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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门逃妾-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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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心思也太重了些,爷说了什么你就苦恼成这样,爷来。”
  春晓一晃神,册子已然打开,整篇金土衬底,上绘人物花鸟。正是芭蕉绿、翠竹青,鹦哥蜷首金丝笼,月洞门后通幽径,碧水池畔轩窗浓,一笔笔绘出的各色人物具神情生动、姿态风流,一副风月图,雅在只见风情不俗媚。
  看到最后,便是作者落款,红泥小印纯公子三个字。
  龚炎则见她盯着纯公子的小印,一伸手将册子合上,想了想,问她:“你觉得如何?”
  春晓哪有心思和他聊这些个,敷衍的点点头,“婢妾不是很懂,看着花花绿绿倒鲜丽。”
  “果然?”龚炎则忽地眉梢扬高,笑声爽朗:“爷亦觉得不过如此,供人消遣罢了。”说完将册子丢去一边,搂住春晓低头亲了个口脸蛋,手指熟稔的就去扯她衣襟,春晓忙道:“三爷,三爷你停停。”
  龚炎则抬头,“怎么了?”
  春晓用手捂住领口,白着脸道:“婢妾……婢妾口渴,想喝水。”
  龚炎则瞅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手上顿了顿,接着起身道:“去吧。”
  春晓四肢发软的爬起来,却不知要怎么从龚炎则身上过去,咬着唇深吸一口气,只得从他脚底下往外挪,待她好不容易‘渡过难关’,就觉屁股被蹬了一脚,一时没有防备,差点扑到地上,魂都要吓飞了,一只手拉住了她。
  春晓惊魂未定的扭头,就见男人侧躺在大红锦缎的褥子上,微敞开着胸口,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拽着她,两人目光相碰,她呼吸猛地抽咽,男人却眯着眼眸,似笑非笑。
  “三爷……”
  “嗯?”
  她想问你做什么踢人,但一想他踢的不是地方,又觉发窘,脸上发烫的又闭了嘴,轻轻抽动手腕,还好很快他也松开了,龚炎则没再问她,她急忙转身去喝水,倒了一碗茶水捧在手心里,小口小口喝的极慢,就好似仙丹妙药,要细细的品才好。
  “你打算喝到天亮?”龚炎则不咸不淡的问。
  “没有。”春晓也知是无用功,只得放下茶碗。
  龚炎则半起身,见她木头人似的不动,神色露出不快,招手让她过来,“爷并不缺女人,你若不愿意就与爷实说。”
  春晓这才神情一动,扭转身子,直直看向龚炎则,抖着唇瓣问:“三爷什么意思?”
  龚炎则并不看春晓,似漫不经心道:“爷听你舅舅说,你在外头有门亲事,许是上回见你舅舅便动了念头,若真是如此,爷也不会强人所难,你只点个头,应个话,爷便放你出去,与那人双宿双栖如何?”
  春晓却还没听说过这么件事,一时愣住,心头思绪翻腾,想着:若龚炎则说的是真心话,那倒不妨认下这件事,待出去了再将亲事退了也不迟,只是怕他人来疯胡乱说的,得了口实把我往死里磋磨,以后的日子必然生不如死。
  “怎么?爷这已算是仁至义尽,还想爷送你嫁妆不成?你到底如何想的快说,爷没那闲功夫陪你在这磨洋工,多少女人等着爷青眼,不差你一个。”龚炎则余光里看她双手勾缠,身子僵直,垂着眼帘不知怎样纠结,咬的下唇就要碾出血来,不由暗暗冷笑,‘看你如何说,说的好还则罢了,说的不如我意,叫你好受!’
