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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齐英看向那抹靠上前来的青色倩影,当目光触及小蝶娇艳妩媚的脸庞时,某个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去的画面与此交合了,难以言表欣喜从心而发,笑容慢慢溢满嘴角。却也仅是一瞬,原是明朗的笑颜突然混合了难以捉摸的狡黠之色,像是发现了寻找多日的珍宝,又如等待多时的猎物上钩,总之那笑容中饱含了太多奇怪的因素,让人心里发毛。
小蝶心中一悸,不会认出她来了吧……
眼光流连于佳人身上多时,郑齐英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终于开了口:“你是何人?”
小蝶回望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瞧的那孩子气的公子,也终是松了口气。这么说还没被认出来,没认出来就好。她收拾了心情,故作平静地回道:“贫道伝念。”
“哦?道姑啊。”郑齐英点点头,“我奉王命要封村,不知道长要做何啊?”
“村子封不得!”小蝶说得笃定。
“哦?”郑齐英眼睛转了转,如一脸无知的孩童,问道:“为何?”
唐蝶嫣正正身子,一身出纤尘不染,回道:“大王命你封村,是因村子有邪气,封不是本意,不治才会祸患无穷。”
“好大的口气,你有这个本事不成?”郑齐英明朗一笑,“我怎么这样不信你啊?”
此话一出,唐蝶嫣与郑齐英均不觉看向对方,视线相绞一时火花四溅。
这个不信,只是不信她可以救人驱邪,还是……
“道长是九天玄女!你不得不信!”
两人还在对质之时,身后之音犹如惊雷一声。
空气一时变得焦躁。
郑齐英感觉事情更有意思了,对着唐蝶嫣后面喊话的小乞丐笑问:“你说什么?”
说话的正是小四喜,他早就看高头大马之上的郑齐英不顺眼了,他挺直了胸膛,上前一步道:“我家道姑姐姐是九天玄女!是有大神通的,你不信她就是亵渎神灵!”他有意顶小蝶似朝她一挤眼睛。小蝶如今好想关门放狗,她心想这不没事找事儿吗?
事情更复杂了。
原本都没想好如何解释驱邪捉妖,现在还得想方设法让大家信服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九天玄女”?心急处事果真要不得,她说得冲动,这话都未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现在小四喜又在身后推了她一把,如果拿不出证据,后面要怎么圆啊?
小蝶心中纠结着,一时没了头绪,心情杂乱的人很容易犯错,因为要弥补一个失误,而犯下第二个失误。
“九天玄女啊?你说她是九天玄女?哈哈……”郑齐英笑得前仰后合,差点落下马去,眼泪都要笑出来了,指着唐蝶嫣和那小四喜笑道:“快,哈哈……快来人,把这两个妖言惑众的刁民给我压下去,哈哈……”
他活一落地,身后士兵纷纷出动,朝唐蝶嫣和小四喜走来。
原本还在骚动议论,站在她们这边的村民们也不敢出声了,村民们也在怀疑,这小丫头真是个仙女?无法让人信服。
事情不妙,小蝶要赶紧想出对策来。眼看凶神恶煞的士兵离她们越走越近……说时急,那时快,唐蝶嫣也没了退路,只好赌一把。她一闭眼,从怀中取出碧眼蝴蝶,举在空中,威严说道:“神物在此,谁敢上前!”
天色暗淡下来,当唐蝶嫣举起那条翠色的蝴蝶坠子时,幽秘荧光由通体碧色的坠身发出,在小蝶高高举起的手中发出耀眼的光芒。犹如一只碧色的闪光的蝴蝶翩翩飞舞,最后落在一身出尘青衣的仙子道姑手上,那画美的似是一副手绘的仙境写意画卷,人间难见,世间少有,玄妙不已。
那一刻,不仅是郑齐英、四喜、所有在场的村民和士兵全部被震撼了,被那幽绿神秘的光线所吸引,不知不觉,难以摆脱。
“姐……姐姐,你真的是九天玄女……”小四喜一惊,坐在了地上,而随着他的话,在场的人们又开始发出感慨、议论和难以掩盖的喜悦之情。
“她真的是九天玄女,九天玄女下凡间了!来救我们了!”
“快拜玄女娘娘!”
