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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浮
伝徕一手握上伝历刺来的剑刃,锋利无比,触手见血,他顾不让许多,只是苦苦哀求:“大师兄,我只求你放过她!”
“你放心,我不会依师傅之言杀了这祸乱九州的妖女。”伝厉笑得张狂,俯下身子凑到伝徕耳边,“二兄弟,你可知屠辑在找她?”
此话入耳,伝徕心头一凉。
他定定地看向伝历眉眼间如妖如魔的妖异神采,恳求的说道:“大师兄,你不能这么做,师傅的本意……”
伝历冷笑起身,向前踱了两步。
“哼,师傅?他老人家一生无大志才会窝在师承山那个荒凉的不毛之地。试问,历朝历代,哪门哪教不是依附朝廷得以存活的?师傅既然不在了,我身为代理掌门便要担负起光大我派的重任。若捉了她献给屠辑,你说岂不更佳?从此我伝历就是屠辑的开国功臣,师承山也会成为道家归宗,国之大教!”
“大师兄!”伝徕一口鲜血喷出,激动的情绪丝毫没有动摇他的野心,伝历手中的剑抵在伝徕胸前,因为用力却略有克制的手法,胸前的衣衫透着浅浅的绯色。
“二师弟,这便是唐蝶嫣最好的结局。我可饶她一命,却不能饶了你……自幼你便得师父器重,从小你就是师兄弟几个中资质和心智最强的。掌门之位早晚是你的,这是师承山心照不宣的事情,若不是你早已中了毒,今日也不会倒在我的剑下!”
伝徕自知从小身子不好,每当运功多有不畅,却一直强行修炼,只是下山前,身子越发差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被人夜袭落下悬崖。
“毒……是你下!” 伝徕突然睁大了双眼望着眼前人,不可置信:“原来,那日山腰上的真的是你!”
“你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从七年前便为你做下慢性毒药的根儿了,迷笙散无色无味,致在阻人气血,若不是过量使用,不易被人察觉,直到你下山那晚我才加大了剂量。”伝历长长舒出一口气,道:“确定你身子不佳,我才敢在半山腰拦你啊,伝徕,这么年的布局,想毁掉你,可真让人费尽心思啊!”
伝徕苦笑,原来从小被人算计,而这人竟是自己至亲的大师兄,那时年幼的陪伴,真心的岁月都是别人眼中的计算,“我如今这般还不如个废人,怎能挡你的前路,大师兄,你一定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伝徕,错就错在你太过强大。林家再弱也是曾经扳倒过炎武王的大族,你一出山,为屠辑军师方可助他破城,有你这样睿智之人,我将难登峰顶。”云历说到此处也是心中感慨万千,“莫怪师兄,那日你下山若是命丧山底,便没有这些牵绊,何苦要挣扎呢?”
狂风突起,细雨如刀。
天色灰沉一片。
心伤至此,伝徕目光闪烁间,他似乎看到在这簌簌秋风之中,伝历如一个狰狞地恶魔般笑得凄厉可怖。
“既生瑜何生亮啊!二师弟,你就安心去吧,会有人替你照顾好那如花的小女子的。”
说罢,一剑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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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透的身子在风中颤抖。
好冷。
小蝶摩搓着快要冻僵的手臂,如一俱行尸走肉慢慢走过街头巷尾。
抬起头,雨已停,风已住,天空依然乌云万里,难以明朗放晴。
街上的行人渐多,秋雨过后人们纷纷出门采买闲逛,或是开门做生意,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她却不知道,心像被掏空了一般。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
“王叔,快去看看,刚贴的告示,说是要处决什么人呢!”
“你小子就爱凑这个热闹!”
“王叔,你听说过有个姓唐的商人吗?”
“大炎能被提及的大商甲还姓唐的可不只有一家,怎么,要处决的……”
“嗯,说是姓唐来着,您也去看看,小的不识字。”
蝶嫣被这无意间灌入耳中的对话惊醒,她发疯一般向人们涌动的地方跑去。墙壁之上果然贴有一张黄榜告示,那是一张处决公示,上面说得有理有据,将要处死之人种种令人发止的罪行描述一番,简直罪无可恕,为平民怨,待三日后行刑。
小蝶从写得天花乱坠的告示中找到三个字,一时头晕目眩:唐庚年。
爹爹还没死!
