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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虫赞道:“正是如此。当年我杀了许多人,惹得动静大了,也遭不少天兵追杀,便躲在西牛贺洲一处地界藏躲修行。”
“四五千年前,一个道者寻到了我,我以为他是天庭派来捉拿我的,便动起手来,哪知他连手指都不动,便将我擒住。我只道他要杀我,他却一言不发,将我丢入了此界,之后几百年,偶尔也来指点我神通武艺,如今我这一身修为,大半都是他教的。”
悟空心道,此人多半便是灵宝天尊了。
九头虫接着道:“此地虽好,但人总有个恋家之心,早晚还是要回的。”悟空深以为然,他与九头虫不同,知道此界并非西游主界,在此界碌碌一生,那边却要错过许多好戏,又如何能甘心?
便也接着道:“兄台先前曾言,大劫之后,便有法离了此界?”
九头虫道:“正是!你来此界多久,可曾听过界内会元传言?”
悟空茫然摇头,道:“我乍来不过三日,识人不过三五个,自然不知。”
九头虫于是娓娓道来,这一番言语可称得上惊天动地。
传闻道:此界内天地之数,有一万九百六十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千零八十岁。
若依此定造化之始,天地之初,则戌会之终时,天地昏蒙,万物否矣。再过五百四十岁,交亥会之中,天地间一片黑暗,其中人物俱无,乃是混沌未蒙的时节。又过了五百四十岁,亥会将终,子时已起,则混沌乍动,而复逐渐开明。于二十四节气而言,便是“冬至子之半,天心无改移。一阳初动处,万物未生时。”也。
到此,此方天始有根。再五百四十岁,天地既开,则轻清上腾,有日,有月,有星,有辰。日、月、星、辰,谓之四象。故曰,天开于子。又经五百四十岁,子会将终,近丑之会,而逐渐坚实。易曰:“大哉乾元!至哉坤元!万物滋生,乃顺承天。”至此,地始凝结。
再五百四十岁,正当丑会,重浊下凝,有水,有火,有山,有石,有土。水、火、山、石、土谓之五形。故曰,地辟于丑。又经五百四十岁,丑会终而寅会之初,发生万物。历曰:“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天地交合,群物皆生。”至此,天清地爽,阴阳交合。再五百四十岁,正当寅会,人、禽、兽、万物现于天地间,此谓天地人,三才定位。
第二卷 道可道 第一二零章 天有寿
悟空听了九头虫讲了这一段话,惊得瞠目结舌,你道怎的,原来《西游记》之初,说的便是“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这段文字悟空读过不下万遍,却终难明白其中奥义。今日听九头虫一讲,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灵宝天尊此界,原来竟是仿照那方天地造的,只是光阴短了许多,那边是十,这边为一。
悟空不动声色,道:“难为兄台记得这许多,不知其中讲的是何道理?”
九头虫道:“你还未听得?此天地之数为一万九百六十岁,这便是此方地界的寿命了。”
“啊!”悟空大惊,“若到了寿命,却当如何?”
九头虫道:“后面也讲的清楚,到戌会之终,天地昏蒙,万物否矣。否者,大恶也。那便是大好繁华,一朝尽毁,天地重归混沌了。”
悟空陷入沉思,他的心思早已离了此界,飞回到四大部洲那方天地去了。或许此界众人以此为传言,但悟空已实实在在信以为真,不为别的,只为《西游记》中也曾清清楚楚如这般述说。
看来,灵宝天尊已堪破了那方天地的寿元,于是依样画葫芦,自己也造了一界,按样推衍。灵宝天尊此举用意所在,自己自然无法知晓,但由此可断言,那方天地看似稳固,但寿元尽时,也将归于混沌却是千真万确的了。
自己只道“与天地同寿”便是永恒,九头虫一番话却让他从中惊醒,天地亦不过造化中一物而已,又如何能恒久存在?
