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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来兴儿眼见辛十二娘率先进了宝象宫,迫于无奈,只得与江中石,锦屏紧随她身后赶了过来,却意外地发现殿内坐着的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汤宽。
其实,跟在辛十二娘身后一进得宝象宫的正殿,认出殿内坐着的是汤宽,来兴儿随即便断定此人必非善类,多半是已投降吐蕃的汉奸。他之所以明知故问,浑做不知,概因他心中尚没有拿定主意,对此人该杀还是可以加以利用,想不到辛十二娘不等汤宽做出回答,便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
来兴儿见辛十二娘急于杀人,直截了当便戳破了汤宽沦为汉奸的真相,遂只得沉下脸来,向汤宽逼问道:“汤大人,果真是这样吗?方才从宝象宫出去的那些吐蕃军士是你带到此处来的吗?”
汤宽本已被辛十二娘的话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儿从座中瘫倒到地上,现在听到来兴儿向自己询问真伪,不由得心头重燃起一丝希望,决口答道:“误会,这是一场误会呀。”
来兴儿拦在辛十二娘身前,面色有意缓和下来,边静候汤宽接着圆谎,边紧张地思索着应对之策。
“小兄弟,这位女侠,列位。”汤宽此时顾不得裤裆还湿着,挣扎着站起身,向在场众人团团做了一揖,开始大言不惭地扯起谎来,“汤某无福跟随当今圣上东迁,被吐蕃人堵在了城内。昨夜汤某一听说吐蕃人攻进了长安,当时便担心宫内还留有圣上的嫔妃未及撤出,唯恐她们落入吐蕃人手中,受到凌辱,于是今日天没亮就悄悄溜进了宫,想来看个究竟,如真有嫔妃还在宫中,也好助她一臂之力,或逃或躲,略尽臣下之心。
唉,也算汤某倒霉,才入宫不久就被吐蕃军士发现逮到了,他们本来当场便欲杀了汤某,却被一位吐蕃将军拦下。那位吐蕃将军逼着汤某,定要汤某带人在宫中找出惠贵妃娘娘的遗体,方肯饶过汤某一条性命。
汤某当时只求速死,但转念一想,与其这样白白地死了,不如佯做归降,借机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后宫,万一真有未及撤出的嫔妃,也好见机施以援手。于是,便假意应允了那将军的要求,方才,汤某故意借身体不适,将跟随在身边监视我的几名吐蕃军士支走,就是想要另行取道,独自在这后宫寻找滞留宫中的嫔妃娘娘,谁承想还未来得及起身,就被女侠用剑架在脖颈之上……”
平心而论,汤宽的这番话真假掺杂,虚实相应,来兴儿听罢,由不得微微颔首,对汤宽的应变之才和编造谎话的本领暗自称许。
“不对呀,老头,真要是像你所说那样,你是悄悄溜进宫来的,为何还要穿着这一身官袍呢?你这不是公开亮明了身份等着吐蕃人来捉吗?”江中石冷不丁地开口质疑道。
“这,这个嘛……”汤宽被江中石问得瞠目结舌,呆立当场,答不上话来。
来兴儿见状,只好自己亲自出马,替汤宽遮掩道:“汤大人救人心切,一时忘记了更换袍服,也是有的。”旋即转过头,脸往下一沉,冲着汤宽说道:“不过,汤大人方才所说,只是一面之词,尚不足为凭。单就我等亲眼所见,自少不得如这位大娘子所说,要对汤大人是否忠义于朝廷有所怀疑。如要证明汤大人所说是实,其实也不难,只需汤大人答应在下一件事即可。”
来兴儿此时已想出了一条利用汤宽来扰乱吐蕃军心的妙策,有意要抻一抻汤宽,令他自己钻入设下的圈套中来。
“好心的小子,你当真要放他走吗!”辛十二娘听得来兴儿有放过汤宽之意,头一个不答应了。
汤宽哆嗦着,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辛十二娘的脚下,声嘶力竭地央求道:“汤某所言字字属实啊,女侠,莫说这位小兄弟要汤某答应下一件事,就是三件、五件,甚或十件、八件,汤某都愿尽力而为呀,但求你们不要冤杀了朝廷的忠臣才是啊。”
来兴儿暗地里狠狠啐了一声,心里骂道:“忠臣哪儿有像你这样,为了活命,情愿给人下跪,低声下气苦求饶命的。若不是留下你还有用处,小爷儿先就一剑结果了你的性命。
“大娘子别急,咱们只是见到汤大人与那些个吐蕃军士一同进了宝象宫,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已真心归降了吐蕃人,倘若错杀无辜,岂不是要铸成大错?莫若依在下之言,只要汤大人能够替咱们办到此事,就足以证明他还是朝廷的忠臣,咱们自当礼敬他才是。”心里骂着汤宽,来兴儿口头上还要替他向辛十二娘求情。
辛十二娘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没再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定策退敌
来兴儿俯身亲手扶起汤宽,强忍住汤宽身上扑鼻而来的浓重的尿臊气,对他解说道:“这件事虽然说出来,有些难为汤大人之嫌,但依在下看来,只要汤大人真心愿意为朝廷效力,还是能够办得到的。”
汤宽不明就里,只呆站着,听来兴儿继续往下说。
“我等急需了解吐蕃进入长安城中驻扎的兵力人数,城内各个紧要处的兵力部署,以及此次领军攻占长安的吐蕃主帅是何人,他的中军大帐设在何处,总而言之,但凡与进入长安城中的吐蕃军的一切消息,越多越详细越好。不知汤大人可愿为我等打探出这些消息?”
