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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夙出了秦宫,小包子仍紧随其后,见自己家的大王一言不发,忍不住劝道:“大王,你方才放出狠话,便出了咸阳宫,要是秦王生了忌恨……”
“他不敢。”桓夙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愈发冷静,浑然没有方才挣袖离席的怒火。
“秦晋之战,还没有结束,他不敢惹怒孤。”
小包子不太懂大王的心思,帝王之术神鬼不言,他不在其位,不敢擅自揣测。
却说桓夙离席之后,公子宣也自觉没趣,撒开了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美人察觉到一束如火般炽烈的目光,比方才桓夙的眼神不遑多让,她抬起头来寻视,只见孟宓若有所思的面容和一抹无从掩饰的恨意,让自己暗暗心惊。
跟在上阳君蔺华身边的女子,她何故恨自己?
蔺华拉了拉孟宓的小手,轻笑着问道:“阿宓,怎么了?”
孟宓回神,低头看了眼海棠色袖口之下,被他握住的手,他掌心的温度有些灼人,却暖不了她。孟宓抬起目光,此时药力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了,孟宓挤出全身的力气来,质问:“那美人,是上阳君招来,献给齐国的两位公子的么?”
掌心温暖犹存的蔺华,一瞬眼色冷了下来,“阿宓还放不下桓夙?”
放得下如何,放不下又如何?蔺华早该知道,即便是回到桓夙身边,做他一辈子的笼中鸟,也好过跟着一个居心不正的人,惶惶终日。
孟宓倔强的目光,此夜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肥章啊肥章~
好不容易认了一个弟弟,孟宓以后和这个弟弟有很深的羁绊啊。
PS:夙儿十九岁了,大家还记得第一章的作话怎么说的吗?(*^__^*) 嘻嘻……
☆、第39章 戏谑
孟宓被扔回了花玉楼; 今晚穿戴着沉甸甸的衣饰; 与桓夙擦肩错过; 种种都让她意冷心灰; 孟宓腰酸背痛; 揉着脖子,直至更深半夜才睡去。
今夜蔺华便歇憩在了花玉楼; 唤了他的殷殷侍候,花玉楼的隔间做得不错,一晚上未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
跟着蔺华这么久,渐渐摸清楚了他的一些秉性。蔺华不是一个重欲的人; 但一个月总会有一两次,他爱好独特; 只好处子; 因此被送来花玉楼的,都是冰清玉洁的处子,被宠幸和管教之后,方能留在花玉楼接客。
这座楼里; 有不少跟过她的女子。
“姊姊; 这是腌制了一年的梅子; 我偷偷问外边的人买的; 你尝尝。”枳一如既往拿好东西贿赂她,其实枳在外边认识那些人,要混些零嘴儿吃很容易,孟宓为他收罗饭菜主食; 他便时不时拿零嘴回来给她。
所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枳便是这么一个有恩必报的大好少年。
孟宓一看,枳手里的梅子色泽鲜亮,红红黄黄的,上面撒了一层糖霜,便觉得很有食欲,立时精神一振,抓了两把在手中,枳见她这么喜欢,笑道:“下回我替你寻一箩筐来。”
孟宓正要说一番感激涕零的话,身后紫衣出尘的殷殷却来了,枳一见了她,便像耗子见了猫儿似的,撂下梅子便跑走了,孟宓无奈地暗皱眉头,殷殷推了她一把,自己抢了一处烤火的地方,拥着流光紫的软裘深衣,缓慢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不坐?”殷殷瞥了一眼呆立的孟宓。
孟宓“哦”了一声,她只是不慎发现了殷殷脖颈下暧昧的红痕,有些失神,铺了软毡的地方,因为火炉的烧烤,很快晕开铺面的温热,院中落雪如飞,红梅被覆压着陡峭的潋滟之色,艰难地拂着身上雪。
“殷殷,”孟宓有些可惜,“你以后,要留在花玉楼了?”
哪知殷殷却冷笑道:“你想错了,”孟宓微怔,边听她讽刺地扬唇,“公子允我跟在他身侧了。”
可她看起来并不喜悦,那双水一样的眼睛蒙了一层悲伤,殷殷把脸埋入手掌之中,艰涩道:“孟宓,何必假意地关心我们的去处?你明知道,公子他放在心里的人是你……”
这话宛如一个榔头照着后脑砸下来,孟宓一阵懵,“什么是我?”
见她还充楞,殷殷真想撕烂了她这张脸,起身道:“我们这群得不到的只能永远卑微地看着,你这个得到了的却恃宠而骄,面目何其可憎!”
