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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现在应该说是严岳那小子聪明了。”
说起严岳,他倒算是姚家一门里最幸运的一个人了。
前几日姚家判决下来,姚相府一派关联之人,多数被判秋后处决,而姚相国念及先辈功勋,便是流放至穷山恶水的辄州。虽说流放得以保住了性命,众人却都知,去了辄州便是有去无回,生不如死了。
“姚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就只有那小子如今却是跟在太子身边,还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姚相国也一定没想到,他竟然是被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给出卖了,虽说严岳不孝行径很是不耻,可那小子从小就是个有野心的人,看他以前吊儿郎当做出这种踩着父兄尸骨往上爬的事还真不吃惊。”箫一笑摇头,感慨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小子,老头子最近对老子竟也格外好,时不时就在老子耳边念叨,他以前打骂老子都是因为爱老子。啊,搞了半天,老头子原来是担心老子也会是个白眼狼么?”
箫一笑撇嘴:“看来老子回去觉很有必要跟老头子好好谈一谈,虽说他勉强算个慈父,还啰嗦,但老子可从来没嫌弃过他的。”
他说得很是认真,旁边只静静听着的侍颜看他一眼,眸中又是无奈又是同情,果然她相公注定了斗不过公公,公公又戏耍相公成功了。
对侍颜那一瞬的神情箫一笑丝毫未觉,倒是坐在她对面的洛凰和百里熙正看见,不禁暗暗同情箫一笑。
翌日,连续晴朗了多日的天空乌云密布,阴沉沉得让空气都变得压抑。
今日便是姚相国被流放去辄州的日子。
权倾一时的当朝相国,曾令多少人钦羡,如今一朝从云端跌落泥沼,出城路上,亦是引了不少人观望。
“王爷,前面是姚相国,此时人太多,我们要在这里等一下了。”青泽恭敬与马车里百里熙禀报道。
百里熙与洛凰此时出现在这里,自然并非是观看姚相国。
天下之大,诸人诸事,总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日百里熙和洛凰乃是受了齐悟言的邀约,前去恭贺他终于要当爹了。
夏风徐徐,沉闷的天气,连空气也变得几分闷热。
外面的人群熙熙攘攘,随意看去窗外时,洛凰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严岳。
现在的严岳,清瘦了很多,浑然看不出去年初遇是他微圆的痕迹。
只见他静静站在人群里遥望着被押送流放的姚相国,面上即无表情,亦没什么动作,仿佛他不过是恰好路过此处的一个路人,遇上了流放之人,便驻足远看一会儿。
而关押于囚车之中的姚相国,全程只是浅浅闭目,在众人各异如同看落水狗的视线里,他始终神情怡然。只有在某一瞬,像心中有所感,他蓦地睁眸,目光便是霎时落在了严岳身上,可很快,他便是移开再次缓缓闭目。
没有悲愤怒意,唇边却隐过一丝极淡极浅的笑。
“其实,姚相国对今日的结局是满意的。他早就将一切看得通透,树大招风,饶是姚家几代都忠心耿耿,可总有一两个是包藏祸心的,何况,姚家根基渐深,在朝堂上影响渐大,这本就非君王所能忍的。”
洛凰收回视线时,就见百里熙亦是遥遥看着姚相国的背影如是道。
闻言,洛凰心中不由一动:“你是说……姚相国在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那严岳的背叛难道他也早就预料到?还是,这其实是他——”
话间一顿,洛凰不由看向曾深深凝视着姚相国远去的严岳。
“就如阿凰你所想的那样。”百里熙点头道:“是姚相国让严岳这么做的,当初将严岳赶出姚家与他断绝父子关系,这一切都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姚家支持大皇兄,一旦大皇兄成为太子继位那么姚家日后权势定然更盛,这本非父皇所想见到,所以姚家注定要被除去。而且,他也看不惯家中妻子许氏其娘家兄长汲汲营营的势力,纵然他拼尽全力保住了姚家风光不败,但是他最看重的儿子在他百年之后甚至有可能孤苦无依。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切在他手中做个了结,至少他还能护自己自爱的儿子,为他谋一个出路。”
对于严岳还在相国府里时与几位兄长的不合,洛凰也曾听闻过。
只是却还不曾知晓姚相国与其妻子许氏一门亦有这么深的矛盾,而那许氏与皇后关系却是甚好,想来姚瑾能一直稳坐凤位,亦与许氏一门颇有关联。
但谁也不会想到,姚相国竟会为严岳做到这一步。
“所以严岳与五皇弟做了约定,他助五皇弟扳倒姚家,但是却要保住姚相国一命。然后待严岳将姚家残留势力清除,就会恩准他接回姚相国回故地养老。”
“那辄州?”