  他才这么想,但见春晓突然跪倒在地,挺着腰背道:“奴婢愧对三爷厚爱,是奴婢不识抬举,求三爷高抬贵手,奴婢出去后绝不忘三爷大恩!”说完一个头磕在地上。
  一时屋内针落可闻,肃静的压抑,不过两人在呼吸,亦觉空气逼仄,呼吸不畅。
  半晌不闻龚炎则开口,春晓紧绷的心咯噔一下,隐隐还抱着希望,不管男主人听了这话是厌恶也好,恼怒也罢,就算如拍飞蚊虫一样将自己撵出去,也是如愿了,只怕……
  “要不要给三爷我供个长生牌位,日日焚香祷告?”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倒似钝刀子割肉,听的人头皮发麻。
  春晓的心倏然灰成一片,脸上惨白,打着牙齿再说不出话来。
  “你起来,到爷近前再说一遍你方才说的,爷这几日总觉得有些话听的不真亮,你不近些,爷许就听成另外的意思。”
  春晓僵如石人,一动不动,忽地就听龚炎则一声厉色,“说!怎么不说了?不是说的很好听,还不忘爷的大恩大德?说……”
  “三爷想听的真是奴婢要说的,那好,奴婢就说,奴婢要出去,要出去!”春晓心里那跟弦绷的太紧,骤然断裂,她仰着脖子,直直盯着龚炎则,气恼的喊道。
  龚炎则起身就下了地,一步踏前踹到春晓肩膀头上,气的双眼赤红,瞪着倒地的女子道:“你可真涨记性啊春晓,爷早说过,想出去就两条路,如今你跟爷大喊大叫的是选好了?成,爷今儿就送你上路,省的出去给爷戴绿帽子!”又将人揪住脖领子拎起来,转头摔到炕上,上去就将衣衫扯了,随后自己的衣裳也脱了,欺身压上。
  此时的春晓如同散了架子,半个身子疼不说,后脑还磕到了炕上,一时眼前金星乱转,待醒过神来,发觉身上冰凉,再看衣衫碎成两半丢的远远的,她忙环住手臂想要挡住自己,身上却是一沉,男子灼热的体温激的她狠狠的抖了抖。
  “你不能这样,我不认识你,我不是……”春晓惊的语无伦次,又想推开他又想挡住身子,使劲挣扎起来,龚炎则按着她,一手抓住她一对手腕举过头顶去,气喘道:“好个不认识,如今什么都敢说出口了,行啊,爷就要你认识认识爷是哪个!”
  春晓裸着肌肤,眼泪不住滚出,力气不如龚炎则大,处处受制,急切间弓起膝盖去撞他‘软肋’,龚炎则迅速躲了,以为她胡乱蹬的,不想随即春晓立时又如此,他躲是躲了,却愣住,身下的女人倒真似不认识的,也不知从哪学来这些招数,都用在他身上了,心生疑惑,手上力道松动,被春晓挣脱出一只手,想都不想的朝他脸上扫去,他反射闪躲,仍被指甲刮到脖子上,立时划出一道血线,待她再要耍狠,龚炎则一把攥住,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冰冷道:“就凭这一爪子,爷今儿也饶不了你。”
  随即抽出碎衣裳将春晓手腕绑住,再把被子拽过来盖住两人,一团火似的把春晓裹在了身下,春晓哭叫无门,折腾的气力全无,身子都像不似自己的,就觉男子带着剥茧的手肆无忌惮的在自己身上磋磨,又似火又似利刃,一时疼一时不知怎么个滋味,就在她以为万事皆休的时候,忽然龚炎则离了她,坐起身来。
  被子掀开的一瞬,春晓泪眼迷蒙的视线紧紧闭了闭,再睁眼就见龚炎则犹如一头饿狼,恶狠狠的盯着她,而后扭头朝外厉喝:“来人。”
  屋里嗷嗷乱叫,守夜的福泉听的清清楚楚,吓的心都要停跳了,听到里面喊人,忙抖着腿应声,“是,爷有什么吩咐。”
  “抬水进来。”
  福泉应下,转身就去厨房,热水就在锅里备着呢,他战战兢兢叫醒善为,两个一起抬水,进屋后更是连脑袋都不敢抬,但也能听见断断续续的轻泣。
  屋里又只有两人时,龚炎则连同被子一起裹了抱起春晓进净房,又剥春笋般将人拖出来,光溜溜的按进浴桶,灯火幽幽,春晓雪一样的肌肤上青紫点点,彰显男人的战果,也更让龚炎则沮丧。
  伏在桶边的春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的惹人心烦,龚炎则便将帕子摔了转身出去,等哭声渐渐消了,他又进来,见春晓闭着眼睛,身子就要滑进水里,眼见她娇态动人,不由叹气,拧了帕子轻轻的为她擦干脸,再把人抱出来,还用那被子包着,回去炕上。伸手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新被褥,此时春晓似睡非睡,因惊吓眼睛始终掀一条缝,一碰便身子发抖。
  龚炎则一再叹气,睁大眼睛不知想什么想了半晌,才翻身把人抱住,一同睡了。
  转天一早,龚炎则起身洗漱,知道春晓躲在被子里装睡也不点破,由着福泉侍候着漱口梳头,换衣蹬鞋,随后也不说吃早饭,带着福泉便走了。
  被子里的春晓这才缓缓放软了身子,愣愣盯着棚顶,暗道:‘果真天意吗?昨晚竟来了月事,救她一命,可这么折腾又有什么意思?早晚逃不过这最终一劫。’
  ……
  许是一再受惊,又来了月事,春晓的气色眼见不好,精神恹恹,龚炎则也不知在忙什么,一整天不曾露面,也不曾打发人来说一声,而昨晚商量好的要进来一批下人也没了影子,也不知是不是孙婆子胡思乱想,总觉得下院又成了冬晴园,清冷的慎人。
  夕秋也在养伤,龚炎庆那一脚实打实的厉害,鲁婆子来说,小肚子上眼瞅青了一块,春晓思来想去的也只能麻烦鲁婆子跑一趟庞白那里,本来是自己去或者是夕秋去,毕竟夕秋也牵连了进来,如今要与鲁婆子从头说,也不好说。
  春晓犹犹豫豫,一拖就拖到了下晌,眼看一天就要过去了,无法,正要与鲁婆子提,外边善为进来说:“有个叫麦子的小厮要见姑娘。”
  春晓蹭的坐直了身子,忙问善为,“院子里还有谁看见麦子?”
