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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逸顿了顿,继而语气一转:“但是,一般人的血只会让红棘枫的叶子变色,却不能将它点燃,唯有你们焰灵一族的血,才会令它燃烧起来。”
“我们的血竟然有这么特别?”她甚为惊奇,有些不敢相信,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你的血呢?”
屏逸摇了摇头:“也不能。”
是么?紫游怔怔,猛然间想起了家族的秘密,神情不由一变。
“你怎么了?”屏逸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没事。”她尴尬地笑了笑,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觉得这叶子挺新奇的。”
“没事便好。”屏逸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继续赶路。
紫游跟在他的后面,趁他没有注意,硬是从指尖被刺破的地方挤出了一滴血。
那滴血如一颗红玛瑙,转眼从指尖坠落到地面,在空中并未出现任何异常。
那便足以证明,刚才红棘枫之所以会燃烧,完全是因为她体内焰灵之力的作用,无关其他……
还好还好……她轻轻拍了拍胸口,暗自松了口气,终于放心。
两人继续向上攀登,行不多时,抬头只见山顶神庙已近在眼前。
玄武、青龙、朱雀、白虎四大守山神将齐齐现身出来,其中唯有朱雀是女儿身,当年他们四个受东君派遣,下界镇守婆娑山,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已过两万年。
“卑职拜见云中君!”四人走上前躬身行礼,神情肃穆而恭敬。
屏逸如往常一样,点头致意:“诸位辛苦了。”
四人异口同声道:“守护三界,义不容辞!”
“山中情形如何?”屏逸言简意赅,直奔主题,“这一年来四象镇魂碑可有异动?”
他所说的“一年”当然指的是天界的一年,也就是凡尘的三千六百多年。
“那倒没有,镇魂碑一直很安静,只是……”朱雀回想了一下,“期间有几个修道之人误打误撞闯了进来,不过,都让青龙给打发走了。”
“……是有这么回事。”青龙点了点头,补充道,“那几人并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是迷了路才晕头转向走到了此处,看样子不像是魔族中人。”
屏逸若有所思,眼眸里掠过一丝冷亮的光,警惕地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四象镇魂碑?”
“应该没有。”玄武摇头,面色笃定,“那几个道人虽然有些法力,但凭他们的修为还不足以识别出障隐结界。”
“你们确定?”屏逸觉得事有蹊跷,有些不放心。
婆娑山周围缭绕着精纯的仙气,等闲的妖魔鬼怪根本无法靠近,肉眼凡胎之人压根儿就看不见这座山的存在,能擅自闯入者绝非泛泛之辈,多少总会有些术法根基,那几人的身份实在可疑。
四大守山神将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点了点头。
白虎对那件事记忆犹新,如实道:“当时他们一触动山脚的结界,就被我们察觉了,根本没来得及上山。”
“不错。”其余三位同僚随声附和。
“那便好。”屏逸微微颔首,语气凝重,“如今魔族余孽尚未肃清,随时都有可能死灰复燃,东君有令,胆敢擅闯婆娑山、窥探四象镇魂碑者,一律杀无赦!”
☆、第三十三章:镇魂碑
“是!”四位神将面色肃然,齐齐低首领命,“我等谨遵东君旨意,誓死守护镇魂碑,决不让图谋不轨者靠近!”
紫游默默听着他们的谈话,一直不敢插嘴,见他们如此小心谨慎,不由得对镇魂碑心生忌惮,却也忍不住好奇想一睹为快。
屏逸看了四大神将一眼,吩咐:“接下来就请诸位随我一道去检查一下,看看四道镇魂碑上的封印是否完好如初。”
“是。”四位守山神将齐齐躬身领命。
“那便先从东边的青龙镇魂碑开始。”说着,屏逸忽然握住了紫游的手腕,低喝,“走!”