那怎么都不是一个好去处吧。
“辄州是姚相国想要去的,二十年前他与严岳生母便是在那里遇见的。”
人群渐渐散去,洛凰再回头看去,也只远远看见严岳带了几分萧索的背影,在这依旧繁华热闹的夏天孤冷清寂,可又好似隐隐有什么力量将要生出壮大。
阴沉沉许久的天,下过一场小雨后很快便是转晴。
水珠沾染在碧叶繁花间,在阳光下晶莹透彻。
待洛凰和百里熙才到齐府时,就听见里面齐悟言一声暴喊“箫一笑,你有本事就给齐某人站住别跑”。
旋即就见箫一笑狼狈闪出齐府门口,还不忘回句:“不跑,难道老子要笨得让你打么?”
咻的一声,药杵一个优美弧线正砸向箫一笑,紧随其后是持棍的齐悟言追赶而来。
“箫一笑,你敢恩将仇报,齐某人现在就教训得你再不敢见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
眼看齐悟言要对自己暴力的箫一笑,见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百里熙和洛凰当即惊喜道:“阿熙,你们来了,齐疯子又发疯了,快来帮老子。”
只是,对于箫一笑的求救,百里熙只拽了洛凰,全做没看见般,迈着从容雅然的步子就往齐府里去。
“哎?!喂——阿、阿熙,你别走啊,洛姑娘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后面箫一笑一边闪躲一边呼喊。
“不用理他。他们两人通常一见面就打架。”百里熙理也不理箫一笑,只与洛凰道。
“齐疯子,你快住手!”
“住手?齐某人还教训够你呢。”
“哎哟——齐疯子,老子要还手了!”
“你敢还手,齐某人就毒得你不能做男人!”
听着后面箫一笑被蹂躏的声音,洛凰就见院子里宁阮与侍颜两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屋檐下正聊着天,聊得还很是投机。
“洛姑娘,你听怀王殿下的,让他们再多打一会儿,我和侍颜才好清静清静。”宁阮笑盈盈道。
侍颜在一旁点头很是赞同。
洛凰了然,看着宁阮尚未隆起的腹部,不禁笑道:“齐夫人,恭喜你和齐大夫。”
对于齐悟言努力想当爹的事情,洛凰几人也是知晓的。
“若是生下一个千金,齐大夫一定更开心。”洛凰想起去年就在念叨着闺女快出生的齐悟言道。
闻言,宁阮面颊蓦地一红。
一边终于从齐悟言手下逃出来的箫一笑,整了整凌乱的衣衫,一顺头发道:“老子也觉得会是个女儿,以后给老子做儿媳最好不过。”
砰。
齐悟言斜睨他一眼:“刚才打得你还没死心,别打齐某人闺女的主意。”
箫一笑揉一揉头,眸中一转道:“那如果是儿子呢?”