汤宽一听,当即心便放到了肚子里。来兴儿要他打听的这些消息,对他来说,甚至无需费力去打听,现在当场便能向来兴儿说出个七七八八来。
可是,一旦有了在来兴儿等人手中活命的把握,汤宽眼珠一转,当真使起诈来。他故意装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向来兴儿讨价还价道:“小兄弟,这许多的机密军情,叫我一个老头子如何能打听得出呢。我能够打探到吐蕃中军大帐设在哪里,主帅是谁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其它的事,除非是吐蕃人视我为心腹,否则万难获知。”
来兴儿察言观色,对汤宽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可谓洞若观火,遂有意卖他个人情,眼盯着辛十二娘,像是痛下决心似的回应道:“也罢。只要汤大人能在明日这个时辰前打探到吐蕃中军大帐的位置这一条,并及时告知我等,我们就信得过汤大人不愧是朝廷的忠良。明日午时,我等就在这宝象宫正殿之内恭候汤大人的佳音,如何?”
汤宽嘴角划过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连连点头答道:“汤某勉力而为,汤某这就去办……”说着,看辛十二娘、江中石并锦屏等三人并无再为难自己之意,遂转身三步并做两步地撒开腿跑了。
汤宽才跑出殿,锦屏就走至来兴儿面前,狠狠地捣了他的腰眼儿一下,嗔道:“快说,你肚皮里倒底打的什么主意?明明就是万恶不赦的汉奸,你却放他走了,说不出个子丑来,我这儿就饶不过你。”
辛十二娘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好心的小子,咱们明天真要守在这宫里等他带消息给咱们吗?我只怕到时咱们都遭了他的算计才是。”
来兴儿狡黠地一笑,答道:“我也是方才进殿来认出了他之后才想到的这个主意,现在说出来,大家一起参酌参酌吧。大娘子所说不差,这汤宽多半已投靠了吐蕃人,沦为了汉奸,只是现在咱们如在此处置了他,白白丢掉了这么个可以利用他的良机,不免有些可惜,所以我才装糊涂放走了他。”
“利用他?”辛十二娘眼珠转了两转,不解地问道,“就是要他去打探吐蕃军的主帅,还有中军大帐设在哪里吗?”
