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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谁都说,若论气度高华,天家贵气,非皇三子云淩莫属。萧雨歇是和楚王交过手的,他深知,除了楚王,谁还有短短几年内,一跃成为南朝数一数二大商户的本事?
萧雨歇心中也清楚,若论治国之才,楚王云淩绝对甚于当今圣上,可是,这世间的事,总是牵扯太多。最要紧的,是当年,他父亲弥留之际,告诉他的那些话。
当年,皇帝联合杜衡,害死前太子,又毒杀先帝,并以通敌之罪谋害了前司徒白进良等忠臣。
父亲深知,当今皇帝不具备什么治国之才,暗自查明了前太子以及先帝,白司徒案的真相。为了南朝的江山,父亲不得已暗自联系了贺兰太尉,本想借贺兰太尉兵权牵制权臣,以免皇帝被架空权力,给西凉可乘之机,再逼皇帝继续推行崇愈夫子的主张,如此,才能继续维护文帝创下的胜局。
可谁知,贺兰太尉嫉恶如仇,无法容忍护了一辈子的江山交到沄泽这种人手上,便将先帝太子、先帝之死的真相告知了楚王,当楚王得知真相后,与贺兰子胥一拍即合,策划了吴碧之乱。
可父亲清楚,虽得西凉纳贡,却也是因为崇愈夫子搅动西凉内乱的缘故,并非南朝强盛之故。南朝刚刚有所转圜,还需要长久的休养生息,才能得已真正的强大,断断经不起任何内乱。
楚王不听劝阻,认为唯有彻底推行崇愈夫子的主张,才能使南朝强盛,倘若沄泽在位,大政难行,无异于是给了西凉休养的机会,楚王认为,唯有快速拉下沄泽,才是南朝最好出路。
楚王谋反后。父亲自此一病不起,倘若不是他将真相告知了楚王和贺兰子胥,也不会换来南朝内乱!
父亲这一生,光明磊落,唯有此事,让他深感成了南朝的罪人,这个心结,他到死也没能解开,留下遗言,牌位不得进萧家祠堂,并将萧家用兵之法全全传授于萧雨歇,命其平息叛乱,护着南朝。
萧雨歇清楚的记得,父亲的原话:“我死后以发覆面,牌位不得入萧家祠堂。命你自请领兵平叛,皇帝昏懦阴狠,但是南朝如今经不起内乱,皇位不能发生异动,倘若动了,南朝的灭顶之灾,便也来了。”
文君放下了最后一块糯米糕,手腕已觉得有些酸胀,忽见萧雨歇陷入沉思之中,不由问道:“想什么呢?”
萧雨歇笑笑:“没什么,瞎想而已。”他坐起身子,摸一摸脖子:“果然不痒也不疼了。辛苦夫人!”
文君颔首笑笑:“无妨。没有旁的事,我先回去休息,明日还要早朝,你也早些休息。”
萧雨歇边下床穿鞋边道:“皇上免了我三日早朝,这几日,我到可以好好陪你。我听扶苏说,流萤湖地气冷,昨儿个已经下雪了,水还没结冰。流萤湖雪景甚美,不如,这几日挑个日子去游湖吧?”
文君忽然想到,总得算来,这是他第三次邀她游湖,这一次,文君没有拒绝的理由,含笑应了。
萧雨歇正打算送文君回去,文君却被萧雨歇榻边的一幅画绊住了眼!刚才进来时太匆忙,她并没有注意到这幅画。
画上的人,一席男装,坐在石桌之后,微侧着身子,一手支着脑袋,双目微阖,面颊微红,正在小憩。耳朵上的耳孔,以及衣袖中若隐若现的手镯,彰显这画中人女子的身份。
画上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日身着男装,醉酒流萤湖畔的她。一颦一笑,皆如此传神。画像旁边,还写着一行字,字迹飞扬又磅礴——于红尘阡陌中,且共从容。
文君走上前去,望着那副画,笑问道:“这是你何时画的?”
萧雨歇温和的笑笑:“那晚归来后。夫人身着男装,醉酒小憩的神态,甚美!夫人不爱搭理我,我只能日日堵画思人了。”
文君闻言,望着那副画像,心内入水的波澜翻了几番,有什么涓长绵绵的东西,在心底拂过一浪又一浪,她忽然有好多话想问萧雨歇。
当年你为何救我?
为何费神娶我?
又为何对我如斯用心?
