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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应下一声，小妖如蒙大赦，一路小跑奔出洞外。
时间不大，一脸惬意的牛二晃悠着脑袋迈步进来，最近炼丹非常顺利，化婴丹已经炼成了十八枚，先给蛛儿两枚让她去闭关修炼，剩下的得好好盘算，用在哪里合适。
没想到刚一进洞，迎面就是一片口水瀑布，牛钰双目喷火，神色狰狞，大眼瞪的比铜铃还大，口中水滔滔不绝。
“小二，你迷恋丹药，浪费许多灵药，二叔还可当你年幼不懂事，可是你竟然在库房取了三枚元婴也拿去炼药，你可知道那都是我巫山最重要的宝物，你……”
说了半天，看到牛二惊骇的表情，满脸湿润顺着脸角往下流淌，这才尴尬的转过头去，愤愤坐下，满腔的怒火化为一声长叹。
“二子啊，不是二叔心疼，实在是那几枚元婴关系重大，若是赐给手下，便可让我巫山多出三个元婴大妖，实力可超越普通妖王。而且，日后若是你结婴困难，吃上一枚就可顺利无恙，可是你……，哎——。”
牛钰很受伤，虽想好好教育他，可是却又难狠下心严厉苛责这个宠爱的侄儿，只能咽下怒气，化为一腔苦水。
郁闷的抹去一脸口水，牛二心中万般委屈也不敢发作，嬉皮笑脸的凑到牛钰身旁，道：“叔叔切莫生气，侄儿取走元婴也是有大用的。”
“大用？能让我巫山多出三个元婴修士吗？能让你以后顺利结婴吗？能……”看着牛钰脸上铁青，恐怕真的生气了，牛二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瓶递到眼前。
“嗯？这是啥玩意儿？”牛钰拔起瓶塞一闻，一股浓郁的灵气喷出，体内真气蠢蠢欲动，自行在体内流转，不由惊讶道：“这是丹药？好厉害的东西。这是啥丹？”
“化婴丹。”牛二挺胸抬头，摆出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道：“助人结婴的最好丹药。”
“什么？化婴丹？”牛钰两眼放光，瞅着瓶子里面十几颗龙眼大小的乳白色丹丸，瑞彩纷呈，霞光汹涌流动，一颗心差点跳出来。
倒不是没听说过，而是化婴丹的名字简直如雷贯耳，在妖族当中其他的其他的丹药可以不知，但是化婴丹和化形丹，是最广为人知的两种丹药，只是一直掌握在人族手里，平常妖怪只闻其名难见其形。
一巴掌狠狠拍在牛二的头上，将摆酷的小牛差点拍趴下，嘿嘿笑道：“果然是我的好侄儿，好，好。是二叔错怪你了。由此丹药，何愁我巫山不能旺盛，哈哈哈……”
接下来，两只莽牛凑到一起嘀咕了半天时间，然后牛二轻松离开。
三天后，风和日丽的巫山上空，灵气澎湃，彩霞蒸腾，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向山顶汹涌灌注，惊动了方圆数百里的小妖纷纷前来观看，议论纷纷。
有年长的前辈老妖，提醒这是有妖族高手在冲击元婴境界，如今恐怕已经成功结婴，正在吸纳天地灵气，巩固修为。
接下来八天内，巫山上连续四人成功结婴，巨大的声势让周围山脉的妖王纷纷猜测，巫山上到底得了什么宝物。
实际上牛钰共赐下五枚丹药，只是有一人进入金丹巅峰境界时日太短，未能顺利结婴，若不是抢救及时，恐怕一身修为都付诸流水。
两天后，巫山放出一个消息，让方圆万里的妖王都坐不住了，巫山偶得化婴丹五枚，欢迎各位散修妖族加入，或者用灵物换取丹药。
莽牛洞中，牛钰和牛二两叔侄坐在石椅上，喝着灵蜜沏的茶水，闲聊几句，静静等待有人前来拜山，蛛儿立在身后，不断给二人倒茶。
出乎预料的是，第一个前来的竟然是美若天仙，高贵雍容的火无双，进来一句叔叔喊得牛钰心都酥了，差点将丹药全部送给她。
还好牛二神志清醒据理力争，哭诉自己跋山涉水，以身犯险，经过艰苦的生死搏杀，才从一位人族炼丹师手中抢下这一瓶丹药，最后说的口水都干了，才让火无双拿出一枚人族元婴换取了两枚丹药。
第二位来的是句邙山的绿蟾，上次大战当中，就属他损失最为惨重，九位元婴高手三死六伤，活下来的全都在闭关疗伤，如今的赤铜矿都得自己亲自监管，无人能用。
跟牛钰一番讨价还价，绿蟾用了百株千年灵草和两名人族元婴换取了两枚丹药，紧紧握在手中，匆忙离去。
