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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年代-第4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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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很是。”袁世凯长长透了一口气,目视窗外款款又道,“不过都鄂军作战可以先缓缓一缓,我看他还没有与我一战的决心,还在和我敷衍。他不主动挑起战争,我们就不先惹他,等先把孙大炮收拾了再搞他。”
    段祺瑞和冯国璋二人也不禁同时舒了一口气,这样可以避免两线作战,而且避开的是战力最强的鄂军,专心对付孙大炮属下柏文蔚和李烈钧的两个打手就简单多了。
    袁世凯并没有把全副精力用于调兵遣将,为使军事行动迅速奏效,他还需要搞许多政治阴谋活动。
    “一定要注意争取和利用同盟军,孤立国民党。我花了那么多的钱,还从日本把梁启超请回来,组建的进步党,这时候他们就该发表了关于时局的声明挺我!声明:一、拥护我为正式大总统候补者;二、改组现内阁;三、可先选总统,后制宪法;四、大借款在今日之财政上不能反对,只可监督用途;五、宋教仁案以法律解决之……”
    袁世凯一顿,又道:“对国民党内各派系,要区别对待、分化瓦解。在北京的国民党议员大都主张“法律解决”宋案。明天召开了国会开幕大会,士诒。”
    “在。”梁士诒上前一步应到。
    “你代表我去赴会,重申尊重国会和约法。”
    “是。”
    “对于国民党的激进派,士诒你给我放出口风:我现在看透孙中山、黄兴除捣乱外无本领。左又是捣乱,右又是捣乱,我受四万万人民付托之重,不能以四万万人之财产生命,听人捣乱!自信政治军事经验,外交信用,不下于人。若彼等能力能代我,我亦未尝不愿,然今日诚未敢多让。彼等若敢另行组织政府,我即敢举兵征伐之!国民党诚非尽是莠人,然其莠者,吾力未尝不能平之!”
    梁士诒低眉顺目的答道:“士诒定以个人资格往告国民党人。”
    袁世凯又强调说道:“我说是袁慰亭说的,我当负责任。”
    此时的袁世凯完全是一付凶神恶煞的面孔!
    ……
    上海,黄兴寓。
    一群长袍马褂的遗老和黄兴对座饮茶。
    袁世凯采取收买分裂革命党的策略,革命党人武力倒袁的主张一再受挫,法律解决的希望全属幻想,袁世凯的态度又日趋强硬起来,一部分人主张调和,呼吁和平的声浪又高起来。
    黄兴联络在前清与袁世凯齐名的一些督抚和在社会上有影响的人物:岑春煊、李经羲、伍廷芳、温宗尧等人出来主持公道。
    岑春煊啜一口茶,仿佛惊然而悟却又摇头翘足,说道:“只怕袁世凯不会听。”
    黄兴加以激励说道:“公等与袁资望平等,听不听由他,言与不言则视公等之爱国心如何也。若坐视南北决裂,不出赞一词,人将不蔑公等乎?”
    岑春煊、李经羲等人怔着想了半日,才说道:“我们就试试,袁世凯听不听我可不管。”
    …





203和平烟幕第四更


    北京。大总统府。
    袁世凯正在和他大儿子袁克定咬耳朵。
    袁克定扬扬手里的纸片,低声说道:“这是岑领衔,伍廷芳、李经羲、谭人凤、温宗尧、王芝祥、高而谦、蓝建枢、杜锡圭、张其锽等10人签名电,这是通电,还在报纸上登载了……说:政府与人民未能相见以诚,一事发生,是非各走极端,相持益急,纷扰日甚。祸机既伏,大局垂危,国事如斯,安忍坐视。……他们提出引渡唯一没死的一个宋案嫌犯洪述祖出庭对质,大借款交国会通过、政府不得干涉宪法的制定,作为南北妥协的条件,希望父亲能够采纳。”
    袁世凯蹙着眉头沉吟着,许久才下了决心,咬着牙道:“你给我回电:当宋君被刺之始,尚未获凶,即有人预设成心,诬指政府。继又凭影射之词,牵混之据,断章取义之电文,预侵法官独立职权,实为文明国所未有。即就所呈证据而言,洪述祖尚无嫌疑可说。设将来法庭判决,应行备质,政府断无袒护理由。但未经判决以前,无论何人不得妄下断语,判决以后,当事亦何得抗不受理……反正,要断然的拒绝他们所提出的调和条件,对岑等电文所提出的借款、政府干涉制定宪法问题,逐条强辩。”
    袁克定略一想,赔笑道:“儿子明白。父亲,于右任、谭人凤、章太炎作为南方三大势力的代表,还有一个洋人也称赞的小记者黄远生,已经来了,都在大厅侯着,要求谒见父亲。见还是不见?”