这么多年,林家以唐老爷的性命要挟小蝶,林家一灭,小蝶甚至不知何处去寻了,如今又有了消息,她有些欣喜又有些担忧。
欣喜得是只要找到爹爹,她就一定能想出救他的办法;担忧的是这黄榜的用意,分明是屠辑在逼她现身啊……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轮的战役要开始了。
☆、(47)乱世浮萍
才刚逃出来,又要自投罗网。
现在还不能出现在屠辑眼前,她要取回一样东西,一样让屠辑和世人信服她就是九天玄女的信物。
之前还在想自己多虑了,屠辑怎么会因为她任性不归杀光整个大炎王宫?罚不责众,这点道理他应该还是懂的。不过只杀爹爹一人就不同了,三日后行刑,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在三日内赶回来。
唐蝶嫣直视着那一纸黄榜,注目看了一会,旋即转身离开了。
她未曾注意到不远处一个隐在暗处的身影,那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如一把磨砺过的利剑:“竟然还有一个唐老爷要被处死?”瑟瑟秋风中,帽纱下如雪似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与逃亡至京都不同,小蝶不再掩人耳目走那些偏僻小道,这一次她先买了匹看起来十分健壮的快马,男扮女装,乔装成利落英勇的侠客,日夜兼程赶回唐宅。
男装终是比女装方便,道姑她是装不得了,沿途听说屠辑大量抓捕修道的女子,不问年龄,不分老幼。小蝶真不知怎么形容这位新国主了,他刚入京两日破城屠城滥杀无辜不说,根基不稳还敢动国之大教,不惹得民声怨道失了民心他真是不知罢休!
雨后路滑,泥泞难行。
小蝶一路看到逃难的百姓挣扎在饥饿与劳累的边缘,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年轻的还能坚持迁徙到目的地,可走不动的客死他乡的也是比比皆是。换了新国君,却换不掉民不聊生的国情,那些让人寒心的政策丝毫不见改变,莫不成这屠辑撑权也不管民间疾苦?
时间紧迫,不可多想。小蝶马下之路越行越是偏僻,天色渐晚,只见如墨迹渲染般茫茫苍山下有几户农家,赶了一天的路,她不仅身心具疲,而且所剩的食物不多了,还想找村民添补些干粮和水储备起来。
走到灯火幽明的草房窗下,小蝶看到纸窗有人影晃过,刚想扣门,只见那灯影恍忽下,一人持刀猛然砍下……
小蝶还在震惊中未曾醒来,那持刀之人已大摇大摆从房门中走出。那人一副凶相,看到门外有人也是一脸的吃惊,但很快就从万万没想到的表情中缓解出来,一脸鄙视的望着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的唐蝶嫣,毕竟眼前人在他眼中只是个文弱书生,不足为惧。这时,他身后还跟有一个男子,也从门中慌张跑出,那人看样子就是刚才凶案的帮凶。
不见还好,小蝶一看,此人竟是熟人!
“怎么会是你?”
“小……”那人一脸惶恐之色,几乎就要跪地救饶,可左右观其对抗形势,眼中转了个圈竟笑出声来:“没想到,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刚想说,“就你们两个也想困住我?”的小蝶突然听到动静,看到从其它几家出来的十来个手持砍刀的大汉快速向他们聚集开来。原来这是在团伙作案,想脱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李志,你真是长能耐了,现在都能做起抢劫杀人的勾当了。”唐蝶嫣真是没想到,三姨娘惨死,她的弟弟却好好的活在世上,还当上了无恶不作的抢匪。
唐宅灭门还有漏网之鱼。
那日唐家嫁女是欢庆的大事,可对于一直贪恋唐家夫人和小姐两代人美色的李志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他感觉自己伺候了两代美女却都便宜了唐家,这一次竟然让这么个身份低微的乞丐抱得美人归,那他李志虽是下人,也总比那个来路不明的乞丐好多了吧?所以从前一晚便在酒家买醉,也由此逃过一劫。
落草为寇不是他的本意,可大炎连年遭灾,身无分文的李志作买卖没本钱,种田无地的,安分的生活想都不要想了,既然无法安身立命,他又不想再为哪个主子当奴才,反正唐家一完,他也算自由身了。仗着会几手武艺,伙同几个“志同道合”的草莽人士开始了胡作非为的勾当。
唐蝶嫣在此遇到李志的确有些意外,可看到他杀人并不意外。母亲曾说过,这个人虽然是个奴才,却一直有逾越之心,也就是看出这一点,母亲娘家才赶他出门的。李志走上这条道,不过是如了他早早就潜藏在心底的不正心术。
而李志再次看到小蝶又何尝不震惊呢?唐家人一夜间都死了,包括他那个一生争斗,一生不甘心的姐姐,她唐蝶嫣竟然毫发无伤,让他怎么忍?