孟宓喃喃道:“不,你不明白,上阳君他根本不屑……”
“你还——”殷殷咬了咬牙,一转头便走远了。
昨夜之前,她还是个清冷的女子,孟宓把这一切归因于,上阳君容倾十一国,名动天下城,昨夜与殷殷雨露霜压,成一宿欢好缔合,殷殷心中无人,自然昨夜之后便将蔺华放在心底里了,故而对她这个跟了蔺华三个多月的老人有所不满。
可她与蔺华之间还清白得像一张白纸。蔺华喜欢处子殷殷又不是不晓得,怎么可能把她看得与众不同。
待殷殷走后,枳才喘了一大口气,从后边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篮子,里边放满了腌制的梅子。
她言笑晏晏,抓了一只咬在嘴里,点滴酸甜的汁液涌出来沁了满唇,这个品种的梅子有些奇异。她想到以前在孟府的时光,楚国的梅子成熟时,已经是夏季,菡萏满池塘,她家的后院子便挨挨挤挤地种了一大片,绿云点金的。
侍女拿竹篙挨个儿地敲树上的梅子,她便蹲在地上,抓几只小簸箕一个个地接。最后梅子敲完了,地上剩一地的核儿,都是她边捡边偷吃的。
可惜,故国山河远,早已物是人非……
“姊姊,你怎么……哭了?”枳试着要擦孟宓的泪水,她眨了眨眼睛,把水渍逼回眼眶之中,摇了摇头。
“前院还有一大片桃树,夏天还能结桃子,姊姊要是喜欢,我让那几个朋友给你留着。”
顺着枳的话想下去,想到自己夏日到了,还要待在花玉楼这个方寸地,便觉得凄凉无比,她漂泊在外,无依无靠,上阳君心思莫测,她跟在他身边毫无安全之感,何况……
明知道桓夙就在咸阳,可她却不能让他带自己回楚国。
枳去了前楼,他心思细,要肯对哪位客人动点嘴皮子,便能赚一笔不菲的钱两。他正想给孟宓买些零嘴儿吃,想也没想便穿了一件杏仁白的袍子出去了。
枳犹豫着找哪个大官,不料却忽听到身后一个大汉的粗喝:“小子,回头来!”
他年纪小,被吓了一跳,一回头,只见那大汉彪形体壮,生得犹如水桶,这一声足叫水缸都炸裂来,枳缩了缩手,往那大汉走去,他不认识这人,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岂料才走了一二步,那人忽然伸出了长手,将枳抱了个满怀。
“啊——”枳挣扎起来,众看客都当笑话似的,抓了一桌的点心,一面吃一面瞧着。
这个大汉却是个高官,乃是秦王钦封的赤卫营的一个先锋官,名叫韩勃,此人好龙阳之风在咸阳城是众所周知的事,有人动了几分恻隐之心,便惋惜一般地瞧着枳,却也不说话,不好得罪韩勃。
见怀里的小少年一个劲儿地挣扎,却身形幼小,挣不脱自己,韩勃不由好笑,粗粝的手掌拿来刮他的鼻梁,“心肝儿,你别动了,撩得爷火大。”
一听这荤话,枳再也没有什么不明白的,那瞬间连血液都僵住了,从头冷到了脚。
韩勃见他乖巧地又不拧了,愈发爱得不行,将人打横着一抱,便让少年安安分分噙着泪水横了起来,“上阳君说了,他花玉楼里有个容貌甚好的少年,说的原来是你我的心肝,跟爷回去吧,若是你功夫了得,爷保你后半生吃穿不愁!”
