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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等一下。”江逐流拉住了崔一虎笑着说道,“这种小事情我们当小弟的出马就行,你做老大的在旁边看热闹就是了!”
崔一虎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道:“也是!好兄弟,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如果处理得好,给大哥争了面子,大哥中午带你到聚贤楼喝个痛快。”
江逐流正了正衣冠,迈步进入场内。
“刘大牛,李狗子,今日我斗胆来为你们断一下这个纠纷可好?”
刘大牛见有人出面,连忙站起来,擦去眼角的泪水道:“劳烦这位小哥儿!”
李狗子乜斜着眼睛望着江逐流,嘴恨不能撇到天上去。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为我们断这场纠纷?”
江逐流淡然一笑,抱拳道:“不才伊洛书院上舍生江舟。”
围观人群发出一声惊呼,伊洛书院,那是河南府的府学,能在里面读书的都是文曲星下凡,断这么一个小小的纠纷自然不在话下。
江逐流不理会众人的惊呼,继续说道:“至于资格,江舟认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资格对你和刘大牛的纠纷进行判定,所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今天站出来,也只是把我的判断告诉大家,至于做不做得数,要看大家认可不认可了!”
“对呀!李狗子,你不要做贼心虚嘛!人家江先生是伊洛书院的书生,是天上文曲星下凡,你如果没有偷刘大牛的茄子,就让江先生断上一断嘛。”
李狗子虽然不情愿,但见众人都为江逐流助威,也不好再反对。
江逐流见李狗子不再出声,就笑了笑,道“二位听好,我这里可就开始询问了,如果言语中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两位多多原谅。”
江逐流抱了抱拳,首先问刘大牛:“刘大牛,我来问你,你种的茄子和李狗子种的茄子品种有什么区别?”
“江书生,俺和李狗子的茄子种一模一样,都是在王把头那里买的茄种。”
“这么说,你们所种的茄子在外表上分辨不出来了,对吗?”
刘大牛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分辨不出来。”
江逐流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刘大牛,你的茄子地和李狗子的茄子地距离有多远?”
“紧紧挨着。”刘大牛回答。
“哦!”江逐流点了点头,扭头文李狗子:“李狗子,会不会你的地和刘大牛的地距离太近,所以你进错了地,错摘了刘大牛的茄子?”
李狗子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自家的地我会不认得!”
江逐流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围绕着两只大菜筐转了起来。忽然,他停了下来,厉声喝道:“李狗子,你好大胆!竟然偷了刘大牛这么多茄子!”
李狗子面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他冷笑道:“江书生,不要以为你在伊洛书院读书就可以红口白牙的诬陷好人!你且说说,我偷了刘大牛的茄子有什么证据?”
江逐流大笑道:“李狗子,我量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且来看!”
江逐流上前一把将菜筐里的茄子倒在地上。
“这就是你作案的证据!”
李狗子眉毛一挑,冷笑道:“江书生,这就奇了!这茄子上什么都没有写,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刘大牛的?这有算得上什么证据?”
江逐流嘿嘿一笑,道:“李狗子,我来问你,你家境如何?”
李狗子一愣,道:“我李狗子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也算是小康之家,犯不上为了几个茄子去偷盗邻居。”
江逐流点头,“嗯,小康之家。我再问你,你家里可有什么地方着急用钱?”
李狗子摇头,“江书生,我家境宽裕,没有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
江逐流剑眉一竖,喝一声“大胆!你这个盗贼!”
他指着李狗子说道:“这就是了!李狗子,你偷窃的证据全在地上的茄子上!”
江逐流弯腰捡起两个茄子向众人展示道:“大伙儿请看,这两个茄子颜色发青果形瘦小,分明是尚未成熟的幼茄。”
他又指了指地上,道:“地上的茄子中,如此幼小的茄子竟然占据了大半。”
众人一看,可不是嘛!地上除了少部分是深紫色的大茄子外,剩下的全是青涩的小茄子蛋儿!
江逐流走到李狗子面前逼视他道:“李狗子,你家境宽裕,又不急用银钱。如果你真的是茄子的主人,会舍得把尚未成熟的小茄子蛋儿拿来市场上来卖吗?”