“大炎早亡了,他们能干的,我李志怎么就不能干?”李志细目微微眯起,终于恢复了轻佻的语气,“倒是你,唐蝶嫣,全家都因为你死了,你却逍遥在外,真是命大,不知道今天你是否还可全身全影的逃出这里?”
小蝶神情一滞,看到众人向她围了过来,纷纷举起手中武器。
李志对她心存怨恨,明知不公平,却无其它出口,只有将心中所有积怨加注于她身上,才能让李志的内心得到稍微的安宁。李志钻了牛角尖,可她唐蝶嫣不能在此多做耽搁,“李志,前事错与对已难说尽,今日一遇也属偶然,我有事在身,请你高抬贵手……”
“不必了吧?”李志一抬手,阴狠笑道:“堂堂大小姐怎可低声求人?今日一聚我能放你,我兄弟们怎能轻易答应?”
“哟,是个母的?哈哈,弟兄们,多久没见荤腥了?”李志身后的那长得凶相的大汉得知小蝶是女人,大笑起来,打趣来着。十几个大汉也跟着笑对,得了应喝,他更加肆无忌惮,污言秽语轻薄道:“小娘子,一副男装多煞风景?来来,哥哥给你宽衣!”
见那欲向她扑来的大汉,唐蝶嫣岂是吃素的?拔剑迎上,一剑便灭了那人的气焰。
“还是个泼辣货?有味道,想吃‘肉’的一起上!哥几个,还等什么呢?”吃了亏,凶脸的大汉一招呼,另一个篇瘦的男子一声应喝,其余除了李志外的几个齐齐出手,打算围攻小蝶。
月夜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可再凶狠的招数也敌不过居心叵测的人心。过招间,小蝶似乎可以感受到来自李志犀利的冷峻目光。他不出手,却给人一种随时准备出手般的感觉,那种压力更胜一筹。
“李志,恩怨难解,我知道此事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我如今要去救我爹耽误不得。这般纠缠,你为何要为难于我?”小蝶将将躲过一刀。
袭击她的有乡野村夫,只靠一身蛮力的;也有那一身武艺的练家子,功夫野得很。这样车轮战似的打下去,她不知能否全身而退,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说通李志,毕竟同是唐家人,他不会一点情面都不讲的。
不知是小蝶说到三姨娘触动了李志心底的那根敏感弦还是怎么的,他眼中闪着水光,口中犹是切齿之痛:“我妹妹一生都在为你那早逝的母亲艰难地操持家事,还为唐家生下丝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为什么你和你爹都活了,偏偏我那苦命的妹妹却去了?难不成杀手还先认清了身份尊卑选人来杀的?呵呵,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李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就是无常的,遇了劫难哪有谁好谁坏之分,一切都是意外。我知三姨娘死得冤枉,怪也要怪那些贼人凶残,你今个怎的全算在我和爹爹头上?”
“唐蝶嫣,你若这样说,我且要问问,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贼人灭了整了唐宅,偏偏你就逃了出来!”
“那是因为……”因为伝徕。
可是伝徕确实只救了她一人。小蝶心中吃痛,回想当初的一切,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唐蝶嫣,如果不是因为她有祸国之嫌,伝徕还会出现在唐家吗?
李志说得没错,有些事生来便不公平,而这些不公也都是因为后天的身份之分,人为的选择。她有错,伝徕也错了,她虽有心维护,却并没有打心底中想要救她,在他们心中三姨娘早成为可救可不救的人,在条件不允许时,她就是可被舍弃之人……
终是她对不起别人,再说别的又有何用?。
“你说啊?继续狡辩啊!”李志见小蝶失神不语,突然大笑起来,眼中满是痛恨,他逐字逐句地说道:“既然报应不爽全无规律,今晚我就要看看你个生来富贵福大命大之人是怎么毁在这里的,那我便全信了!”
小蝶听后背后一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