  善为十分伶俐警醒,见状仔细回想了一下,道:“只有小的一个在外面,哦,还有钱婆婆。”
  钱婆子性子呆滞,整日里没一句话,若不是偶尔会与孙婆子说话,还以为是个哑巴,春晓放下心来,忙让麦子进来。
  麦子进来先打量了四周的摆设,见虽不奢华却都是有些年头的好东西,便有些不是滋味,脸色淡淡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我家九爷等了一日不见姑娘应约,便让我出来打听,再寻机会把这封信交给姑娘,姑娘是病了?”
  眼见麦子神色倨傲,又似厌恶,春晓却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他,只不是细究的时候,回说:“昨儿受了惊吓,今日起身便不大好了,好在吃过药好了些。不知庞九爷的伤如何了?郎中怎么说?”
  麦子眼皮一翻,冷冷道:“眼眉上挣出一指长的口子,马郎中给缝了线,也留了伤药,拜姑娘恩赐,养个一月俩月的兴许能好。”
  “是我连累了九爷。”怪不得人家小厮一副仇视的嘴脸,春晓亦觉愧疚,转身回屋将藏在衣裳里的雪融生肌膏取出来,送还麦子:“这是上回庞九爷拿给我的,还有一些,我也才知道是你们家的东西,效用你也清楚,你一定要劝九爷用上才是。”
  麦子却不知这雪融生肌膏被庞九爷送了人,接过来掀开盖子闻了闻,脸色变了变,将盒子揣好,瞪着眼道:“劝姑娘自重,我家九爷不是姑娘能肖想的。”说完不等春晓反应,掀帘子跑了。
  春晓怔住,好半晌才回神,想起庞白的信,忙起身回里间,抽出信笺,就见字如其人,运笔细致温润、恭谨正凛,笔锋却又暗藏狂狷傲然,信笺之上只有一首诗,‘入我相思门……’春晓立时心头一跳,将信反扣在桌上,随即又起身,拨开碳盆,将信笺与信封同焚火中。
  眼见纸页成灰,剩最后一角烧红,突然就听到脚步声,门外善为喊:“三爷回来了。”
  春晓差点惊飞三魂七魄,忙用铁钎子搅动火炭,搅的火焰高涨,纸灰飞扬,这还不如不搅动,急切间察觉人已行至帘子外了,干脆拎起一壶茶,尽浇了下去。
  三爷撩门帘就看到这一幕,挑眉,“你很热?”

  ☆、第085章 清醒

  春晓用帕子捂着唇鼻,被烟呛的不住轻声咳嗽,龚炎则抿着唇,走过去将人拉出了屋,吩咐福海:“把碳盆弄出去。”回头见春晓脸色不好,沉着脸数落道:“热就开一阵窗子,亏你想的出把碳盆浇灭,熏的满屋子烟,那烟儿熏了嗓子是闹着玩的?待会儿嗓子若还疼就让郎中来看看。”
  春晓垂着眼没吭声,任谁对着要对自己用强的男人也没甚好说的。
  龚炎则走去明堂的檀木椅上坐了,自己动手倒了碗茶,端在手里慢慢研磨碗边,也没再说话。
  春晓余光扫过去,就见桌上放着一摞书,足有五六本,最上面那本写着风停游记,不由咬了咬唇,想到许是给她找来解闷的,却不想领这份情,将视线收了回来。
  “你昨儿去书房了?”龚炎则喝了口茶随意道。
  春晓却是心头一紧,随即砰砰乱跳,面上却不动声色,亦不敢多说,只应了声“是。”
  “见过珍儿?偿”
  春晓压制着慌乱,细细斟酌着,想到昨儿身上的异味,只得道:“是。”
  龚炎则这时抬起眼皮,看了眼她:“什么时候见的?珍儿与你说什么了没有,后来你又去哪了?”
  “可是出了什么事?三爷问的这样仔细。”春晓字斟句酌的慢慢说着,缓缓坐到龚炎则对面,做出随意的举动来。
  龚炎则不说话,只用眼睛盯着她看,春晓只觉心都要蹦出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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