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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胖胖的中年和尚从明月大师身后走出,单掌立在胸前躬身向江逐流和张保拜道:“小僧云空见过县丞、县尉两位大人!”
江逐流苦笑道:“云空禅师不必多礼。”
古人哪里懂得严格保持命案现场的道理?时间又过了三个月之久,有人住进来也是很正常的。再说,即使没有人住进来,经过了漫长的三个月,江逐流能否在现场发现什么痕迹也很难说。别说他只是河南财经学院会计专业毕业,即使他是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刑侦专业毕业,离开先进的刑侦科技仪器,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吧?
江逐流心中有些沮丧,心中还是存在一些侥幸。他让张保把当日心观禅师尸体躺的位置在地面上标示了一下,然后围着这个位置向四周逐步查验,试图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可想而知。
弄了一身灰土之后,江逐流又起来勘验了一下门窗,用手试了一下门窗的牢固程度。张保在旁边向江逐流补充道:“县丞大人,据当日发现心观禅师遇害的两个小和尚说,当时太阳已经升上了树梢,僧众还没有看到心观禅师出来住持早课,就命他们过来请心观禅师。他们到的时候发现禅室房门打开,心观大师就躺在地上,浑身鲜血。”
江逐流问道:“你查验过吗,这禅室的房门从里面上好之后,外面能否把房门打开?”
张保来到门后,抽出门闩递给江逐流,“县丞大人,你来看,这门上面有匕首的拨痕,属下猜想,凶手一定是用匕首插入两扇门的缝隙,把门闩拨开的。”
江逐流拿过门闩看了看,果然门闩上匕首拨过的陈旧痕迹。
“嗯,”江逐流把门闩递给张保,示意他依旧插在门后,这才说道:“那匕首呢?是在什么地方发现?”
张保道:“匕首是在第二进院落发现。”
“哦?”江逐流道:“能确定是杀死心观禅师的匕首吗?”
张保躬身道:“禀告县丞大人,仵作冯六已经用那把匕首对比过心观禅师身上伤口的形状,两者一模一样,可以确定,心观大师确实是被那把匕首所杀。”
江逐流道:“哪匕首为什么会在第二进院落内发现呢?”
张保道:“第二进院落中有一个水池,凶手应该是到水池中清洗匕首上的血迹,然后在逃离第二进院落途中不小心丢失在那里。”
江逐流点了点头,这些情况他在卷宗中都已经看到过,但是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远没有在现场中一问一答来的印象深刻。
江逐流点了点头,又让张保带他到第二进院落中水池处看了看,然后又到发现匕首的地方巡视了一圈,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接下来就是勘察狄青寄宿的僧舍。这座僧舍位于第一进院落东侧偏僻的角落,一共有三间大小,供来往的游方僧人和来寺庙上香还愿的客人留宿,偶然也有过往的行人军卒留宿,狄青就属于后一种情况。
狄青留宿的僧舍位于最北边一间,江逐流进去,发现里面一片凌乱。张保却面露喜色,他告诉江逐流,狄青的僧舍还保持着当日的原状。
江逐流回头询问方丈明月禅师这是为何。明月禅师解释道,留宿的客人都知道这间屋子居住过一个杀人凶犯,所以无人愿意过来居住,所以还能保持着当日的景象。
江逐流床上床下地一阵翻腾,查验了一周,还是一无所获。他站起来拍去手上的灰尘道:“当日谁发现了床下的赤金佛像。”
张保想了一下道:“一个叫非争的和尚。”
江逐流向明月大师说道:“明月方丈,可否请这非争大师出来一见?”
明月大师立即道:“来人,去让非争来见。”
非争和尚是个高瘦的中年僧人,长得大手大脚,一看就是很朴实憨厚的那种僧人。
江逐流笑道:“非争大师,本官乃阳县丞江逐流,想知道一下当日你发现赤金佛像的情形。”
非争和尚结结巴巴地,连话也说不全,但是总算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原来他当日随众师兄弟过来扭送狄青见官的时候脚在床头下面似乎踢到了一个硬物,当时还不在意,等他随众人走出门口时忽然间想起来那会不会是狄青作案的凶器,于是就喊了两个师兄弟一起进去,然后就在床下发现了这个赤金佛像。
江逐流再问了另外两个僧人,他们证实当日的确如此。
江逐流一下子陷入了迷茫,怎么办呢?难道说要采用大海捞针的战术不成?看来只有这个办法值得一试了。
第一卷 第八十四章 隔离战术
明月大师,本官想和你打个商量,有件事情想请贵寺下。”江逐流对明月方丈颔首说道。
“不知县丞大人所求何事?”明月方丈双掌合什。
“不知道大师可否把贵寺所有僧众集中起来,本官打算与他们一一面谈。”
明月大师面色微变,他白眉一抖,沉声说道:“县丞大人,你不去调查那狄青,反而要询问敝寺僧众,这岂非是舍本逐末?难道说你怀疑疑凶在我兴国寺僧人中吗?”
