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待宁大夫人说话,那边走到门口的宁大老爷已经再次回头。
“让你快点没听到吗?越来越婆婆妈妈了,简直有辱斯文。”他没好气的喝道。
宁云钊应声是,这才疾步跟去。
父子二人离开,屋子里变的安静下来,宁大夫人的哭声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大概是在宁大老爷和宁云钊一问一答的时候。
没有人理会她,他们说着自己的话,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宁大夫人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泪,面色一如先前孱白,但眼神却比先前变得无神。
鸡毛蒜皮的小事?
婆婆妈妈?
她儿子的婚事就被宁大老爷这样定义了吗?她这样在意的儿子的婚事,在他眼里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不,不是儿子的婚事,是她的意见和看法,在宁大老爷眼里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在他们眼里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
她在这个宁家活了二十几年,原来竟然什么都不是吗?
不,原来不是的,原来没有人这样对她的,这一切是因为现在遇到了……
君蓁蓁。
在那个君蓁蓁面前,连相伴这么多年的丈夫都拜服,舍弃她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
宁大夫人再次发出一声尖利的哭声,伏在了床上。
宁云燕被这一声哭惊回了神,但她没有像以往那样扑过去陪哭或者安抚,而是依旧呆呆的跪坐着。
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父亲就斥责了母亲了?
父亲先前不发一言,也算是默许了母亲的意见,那现在他开口斥责了母亲,是表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了。
父亲轻易不过问这些事,但一旦过问,就不可违抗吧。
毕竟他才是家主。
怎么会这样呢?为了君蓁蓁?
君蓁蓁凭什么啊!
先是害的自己被赶出了家门早早的嫁人,现在又要将母亲赶下内宅的地位。
她还什么都不是呢,她还没过门呢,她还没叫宁君氏呢。
她是怎么做到的啊?就因为哥哥喜欢她?
宁云燕坐在地上脑子一片空白。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意再定
宁大老爷的决定,宁大夫人和宁云燕的悲愤,阳城方家宅院里的君小姐皆不知道,也没有想过。
不过送走了宁云钊,吃过了馒头,她也没能得闲。
先是德盛昌的高管事来送账册,因为许久不见少不得座谈一刻,待送走了高管事,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过来了。
“京城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方老太太直接问道。
毕竟经营生意这么多年,方老太太还是生了疑心。
京城柳掌柜给她们的信上说是陈七回来探望母亲,君小姐也想家了回来看看。
方老太太总觉得信上说的话有些奇怪,这次宁云钊过来,她想了半日才突然明白奇怪的是什么了。
她想家。
她想家吗?
当然,她不是说君小姐不把这里当家,而是君小姐并不是会想家的人。
要是想家想回来,跟着宁云钊一起回来不是更合情合理?
尤其是今日见了宁云钊之后,看看这小子自从进门眼里的没停过亮光,方老太太毫不怀疑宁云钊这样邀请过她。
婚约是假的她不怀疑,但这个宁公子有没有其他的心思,她有些怀疑了。
君小姐肯定拒绝了和他一起回来,甚至说了不回来,所以得知君小姐回来,他就立刻上门询问了。
还挺聪明的避开她们,绝对有问题。
“京城是发生了很多事。”君小姐笑了笑说道。
果然,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了然,神情又沉下来。
“不过,这些事并不是我离开京城的原因。”不待她们询问,君小姐接着说道,“我只是对京城的收获不太满意。”
收获?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怔了怔。
“京城那边能得到的我已经得到了,再待下去也不过如此。”君小姐说道,对她们微微一笑,“所以我回来想想看看接下来怎么做。”
接下来怎么做?
你还要做什么啊?