接下来，丹药越来越少，价格却越长越高，让周围的几位妖王差点打起来。
不过牛二早已带着蛛儿和鼠妖消失了，还带着一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小家伙。
时间匆匆，一晃五年过去了，巫山上下一片朝气蓬勃，平日里采药挖矿，争取立功得到大王的赏赐，能够得到一枚丹药用于修炼，或者能够化形成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部修炼功法。
也有三三两两的小妖在山间空地上斗法比武，手持各种武器，抡起胳膊狠狠砸向对方，个别修为高深的还会御使灵器在头顶盘旋飞舞，带起一片片的狂风，与对手的武器碰撞，火花迸射。
只是在一群野蛮的妖兽当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浑身大汗，满脸通红，两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还是不肯认输，漆黑的眼中充满坚毅，看着对面的一头化形的小妖。
长风呼啸，一条黑色铁棍来到身前，少年手上青筋暴起，身体霍然旋转，带动手中的长刀迎向半空。
铿锵脆响，长刀带着一阵轻吟飞到半空，划过一道弧线，落到山石之间。
“好，今天小石头又多坚持了两招，进步神速啊，哈哈。”有老妖在一旁深感欣慰。
“多谢前辈指教。”少年道谢之后，转身就走，回洞修炼。
莽牛洞口，两道身影立在山石边缘，远远看着少年离去，其中一人道：“这小子也是个倔脾气，跟你倒是差不多。两年前，一人独自来到山下，已是奄奄一息，若不是我发现他手中的山参上有你留下的牙印，早就把他扔出去了。如今你回来了，是否考虑收他为徒？”
“嘿嘿，没想到二叔眼神这么好啊，当初我也是看这祖孙二人可怜，就把咬了半截的灵药送给他们，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大胆，竟敢拿它当做信物，跑到我妖族地盘上来拜师学艺。”
这两人正是牛钰和牛二叔侄两人。
离开莽牛洞五年的牛二，闭关归来，一身修为竟然达到了元婴初期，丹田中一尺大小的莽牛元婴，让牛钰兴奋不已，差点喝光了洞里的美酒。
两人彻夜长谈，方才得知，牛二竟然找到了一处灵矿，利用哪里的浓厚灵气，修炼速度飞快，而且还有丹药辅助，花去八年的时间，巩固金丹修为，一举突破元婴境。
这时候回来就是为了准备六十年一次的进贡，凡是属于鹏妖将统领之下的众多妖王，皆在进贡之日，悉数赶到，不但献上贡品，还可以聆听妖将大人讲道，与其他妖王相互论道，交换彼此所需的物品。
此事时间漫长，虽然路途并不算遥远，但每次都拿出一年的时间用来提前准备。
只是没想到，刚一回山，竟听到有人族少年，专程跑到巫山找牛二拜师学艺，让他不由感觉奇怪，这才远远看上一眼。
少年名叫石小松，出生在巫山北一个叫双庙的小村庄里，父母早逝，随年迈的爷爷以山中采药为生，七年前路遇猛虎，危急时刻是当时还未化形的牛二救下祖孙二人，还送了半截老参。
第四十九章朝贡启程
小松资质一般，却也有些仙缘，被一个小宗派带入山门修行，只是没想到人妖大战，人族各宗惨败，为了搜刮各种灵石仙药，宗门被其他大派收编，像他这种普通弟子，直接赶出山门，任其自生自灭。
修士的权利交割也让凡人国度战乱频生，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即使是偏远的双庙村也惨遭祸害，许多人被抓做壮丁，敢于反抗的都被杀死，使得整个小村庄十室九空，家破人亡。
小松的爷爷就是因为一句劝阻的话，被带头的将军活活打死，小松为报仇灭掉一只小队，却引来皇室供奉一路追杀，直到逃入无尽山脉，才侥幸得生。
而且他在当初的门派里也曾听师兄师姐们传说，人妖大战中，有一位妖族的天骄，杀人如狂，横扫一切同境界修士，即使面对大乘修士也未曾后退，还斩杀了那位大修非常看重的一位后代子孙。
在人族修士的口中，那是一个嗜血如狂，杀人不眨眼的牛魔王，虽然只有金丹境界，实力却堪比元婴高手，让无数小修恐惧的牛妖。
小松心中一直认为，修士口中的牛魔王，一定是当初救过自己的神牛。在见识了人类的阴险、狡诈、冷血无情之后，他更愿意拜神牛为师。