紫游一怔,尚未反应过来,只觉身子一轻,便被屏逸带离了原地,几个呼吸之后,他们一行人落在了山林正东方位的某个地方。
镇魂碑呢,在哪里?她环顾四周,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撤掉障隐结界。”屏逸凝眸看着前方某处,对身边的四大神将吩咐。
四神将遵令走上前去,同时抬起双手,八道灵光瞬间自掌心发出,共同作用于虚空中的某处。
只见那里的空气隐约波动了几下,似乎有一层障目的薄膜被瞬间抽走,视野里顿时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道黑曜石镇魂碑赫然矗立在眼前。
那块镇魂碑连同下面的方形底座在内,不过一人来高,一尺多宽,从基座到碑顶密布着复杂的青龙镇压符咒,那些符咒在漆黑的碑体上若隐若现,闪烁着震慑人心的光泽。
紫游睁大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深感意外。若非之前听他们说起过这里设有障隐结界,此刻的她简直要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刚才,那一层障隐结界成功骗过了她的双眼,而她却不能识别。
看来,自己的道行还浅得很呢,也不知还要修炼多久才能加入仙籍?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沮丧。
屏逸听到她的叹息,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瞳子里掠过一丝温和的笑意。
紫游也冲他笑了笑,讪讪低下了头。
屏逸走到黑曜石镇魂碑前,双手十指在胸前伸曲交错,瞬间完成了一个结印的动作,刹那间,镇魂碑上有光华骤然亮起,金色的星轮从碑面正中央浮现出来,五芒星血印在圆轮中缓缓转动,将其中的一缕元神牢牢锁住。
“还好,封印并未松动。”屏逸一脸慎重,细细检视着那个星轮封印,见它依然完好无损,方才无声地舒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屏逸……”突然之间,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在耳边,听起来阴沉诡异,令在场的所有人顿时悚然一惊。
“咦?”紫游立刻紧张起来,四下里瞧了瞧,小心翼翼地问,“谁……谁在说话?”
周围鸦雀无声,没有人回答她。她转头看了看屏逸和四位守山神将,见他们一个个都紧紧盯着镇魂碑,神情充满戒备,随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是魔君的声音?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顿时毛骨悚然,万万没想到那个人在元神被四分五裂之后,竟然还能用残存的念力发出声音。
“两万年了,这世上没有了你,倒是太平了许多。”屏逸凝视着镇魂碑,面色沉郁,“你在这里可有一日为曾经犯下的罪行后悔过?”
“本座从不后悔……假如时光倒流,本座也依然不改初衷。”魔君说得理直气壮,毫无愧疚之意,“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拯救你我。”
屏逸嗤之以鼻:“你真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你还要跟那群鼠辈一起醉下去么?”魔君的声音难掩愠怒,“你视他如父,他却将你我二人当做棋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你却仍然身在局中走不出来,你究竟要到何时才能觉醒呢,屏逸?”
“如此说来,非要像你一样背天逆命、弑父杀君才叫做觉醒吗?”屏逸神色冷肃,眼神阴沉了下去,黑眸深不见底。
“真是可笑!谁能想得到英明盖世的云中君不过是个愚忠愚孝的昏聩之徒!”魔君发出了一声冷笑,语气充满讥讽,“你这个傻子,总是看不清身边的人,对自己在乎的人从不设防,迟早有一天你会发现,伤你最深的那个恰恰是你最信任的人……”
“比如你?”屏逸冷冷盯着镇魂碑中的那缕元神,目光亮如刀锋,寒意逼人。
“哼哼,你我同气连枝,本座怎么忍心伤你?”魔君的声音喜怒莫测,稍微和缓了一些,“本座不想与你为敌,可你却偏偏跟本座过不去,本座若真想杀你,又岂会被你们几个联手封印?”
屏逸不以为然,脸上掠过了一丝嘲讽:此时此刻,自己若是还相信他的这些鬼话,那才是真的犯傻。
“你想要的从未得到,不会觉得不甘心么?”魔君轻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你该知道,棋子的命运永远操控在下棋人的手中,你真的甘心就这么一直任人摆布么?”
屏逸皱眉,脸色阴晴不定,手指在衣袖中一分分握紧:在父神眼中,他们究竟算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可供驱遣的棋子?
“醒醒吧屏逸,”魔君语气一转,饶有深意道,“你若与本座联手,东君和月神又算得了什么?”
屏逸一震,蓦地抬起眼睛,目光犀利:“被封印了两万年,你还是不肯死心?”