可话到嘴边,文君什么也问不出,凝视了画像片刻,无言的离开了缥缃阁,萧雨歇亲自将她送回了夜阑轩,方自己回去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感情会持续升温,预告下,后天章节名《鹿肉羹》
文君:鹿肉羹是做什么的?
萧雨歇:走,去屋里我告诉你!
☆、战未休
这日刚下早朝; 杜衡刚走出宫门,便见大鸿胪付良史,在宫门外同几名大人闲聊,见杜衡出来。
付良史一扫往日见着杜衡的低三下四,笑盈盈的上前,随意拱了拱手; 道:“杜兄; 杜兄!我等相约同去弈馆下棋; 杜兄可想同去?”
杜衡淡淡的扫了付良史一眼; 冷言:“我还有事。”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去。付良史朝着杜衡的背影,啐了一口,一甩袖子; 骂道:“还当自己是司徒,摆什么臭架子?时移世易; 如今是司空大人的天下咯。”
说罢; 付良史一行人离去。
杜衡坐在轿中; 一股屈辱感从心头而生; 压得他坐立难安。如今,就连付良史、孙逸之这种人,都敢来跟他称兄道弟; 这样的日子,如何忍得?
且他心中清楚,降他官职只是个开始,随后; 皇帝会一点一点的收拾他,直到他死!
杜衡两手骨节攥的发白,那双犀利的鹰眼中,初现杀意——现如今,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杜衡回府后,但见公车司令何盎正在府门口等他,见他回来,何盎忙上前行礼,并呈上一摞的名册,道:“大人,这是卫尉手下众属官、将士的职位名册。”
这何盎,杜衡知道,是冯敬的心腹,冯敬又是他的人,那么这何盎也算是半个他的人了。
何盎递了名册,却依然站在杜衡身边,没有要走的意思,杜衡看着他这副踟躇不定的样子,问道:“何大人还有事?”
何盎扫一眼四周,这才道:“是还有些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杜衡见何盎神色小心,于是便带他去了进了府中书房,屏退诸人。
见四下无人,何盎方才问道:“您当年为了皇帝,殚精竭虑,可如今,皇上说降职就降职,让您白白蒙受小人羞辱,下官真是替您觉得不值啊!”
何盎这几句话,当真是说到了杜衡的心坎儿里,这要是往日听到,只当是恭维,可今日听来,感慨颇多。杜衡虽知这何盎是冯敬的心腹,但是毕竟自己没有亲自打过交道,故而还不能够推心置腹。
只听杜衡敷衍道:“可皇帝毕竟是皇帝,皇帝说什么,咱们做臣子都得听不是?”
何盎觑着杜衡的神色,说道:“下官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倘若大人听了觉得无用,就当下官从未说过吧。”
杜衡哦了一声,问道:“说来听听。”
何盎又上前凑近一步:“容下官说句僭越的话,若论才智,您远胜于皇帝,若论在朝堂上的威望,听命大人的也远多于皇帝。下官虽然愚钝,但也知道自古帝王鸟尽弓藏的道理。杜大人今日的降职,恐怕是皇帝铲除大人的开始啊!”
何盎的分析如此言简意赅,并毫无隐瞒,杜衡道:“何大人的话怕是还没说完吧?”
何盎道:“下官也是个惜命的,大人若觉得下官方才的话说的有道理,下官才会继续说。如果觉得下官是胡言乱语,下官就不在大人面前丢丑了。”
杜衡嗤的一声笑了:“你也是只狐狸啊!所言颇有道理,接着说便是。”
何盎露出满意的笑,眼里含了杀伐凌厉的神色,压低声音说道:“依下官之见,卫尉之职正是上天给您的一个方便!卫尉掌管京畿安危,大人若借此时造反,岂不是天赐良机?倘若再拖,等到皇帝再次向大人发难,怕就很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杜衡闻言,鹰一般的双眸飞速的扫了何盎一眼,何盎所言深得他心。这些时日,他明明知道背后有人捣鬼,却不知为何,总是抓不准布局之人,导致一次次栽在那人的手里。
如今,皇帝坠马一案,在兼正阳门刺客一事,不管是不是他做下的,皇帝都对他起了杀心!诚如何盎所言,卫尉一职,若论谋反,可是前所未有的方便!付良史那种蝼蚁都敢来跟他称兄道弟,倘若皇帝再次对他出手,失去这个机会,他杜衡,这辈子就是万劫不复了!
反正,横竖都是个死,不如谋反,一旦做成,那便是一将功成,名垂青史!