枳噙着泪水,他怎么也没想到,上阳君明着不说话,背地里却将他说给了韩勃。要是姊姊跟着他,说不定哪一日也……
韩勃本就是来寻欢作乐的,听了蔺华的话,以为这少年定然容色甚佳,欲行快乐事,底下便只穿了一件宽敞的长裤,此时裤子某处宛如被支起了帘子般竖了起来,却突然不想将这少年就此用了。这样的妙人儿,还是在家里那个容纳得五六人的大床才能欢飨尽兴。
枳才十五岁不到,长得又瘦弱,毕肖其母,生得南国女儿一般的细柳之姿,看得韩勃爱不释手,一路上不给人看,只将人往马车里塞,塞完了兀自不放心,定要自己抱着,让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
呼吸一时燥热起来,枳手足俱僵地发着抖,却见韩勃上来,“心肝”“宝贝”地乱叫,甚至伸出脏手揉它的脸,枳忍着想吐的渴望,咬牙道:“小奴、小奴不行的……”
“不行什么?”韩勃倾身过来,要吻怀里的心肝儿。
枳艰涩地吐字,“小奴喜欢女子,小奴有心爱的姑娘了。”
“那也不妨事。”韩勃捏着他光滑的下巴,目光如火地笑,“你把爷伺候舒服了,等过个一二年,爷放你回去同她成亲便是。”
这人无礼粗俗,又蛮横强硬,枳自知拗不过他,只能闭着眼睛等死。他是绝不能以男色侍人的,这是他最后的尊严了,若是姓韩的真要欺辱自己,他即刻咬舌自尽。
不料韩勃的马车赶得飞快,半道上却撞了个人,那人惊了马蹄,被韩勃的汗血宝马踩伤了肺腑,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不过一时半刻便咽了气。
秦国治下极严,刑罚又重,韩勃的车上还刺眼地画着他家的印记,他不能逃之夭夭,因而走下了车,只见那被踩死的人已经咽气久了,看模样还是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一地的血块灼人的眼,街道上聚了几十个民众百姓,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将军。
韩勃皱眉,“这是哪家的阍人懵童,阻我去处?”
听意思似是要将责任推个干净,他们这种高官,领着俸禄,尽干伤天害理之事,百姓早已见怪不怪,只是今日境况特殊,兴许有转机。
韩勃的副官侧开了身,艰难道:“这是楚侯所住的驿馆。”
韩勃悚然一惊,只是扬目看去,那门匾上赫然提着“灵池楚驿”几个字,用的还是秦王吩咐下去的楚篆,足见大王对这位楚侯的重视,难道……
韩勃正抹了一把汗要走,人朝外传来朗朗一笑,“将军,撞了人便要走,未免不讲道理!”
马车之中的枳细细听着,听外边人声嘈杂的,却自己能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心头又生出希冀来,连忙整敛了被揉乱的衣襟,踩着木轩跳下车来。
楚国驿馆之中出来了人,韩勃便走不脱了,也忘了身后还有美少年这事,便朝那年轻的将领迎了上去,“将军如何称呼?”
“在下曹参。”曹参虽是跟在桓夙身边的禁卫军统领,但为人却有谦谦之风,自是韩勃这粗犷野蛮的下三滥不能比的,秦国的百姓本就看这些官员们不顺眼,此时竟对曹参的拥戴更多些。
枳只盼着这个故国来的将军,将韩勃打得满地找牙。
曹参走过来,皱着眉头瞧了几眼死者,不由“呀”了一声,发出惋惜之音,摇头叹道:“将军只怕惹了事端。”
韩勃心中一惊,“请曹将军指教。”
“指教不敢。”曹参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尸体,兀自汩汩地冒着猩红的鲜血,他长叹一声,“这人跟在我们大王身边,已经数年了,老实本分,今年大王留意到他,要给他个副官做,诏书已拟,正等着盖印,我才出来寻人,不想他眼下竟丧命于秦师的铁蹄之下。可惜了,也不知大王听闻此事,会如何震怒。”
作者有话要说: 男二从来就不是什么痴情标配,作者君的男二偶尔能把人恶心死……
PS:下一章再拉夙儿出来发威了。(^o^)/~
☆、第40章 救命
楚侯桓夙; 就像一柄待出鞘的剑; 藏锋时已是凛然杀气; 教人胆寒。
韩勃没真想触了楚侯的霉头; 可他毕竟是一国将领; 也绝不好开口求楚国的人放一条生路,春初的天寒冷而不湿润; 韩勃却沁出了一身的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曹参说的话,宛如利刃一般,此事已经直接升到了两国邦交的高度; 万万不再是他能左右的。
“曹将军,此事是我车夫无心之过。”说罢; 两人掐着赶车的马夫走出来; 将其掼在地上,要交给曹参处置。
曹参并不看这人,反倒打量起了站在韩勃身后的枳,想到韩勃的嗜好; 脸色便沉了下来; “传闻韩将军癖好特殊; 果然名不虚传。”
立在一旁的韩勃回头瞅了一眼枳; 愈觉得他身形羸弱,软骨的少年最是可欺,欺负起来最是得趣,便不大舍得下心来; 因此脸色变了变,“这是韩某的心头肉。”
枳连忙摇头。他只是被韩勃掳来的一个局外人。
曹参了悟,枳便老实慌张地跪下来,“将军救我性命!”
枳的母亲是楚国人,自幼他便听着母亲唱楚国的歌谣,这句话用的是楚地的口音,曹参登时皱眉:“韩将军掳的,是我楚人?”
不待韩勃矢口否认,人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