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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着思晨她们今晚也要出去,你去问问,要不要一道去。”春晓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回头道。
登云立时点头,匆匆的出门往下院寻人,结果思晨几个已经走了,屋里只有思婉、思华,思婉在做元宵团子,只等做好了就与思华一道走。
登云便说姑娘要出门,问她们要不要跟着去。
思华本来漫不经心的,一听这话恍惚一愣,随即精神头十足,点头道:“自然是服侍姑娘去的。”
登云笑着又说了几句往外去,走在回廊里就听身后思华喊思婉,“别弄这个了,姑娘喊咱们侍候呢,快着些!”兴奋劲儿渲染的旁人也跟着高兴。
登云嘴角上扬,脚下轻盈了许多。
不一时思华、思婉来了外书房,不敢冒然进去,只在外头等,春晓把窗子开着,冲两人笑了笑,紧着披上兜帽,接过登云递来的手炉就往外去。
登云也收拾妥当,过去把窗子关好,这才出门。
思华、思婉见春晓虽高兴,却也显出生疏来,有些拘谨的微微低着头,春晓就道:“外书房不好放太多丫头进来侍候,我却不曾忘记你们几个,等我的眼睛养的好一些,三爷便会让我回下院去,到时还要劳累你们。”
思华、思婉忙表示没什么可劳累的,侍候姑娘是她们的福分。
这样一来一往,一说一笑的,气氛慢慢融洽起来,春晓带着三个丫头出门,后头立时跟上四个随从,是龚炎则早就吩咐的,春晓出门去了哪他们就跟去哪。
一行人先是坐马车,到了东大街的牌楼下车,步行走进去,此时街道两旁已然是华灯璀璨、霓虹流光,各家铺子门口各式各样的花灯排满长街,春晓也渐渐看的入迷,三个丫头看的目不暇接,又有商贩在两边摆着摊子,有华灯照的犹如白昼,摊子上卖的小玩意就显出十足趣味。
春晓与几个丫头都是见过世面的,那些零散的簪子、头钗原是入不得眼的,这会儿看着也新奇,拿在手里互相比着看,春晓仰头看一盏花灯,上头有谜诗,那摊位的小伙计道:“猜中了谜底,这里的首饰任选三样,不要钱。”
这几个都识字,且思华最爱看书,便摩拳擦掌的过来看那谜语。
登云虽是家生子,但三房里头讲究的是经济算术,登云不懂也不感兴趣弄这些诗词,便认命的准备掏钱来买。
春晓在一边看着有趣,再一转头,就见对面有个小巷子,巷子头有个卦摊,原是巷子里头有个小道观,道士在这弄个卦摊与人相面算命。
春晓便与丫头们道:“我去那卦摊瞧瞧,你们过会儿子来寻我。”
丫头们见卦摊不远,就都点头应是。
在卜卦摊前,春晓就听那道士与人说:“清健者必多子。”又说:“你这闺女鼻子不高,正是多子之相。”
那相面的妇人笑的喜不自胜,道:“这是我儿媳妇,借真人吉言,改年生个胖孙子与我,妇人还要来谢真人。”说着放下几钱角银领着媳妇走了。
又有人上前卜卦,闲言问:“那怎么是儿媳呢,明明发髻还没梳拢。”
道士笑而不语。
春晓旁边有个清脆的声音道:“那一对儿是陕西来的外乡人,在他们那里,凡是在夫家生下儿子的妇人才算是夫家媳妇,如今不曾梳鬓,乃是无子。”
众人惊诧,纷纷说着:“若是不能生子怎么办?”
“三年无子即休。”那女孩儿的脆声又起,如此众人哗然。
春晓却已经呆住,巷子里的灯火梢暗,就见女孩儿拎着灯笼从她身前过,春晓呐呐道:“朝阳?”
那女孩儿猛地顿住脚,不敢置信的扭头看过去。
灯笼照过来,春晓但见朝阳没变模样,穿的也周正,梳着双髻,耳朵上一对珍珠坠子在光亮里晃动。
“姑娘!”朝阳才惊喜的叫了声,忽地瞥见春晓脸颊上的胎记,脸色便是一沉,重重哼了声,“听说你假冒姑娘,如今恬不知耻的在外书房里住着,真是歹毒!”
