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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一个我珍爱的角色!
其实我觉得这本小说中我对女性角色很是宽容,塑造的很多女性角色都是着力描写她的闪光点的。部分角色性格魅力某些瞬间甚至可能强于女主。大家注意力不必总是放在少数极品身上。
第二十六章
姬泽端着茶盏,目光轻嘲。“后位教化天下; 不可轻易与人; 当初皇祖母为我择后; 费了足足数年功夫,才选中了王氏。如今王氏因家族之过自戕,朕想慢慢择选出一位适合的皇后; 此事不必过分着急。”
玉真公主知这位皇帝手腕强干; 性子独断,不是常人能够轻易影响的。今日不过是入宫走个过场; 见了姬泽这般发话,便也无异议,“也好; 只是这般; 您后宫中的事体; 由谁主管。”
姬泽道; “朕后宫清净,并无多少事体; 诸人之中既是薛氏出身地位最尊; 就由她暂摄即可。”
玉真公主闻言轻轻蹙眉; “按说圣人后宫之事; 臣妾不该当多说,只是薛氏毕竟……。”
姬泽闻言唇角轻翘,“朕知晓姑姑意思,薛氏为人品性; 朕还算知道,还算知趣,不会做出僭越事体。”
玉真道,“圣人心中有数,便也好了!”
姬泽垂眸望着盏中碧色茶汤,轻轻旋转,忽的开口问道,“听闻阿顾前些日子去了小姨府中?”声音低沉。
玉真公主听闻皇帝提及自己心爱的外甥女,眉目之间都带了一丝柔和之意,“是啊。阿顾是个敏感的小性子,听闻王氏自戕,跑到我那儿哭了好一阵子。我安抚她很是费了一番功夫。”
姬泽闻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凝紧,过了片刻方道,“昔年丹阳皇姑对朕有恩,朕对她母女不住。好在上天保佑,阿顾能平安归来,朕心甚慰,有心弥补,只是毕竟阿顾是女子,朕怕做的事情不合她心意。皇姑姑乃是阿顾最亲近的长辈,阿顾对您最是亲昵,心事烦扰都愿意向您倾诉,还请姑姑多加疼疼阿顾,好生抚养,莫要让她再受一丝一毫委屈。”
玉真公主听闻姬泽郑重托付顾令月之事,心中不自禁闪过一丝愕然。一时想不清楚,笑着道,“瞧圣人说的。阿顾乃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难道不疼她。”
“那就好。”姬泽唇角微微翘起,喟叹道,“那朕也就能放心了!”
太极宫垂柳深长,挑眉续饮,“……朕久往东都,归长安未久。听闻李玄先生文名传彻长安,诗才旷古烁今,朕闲暇之时听闻,姑姑与这位李先生同出同入,起卧十分亲近,不知是否真事?”挑了挑眉头,
玉真公主听闻皇帝侄子提及自己这个姑姑的风流轶事,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她虽然放浪形骸。但自己的闺阁□□到了年轻位高的侄子口中提起,不免也是有些尴尬。“感情不过天然生发而已。”
她道,“我与玄郎感情颇佳,玄郎虽以文才著称,心中却有伟志,对圣人治国平北功绩甚为思慕。圣人若有空闲,可否拨冗驾临惜园,一偿玄郎孺慕之思?”
姬泽闻言惊讶的挑了挑眉。
自己这位姑姑风流,前前后后有过不少任情人。
大周公主本就是开放,皇室疼爱血脉亲人,对这等公主的行径,只要不涉及擅权谋反,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玉真公主甚至为了李玄请求自己,可见得心中对这位才子情郎甚为看重。
思绪变化极快,微微一笑,“朕近日国事繁忙,抽不出时间,不过若是亲戚,又另当别论。”望着玉真公主调笑道,
“不知朕此次可是有缘,多一位皇姑父?”
玉真公主道,“此事顺其自然,若是有缘,自当缔结。”
姬泽高高挑起眉毛,倒是对这位李玄当真起了兴趣,“姑姑的意思,朕明白了!如此说来,朕倒真该见见这李玄了!”