“儿子?”齐悟言顿时一怔,然后看向宁阮的腹部,喃喃道:“一定会是闺女的。”
“难道你从来没想过,有可能生出来的是儿子?”箫一笑当即就笑了,齐疯子到底是多想要女儿。
很想要女儿的齐悟言想到这个可能,瘦削的脸上顿时纠结道:“是儿子,那就给你做女婿吧。”
一边说着,齐悟言便是走到了宁阮身边,认真看她的肚子道:“闺女,你可千万别是个儿子。你要真是个儿子,齐某人马上就把你扔出去。”
看他一脸认真凝重的模样,几人顿时笑了,宁阮更是哭笑不得:“相公,不管是儿子和还是女儿,你要对他们偏心,我就对你偏心了。”
闻言,齐悟言就是苦恼了:“娘子,这还不是儿子,你就护着他了。”
感受着满院的温馨。
洛凰就听见百里熙突然对自己低语道:“就算是儿子,齐疯子也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嗯?”洛凰看他。
百里熙很是怀念道:“那日父皇给我看了母亲的手札,里面也提到父皇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只可惜父皇身体依旧不见好转,我除了为他寻药请齐疯子为他配药外,却什么都做不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守护好这片江山。
“阿熙。”洛凰微微握住他的手道:“皇上的病一定有办法治好的。而且,你能为他做的事情还有很多的。”
百里熙回望着她,敛起淡淡愁绪,一笑道:“你说的对。待秋日我们成亲后,我们也快点生个孩子吧,父皇一定会很高兴的。”
因着百里渊如今贵为太子,他与箫梓予的婚礼亦被定在两个月后。
而百里熙和洛凰的婚礼,由钦天监算出的日子,就在秋季。
“你怎么突然也提到生孩子。”洛凰默默扶额。
看着不远处还在说着到底生儿子好还是生女儿好的箫一笑和齐悟言,她不由在想,日后百里熙不会也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吧。
一想到,清冷从容的百里熙跟人认真说着儿子好还是女儿好的画面,似乎又有些不可思议。
“那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呢?”洛凰忍不住问道。
百里熙侧首看她,墨色眼眸含着笑意望着她道:“我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喜欢。”
他一边说着一边淡看向箫一笑和齐悟言,低语一句:“不过,如果真是女儿的话,那日后可要小心一笑了。这家伙,儿子还没出生呢,就想先给儿子拐娘子了。”
夏日里又下了几场雨,就连空气中拂动的风里似乎都夹杂了几分湿意。
在齐、聿两国与邺国的战况胶着不下的时候,齐国都城却突然传来新消息。
齐国皇上突然驾崩,太子未定,由摄政王监国,前方将领当即率兵回京。被留下的聿国将领,联军既已不在,便也是撤兵回朝。
十日后,齐国便是派出使臣去往邺国,却是要主动与邺国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一场战事开得气势凶猛,不想最后竟这样不了了之。
而聿国似乎不甘就此被无视,竟是与魏国联合,亦是声名要与齐国、邺国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因此,旸国便也不能置身事外,同样要派出使臣去往邺国永安城,与四国共同签订合约。
百里霈派出的使臣,便是近一年来分外安静的杜则宁,以及百里熙。
与百里熙同去往邺国的,自然也有洛凰。
“小姐。你说是太子邀请王爷去永安城的?!”
出了祈城没多久,春语突然惊诧地看向洛凰。
她虽然知道王爷此次去永安城是为了五国会盟一事,可却没想到竟是太子周佑提出的。
洛凰点点头:“没错,正是周佑提议的。”
听见周佑的名字,春语蓦地握住了手,“太子他不是与王爷一直不对盘么?他这次指名要王爷去,会不会是又在算计什么?小姐,不然我们劝王爷别去了吧。”
拍一拍她的手,洛凰稳稳道:“阿熙既然会接下圣旨,就一定有所预料。”
对于前去邺国一事,洛凰倒并未有太多的担心,相反让她放心不下的反倒是祈城。
这段时间,大皇子反常的安静,不管明里暗里什么行动都没有,放佛他真的已经妥协认命承认百里渊成为了太子,可就是这样人人乐见的局面,却总是透出一股不安。
此时巍峨皇城之内,自从姚相国出了事以后,凤翔宫里就一直很安静,宫人也只剩下了几个。
偌大的宫殿里,再盛夏花开繁闹的时候,也掩不住清冷。
一个身影出现在凤翔宫中,一路走去皇后的宫殿中也没碰上一个宫人。
“母后。”
“涵儿,你来了。”
清冷的殿中,层层纱幔后姚瑾站起身,缓缓走出来。
“阿熙他们已经出发了么?”
“已经出发了。不过,母后,这次阿熙他们去邺国,真的再也不会回——”正蹙眉的百里涵话间戛然而止,他直直看向从纱幔后走出来的姚瑾,猛然慌问道:“母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仿若盛开娇艳的花在瞬间枯萎,此时的姚瑾依旧相貌可是却不复昔日的盛彩华光,眼底难掩的疲倦,乌发青丝里夹杂着雪白银丝,却是一下苍老了许多,仿若正在失去生机的花朵。
“涵儿,你是不是也觉得母后现在难看了很多?”姚瑾轻触着自己的面颊,她自己好像都能感觉到紧致娇嫩的肌肤已经变得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