“光一个种痘,九龄堂就已经名满天下了。”方大太太柔声说道,“蓁蓁啊,你祖父父母泉下可以瞑目了。”
方老太太亦是这般神情。
君小姐笑了笑。
她们这样想也好,毕竟有些事不能说。
“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她顺着她们的话说道,“有些事没有止境。”
其实还是在京城的行医之路有涯了受阻了吧。
方老太太和方大太太心里想到,看着君小姐也笑了笑。
她能这样想也好,毕竟有些事说破了不好看。
“那就在家慢慢想。”方老太太站起来说道,“反正你的医术谁也不能否定抹杀。”
君小姐应声是起身相送。
方老太太示意她留步。
“承宇呢?”她又看了眼四周似是随口问道。
君小姐指了指另一边的书房。
“看账册呢。”她说道,又看了看外边站着的丫头,“要叫他吗?”
方老太太摇头。
“不用,让他看吧。”她说道,带着方大太太走出去了。
到此时暮色已经拉开,君小姐站在院门口目送方老太太婆媳离开。
走了一段后方大太太回头看了眼,暮色中那女孩子已经转身进去了,院子里的灯也点起来,初夏的夜色里明亮又静谧。
“母亲,你怎么没说让承宇搬出去的事?”她扶着方老太太的胳膊低声说道。
这是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怎么到了这里方老太太偏又不说了?
方老太太哼了声。
“在一个院子住着怎么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相信他们两个。”她说道。
这什么啊,方大太太哭笑不得。
正因为他们不是小孩子了,才要避嫌啊。
“避什么嫌,在自己家里避什么嫌。”方老太太再次哼声说道,“家里人也不会乱说什么,倒是外边的人才该避嫌,别有事没事的跑到别人家里来,外边的人不知道婚约是假的,他自己不知道啊,还不知道避嫌。”
这是对宁云钊不满了。
方大太太抿嘴笑了。
“是啊。”她也点点头,“这状元公行事也的确太肆意了。”
行事肆意的人很多,但状元公宁云钊更让人瞩目,因为他本身就是那么一个瞩目的人。
方大太太想到今日见到的宁云钊,虽然世上都是自己的儿子好,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宁云钊的风姿真是令人折服。
她第一次觉得,如果这宁状元真要有心的话,承宇只怕要失望了。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说出来。
这话方老太太不爱听了。
“失望什么失望,我们承宇怎么了?不就没有状元的名号吗?”她说道,”那是因为我们承宇没去考,我们承宇要考,也考得上。”
方大太太掩嘴笑了。
“要说失望,这姓宁的跟我们承宇比才要失望。”方老太太又说道,“别忘了他家做的那些事,当初他们可是把蓁蓁当狗嫌的。”
这个嘛,方大太太轻咳一声。
当初她们其实也把蓁蓁当狗嫌,而且方承宇对君蓁蓁做的事更过分。
要比这个,她们并不占上风。
方老太太啧了声。
“我们承宇道歉了嘛。”她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总之我们承宇是最好的。
而与此同时北留的宁宅里,宁云钊也和宁大老爷说完了君小姐讲述的京城的事。
宁大老爷捻须久久不语,神情变幻不定,很显然脑子里正冒出无数的念头。
“我看黄阁老这次要完。”他忽的冒出一句,眼睛也亮起来,“那你叔父就有机会…”
宁云钊笑了笑。
“一切都未定。”他说道,“看看叔父回京后怎么说吧。”
宁大老爷点点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似乎这样才能让心境少许平静,忽的他停下脚。
“暂且不说京城的事,眼前有要紧的事要办。”他说道,看向宁云钊,“你和君小姐马上立刻成亲。”
成亲。
听到这句话宁云钊倒是愣了下。
虽然觉得不合时宜,但听到父亲这样说,他还是笑意散开。
虽然顺心意就是最大的喜悦,但自己的选择能获得别人的赞同,还是很让人欢喜的事。
只是这婚约是假的。
现在立刻马上成亲更是不可能。
“父亲,这不可能。”宁云钊笑道,“我们现在是假的,她一直认为是假的…”
“那你就去告诉她你是真的啊。”宁大老爷瞪眼说道,“还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去了趟方家见君小姐,不说正经事,说什么暂不解除婚约,你这不是傻嘛。”
这就是傻吗?