红日中悬,玉真公主从宫中出来回到府中,李玄便巴巴的迎上来,一双眸子望着玉真公主,直勾勾的。
玉真公主瞧着这般不由一笑,“放心吧!”上前握住李玄的手,“圣人应了我,旬日后会到访公主府。”
李玄闻言,面上登时显出狂喜之色,深深揖拜下去,“玄多谢公主成全。”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玉真公主道,“介时你可要好生准备准备,别在圣驾面前丢了脸。”
李玄慨然道, “这是我千载难逢的良机,我怎会不看重?”挺直胸膛,“放心吧,我定好生表现,绝不会让公主您丢了颜面。”次日起果然谢绝出门,不再满长安交游狐朋狗友,留在府中闭门书写对策。
四月初三,琅花台上木芙蓉花开的花花簇簇,颜色正好。玉真公主便在惜园琅花台摆下华美的小宴。
申时,皇帝圣驾出宫,到了醴泉坊公主府。玉真公主领着众人在府门前参拜,“参见圣人。”
“都起身吧,”姬泽吩咐道,“今日乃是家宴,朕是以晚辈身份前来,姑姑不必多礼。”
“国礼施行完毕,方叙家礼。”玉真公主坚持着将礼行了,打量着姬泽,“圣人越发威武,我这做姑姑的,竟是不敢逼视了。”
顾令月一身青碧色衣裳侯在琅花台上。
玉真公主府设宴,前日遣大丫头丝金来永兴坊请她作陪宴会,她刚刚经历了王氏之事,心绪灰抑,实则不太想立时与姬泽见面,委婉推拒。丝金却笑着劝道,“我家公主这次设家宴招待圣人,实则是为了向圣人推介李郎君,宴上没有旁人。郡主您就当是瞧在我家公主的面子上,陪上这一遭吧。”推不过玉真公主的情面,只得应下。
姬泽甫一登台,便瞧见顾令月。
坐在一束盛开的木芙蓉下,静眸微垂似想着心事。风姿清美。人花相映,两相增色。脚步微微一顿,凤眸之中闪过柔和之色。
玉真公主在身后看见这一幕,笑着道,“阿顾。”
顾令月回过神来,上前拜见,“圣人万福。”
姬泽道,“阿顾免礼。”声音深深。
琅花台上早已经布置好了精致的酒水,主客众人在高台之上坐下,姬泽瞧着面前备好的明月雪团,微微一笑,饮口饮下。
玉真公主笑着道,“这惜园中的木芙蓉盛放,倒有几分声色。圣人瞧着如何?”
姬泽目光凝视在顾令月身上片刻,方移换过去,瞧着琅花台上开的盛放的木芙蓉,赞道,“世人皆赞姑姑惜园美轮美奂,木芙蓉开的甚好,今日不虚此行。”
玉真公主面上闪过欢愉之色,“能得圣人一句夸赞,也算是极好了。”
酒过三巡。玉真公主道,公主家丞田景因着一身白色广袍的李玄上前拜见,“草民李玄拜见圣人。”
姬泽待之颇是礼遇,“李先生请起。”
见着李玄此人,忽的想起自己最初听闻此人诗作,是当年幼弟姬洛和姬红萼事发之后,自己震怒命楚王去国离京,二人永不复见。顾令月前来宫中为姬红萼求情,曾说过,“尝听闻‘妾发初覆额,门前折花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楚王和阿鹄便也算是青梅竹马了吧。”自己闻言怅惘良久,竟是允了此事。
时光荏苒一晃数年,诸多人事风流云散,早已物是人非。如今想来,若是当年的自己便认清了自己的钟情,怕是会少很多波折吧。
一时之间收回思绪连篇,含笑道,“先生大才之人,朕早有听闻,不胜景仰之。”吩咐道,
“赏赐七宝床,赐饭。”
梁七变含笑应了,下人抬了一座七宝床置在台上,请李玄入座。方入七宝床坐下梁七变亲自奉了八宝饭,李玄觉面上湛湛发光,受宠若惊,再度拜谢圣人恩典,一时之间只觉“朝登天子堂,”天下燕燕,心中熏熏然洋洋自得。虽未开始饮酒,已然有熏熏然之态。
酒过三巡,壮着胆子起身道,“圣人,草民这几日呕心沥血,草书一份策论,还请圣人御览。”
姬泽眸中闪过一丝意外,命梁七变取来,展开观看,见李玄此策论龙飞凤舞,词句虽气势雄浑,汪洋肆虐,其中政见却天真,太过富于理想色彩,不禁在心中摇了摇头。心中对李玄此人已经存了定见:其人不可主政一方。若置在翰林,做一词臣。倒可在大周盛世风采之中添一抹汪洋肆虐的风采。
目光扫向玉真公主,唇角微微一勾,玉真公主若是当真喜欢,养在公主府中做个情人也是好的。
将策论放置在一旁,含笑道,“今日乃家宴,咱们不谈政事。”
瞧了李萱一眼,含笑道,“听闻李先生大才,可惜闻的多是旧作,未见新诗。今日恰好相逢,不知先生可否现场挥毫,写几曲新鲜好词?”