来兴儿点头称是,见众人皆有不信之色,遂详细解说道:“大娘子和小石头不是想比拚,看谁杀的吐蕃将校更多吗?确定吐蕃中军大帐的位置,不正可遂了两位的心愿吗?然而,我放走汤宽,并不仅仅为了这些,更重要的是,要借他的口,传话给吐蕃军的主帅,大明宫中并不消停,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咱们身上,使得他们如芒在背,寝食难安,这才是我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还是不明白。行刺吐蕃将校需隐蔽进行,而你又说要把吐蕃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咱们几个人身上,如此一来,还要怎么行刺?你这么做会不会自寻死路呢?”辛十二娘对来兴儿的话仍存疑虑,不无担心地问道。
“声东击西,虚实结合。大娘子且放宽心,待过得几天,景将军那边有了消息,官军开始围攻长安之时,自会有你一剑封喉,斩杀吐蕃主帅的机会。不过,现在咱们在宫内还需找到一种可以震慑吐蕃人心神的东西,以便将来能够动摇吐蕃军心,为你和小石头成功斩将夺旗创造出有利的气氛。”来兴儿不欲把话说得过于直白,点到即止后遂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辛十二娘听来兴儿话说得十分笃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虽心中仍有不解之处,但也明白了来兴儿如此做的目的是想扰乱吐蕃人的军心,遂没再开口反驳。
“大哥,方才在东夹城时,我倒发现了一样东西,说不准将来能派上大用场。”江中石自从在王屋山西山脚下的松台村亲眼目睹了来兴儿剑斩两名杀人军士以后,一门心思地认定来兴儿会成为像景云丛那样的军神,对来兴儿可谓是死心塌地的忠诚不贰。
“小石头你发现的可是这样东西?”来兴儿转过头,冲江中石做了个打鼓的动作,问道。
“你怎么知道?大哥,你可真是神了。”江中石兴奋地抓过来兴儿的手,脱口赞道。
“这并不奇怪。”来兴儿含笑解释道,“我在逻些城住过几天,知道吐蕃人最是敬畏天神,他们通常把风雨雷电视为天神向他们发出的讯息。而大明宫东侧鼓楼上的那面大鼓倘若擂动起来,岂不正与轰隆隆的雷声差相仿佛,到了官军杀入长安那一天,小石头你只需攀上鼓楼,擂动那面大鼓,大半个长安城都能听到这震耳的鼓声,吐蕃军士到了那时,更会误以为天神在向他们示警,哪里还敢负隅顽抗,全力抵御官军呢。”
江中石听了来兴儿这话,先是咧嘴大笑,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辛十二娘问道:“大哥,真到了那一天,我攀上鼓楼擂鼓去了,她不正可以趁机多杀几位吐蕃将军?不行,还是你去擂鼓吧,我要和她痛痛快快地比试一把,论出个高低来。”
来兴儿见他心地如此实诚,禁不住笑道:“好好好,我原本寻思着这擂鼓之人,通常都是军中第一勇士,因此才将这个机会让与你,你若不干,可别怪大哥我抢了你的首功去呀。”
当下诸人皆表示愿按来兴儿的计策行事,都在心中默默企盼着官军早早地攻进长安城来,到时便可大展身手,痛痛快快地把来犯之敌驱逐出长安了。只有锦屏到宝象宫中景暄的寝殿,雪晴的住处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一件可留在身边堪作纪念的物件,显得甚是失望。
依来兴儿的预料,汤宽明日午时定会引导着吐蕃军士前来宝象宫捉拿他们几人,到时辛十二娘便可提前埋伏在宝象宫附近,一俟汤宽带人扑空,他们必定要返回吐蕃中军大帐向吐蕃主帅回禀详情,到时辛十二娘只须悄悄尾随在他们身后,即可确定出吐蕃主帅及中军帐所在的位置,以利于将来的刺杀行动。而包括来兴儿在内的其它三人则仅需离开大明宫,回到国子监院内,静候景昭和波护的消息便可以了,这样一来,既保证了自身安全,又成功地在吐蕃主帅心中栽下了一颗钉子,明着告诉他,大明宫内还留有朝廷的内线,令他难以集中起全部精力对付长安周边的官军。
几个人商议已定,遂不过多地在大明宫中停留,凭借着来兴儿和锦屏对大明宫地形的熟悉,另取僻静的小路从大明宫东门出了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回国子监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棋逢对手
景云丛受命于危难之时,亲率三千兵马赶赴长安以西约一百里的奉天驻扎,随时准备给来犯的吐蕃军以迎头痛击。可是,转眼间两天过去了,景云丛率领的这支兵马非但没见着一个吐蕃军士的影子,反而听到了皇帝弃城东奔,长安失陷的消息。
消息一经传至军中,上至偏裨将佐,下至普通军士,无不群情激昂,纷纷涌至景云丛的中军帐前,要求景云丛即刻下令,全军立即回援长安,从吐蕃人手中夺回帝都。
亲眼看到吴弼交付给自己率领出征的这三千名禁军有如此高的士气,景云丛既感到激奋,又不禁深深为长安如此迅速地失陷而感到痛惜。倘使在此危急关头皇帝肯选择留下,亲自坐阵大明宫,指挥禁军守城的话,单单凭借吴弼麾下这支军纪严明、士气高昂的羽林军,吐蕃军就决不至于在一夜之内便破门而入,杀进长安。
如今,景云丛虽身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兼元帅府长史,可以代天下向天下兵马发号施令,但目下麾下可供他直接指挥的军士仅有区区三千人,要想凭借着这支军队从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