李狗子面上青一阵紫一阵,就如同地上的茄子。
崔一虎早就忍耐不住,他跳进场来,抓着李狗子的衣领,抡起钵大的拳头就要砸下去。李狗子噗通一声跪倒,口中连声叫道:“爷爷饶命,是小的不该贪得无厌,私偷刘大牛的茄子。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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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名妓香香
众人纷纷夸赞江逐流,果然不错呢,伊洛学院的书生都是文曲星下凡,想出的办法简单有效又让心服口服。如果不是江书生,谁会去注意到茄子的大小呢?
崔一虎胸膛挺得高高的,嘴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在他看来,众人夸江逐流跟夸他没有什么分别。想想看,江逐流成绩不过排在第一等,是伊洛学院的上舍生,他出马就这么厉害。假如自己这个成绩排在江逐流之上的伊洛学院特等生出马,岂不是比江逐流要厉害百倍?可能根本不用自己开口,只要把伊洛学院特舍生的名头一亮,李狗子立刻就会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自己饶恕他的罪行呢!
江逐流这边装腔作势地要拉李狗子见官,李狗子吓得魂不附体,和伊洛学院的秀才老爷去见官,能有他的好果子吃嘛?再加上崔老虎的拳头直在他面前晃荡,最后李狗子不得不按所偷茄子的三倍的价格赔偿给刘大牛。
刘大牛千恩万谢,不顾江逐流的阻拦,硬是跪倒在地嘴里叫着恩公,给江逐流和崔一虎磕了几个响头。
江逐流摇头苦笑,北宋的民风还真是淳朴。
崔一虎却满脸嬉笑,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用拳头之外的东西赢得别人的尊重。
刘大牛千恩万谢地拿着铜钱去给老婆抓药,李狗子这边也灰溜溜地走了,当然不忘挑上那两大菜筐高价茄子。
江逐流拉着崔一虎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两位仁兄,请留步。”
转身一看,从人群中走过来一个青衣书生,面目俊朗,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上下。
江逐流抱拳还了一礼,道:“敢问兄台有何见教?”
青衣书生拱手笑道:“在下姓赵名莘,涿州人士。刚才在一旁目睹了江兄的神乎其技的断案手段,甚至佩服,所以有意和二位仁兄结交,不知道两位仁兄可否给小弟一个面子?”
江逐流连忙道:“惭愧惭愧!不过是一场小纠纷,江某不自量力,倒是让赵兄见笑了。”
崔一虎胖手往赵莘肩膀一拍,大声道:“交朋友就交朋友,何必说得那么酸不拉及的?俺老崔最爱的就是交朋友了!”
崔一虎胖手拍过来的时候,赵莘眉毛微微一皱,显然是不习惯别人如此待他。不过他最终没有闪避,还是任崔一虎的胖手落在他肩上。
“对!崔兄说的对,是小弟的错。”赵莘笑道,“那么请问两位大哥,可愿意和俺赵莘交个朋友么?”
他语气中尽量模仿崔一虎的粗豪,却偏偏掩盖不住一种天生的雍容华贵出来。
江逐流大笑:“既然赵兄如此看得起我俩,我们再推辞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
当下,三人叙了年庚,崔一虎年纪最大,二十八岁,为大哥。江逐流二十一岁,恰好处于两人之间,为老二。赵莘十九岁,年纪最小,为三弟。
叙过排行,江逐流心中不舒服。老二老二,这个叫法怎么这么别扭啊。原来在江逐流老家河南焦作的土语中,把男人的生殖器称为老二,至于宋代是不是这个规矩,江逐流就不清楚了。
江逐流暗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多报上几岁年龄,把老二的称呼送给崔一虎呢。偏这时候,崔一虎大手一拍江逐流的肩膀道:“老二,俺老崔今天又收了一个小弟,心中高兴,聚贤馆就不去了,俺领你们去春风楼看看眼界吧。”
江逐流哭笑不得,老二去春风楼,能干好事吗?
偏偏那边赵莘已经抚掌说道:“大哥,俺早就听说洛阳四大名楼的鼎鼎大名了,只是没有机会去。今日大哥能带我们过去真是太好不过了!”
