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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急了,没给董先留面子。言下之意非常明显,岳元帅——使枪的大宗师,自己的亲生儿子那用你教?。
岳震见两位都盯着自己,也不禁有些为难。虽心中向着杨再兴,但要在这种场合答应了,实在太伤董叔叔的心。
“就是,就是。董叔您坐,杨大哥您也坐。”姐姐这么缓冲一下,岳震心里也有了计较,先不慌不忙的替二位换过热茶,还把茶盅递到了董先手里才说:“岳家枪法威震天下,震儿身为岳家子孙理应薪火相传,让其发扬光大。只是,震儿有些想法不知妥不妥当,还请叔叔与杨大哥帮着斟酌斟酌。”
董先听得不住点头,杨再兴已经悟到了他的意思,含笑配合道:“一家人关起门来说话,哪有不妥之理,震少说出来听听。”
“叔叔、大哥可知岳家枪的来历?”岳震没有着急述说自己的见解,反问道。
董先一脸崇敬道:“这哪能不知?岳帅幼年便宅心仁厚,偶救落难的周侗老先生并认其为义父,周老先生是北朝时知名的枪棒大宗师。老先生把一身的技艺都传于了岳帅,我们这帮从岳家村出来的弟兄,都曾有幸受过老先生的教诲。只是···”董先微微有些赫然的接着说道。
“只是我等愚笨,只有岳帅苦心专研,并敢于吐故纳新,摒弃原本华而不实的一些招式,自创了一路枪法,并教于我们弟兄,这才有了名动天下的岳家枪。”
“是了!”岳震拍桌说:“这正应了小侄的想法。无论震儿将岳家枪练的如何出神入化,也无法赶上父亲,也将落下托父亲余荫的说辞。武道之精神,不就是要去超越一座座巅峰吗。”
说着说着,一阵难以抑制的激荡涌上岳震的心头,他不禁背负双手踱到窗前,仰望着夜空悠悠神往。“震儿自幼便十分崇拜大刀阔斧的英雄。每每遥想到关二爷千里走单骑,杨令公金刀踏联营,震儿便热血贲涌,久久不能平复。正所谓:马骑赤兔行千里,刀偃青龙出五关,英雄从此震江山!”
少年郎略显稚嫩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英雄从此震江山!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各自都有一番思量,房间里格外的安静。
董先除了感慨还是感慨。哎,今日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老子英雄儿好汉了。岳帅虽出身乡野,却温文尔雅一派儒将风范,怎地生得儿子如此霸气冲天?假以时日,二少爷将成为什么样的人物呢?天知道!。
银屏迷醉在弟弟大气纵横的气概里,渐渐的一阵怅然若失浮上心头。他,不再是那个爬在自己背上的小弟了。不远的将来,他就会展开翅膀,飞向那广阔的天空,那里才是他这只雄鹰的舞台。
最激动的要算杨再兴了,岳震提及先祖金刀杨令公时磅礴的语气,仿佛指引着他回到了先烈们跃马提刀的疆场,杨家儿郎的身影是那样的清晰。
铿锵的战鼓牵动着他的脉搏,咚,咚,咚,声声震天。霎那间,他已忘记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就是那些身影中的一员,尽情的挥洒着、拼杀着!
岳震感慨了一通情绪慢慢舒缓,自己不禁也有些奇怪。心想,难道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回到没有压抑的环境和时代,就不可抑制的迸发出来?正疑惑间,猛觉身后杀气猎猎,急忙运功护体飘然挡在姐姐身前。
杀气来自杨再兴,他却浑然不觉的站在那里,衣衫无风自动,挺拔高挑的身体微微弓着,像一柄蓄势待发的战刀,随时准备着雷霆一击。
董先已被他的气势所迫,疾退了两步才站住。
岳震明白情况十分危急,久经战阵的杨大哥此时已被心魔所困,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场的几个人要是稍有异动,很可能会牵动他的杀气而引来致命一击。偷眼向董先瞟去,他也是焦急之色溢于言表,斜身侧步双臂虚引如拉满的弓弦,看来是想硬抗啦。
这下可大条了,岳震心里骂到。要是杨大哥冲着自己过来,身后是老姐不能闪避,硬拼之中力道肯定拿捏不住,伤了杨大哥就惨喽。
千钧系于一发,屋外传来衣袂飘动之声。岳震狂跳的心放回了肚里,知道和尚爷爷感应到逼人的杀气。
“阿弥佗佛。”中印大师低沉的佛号传来。“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功名随云去,忠义千秋载。唉!俱往矣,杨施主何必执迷于虚名沉浮,而心生魔障。”
短短几句偈语,暮鼓晨钟般敲打在杨再兴的心头,多年来郁结在胸口的痛楚和委屈烟消云散。杨家有功如何?有过又能怎样?都已随着那个时代一去不复返!而杨家世代忠勇的鲜血依旧在自己身上流淌着,足矣!