便如这界内,许多人自界内而生,便以为这界内天地乃是万古不变的存在,却不知那朝起暮落的红日仅是灵宝的火云宫,却不知这天地到了寿命,终将毁于一旦。
九头虫见悟空久久不语,笑道:“贤弟因何沉思,此方天地若亡,我等想法回去便是。”悟空苦笑一声,心道,你却不知,回去也不是长久之法。嘴上却道:“天地居然有寿,此事真是匪夷所思。”
九头虫笑道:“这还不算,方才说一万九百六十岁为一元,一元有十二会,那一会便是一千零八十岁。这天地中,每逢一千零八十岁,便有一劫。这一劫,或是火、风、雷、雨,种种不一,有时又两三种齐来,寻常凡人若无庇护,便唯有等死了。”
悟空道:“兄台来此日久,度了几劫了。”九头虫道:“诸般都已过去,我只知再过五六百年,便是——戌会之终了。”
悟空惊道:“若此传言为真,那岂不是说这天地即将崩塌,然后合而为一,再归混沌!”
九头虫道:“正是如此!”
悟空不知不觉间,已将手中酒杯捏得成了扁,口中恨恨道:“此间万千生灵,有几人能逃过此劫呢?”
九头虫一时愕然:“贤弟此语何来,万千生灵,与你何干?”
悟空道:“与我,自然不相干,只是这天地实在可恶,既然要杀,又何必生他?”
九头虫哈哈笑道:“贤弟此言差矣,你都说物竞天择,能活的便活,不能活的便死。”
悟空叹了口气,道:“唉,不一样的。”
“有何不一样,照你这般说来,天地便不应分开,永归混沌,岂不万事皆休,也没了许多烦恼。”九头虫戏谑道。
他虽是戏谑之言,悟空却大有感触,此语虽是妄言,却也不无道理啊。危急存亡之际,自己却长吁短叹,又有何用?
此方天地既然要亡,自己理当寻个出路,回原来那方天地去;那方天地再亡,便再寻出路便是,又无人教你生生困死在此。本事不济,眼界太窄,便是自己活该!
想通了这节,悟空心中再无思虑,他端起酒杯,发现手中杯子早被自己捏扁,于是扯过酒坛笑道:“说得好,无了天地,你我再寻出路,无了出路,便开一方天地出来,如何!”
九头虫听此豪言壮语,眼前一亮,也拉过一只酒坛喝道:“贤弟果然豪迈,今日相逢,乃我生平快事也!”
殿中众妖听二人言语,大多似懂非懂,但见九头虫与悟空言谈甚欢,也为这豪气所动,个个弃了酒杯,都捧起酒坛来咕咚咚干了。
放下酒坛,悟空道:“那事还尚早,暂且不谈。据我所知,此界中妖族大都居于山野之中,为何兄台移至城中来住。”
九头虫笑道:“我本来也在远山中逍遥,那方景色可比此处胜却数倍,只是此洲内修士不知死的甚多,常到我山中搅扰,我一怒之下,引领大军杀了下来,夺了此城。”
悟空点头道:“一不做二不休,不愧豪杰本色,那为何要下不准驾云的号令,又有何出处?”
九头虫道:“我虽夺了此城,那些修士四散奔逃却也没杀干净,他们常来城上骚扰,却不敢与我拼斗。有些修士游移不定,时而假降于我,时而又为人内线,我心烦的紧,便下了这个令,城上驾云者,立斩不饶!此后修士若想入城,必经四门盘查,有那熟稔的面孔立即擒下。”
悟空道:“这也是个办法。”
九头虫笑道:“没想到这条荒唐令,却引来贤弟这尊大人物。”
悟空笑道:“哪里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杀了几个天将,砸了通明殿而已。”
九头虫迷惘道:“通明殿?那是什么东西?”