宁云钊有些想笑。
“你又不是不喜欢她,你喜欢她干吗不让她知道,想娶她就去让她知道啊。”
“现在外边都不知道是假的,你们就赶快把假的办成真的,然后成亲,进京,这样名正言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宁大老爷的声音耳边继续。
“一日不成亲,这件事就会被人拿来说。”
“成亲了,一切就过去了。”
“而且君小姐名声赫赫,在民间有威名,与我宁家珠帘合璧,你和你叔父在朝中也能如虎添翼。”
“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还磨磨唧唧什么真假做什么。”
不,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想娶她就让她知道,让她知道。
虽然她已经知道一次了,但那只是喜欢。
现在不仅是喜欢,而是想与她共度余生。
她以前说过不想不合适,那时候的确有些不合适,自己的心意,以及家里的态度都没有说开。
那现在要不要再问问她,可能想,以及合适不合适?
“好。”他抬起头说道。
宁大老爷正说话被陡然打断愣了下。
“我去跟她说说。”宁云钊说道,说着又笑了笑,“但不一定能行。”
宁大老爷哈哈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别这么没信心,我们云钊怎么会不行。”他说道,“你可是我们阳城的第一公子。”
但两情相悦这种事,可不论这个。
宁云钊笑了。
就跟读书一样,勤奋不一定都有回报。
唯有尽心尽意,如此不负自己。
宁云钊走出宁大老爷的书房,看着夏夜空中的点点星辰,神情一如往日,只是一双眼更明亮的几分。
夜色笼罩了天地,万物静籁,虫鸣渐起,君小姐几案前的灯也被挑亮。
“九龄你还不睡吗?”方承宇在门外探头说道。
君小姐对他笑了笑。
“我看会儿书。”她说道。
方承宇并没有进来,而是笑着点点头。
“那你慢慢看,我先睡了。”他说道,摆摆手便离开了。
君小姐笑了笑低下头掀开了手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细究慢想不放过
兵阵的图没有舆图多,十张也就翻完了。
君小姐看的比舆图仔细一些,当然也不指望现在就看懂学会,跟舆图一样,她会重新翻看很多遍,直到记得清清楚楚。
先记住再说学,这是师父扔来一堆堆的医书时给她说的道理,这让她练就了强悍的记忆力,也成了她的习惯。
她看兵阵图看的仔细并不是现在就要记住学会,而是这兵阵图上画的人很有意思。
兵阵图基本是由点点线线构成的,但在其中也画了几个兵将。
前几张看的时候不在意,但接着看去君小姐发现这几个兵将的面容没有变过。
他们活灵活现,表情丰富贯穿了十张兵阵图,就好像是真实的人。
应该就是真实的人,而且肯定是师父熟悉的人。
这些人年纪不等,有三十多岁的,也有满脸稚气的少年,每一张阵图里表情都不同,或者笑或者沉静或者奋勇,栩栩如生。
这些人就是师父的过去吗?
明亮的灯下,君小姐再一次认真的看着这些人的面容一页页的掀过,十张兵阵图后,终于出现本该出现的内容了。
一个被称为神医的人该写的内容。
这是一个医案。
君小姐松口气,又有些好笑,端起茶喝了口,继续看这个医案,与前边的图和字令人惊艳不同,这医案的字迹潦草,而且好多错字,看起来很是古怪,更不要提描述也混乱,似乎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君小姐却看得脸上笑意浮现,这才是师父嘛。
不过可惜的是这个医案没有提到具体的地方和时间,得不到师父过去的信息。
掀过了一页又一页,接连几页都是医案,也不能算医案,应该说是师父的自言自语,字迹潦草也没有条理,前一句还在说这个病应该怎么治,下一句就跑到另外一个病上,就像自言自语。
自言自语啊。
其实那时候自己一个人下棋一个人玩,师父何尝不也是,除了调侃打趣自己,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