心魔散去,杨再兴杀气尽敛,仰天长叹‘足矣!’叹罢撩起袍襟跪下去。
“大师畿言令杨某醍醐灌顶,大恩无以为报,再兴将以六尺之躯精忠报国,心中再无半分芥蒂,天地共鉴!”
岳震抹着额头的冷汗心道,唉,又一个愚忠之人,屋外传来大师渐行渐远的声音。
“杨施主放下心结可喜可贺,震儿学艺之事就拜托施主了。”
“小姐,和尚爷爷已完成使命,半年之约没有必要,岳侯回来时替爷爷问声好。”
“臭小子好好练功,如若有事到临安皇宫去找皇甫知常便可,爷爷逍遥去了···”
第二天,岳震大早赶到了营中,那知杨再兴早已练完了一趟刀,赤膊在那等着呢?
杨再兴爬满伤痕的胸膛汗渍微微,晨曦中如皮肤上涂了一层油彩,让大大小小的条形肌肉显得更加健美。岳震眼热不已忙上前就要跪下行拜师礼,却被杨再兴伸手拦住。
“震少万万不可,在公在私大哥传艺都是责无旁贷,加上哥哥我不会在鄂州呆很久,没准那一天元帅一声令下,我就得赶回前军。所以师徒说法就免了吧,今后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还请震少成全。”
望着岳家军第一猛将诚恳的双眼,岳震心生感慨。岳家军的威名都是这些真情真义的汉子们出生入死打拼而来,而父亲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魅力,吸引着这些英雄豪杰誓死相随呢?真想快点见到这位千古名将,在孩子面前的他又是一个怎样的父亲呢?
见他有些走神,杨再兴忙劝道:“震少不用担心,元帅那边大哥一定交代清楚。”
岳震见他误会,笑着说:“既然大哥这么说,小弟怎敢不从。不过大哥放心,师徒也好,兄弟也罢,小弟决不让大哥的技艺和威名蒙羞!”
“好兄弟!他日咱们兄弟并肩上阵,定叫那些金狗知道,何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哈哈哈,兄弟这边来。”
随着杨再兴转到帐蓬后面,呵!敢情杨大哥都准备好了。看着兵器架上闪亮的大刀,岳震不由得一阵兴奋手痒。按大哥的吩咐,抄过一把钢刀走到木桩前,凝神静息看着露出地面约两尺的木桩。
“呔!”匹练划过,碗口粗的桩子应声而断。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岳震就围着高低不等的木桩横劈竖砍,饶是他灵气充盈,但手腕还是阵阵的麻痛,手里的刀也觉得越来越沉。眼看着天将正午,一直在场边看着的杨再兴,仍没有叫他罢手的意思,只是蹲在了那里认真的翻看着木桩的断口,不时的还要出手量一量尺寸。
“贤弟,歇了吧,回去吃过饭后晌再来。”杨再兴没有抬头还是盯着地上的木桩。
岳震见他面色凝重,双手互揉着腕子一脸纳闷的凑了过来。
“杨大哥,是不是小弟愚钝,不能领会大哥的意图?”
抬头看见兄弟写满了担心的表情,杨再兴不由笑着摆手说:“不是不是,大哥只是奇怪,天底下居然有兄弟这样的人。”见岳震听到这番话更加担心了,他忙补充说:“可能是大哥孤陋寡闻,像兄弟这样左右手力道如此平均的人,大哥别说是见了,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岳震愕然道:“此话怎讲?对小弟学武,是好还是坏呢?”
“兄弟不必胡乱猜疑,先天条件对习武者来讲,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关键在于因材施教。兄弟内外力已融汇贯通于一体,招式的学习反而成了最次要的东西,如果刻意的去死记硬背一些招术反而落入了下乘。至于怎样因势利导,容哥哥好好想想。”
岳震听了个似懂非懂,一头雾水的回去吃饭了。
饭桌上姐姐看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第一天就遇到了难题,问起了究竟。岳震把杨大哥的话又复述了一遍,银屏也不得要领,只好婉言劝解说。
“万事开头难嘛,无论学习何种技艺,贵在持之以恒遇挫而不馁。既然杨大哥说要想一想,定有他的道理,小弟不用过份担忧,调整好心态迎接挑战才是正途。”
岳震默默点着头,心里还琢磨着,怎么认真的去学习招式反而不对了呢?姐姐好像想起了什么。“对了小弟,今日姐姐出营时,营门值勤的将官说,前几日有人到营门说要见岳家的公子。你在鄂州城里可有什么朋友?”