莽牛洞大厅内，数位元婴大妖列坐两旁，牛钰坐在上首，还有许多前来凑热闹的小妖，挤在一旁。
抿着灵茶，牛二很惊讶自己在人族中还有个魔王的称号，看着眼前神情诚挚坚韧的少年，还是摇了摇头。
“你我人妖两族世代为敌，若是我收你为徒，必定让人族视你为仇寇，欲杀之而后快，日后难有立身之地。”
石小松闻言脸上略微苍白，牙关紧咬，头颅深深低下，叩在青石地面上，道：“前辈放心，小松愿从此以后以妖族自居。还请前辈成全。”
“二子，要不然你就收下吧，叔叔看他确实诚心拜师。”牛钰大眼咕噜噜转了两圈，在旁边传音，旁边的几个大妖也是蠢蠢欲动，能让一个人族慕名前来拜师，讲出去在妖族也是一桩美谈。
“哎。”牛二眉头紧蹙，内心纠结，这少年的资质一般，而且自己也不过少年，还没想过这么早就收徒，而且要是传开了，必定会有许多小妖慕名而来，若是不收，巫山名声扫地，不利于未来的发展。
大厅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小妖们屏住呼吸，竖起各种大小不一的耳朵，聆听牛二的决定，只有少年的紧张急促呼吸，轻轻荡漾。
“这样吧。”牛二沉思半响，方才道：“我可传你大道功法，但不收你为徒，待你修炼有成，愿意拜入我巫山，到时再将你收入门下。”
“谢前辈。”石小松心中大喜，赶忙拜谢，三次叩首，额头砸在冰冷的青石上，殷红了一片。
“恭喜，石小友。”
“恭喜恭喜，日后小松也是我巫山一员了。”
“好，小松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
没想到这两年来，这小子竟和这满山的妖怪打成一片，看来人缘倒是不错，牛二淡淡一笑，心里却盘算了许多。
连续七天，石小松在牛二的洞府里面学习道术，没人知道牛二传授了什么法诀，但是每天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小松的进步，让满山的小妖羡慕嫉妒不已。
十天之后，巫山进贡之事准备妥当，一向行踪飘忽不定的狐老，竟然留在山中主持大局，让牛二略微吃惊。
同时也接到了望月峰的传信，熊霸天和火慕云带领自家兵丁已经到了，就差巫山牛钰，便可启程上路。
巫山南八百余里，有巍巍群山，中有峰独立，高一千五百丈，耸入云霄，抬手可摘星月，终年瑞彩烟霞笼罩，难见真容，其名望月。
此刻，一团黑云远远飘来，迅如疾风，眨眼间就到了望月峰下。其中人影绰绰，也偶尔闪出几道利刃的森冷寒光。
为首之人正是身材魁梧高大的牛钰，身后一条黑色披风，随风摆动，猎猎作响。左侧的满脸憨厚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青年正是牛二，身后立着风姿卓越的蛛儿，只是一袭白纱遮住了精致的容颜。
蛛儿的身后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略胖的身材，穿着黄色布衣，一张圆脸肥嘟嘟竟是肥肉，两只眼睛虽小，却灵动非常，精光四射，乃是那只金色的鼠妖化形而成。
在后面就是牛钰精心挑选出来的一队妖兵，仅有百余人，修为皆在金丹后期以上，浑身凶煞之气缭绕，显然都是战场上活下来的精英。
茫茫群山数百里，唯有望月峰一枝独秀，山上巨木参天，绿藤漫漫，烟云蒸腾，仙气如瀑，整座山峰好似人间仙境一般，让牛二心中羡慕嫉妒恨。
“前方可是牛叔叔与二哥吗？”
声如黄钟大吕，震耳欲聋，一道遁光划破天际，自山上飞至众妖面前。
一身黝黑铁甲，泛着点点金芒，彩雾氤氲，手持铁棒，威风凛凛，颇有一些威猛气势，只是一脸黄褐的绒毛，让牛二想笑。
袁空上前和牛钰见礼，便带众妖上山。
山中有蜿蜒小路，曲径通幽，台阶青石上长满苔藓，路边芳草茵茵，溪水缓缓流过，有各色鱼儿游动。
数不尽的千百年老树，枝叶繁茂，横陈一片天空，巨大的树荫笼罩山林，鸟雀齐鸣，虫兽活跃。
一路上，不时的看到各种仙药灵草，散发浓郁香气，生机勃勃，仙气腾腾，让牛二眼睛发亮，暗中口水直流，身后的鼠妖更是眼睛都看直了，迈不动脚步，被蛛儿拎在手里，拖着向上前行。
半山腰上一座百丈大小的平台，袁成飞和熊霸天、火慕云三人正在喝茶议事，身后站着自家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