李玄此前得了玉真公主圣人赴宴答复后,呕心沥血书写策论,实则指望圣人发现“遗才”,大喜过望当即拜自己为相,从此重任治国(美梦),此刻见皇帝将自己的策论随意放置在一旁,心中闪过一丝失望情绪。
只是虽然心中洋洋提不起劲道,但圣人既然提起自己的诗才,若能凭此为圣人留下好印象,总是有好处的。打叠起精神,昂首傲然道,“玄于诗文之道颇有自信,请圣人出题。”
姬泽闻声唇角微翘。
适才到场之时顾令月与木芙蓉鲜花美人映衬的场景重新浮上心头。当时惊艳之感,犹如历历在目,转头望了顾令月一眼,笑道,“今日惜园之中木芍药盛放,花姿绰约;又有昭国郡主风采照人,人比花娇。李先生大才,可否以此鲜花美人为题,做一曲诗词?”
顾令月垂首坐在一旁,饮宴十分安静,不意忽然被姬泽挑择出来,登觉众人目光望向自己,不由脸上一红,瞪着姬泽道, “圣人好生奇怪,若要做诗,只写这木芙蓉就好,做什么要将我给拉扯上呀?”
姬泽笑着解释道,“是朕突发奇想。”
“李先生大才,平常题目未免委屈了先生。朕近来觉得,这世上,写奇花的诗词多,赞美人的诗词也不少。但若将二者合在一处,倒还有几分新意。朕取此做个考题,也方能瞧瞧先生的奇才。”又道,“今日宴上,论奇花自然是木芙蓉,若论美人,不计先生常处的玉真皇姑,又有谁及的上阿顾你呢?”
顾令月天性文静,挡不住姬泽这般直白夸赞自己风采的言语,闻声脸蛋一红,“圣人谬赞了,阿顾容色寡淡,哪里有您夸的这么好的?”
李玄酒意发作,得了圣人诗题,心中略一经转,已是得了几分把握,此时醉意熏熏含笑凑趣劝道,“郡主着实过谦了,论美人天真风流之态,郡主已得之矣!”
转身朝梁七变吩咐,“笔墨伺候!”
梁七变如今乃是御前第一内侍,身份极重,寻常文武百官宫中相见,都要客气道一声梁阿监,今日被李玄轻易呼喝,不但心中没有丝毫生气之意,反而颠颠上前,毕恭毕敬的捧上纸笔,立在一旁,亲自替李玄研磨。李玄执了狼毫笔,抬起头来,仔细凝望坐在皇帝身边的昭国郡主一番,伸手在砚池之中沾满了浓浓的墨汁,在宣花纸上写下一首《清平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此诗文采斐然,清丽不已,对于昭国郡主的风采充满了赞叹之意。
甫一落在纸上,一处顷刻间博得满堂喝彩。
昭国郡主顾令月闻诗面上红晕,开口低低推阻道,“李先生写的太过,我倒觉得不像是我了!”
“郡主过谦了,”梁七变含笑劝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李先生这词句写的极好,将昭国郡主的美都写出来了。”
玉真公主听闻此诗面上亦是露出与有荣焉的笑容,含笑转头吩咐道,“令府中歌伎将这支曲子排出来,在宴上献唱。”
丝金应道,“是。”
一时间便有歌伎上前,将这支《清平调》唱的辗转反侧,
李玄酒意上涌,见自己的这首《清平调》得了众人赞叹,不由心中得意,朗声笑道,“不过是雕虫小技,稍稍舒预心中情怀一二,尚未描绘出昭国郡主风采十分之一二。草民这儿还有更多《清平调》,书来献给郡主,若能博郡主一二欢颜,便是草民的造化了!”
梁七变见此,连忙继续铺展纸笔伺候。李玄趁着酒意,在新铺展开的宣花纸上写下《其二》,一挥而就,第二首诗歌顷刻倾泻在笔尖之下。
这一首《清平调》又与前一首生发自然宛然不同,另有风情,“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顾令月听闻这首诗歌,念了一遍,顷刻之间,脸蛋血色尽失,只觉口中饮子再也没有滋味,一口也饮不下去,将手中雪花盏推放到一边,捂着脸径直转头离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玄:其实我肚子里还酝酿了第三首《清平调》,可是被你们吓回去了!吓回去了!吓回去了!
李玄:大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