村民互相说着,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所有人听,他们在呐喊,希望来了,神仙都看不过眼了,要来拯救村子,来拯救他们了……
所有人纷纷下跪,当神灵一样的叩拜她。
马背上的郑齐英也顿时傻了眼,一时哑口无言,只是盯着那连同坠子发光的人儿,那般目不转睛,难以自拔。
小蝶宛如神女一般,如松柏而立,俯视众人。
她不自知,从这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将发生转折,紧随着是难以掌控的未来。
在众人信服的眼光下,郑齐英不得不先将事情压下去,同意小蝶为村子“驱邪”。士兵们在村子边上安营扎寨,不上前封村,但也不让这村子中的人随意离开半步。
小蝶走了一步险棋。
直到第二天,小蝶挨家挨户看看望村中生病村民时,她仍旧觉得这一招太险了。
九天玄女,那是上古神话中的战神,正义的化身,又被道教尊称为女仙。哪是她能比拟的?刚好她听伝徕的话扮得是道姑,要是尼姑,连边都沾不上呢!
说起道姑,小蝶不禁佩服伝徕心思如海深,细致似针。炎武王信道教,举国上下奉道尊道,修道之人的地位自不用说,想来这也是那郑齐英不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轻动她的原因之一。
一切仿佛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如果当时不是快入夜的傍晚,那坠子不显光亮的话;如若村民不附和,未表现出驱于她身下的跪拜;如果马上那公子无论如何都不信她……她早已当刁民被拿下了,当场处死也不稀奇。
“玄女娘娘,我这病还有救吗?”闻声,小蝶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莫急,我再看看。”床头人面色铁青,不住咳嗽,小蝶一手为病人把脉。此人是老农妇的媳妇,刚刚看过的,是她的儿子,两人的病症貌似相同,又略有不同。
这三月中,小蝶每日除了赶路,每当歇息时都会拿出伝徕留下的医书翻看。本是她闲暇之余拿来缅怀的,似是背通了全书,想着那留书之人也会留在了心头。谁知,一不小心看入了神,背通之后她方才发现,这书中所述医术甚妙,却显少见正常病症,有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是稀奇,书中一章刚好与村子中的人所得病症相吻合。
联系多日前大水刚退,赶上入夏的炎热天气,走访了几家农户,小蝶大致了解问题所在了。
拜别老人,小蝶从农舍中走出。
脑中过了一遍医书中所记载的方子,感觉十分棘手,只怕书中记载的那几种药材无处寻觅。
突然,头上一阵马蹄声起,卷起风暴似的向她逼来。小蝶想要躲避,只觉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将她从腰间捞起,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人已横着落在马背上,随马蹄有节奏的颠簸着向村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27)冤家路窄
奔驰的马蹄在她眼下如极速而过的闪电,小蝶被颠簸得头晕眼花,反胃恶心,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位了。
“放我下来!”她发出的声音淹没在马蹄声中,根本无法威慑马上之人。心急之下,唐蝶嫣拼了,她一只手摸进怀中,掏出一把尖锐无比的钗子,一闭眼,狠戳在马身上。马儿受惊,一时扬蹄嘶吼,疯狂的在原地打转。
马上之人临危不惧,勒紧缰绳,与马儿对抗来保持平衡。
这样一来,马儿不再奔跑,却挣扎得更加厉害,近乎失控。小蝶头朝下猛得栽了下来,情急之下,马上人终是弃马救人,抱着小蝶滚下马背……
摆脱束缚,马儿肆意狂奔向前而去。
不知在空中做了什么高难度动作,小蝶记得的只是平稳落地和抱她入怀之人那明朗的笑脸。
“是你……”
一身华美棕袍的郑齐英逼身压向唐蝶嫣,投下的阴影将小蝶没在其中。
发现来者何人并没有多大惊奇,这种暧昧的姿势到是真让小蝶受惊了,更何况,郑公子的手还未放开怀中之人。他口中的热气喷洒在小蝶耳畔,挑逗着问道:“必然是在下,不知道是道姑姐姐未提前算到呢,还是我的出现也能吓到九天玄女了?”
月色如华沙,轻遮了伊人娇俏的面庞,他笑得那般纯净无尘,眼中全是对她的依恋。
可当下,小蝶一概不知,她只是惊慌的想要摆脱他。唐蝶嫣伸手想要推开这扰人的家伙,谁知双手刚刚撑上郑齐英的胸膛,便被牢牢抓住,一个拉扯小蝶反离他更近,近到几乎趴到他怀里。
“请公子自重!”