“哪有?”岳震心不在焉的说:“我的事老姐你最清楚,前几年我连家门都很少出,可能是来寻大哥的吧。”说完便放下碗筷回房想自己的事去了。
回到屋里,岳震习惯性的走进了中印的厢房,看到人去房空时苦笑着摇摇头。嗨,和尚爷爷已经走了,要是他老人家在的话,肯定能为我讲清楚这里面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原来如此啊,和尚爷爷一定看出现在的自己过于依赖他,就此抽身而去,给自己留下了许多锻炼的机会,真可谓用心良苦哇!没错,像昨晚那样的情形,和尚爷爷不可能每次都出现,假如自己独自去面对将会怎样呢?。
思前想后也没有什么头绪,算了!不去想它了。还是早点去营房吧,不能总让杨大哥等呐。
放下心事,岳震没有惊动家里人,独自悄悄的离开了院子向营房走去。
唉,还是来晚喽。看见杨再兴挺拔的背影,岳震心中赫然紧赶了几步。
“震少随大哥走走如何?”杨再兴没有回头的说道。
鄂州大营依山而建,前营低而较平坦,后营则随着山势渐渐升高。岳震看看杨大哥行走的方向是准备上后山了,又猜测起来,每天晨跑自己都要来后山转一圈,这里坡地很多,想找一块平坦的地方都不容易,杨大哥这是何意?。
转过小山包,潺潺水声传来,一条蜿蜒而下的小溪横在了两人面前。
杨再兴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问道:“震少以前可来过这里?”
“小弟每日晨间出来跑跑步,一般跑到这里就要回头了。”
“噢,那震少可曾仔细的看过这溪水?”杨再兴语气轻松的拉起了家常。
第八节
岳震不解的摇头说:“溪水便是溪水,与仔不仔细的看有关系吗?”
“噢,大哥想到办法了?”岳震兴奋的问道。
“断流刀谱”,望着册子上苍劲的大字。岳震一阵心怀激荡,话语有些微微发颤:“大哥··你是说这断流刀法正适合小弟来练?”
“对也不对。”杨再兴心情大好,轻摆着手笑着调他胃口。“震少只说对了一半,这断流刀法只适合震少你用左手来练。”
“啊!”岳震彻底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了。杨大哥还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呢!太匪夷所思了吧,练刀法还要分左右手?听他的言下之意,还得为右手再找一路刀法才行。岳震从短暂的石化中清醒过来,便总结了四个字:闻所未闻!。
杨再兴心里暗笑,过来搭着他的肩膀说:“震少莫诧异,先听哥哥讲个故事怎样?”两人在溪边找了一块大石坐下。
“我们杨家男儿,从小就练家传的刀法,个个都有一身好本领。因为先祖下场凄惨的缘故,真正愿意出头露面为国效力的人,少之又少。大哥我的志向是作一个除暴安良的大侠客,大约到了震少你这般年纪时,自觉得刀法略有小成,便开始了行走江湖的生涯,倒也闯下了几分薄名。”
讲到这里,杨再兴不觉停了下来,眺望着远方的军营,仿佛回到了那段快意的岁月。
岳震虽说想急着听下去,但也在心底替杨大哥惋惜。要不是自己托生岳家,一定会去浪迹江湖,远远的躲开这些毫无意义的纷争。
“就在大哥志得意满的时候,遇到了岭南刀客阮纪秦。当年他在岭南、闽浙一代号称“无敌刀王”。我俩都是嗜刀如命之人,相遇之前又都听说过对方,一旦遇着岂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于是就打打停停争斗了半月有余。”
“后来呢?”岳震听得兴趣盎然,迫不及待的追问着,“胜负如何?”
杨再兴苦笑摇头说:“我俩天生相克根本无法分出胜负。”
岳震惊奇道:“天生相克,此话怎讲?”
“我们杨家刀法至刚至猛,完全是照着狭路相逢勇者胜的路数。而阮纪秦的断流刀法绵软悠长,往往在看似山穷水尽时却可致敌于死地。震少你想,完全相反的两种路数自然是相互克制,谁也不能发挥出自己的长处。半个月下来,我们斗的精疲力尽,谁也占不了谁半点便宜。”
岳震听着听着,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好像有些明白杨大哥的意思了。
“打来打去我们就成了朋友,彼此钦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