    “三方代表来了,我能不见?”
    袁世凯扭着大屁股去了会客厅。
    客厅气氛诡异,大总统的下人也不把他们当客人招待。
    “都坐。伺候的人呢?怎么不上茶?快,上好茶!”袁世凯一脸和气。
    “大总统,南北之间,为何会出现如此紧张局势?”于右任温文的说道,开口竟直奔主题:“南北一旦开战,乃是新生民国之不幸,我国民四万万同胞之不幸!辛亥年,南北之间尚能调和,今日之南北,难道不能调和?大总统是深明大义之人,辛亥年能做出正确选择,我等想,大总统今日也必能再做出正确选择!克强兄拖我北上,带来调和条件:其一、宋案要求洪述祖到案;其二,要求撤回派往军队;其三,组织国民党内阁。”
    “此算是为国民党对我最后之忠告吗?”袁世凯转着眼珠儿沉吟许久,说道:“但是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回他:宋案尚未水落石出,究竟洪述祖有无关系,并不能确定,自当保全洪述祖之人格,无到案之理由。至于所派往军队,究何所指。如指张勋、倪嗣冲之兵,则张、倪两军本驻扎该处,并非派往。惟政党内阁一层,毫无疑义,盖议会中谁党占多数,即以谁党组织内阁,实属当然之事。”
    显然,战争已经准备就绪,袁世凯对孙中山一派人的态度已十分蛮横。
    “大总统,家和才能万事兴,国和才能国运兴!”谭人凤苦口婆心的说道。“南北之间有意见,有意见咱们坐下来好好谈,凡是就怕谈,谈了总会有个结果,一旦动了兵戈,就什么都完了……”
    此时李想暗中备战的时候也在大声呐喊和平,并把反战的谭人凤派出鄂区去搞调停活动。谭人凤也是真心地搞起调和。
    袁世凯态度极为强硬地说道:“并非南北有意见,乃地方不服从中央,中央当然惩治,无调停之可言。人谓我违法,我丝毫不违法。宋案候法庭裁决,借款听国会解决。国会议决要如何便如何,我何违法之有?宋案证据有黄克强盖印,黄克强既非行政官,又非司法官,何能盖印?即此已违法,尚责我乎?”
    袁世凯痛诋黄克强种种“违法”行为,切齿咬牙,大有欲得而甘心之意。
    谭人凤见难再多说,只得闭嘴。
    袁世凯知道谭人凤是代表武昌李想来的,转脸又对他和颜悦色地说道:“先生此来,我心感甚好,民国疮痍未起,诚不愿再见动乱,兵队可否撤退,还清与武昌黎副总统,李大帅相商。对国民党,我亦尚无成见。但须劝彼等以国家为前提,勿蓄意谋乱方好。不然,我受国民付托,不得不以土匪目之矣。”
    “大总统耍这么多手段,不会想帝制自为吧?”章太炎不愧有疯子之名。
    袁世凯不禁变了脸色,旋又平和下来,一哂说道:“吾以清运既去,不得已处此坐,常惧不称,亦安敢行帝制,人之诬我,乃至于是。”
    章太炎点点头。
    一直做着速记的黄远生挑起头问道:“那大总统主张何种政体?”
    袁世凯目光一闪,笑道:“自以共和政体为主张!盖共和既已告成,而又欲适用他种政体,其愚孰甚!”
    黄远生搔搔耳根说道:“近有人评论总统并不实心赞成共和,拟复君主制,有是事乎?”
    袁世凯思量着,心里越发不自在,起身道:“予知此种谣传自不能免;然既为公仆,岂能逃诽谤乎!此种问题当留之以待后人之解决。余既为民国办事,必当尽余之能力,以求民国之成功!倘有破坏之危险,决非自余而生,必由于一般暴徒以破坏国家为主义者也。”
    黄远生垂头默思片刻,又问道:“有人说大总统欲仿效拿破仑,是不是?”
    袁世凯大笑道:“我欲为华盛顿,非拿破仑也。华盛顿为历史中最有名人物,建造自由国,余何故欲为拿破仑而不为华盛顿乎!”
    袁世凯说罢仿佛不胜感慨,起身踱了两步。
    黄远生问道:“现在中国最要之事为何?”