“你我命格相生相克,只要你还活着,本座就有希望。”说着,魔君阴阴笑了起来。
屏逸冷冷低叱:“我劝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是出不来的,还是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吧!”
“哼哼,那就走着瞧,谁能活到最后还未可知呢。”魔君冷笑了一声,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意味深长,“看见你身边的这个丫头,倒是让本座想起了一个人……”
“那又怎样?”屏逸霍然变色,眼神顿时冷厉起来。
“不用这么紧张……”魔君笑了笑,不由得微微感喟,“焰灵族的后裔总算还有活下来的……不过,你私自将她留在身边,是为了还债么?”
☆、第三十四章:无极洞
还债?屏逸一震,前尘往事再次涌上心头,恍惚间,脑海里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脸,那张脸,从记忆的暗海中浮出水面,与身边少女的容颜交错重叠——那是他心里的温暖与光明,也是他最深的伤口和梦魇……
许久以来,他从未刻意去回想,却一直不曾遗忘。此时此刻,那个久远的伤疤再度被触及,锥心之痛油然而生,一如从前。
屏逸薄唇紧抿,脸色瞬间苍白,双手在袖中微微颤抖。
“还……还什么债?”紫游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忍不插嘴问,“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魔君冷笑了一声,没有理睬少女,只是一字一顿道:“屏逸,你欠姑姑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什么?紫游不禁动容,心中疑窦丛生:那位姑姑是谁?屏逸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姑姑……听到那个称谓,屏逸心头一颤,眉宇间顿时涌起了激烈复杂的情绪,黑眸中难掩痛楚。
“神君?你、你没事吧?”紫游看着他的脸色,心中惴惴不安。
魔君却低低笑了起来:“心病还须心药医,既然已经找到了对症之药,何愁治不好心中顽疾?”
屏逸蓦地抬起了头,眼中有冷锐的光一闪而过,看着那块镇魂碑,暗自咬了咬牙,尽力将情绪平复下去。
“说够了吧?说够了就给我闭嘴!”屏逸不愿再听他多言,旋即双手结印。
“真是愚蠢啊……你为三界做了那么多,最终又得到了什么?谁又会记得你呢?”
随着障隐结界的完成,魔君的声音渐渐隐去,最终渺不可闻。
不见了?看着镇魂碑在面前消失,紫游眨了眨眼,一时间尚未回过神来。
屏逸垂下了手,无声地凝立于风中,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紫游扭头看着他,心中有太多的疑问,然而当着外人的面却又不便明言。
等到将余下的三座镇魂碑一一检视完毕,已是暮色冥冥、日薄西山了。
屏逸决定在婆娑山中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动身离开。
山顶神庙素来是四位守山神将居住的地方,屏逸不愿在那里过夜,便带着紫游在山中僻静处另觅居所。
静谧的帝王谷中,太初封印被开启的一瞬,无极洞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通道中的烛火随即亮起。
这个石洞已经被尘封了数万年之久,然而里面的一切却依旧如故,不染纤尘。
洞中宽敞得近乎空旷,灯火亮如白昼,丝毫没有昏暗压抑的感觉,然而陈设却相当简陋,除了最基本的生活用具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件多余的东西。
然而也不知为什么,在如此简陋到一览无余的居所之中却隐隐有一种庄严神圣的气象,令人身处其间而肃然起敬。
屏逸凝视着洞中熟悉的一切,恍惚间仿佛又感受到了父神的气息,似乎那个人从未远去。
他的父神元极天帝曾在此处隐居清修,也曾在此地涅槃坐化,而他曾在这里陪伴过父神,也曾在此地送父神归去。
对于神祈而言,生死枯荣犹如季节轮回一般自然而然,本不值得过多悲喜,然而在父神永逝的那一刻,内心的悲伤汹涌而来,令他忍不住失声哀泣,但可笑的是,因为弑情咒印的禁锢,他竟然流不出一滴眼泪。
屏逸知道,父神弥留之际,始终放不下的并非是后辈子嗣,也不是什么三界众生,而是昔日那个他所深爱过的女子。
身为天帝的他,曾经为了神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