“好你个女骗子,现在又以道姑的面目行骗了!”他偏不放,眼光流连于她因挣扎而泛红的脸颊。
小蝶眼光攀上笑得狡黯的家伙,那表情就像是猎人捕到了狐狸。
原来,他早就认出自己了!
要是这样,她反倒没得选择,只能放手一搏了。
“请公子先放开贫道。”小蝶不再挣扎,正色看向郑齐英,“公子这样不合国礼吧?”
国礼,自是炎武王为了信奉道教定下的礼数。也可看出大王对于宗教痴迷程度可见一斑啊,小蝶不信,郑公子手握兵权,口吃皇粮敢有所违反。
“大王亲定,不可伤、杀、辱修道之人,不知公子今天是要全部违抗一遍不成?贫道死不足兮,公子清欲前程受损可就不好了。”
郑齐英逐渐笑不出来,刚要开口反驳,小蝶又先一步接着说道:“哦,也许公子不在乎前程俗世,可公子出来公办,在管辖之地出事,恐怕也脱不开关系吧?要是不小心给公子家人带来祸端,就是贫道的罪过了。”
“你休要张狂!”虽是心不甘,情不愿,吃了瘪的郑公子还是乖乖放手了。
小蝶一笑,量他不敢做出什么越轨之事,脱离控制,小蝶后退几步与之拉开距离,不急不忙地对他说道:“想来公子如此气愤,定是把贫道错认成什么人了吧?”
“就是你!酒馆之事,你想不认账?”他明明在质问,眼中却毫无威胁之感,小蝶自然也是不怕的。有些人天生少了几分威仪,如今倒像是孩子在撒娇。
“有何凭证?”
“还有谁……”长得如你这样好看!哪有对质时夸对方的?郑齐英一时语结。
小蝶平淡一笑,想起之前伝徕到唐家提亲的过程,无非也是避重就轻,胡搅抵赖,心想真是近墨者黑啊。想着伝徕是如何笑对的,想着伝徕遇上这种问题会怎样化解,小蝶淡笑着开口问道:“公子可知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
“……当时匆忙,未来得及细问。”
“公子遇见的姑娘可与贫道一样,同为道姑?”
“这到不是,那姑娘之美似宛如阳光下盛开的桃花,明艳绝美……”郑齐英似是陷入美好的回忆,一时竟忘了在做什么。这是质问时该有的态度?真不敬业。
“这么说,也不是道姑喽?”小蝶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继续追问。
“不是。”郑齐英一时难从那样刻骨铭心的相遇中自拔。
“公子看到那位姑娘时,可与贫道一样,穿的是一身青色道袍?”小蝶又问。
“你这青袍也是好看,不过那姑娘是清水出芙蓉,一身白衣胜雪,好不清纯……”
“听公子这么一说,那姑娘世间绝无第二,贫道更是难与那姑娘相比,公子又何苦说我们是同一人呢?”被自己比下去了,真是无语。
“罢了罢了,与你说这些做甚。”郑齐英一吹口哨,马儿听到哨声又跑了回来,只见那只银钗钗身没进马肚子过半,马身还留有鲜血喷涌而出后的痕迹,不禁皱眉:“你好狠呐!”
“虽是修道之人,要在这乱世中生存,哪有做不出来的手段?”小蝶不以为然,向前走去。
“确实不太一样。”这等清冽之气,冷得郑齐英一个寒颤。
记得酒馆相遇,那姑娘灵动可人,婉约纯美。而这道姑清雅淡欲,从骨子里透出那么股冷若冰霜。更不相同的是,无论是处事作风,还是气质态度均不一致,莫非真的认错了人?
只是,不同之人,又太过相似。
月下小蝶慢慢踱着步子向前,行走于如墨泼染的天地间,气质清悠,行得自在……郑齐英竟被这意境所迷,看痴了。
两人一路安静地走着,小蝶不言,郑齐英也不敢语,似是这静谧的夜让他不想走到尽头。
但,是路,终有尽头。
目送小蝶进村,郑齐英回到自己的营帐。他都不敢相信一向讨厌冷清,喜好热闹的自己可以与一个道姑安静地走上这么久,感觉不可思议。
见公子入帐,张坤也跟着进来:“公子,大公子来了。”
“大哥?”郑齐英一挑眉,来了兴致,“他何时来的?”
“您前脚出门,他后脚便到了。”
“哦?那我要去找他喝上一杯!”郑齐英刚要出帐,张坤上前,拦道:“您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