洛阳四大名楼是指洛阳四家最有名的***场所,按位次排列依次为天香楼、牡丹楼、春风楼和镜花楼,其声势甚至比东京汴梁的三大名苑还要鼎盛。很多东京汴梁的官宦子弟专门跑到洛阳来就是为了品尝一下洛阳四大名楼的温柔乡。
洛阳地处大运河中心,永济渠和通济渠在此交汇,将全国南北的客流和物资都汇集在洛阳,同样,也把江南塞北各地佳丽也网罗到洛阳,相比起只坐落在通济渠的东京汴梁来说,洛阳的烟花女子无论在品质上还是在品种上都要更胜一筹。
通济渠,此时被成为汴渠,它起自洛阳西郊隋炀帝旧宫西苑,引谷、洛水穿城南,东经偃师县至巩县的洛口入河,至汴梁别出,折而东南行,经两千里而入淮,是北宋王朝联系江南富庶之地的大动脉。
春风楼就位于汴渠之南,门前不远就有一个码头,是洛阳四大名楼中地理位置最好的一个。
崔一虎领着江逐流和赵莘来到春风楼,刚进正门,春风楼的老鸨就甩着大红的手帕迎了上来。
“哎呦,崔公子,今天刮的是什么风,怎么把你老给刮来了?”
崔一虎邪邪一笑,道:“什么风?骚风!你的骚风把俺老崔给引来了。”
“哎呦,崔公子,你简直是坏死了,总是调戏奴家。”老鸨嘴里叫着,眼睛却往崔一虎身后江逐流、赵莘两个人身上瞟。
这老鸨也是妓女出身,一声阅人无数,眼光当真毒辣得要命。她先看江逐流,就觉得这位身材高大的年轻公子气度不凡,身上有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气质,让他琢磨不透。再将目光转移的年纪更小一些的赵莘身上,老鸨更是一愣。这少年是什么人啊?身上竟然有这么浓厚的雍容华贵之气?莫非是京城里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嘛?
老鸨这下可不敢怠慢,崔一虎是个粗人,虽然说老爸是洛阳首富,但是很好糊弄,弄几个大胸脯大屁股的妞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可是后面这两位公子爷可就不好说了,假如一个伺候不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崔公子,后面两位公子爷如何称呼?”
崔一虎裂开大嘴一笑,道:“这位是江公子,这位是赵公子,是我刚收的两个兄弟。”
什么?新收的小弟?老鸨心道,难道是我看错了吗?假如真的是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又怎会认崔一虎这种混球到大哥呢?虽然说崔一虎的老爸是洛阳的首富,可是这洛阳的首富在官府人家眼里算个屁啊?官府老爷皱皱眉毛,洛阳首富还不得马上送上银子吗?这两个公子哥既然是崔一虎的小弟,想来也是中看不中用的银样蜡枪头,空有长了一番唬人的外表。
想到这里,老鸨心中就释然了,态度也不象方才那样热情。
“崔公子,还有二位公子爷,跟奴家这边请。”
春风楼正中是一个大厅,大厅正中是一个铺着波斯红地毯的小舞台,围绕着这个小舞台分成四排摆了三十多张台子。在舞台带正南方是留了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珍珠卷帘隔离开的小门。
最里面六张台子最为巨大,分东西北三面摆放,每个方向两张,其中最尊贵的当属舞台北面的两张大台子,
后面三排的台子都一样大小,但是也分贵贱,越靠近里面的位置越贵。
崔一虎往老鸨手中塞了十两白银,就要往紧靠着舞台北边的台子上去,老鸨却一把拉住了崔一虎。
“崔公子,那两张台子分别被丁公子和王公子包下了!”
“***!这两个王八蛋总是抢小爷的风头。”崔一虎骂了一句,又拉着江逐流和赵莘王东面的台子上去。
“崔公子,不好意思。东边西边四张台子也被人定了!”
崔一虎大眼一瞪,怒声道:“又是哪个?”
老鸨叹了口气道:“张公子、刘公子和赵公子。”
“***!这几个贼鸟人!”崔一虎大怒,“俺老崔今日偏偏不给他们面子,看他们能把小爷怎么的!”
说着崔一虎就要硬往上坐。
老鸨连忙哀声恳求:“哎呀,我的崔公子啊!你这样搞不要要奴家的命吗?你大人大量,今日先委屈一回,坐在二排,就当是可怜奴家。”
崔一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见老鸨说得可怜,不由得心中一软。再加上江逐流和赵莘在旁边劝慰,也不好再坚持硬坐第一排。
老鸨趁热打铁道:“崔公子,待会儿奴家一定给你叫上几个辣妞,那胸脯大得保证你两只手都抓不住。”
崔一虎眼睛一亮,终于笑了起来,“好了,就依妈妈你啦!”
老鸨安排的位置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