江逐流微微一笑,道:“疑凶在兴国寺僧人中这话是明月大师说的,可不是本官说的。”
明月方丈老脸通红,双掌合什,连道:“罪过,罪过。县丞大人口舌端是锋利,老衲不与你一般计较。”
江逐流一笑,躬身道:“明月大师,得罪了。不知道明月大师可否行这个方便呢?”
明月方丈不悦道:“我兴国寺乃佛门清净之地,容不得俗世污秽之气。县丞大人还是请回吧,老行不了这个方便。”
江逐流目光锋利起来,但是语气仍是十分平和,“呵呵,明月大师,勿要动气。本官前来是为了查明贵寺心观禅师遇害真相。还请明月大师一定行这个方便。”
明月方丈不看江逐流,一抖袍袖道:“送客!”
两个知客僧人立刻上来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请吧!”
江逐流冷笑起来,“明月和尚,本官今日来兴国寺是查案地,不是上香的。所谓行个方便,乃是念着你是出家高僧,尊敬于你。本官现在告诉你,这个方便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明月方丈气得浑身发抖。他用手指着江逐流说道:“好你个江舟,漫说你是个小小的阳县丞,即便是京畿道三司衙门,开封府府尹到兴国寺内都要敬老衲三分,不意老衲今日竟然遭你羞辱。好,今日老衲就给你行这个方便。假如你查出凶手还倒罢了,假如查不出凶手,休怪老定要请马季良马大人过来为我兴国寺住持公道。”
马季良马大人?来头不小啊。江逐流暗道,马良我也知道,马季我也知道,偏偏就不知道这个马季良。张震的官场秘辛上也没有提到过,看来不会是个什么厉害角色。
江逐流不理睬明月方丈,对张保下令道:“张县尉,你速领衙役把兴国寺所有僧人都带到大雄宝殿外,一个都不许漏下。”
张保却没有动。低声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属下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都怪属下没有事先和大人说清楚。京畿道宪司副使黄章黄大人经常来兴国寺上香,与明月方丈的关系非常密切。听说京城内还有一些达官贵人的家眷也经常过来,你看是不是……”
江逐流摇了摇头,事到如今不得不进行下一步了。明月方丈如此推三阻四,很不正常,说明他心中有鬼,很可能杀死心观禅师的凶手就在兴国寺的僧人当中。为了狄青,江逐流决心冒一次险。为了未来地大宋军神,得罪一个京畿道宪司副使算什么?
“张大哥。你只管执行小弟的命令,有什么事情。小弟我一肩抗了!”江逐流低声对张保说道。
张保慌忙道:“县丞大人,你说这话就折煞张保了。我和郭大哥一起立过誓言要全力协助县丞大人,有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一起抗了!”
张保直起身,对五个衙役说道:“小的们,去随我把兴国寺的僧人都带到大雄宝殿来,若有不从着,以拒捕论罪!”
“是!”五个衙役应了一声,抽出明晃晃的腰刀,跟在张保身后气势汹汹而去。
兴国寺内顿时被闹个鸡飞狗跳,功夫不大,所有僧人都被带到大雄宝殿前。
江逐流和明月大师站在大雄宝殿高高的台阶上,俯视大殿前地广场。
“禀告县丞大人,兴国寺僧人共一百一十三人全部带到!”张保躬身交差。
“张县尉,这一百一十三人可是兴国寺全部僧众?”