悟空不禁脸红,自己难得显摆一回,居然白白表情。他于是将自己率花果山一众力抗十万天兵,战退四大菩萨,又打上通明殿一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莫说九头虫,便是殿中群妖也听得热血沸腾,天下妖族实乃一心,听那天庭看不起妖类,想要全力剿杀,反被悟空打得落花流水,众人群情激昂,只是城中美酒却遭了殃,被众人一顿海喝,酒坛摞起来如一座小山般高矮。
说起大战天兵,悟空不由得想起了其余七大圣,又想起自己乍过死门时,体内造化涌动的事情,便问道:“此界中可还有什么厉害人物,既然来了,好歹会上一会。”
九头虫道:“贤弟即便不问,我也要说,此事甚为奇怪。便在南方余火洲,有一只猴子,长得瘦小枯干,本事却极其了得,我与他打了四五次,也占不得上风。那猴子现出本相,与贤弟一般无二,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悟空心中一喜,通风、无支祁、王禺的本相他自然见过,与自己区别甚大,莫非此处又有其余神猿不成?但是,通风曾道,自己尚未觉醒,应该无法感应到同类的存在才对。此事,又是扑朔迷离了。
第二卷 道可道 第一二一章 忆君意
东胜神洲,灌洲灌江口,数条雄伟山脉绵延。
其中一条山脉,形若刀锋,有柄有刃,极为险峻,人皆称之为“横刀岭”,如今却已更做“忆君岭”,却是二郎神杨戬专为悟空而改的。
悟空与杨戬一见如故,一场欢饮,一席长谈便义结金兰,相识虽短却毫无芥蒂,直有逢到知己之感。相比杨戬,悟空更是深知对方为人,故此在攻上天庭之前,将花果山一众老小托付给杨戬,此举颇有临行托孤之意。
无支祁、王禺、通风三人将花果山举山迁至灌江口左近,杨戬二话不说,当即划出“横刀岭”分给花果山旧兵居住,其余妖类半步也不准踏入。
当夜,杨戬大摆宴席,邀通风三人入席,得知悟空安排好众人退路,只自己与牛魔王、金翅大鹏杀向天庭之事,杨戬泪眼滂沱,举杯道:“悟空既然如此安排,凭他心智,已知此事必无幸理,他自投罗网,却是要凭一己之身,平了天庭的怒气,免得日后追究尔等。”
他兄弟康安裕却不懂,问道:“若是如此,那牛魔王与金翅大鹏岂不也一同——”杨戬截住他话头道:“那两人都是有依仗的人物,便是天庭捉了,也不能将二人怎样,唯有悟空毫无根基,天庭若擒了他,自然视为匪首,九死一生啊!”
无支祁一听便急了:“那便去救悟空啊!”通风拦住道:“且慢,悟空自知重任在肩,绝不会轻贱自己性命,我等若唐突行事,岂不愧对他一番好意却是小事,只怕坏了他心中大计。”
杨戬见通风言语慎重,心中也多了一丝希望,自这日起,二郎神日日吃斋诵经,唯祷悟空平安无事。
灌江口中人见杨戬如此重义,人人对他又多几分敬重之心。
忽一日,消息传来,说悟空被老君擒住,带回了兜率宫。众人皆惊,唯杨戬安然处之,当晚更放开胸怀豪饮一通,别人问他为何,他道:“悟空若被别人擒住我还有些担心,太上谦和宽厚,悟空此番却无忧了。”
又过几日,有鬼仙传言悟空已被老君丢入八卦炉中炼了,已是灰飞烟灭。杨戬此时心里也没了底,破例上天打听,待回来时,已是双眼红肿,众人与他说话,他只是重复一句:“太上喝醉了,太上喝醉了……”
杨戬亲自打探消息,自然千真万确,看来那个运筹帷幄、智计无双的孙悟空真的自世上消失了,消息一出,横刀岭群妖人人恸哭,满山素缟。
无支祁只要上天报仇,被通风、王禺死死拦住,一怒之下离了灌江口,去北海寻覆海蛟去了。
第二日,牛魔王不知自何处得到消息,来到灌江口,只一阵长吁短叹,痛哭一场便不知去向。他刚刚离去,金翅大鹏又来,他却不哭,只带满腔怒火再上天庭,只守住南天门,见有天兵天将出门便疯了似地斩杀。以他本领,天庭却再无人能拿得住,只将南天门设为禁地,不许天兵妄自下界,如有要务,一律改为走西天门。
晚些时候,无支祁与覆海蛟、九灵元圣三人齐至,九灵元圣在悟空假灵堂前拜了几拜,痛哭流涕,却不许无支祁与覆海蛟打上天去。无支祁自然不服,纵通风王禺拦阻,也执意如此。九灵元圣忍无可忍,出手将无支祁制服,然后交给通风看管,又命覆海蛟回北海去。他向来行事低调隐忍,此刻八大圣危难之际,才显大哥本色。
覆海蛟见无支祁尚且不是九灵元圣对手,自己也不吃这眼前亏,便老老实实回北海去了,只是先前散漫之心再无,只终日云游寻找蛟族遗种,勤加练兵。
九灵元圣将一切安排妥当,自己又回玉华州去,通风与被绑的无支祁吵了整整一夜,无支祁方打消了为悟空报仇的念头。
至此为止,唯一不相信悟空殒命的便是通风。自他遇见悟空以来,悟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