春晓这会儿也回了神,忙解释道:“我自然能住外书房,我原本就是春晓。”
“现在姑娘不知被弄哪去了,你当然能有恃无恐的这样说!”朝阳尖锐的顶回去,后头就是一阵冷笑,道:“可你就算顶替了又有什么用?如今三爷在外头可是风丨流自在,哪里把你当回事?假冒的就是假冒的,再怎么像真的也是假的,三爷心里比谁都清楚。”
“三爷在外头风丨流?……”春晓一怔。
朝阳见她不信,便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我们家公子取酒来,这酒呢,正是要往有琼楼送的,如今三爷正与葛大奶奶在有琼楼饮酒赏灯,我们公子也在,你若不信,可随我去瞧瞧。”
春晓怔怔立在原地,一时失语,脑子里充斥着龚炎则几日不归竟不是在忙事情而是在风花雪月?不会不会!他定然是一般应酬。这样一想她又定下神来。
没一会儿朝阳小跑着出来,一手捧着酒,一手拎着灯笼,到春晓跟前就是一声讥笑,扭身就走。
但那意思自然是让她跟着,若不跟着去,也只是笑她不肯认清事实,报应罢了。
春晓咬着唇,一遍遍告诉自己不需理会,可脚却跟有了主意似的,迈步就跟上了朝阳。
她们前脚才走,后脚登云几个就说笑着来寻,不见春晓,忙四处打听,有人就说:“她与一个小丫头走了。”
登云忙去寻那四个随从,却也不见,这才稍稍松口气,道:“不怕,那四个跟着去了。”
再说春晓随朝阳一路上了有琼楼,这有琼楼不愧是名声显盛的花楼,楼有四层,房檐外挂满花灯,进了楼里也是灯火罗列,到处欢声笑语。
朝阳似常来,熟门熟路的带着她往里去,径直上到最顶层,在一间雅室外停了脚,与春晓努了努下巴,春晓觉得嘴唇有些干,心头似有一只手揪住,又难受又惶然。
朝阳见她这样也不是个滋味,虽说小假顶替了姑娘,可到底还是三爷风丨流,得新忘旧,薄情寡义,她把脸撇开去,把灯笼交给春晓,伸手撩了帘子进去。
春晓手里紧紧捏着灯笼柄,就在帘子掀开落下的刹那,听见里头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潮涌般传出来,“三爷可得吃了葛大奶奶敬的这杯酒。”随即轰地一声大笑。
门帘落下,声音压在里头,春晓想都没想,伸手将帘子掀开,就见六扇锦绣花好月圆的屏风后头笑语不断,有人高声道:“月圆人团圆,看来咱们三爷与葛大奶奶的好事近了!”
☆、第404章 还知道回来!
第404章 还知道回来!
春晓听出这一声是赵瑢天,心便沉了下去,随即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就你话多,坐下!”她再无疑心,忽然觉得满耳充斥的都是荒唐语,都是暧昧不清的谎言!
朝阳没再出来,想必是走不开,春晓手上的帘子松了,拎着灯笼僵硬的转身,随即逃般的跑出楼去。
夜里冷风袭人,满眼灯火辉煌,她却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哪里也寻不到归家的路。
几个随从在不远处跟着,互相看了看,又紧着跟上去。
春晓拎着灯笼在街市上走着,脚步虚浮,时而被人撞到肩膀,忽地有人一竹板打过来,春晓就觉手臂一疼,满眼的虚无又重新出现了实景,眼见竹板子又来,她才要躲,被人拽了一把。
扭头就见龚炎检紧张的看着她,“你没事吧?伤到了么?”
春晓没想到会遇到他,一时怔住。
龚炎检随即皱着眉头看向朝他们围过来的七八个女子,有老有少,当中一个穿着银红撒花棉绫裙儿的姑娘面色通红,扯着一个妇人绵软的喊了声“娘”。
那妇人就面带笑容的与龚炎检二人解释:“赶巧了,我们正拿竹板追打媳妇儿呢,我们家乡那头的习俗,正月十五打新妇,意头生儿子的,姑娘挨了这一板子,可真是天意了,将来保准能为夫家生个结结实实的大胖小子!先恭喜二位了!”