“禀县丞大人,属下询问过知客僧人,兴国寺现有僧人一百一十六名,其中两名伙房僧人外出未归。”
江逐流点了点头,除去两名伙房僧人和方丈明月大师,兴国寺一百一十三位僧人全部到齐了。他望着大殿下一百多个明晃晃的光头,心中说道,这是我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招了,希望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来人,送明月大师回方丈禅室!”江逐流喝了一声。明月方丈当日既然没有在兴国寺,那么他留在这里就没有什么用了。把他送回方丈室,省的兴国寺的僧人受他的影响。江逐流下意识中有种直觉,明月方丈很可能与心观禅师之死有关。”
张保一挥手,立刻上来一个衙役,伸手对明月方丈说道:“明月大师,请吧!”
明月方丈哼了一声,悻悻地离开大雄宝殿,那名衙役紧跟在后面,等明月方丈进了方丈禅室之后,衙役手按腰间钢刀在方丈禅室外把守,实际上,等于把明月方丈软禁了起来。
江逐流站在台阶上对下面兴国寺的僧人高声喊道:“众位大师,本官乃阳县县丞江逐流,今日为贵寺前任住持心观禅寺被害一案而来。现在有事需要诸位大师协助。希望诸位大师听从本官的安排,配合本官的调查,若有不听本官号令、不配合本官调查者,将被视为杀害心观大师的疑凶带回县衙打入大牢等候本官地判决。”
兴国寺的僧人顿时乱开了,什么阿弥陀佛、罪过善哉、我佛慈悲都出来了。
江逐流递给了一个眼色给张保,张保手持腰刀上前一步,大声喝道:“都给我闭嘴!我家县丞大人讲话时,禁止喧哗,否则立刻带回县衙大牢!”
兴国寺僧人平日里都是受人尊敬,何曾见过这样凶悍地场面啊,顿时禁声不语。
江逐流笑眯眯地说道:“众位大师,今日配合本官的调查时间会比较长,请你们先坐下。”
四名衙役凶神恶煞地举着明亮地钢刀,兴国寺的僧人只有乖乖地盘膝坐在冰冷地石板地上。很多僧人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起来,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江逐流笑着点头道:“很好!众位大师如果配合本官,我相信调查的过程会缩短上不少。本官再宣布一个规矩,在接受调查的过程中,众位大师都要禁声,不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未经本官允许擅自出声者,将被视为疑凶带回县衙!”
兴国寺僧人只有在心中默诵阿弥陀
祷这几个凶神恶煞快点离去,嘴上却丝毫不敢发出一甚至连呼吸都要尽量小心,生怕出气吸气声大了,被误会是在窃窃私语。
江逐流继续说道:“各位大师,本官会按照顺序依次把你们请进大雄宝殿单独询话。被询问过后即可自行离去。但是,本官严禁被询问过的人向未被询问过的人透露询话内容。而且被询问过之后的人也必须远离大雄宝殿前的广场,若有违犯者,以杀人疑凶论处!”
兴国寺僧人此时才知道江逐流被他们都弄过来的目的,心下稍微宽慰。
江逐流对张保说道:“张县尉,你依次把僧人给本官带进来。其余四个衙役给我监视现场的僧人,有异动者立刻拘捕!”
张保躬身道:“遵命!”
江逐流进了大雄宝殿,对释迦摩尼的塑像说声罪过,然后盘腿坐在香案之前,将上面的贡品全部移到一边,掏出随身带的空白手卷和鹅毛笔,研磨好墨汁,对外吩咐道:“张县尉,带第一个僧人进来。”
第一个僧人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僧,走路都颤巍巍的。
江逐流笑道:“大师请坐。”
那老僧看了江逐流一眼,嘴里连叫:“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显然对江逐流对佛祖如此不敬感到不满。
江逐流见老僧不做。也不勉强,正色说道:“大师,本官现在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据实回答。若日后发现你回答有假,当以朝廷律法处治!”
老僧双掌合什道:“县丞大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只管问来,老据实回答便是。”
江逐流用鹅毛笔蘸了墨汁。开口问道:“大师法号为何?”
“老衲明空!”
“心观禅师被杀当晚你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老衲不曾听到什么动静!”
“案发当晚,你和谁人住宿在一起?宿在何处?谁人可以证明?”
“老衲当晚和明性、明风两位师弟住在一起,就住在罗汉堂后侧地僧舍中,明性、明风两位师弟都可以证明。”
“案发当晚,你们三人中可有人离开过僧舍?”
“老衲当然睡得过熟,未曾发觉。”
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