    袁世凯不假思索的说道:“对内对外均以和平,此为最要之事。”
    ……
    不久,袁世凯发布裁兵节饷令,命参谋、陆军两部会商财政部,“妥筹限制兵额,分配军区,核实简练,以足维持地方治安为度。”并规定行政经费应由各部各省权衡缓急,大加裁减,制定预算,依法颁行,务使漏卮尽寒,丝毫无滥。
    袁世凯好像他从无发动战争的打算。
    为了消除国人对他“复生帝制”的疑虑,他还在不同场合,一再公开表示将信守诺言,效忠共和。
    袁世凯欺骗性的宣传收到相当效果,不但全国商民大多信以为真,就连那博学的政活动家章太炎也确信袁世凯“帝王思想是其所无,终身总统之念是其所有”





204糖衣炮弹第一发


    汉口。
    高尔夫球场。李纯一杆挥出,球却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纯把球杆丢给球童,笑笑说道:“这洋玩意我还真玩不转。”
    李想笑道:“有空多来兄弟这里玩玩,多玩几次就玩溜啦。”
    “老弟这让热情,我一定要来。”李纯也不禁大笑,心却在想,“老子带兵来!”,嘴上却道:“自程德全发出通电公布宋案证据后,老弟当即致电大总统及各省,委婉地敬诫各省都督及民政长官,要其“老成谋国”,劝其“勿狃于成见,掉以轻心”,“勿激意气以相残”;又意语双关地劝慰大总统及各省都督:“以镇定息浮言,以公平安大局”,强调“承办宋案尤应法庭详求真状”。大总统在接读老弟此电,颇感欣慰,对身边的人都说:“以镇定息浮言,以公平安大局,金玉之言,敬佩无拟”。”
    “大总统复电,我也收到。”李想挑着眉头嘻笑道:“真是受宠若惊。”
    李想踩着如茵草皮,在球前比划两下,一杆推进洞。
    “好球!”李纯立刻鼓掌:“程德全等所宣布的罪证,是公然歪曲宋案真相,老哥哥我也是深表表示怀疑,北洋上下也都是深表怀疑!但如今肯站出来说句实话,肯为大总统辩白,为政府辩护,确实屈指可数,一个个都是指责大总统,指责政府!”
    李想看着李纯睁眼说瞎话,恨不得一球杆把他拍死,可是脸上却堆满笑容,说道:“程都督所宣布者果否政府主使,抑系应桂馨、洪述祖揣测邀功,招摇诈款?均不可知。那些揭露宋案真相的人们纯属颠倒黑白地。前者宣布证据,不出之于法庭,而出之于军府,学律者犹窃律其非,乃各省团体当法庭未判以先,动辄任意通电,牵入政治,摇动邦基,加人以犯罪之名,而先自居于违法之实。”
    “大总统也说,各阶层人士对刺杀宋教仁的声讨是“有意破坏大局”,造成如今“人心摇动,谣琢逢起”的混乱政治局面的罪魁祸首。”李纯说着,从球洞把球掏出,学着李想的样子推杆一把,球地溜溜的滚过洞口。
    “我也是百般劝慰那些别有用心地各界人生不要抓住宋案不放,”李想顺着他的口气说道,他今天要把无耻进行到底:“巩固共和,维持大局,宁可以宋君殉全国,不可以全国殉宋君。”
    也就是说宁令宋教仁冤死,亦不可因追究冤死之因而打破宁静的大局。
    “老弟说好!”李纯走到球前,再推一杆,终于落洞。“只是现在在全国人民全被孙、黄蒙骗,愤怒声讨大总统“罪行”之际,大总统恐武汉出现造反的活动。”
    “怎么可能!”李想挥着球杆,打出一个“高射炮”,故做惊奇的说道:“我早已发出布告:谓宋案自有法庭主持,借款之宣否,须由国会解决,毋庸平民聚讼。”
    “匪寇猖獗,老弟也要小心应对呀。”李纯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想所占地盘,有举足轻重,操纵南北之势。湖北军队在辛亥时期号称30万,虽多次裁减,而且调驻西北广大地区,但湖北仍有4个师,约6万余人,而且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这6万余人的军队如果能同南方国民党控制的几省兵力联合起来,对抗北洋军,其结果便殊难逆料了。
    李纯到武昌,名为查察要事,实为侦察江西、安徽2省举动,监视李想行止。李想也是处处赔尽小心,一再表白心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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