龚炎检的脸也红了,想说与春晓并不是夫妻,春晓却已经转身走了,他瞪了那几个妇人一眼,忙跟了上去,道:“你怎么独个出来的?丫头呢?”因随从并不是紧紧跟着,龚炎检没瞧见,只当她一个人来逛灯市。
“你当初为什么没纳春晓做妾?”春晓边走边淡淡的问。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的名字,龚炎检听着有些别扭,道:“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你现在是三弟的妾侍,就该守规矩,知分寸,我昨儿说你的话你只怕半点没听进去,你别看三弟如今宠你,可也由不得你性子娇纵起来,想想赵氏是怎么拎脚卖了的?再想想周氏是怎么死的?我与你说的都是为你好……”
“我问你当初为何承诺了纳春晓,却一直没下文。”春晓冷冷的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昨儿自己才出院门就被龚炎检叫住,两人去了小园子,龚炎检劈头盖脸的说她不该往娘家搬东西,那些贡茶都是有数的,被三爷知道得不了好去,还说她以前就眼皮子浅,心眼窄,如今也该改一改了。
自己当时气恼至极,因已知原主的心思,便对龚炎检滋生出怨恨,恨承诺而不守诺言的人,怨世情造化不如人愿。
是以话出口也刻薄,‘春晓自然是眼皮子浅的,不然也不会去爬三爷的床,不过大爷该多谢春晓见识浅薄,今日搬走的不是你屋里的东西,幸亏不是,所以您就省省心吧,跟您有屁的关系!’说罢气冲脑门的出去,正巧遇上登云来寻。
不想今日又遇到龚炎检!
龚炎检面容俊秀,也是一表人才的人物,这时嘴巴干干的沾了沾,道:“还问这些做什……”
“如果当初春晓就在水里溺死了呢,即便你救上来的也是死尸呢?你总该给死人一个交代吧!”
龚炎检脸色一白,顿下脚步,与春晓相对而立,春晓死死盯着他,龚炎检终是叹气道:“你知道的,我说的不算。”说罢苦笑的弯了弯唇角,嗓音沙哑艰难,“我不过是太师府最高层次的家生子,吃穿用都要伸手与人讨,我是喜欢你,可我要看岳家的脸色,要看冯氏的态度,冯氏认为纳你是对她有利无害才会同意,岳家却是怎么也不会高兴,我与程氏还没有一儿半女。我要你等,是等一个时机,等冯氏有利可图,等岳家认清她们的女儿不可能生下子嗣,这样才能成全我们两个,我才能风光的接你到身边,我错了么?”
春晓怨恨的眼神渐渐松懈下来,目光变的淡如薄冰,最后看一眼龚炎检,道:“你说有事求我,你说。”
龚炎检忙收起颓色,把岳家负债累累,希望春晓能在三爷面前帮衬说几句好话的事又说了一回,随即紧着问:“你还没与三弟说?”
“他最近并不在家。”春晓一听是这么回事,淡淡的敷衍了一句,转而问:“你需要多少?”
“什么?”
“需要多少银子帮你岳家?”
“之前被冯氏拿走了三万两。”龚炎检不知春晓打听这个做什么,就见她微微蹙眉,道:“我能帮你张罗这三万两银子,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龚炎检眼带狐疑。
“陪我游湖一日,再做个一年前你和春晓初次见面的风筝。”春晓认真的道。
“什么?”
“金燕儿风筝。”春晓斩钉截铁,“你同意,我帮你,你不同意,呵,我也有许多法子让你同意。”
龚炎检懵了,他觉得自己对春晓十分了解,一个没见过多少市面的、见识浅薄却又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虽然后头容貌变化巨大,可也曾听她说过自己的母亲样貌过人,该是越发的像她母亲,但性子总不该有这样大的变化。
“你是春晓么?”他想起三房的传闻,如今面带胎记的春晓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原来的那个病死了,这样想着,龚炎检浑身一冷,伸手就去撩她的留海,要看那胎记是真是假。
春晓如今整个人的神经都是紧绷的,他手一动她已经躲了,看出他的意图,春晓冷笑:“我若不是春晓,会想着与你游船?会还眷恋你那破风筝!你只说答应不答应,别磨蹭!”
“为什么你……”不等他问完,春晓转身就要走,龚炎检一咬牙,道:“我答应你!”
“好,希望这一回你不要找诸多理由不了了之。”说罢,春晓已经朝远处去了。
龚炎检下意识的要跟上,忽地就见有个人警告的瞅他一眼,定睛看过去认出是龚炎则的随从,霎时脚就跟被冰冻住了似的,再没敢动一下,身上透心凉,怕是自己与春晓见面会被传到龚炎则耳朵里,指不定会误会成什么样儿。
这可如何是好?龚炎检彻底傻眼。
再说春晓在灯市一直走到人们纷纷回转,人影渐渐萧条,各商铺也把都灯笼收回,她走到一个汤圆摊位旁,店主家的小闺女见春晓仙子一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