥道,“锦璃,你穿着冬衣,又有身孕,行动不便,还是去坐下吧。”
“别对她这么严苛,平时拘在寝宫里不出门,难得她自在。”轩辕博宽和笑道,“冰面上冷,就在亭子里弹一曲吧。”
“谢父皇恩准。”锦璃笑着握了下轩辕博的手,撒娇地娇憨一笑,转身就命人摆琴案。
轩辕博不自然地握紧被她碰过的手,这丫头的手冰凉,像是一撮寒雪,柔柔的,软软的,冷得可怜。
“璃儿,可又是《彼岸千年》么?”
“儿臣可不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