但这公车司令,杜衡并不敢多加信任,于是问道:“何大人,你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何盎恭敬道:“这么多年,大人的能耐,下官有目共睹,实在不忍心看着大人就这样白玉蒙尘!”
杜衡冷嗤一声:“这是客套话。”
何盎嘿嘿笑道:“大人英明!这世上,谁不想升官发财?下官已经做了数十载的公车司令,委实腻了,与其等着皇帝发现微臣的好,不如自己寻求出路,辅佐一位……明君!”
杜衡一把握住何盎的手腕,道:“何大人,倘若事成,你便是太尉!只是……”
何盎笑言:“大人请说!”
杜衡拧着眉毛道:“其实,说难听点儿,你我不过是因利而和,倘若何大人在旁人处看到更大的利,你我这利岂不是散了吗?”
何盎笑道:“在下是个莽夫,不比大人有为君之才。请问何大人,于下官而言,这世上,还有比官拜三公更大的利吗?”
杜衡缓缓踱步至书桌前,在椅子上坐下:“若真要谋反,需筹谋的还有很多!不说别的,单卫尉手下将士,有几个敢冒这天下之大不韪的?其次,宫内有广陵侯守卫,难呢。”
何盎上前一步,道:“大人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大人您也知道,这世上,最好操弄的就是那些草民百姓、愚傻将士!随便编一个慷概昂扬的理由给他们,比如,清君侧什么的,他们就会忙不迭的跟着叫好!到时候,只要拿下皇帝,要不要逼宫,还不是大人您说了算吗?”
何盎拧眉想一想,继续说道:“至于广陵侯嘛……”何盎忽然眸中一亮:“既然他的守卫是在宫中,不如咱们就等皇帝出宫,再动手?这不就避开他大部分主力了吗?”
杜衡私以为,何盎所言,甚是有理。凝眸细想片刻,捋着胡须,缓缓道:“宫外?那便是几个月后,除夕祭天祈福了?”
何盎从怀中取出祭祀太庙的周遭的地图,摊在杜衡书桌上,指着地图道:“祭天大典,先是阅兵,此时不宜动手。阅兵过后,所阅的这五千兵,会退离太庙,返归昭阳。下官估摸了时辰,返归昭阳时,太庙祭天典礼,大概已经进行到‘终献礼’上,这一献,是由皇帝亲献,他必然在最醒目的地方。此时,众人已渐入疲乏,我们事先埋伏在太庙各个屋顶等隐蔽处,直接射杀在场护卫,赶再援兵到来前,拿下皇帝!”
杜衡捋着胡须,眉头紧锁,何盎的计划,确实可行!杜衡沉思许久,望着地图,那双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这一次唯有放手一搏!
杜衡望向何盎,笑言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官也不敢轻易动手!如果真要谋此大事,你我两家的家人,必然也会身陷险境!不如,让尊夫人及孩子,来司徒府小住上几日,她们女人家,也好相互做个伴!”
何盎自然知道,杜衡不会轻易信他,此举,等于是变相挟持他的妻儿!
何盎行了个礼,正色道:“这有何难?下官是铁了心要追随大人的,明日就将下官妻儿送至司徒府,给夫人作伴!”
杜衡眸中盈满笑意,朗声笑起,同时在何盎肩上拍了两下。
☆、鹿肉羹
之前文君应了萧雨歇的游湖之约; 于是,这日快晌午时,萧雨歇和文君往流萤湖而去,他们没有用午饭,打算将午饭挪到船上用。
萧雨歇早已知会了扶苏,扶苏早早命人替他备下了画舫; 又命人直接从扶苏院做了些吃食; 给他们送去了船上。
扶苏亲自带人将吃食送到画舫上; 文君同他见了礼; 扶苏回礼,放下东西后,扶苏对萧雨歇说道:“今儿你俩自己去游湖; 我就不去了。”
萧雨歇失笑:“本来也没打算叫你。”
文君本以为扶苏好歹也会瞪萧雨歇几眼,可谁知; 他半分不见恼怒; 反而上前搭上萧雨歇的肩膀; 神神秘秘的将他叫去了船下。
确定文君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扶苏才停下脚步,命身边的人又拿上来一个食盒。
只听扶苏说道:“这是我从西凉带回来的好东西,特地为你做了一碗; 今儿给你尝尝。”
萧雨歇边打开食盒,边问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只见墨色的碗里,盛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羹汤,萧雨歇皱眉:“什么东西?”
扶苏将碗端出来; 递给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