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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姬历劫回来以后怎么都不来这处散心了?”
“是呀,我这边都准备了好几种按摩的手法,保准叫玉姬好好放松放松。”
“玉姬昨日宴上这般累,要不来这处放松放松?”
罄衣站在半人高的台阶上一脸蔑视地看着赶不走的仙家们,“正睡着呢,你们别在这等了,这几日天帝陛下要娶我们玉姬做天后,她心情好着呢,自然不会再跑到这里散心,你们快回去罢,别巴巴儿的在这堵着了。”
仙家们当即一声哀嚎,这稀罕小毛球都这么久没回来了,一回来也不来这处放风,一时皆有些郁结,九重天上压力大也没什么乐子,想摸摸小凶兽都不行。
几位仙家闻言只得败兴而归,却不想远处宫殿廊下一只巴掌大的炸毛球儿扭着小屁股摇头晃脑地走过来,大脑袋微微垂下,脑袋上的毛在地上拖着,拂了地上的浮云,瞧着很是低落沮丧。
仙家们一时皆是惊喜万分,连忙凑到台阶旁眼巴巴瞧着,
“玉姬,是不是心情不好,我学了好几手新的按摩法子,给你按一按,揉一揉,保证连你骨头都酥了,快来这边躺着。”
“别听他的,他的手糙得很,揉着疼呢,我这芊芊玉指不沾杨春水,连茧子都没有生,摸上去保证舒舒服服的,玉姬~”
“玉姬~~~”
似玉在被窝里昏昏沉沉睡了一整夜,再醒来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晕乎的,便想着来这处散散心,顺便求个抚摸放松一下。
罄衣连忙蹲在地上一脸担忧,“玉姬,您怎么了?”
似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可却连脑袋都没力气抬,几步走到台阶边缘,爪子一软趴在了地上,周遭仙者当即为了上来,七手八脚给她揉揉按按,很是体贴。
罄衣见自家玉姬当即淹没在他们手下头,着急上火得不行,连忙伸手一边推着,一边急声道:“你们手上可轻一些,可别揉坏了我们玉姬!”
似玉被揉揉按按了许久,才微微放松了身子,阳光照过来暖呼呼的,直叫她有了些许睡意,可朦朦胧胧之间,突然听见罄衣在头顶轻道:“玉姬,殿下来看你了。”
似玉猛地一个激灵,顿时睡意全无,她连忙睁开眼,仰起脑袋看向她,“哪个殿下?”
罄衣见她这般便也想起以往二人的不愉快,一时也有些为难,“……是姑嵩殿下,他人已经来了,想来是天帝陛下特地让他过来与你多多相处……”罄衣看了眼似玉,见她毛发被揉得软塌塌,不由提醒道:“玉姬,可要奴婢先给你梳理打扮一番?”
似玉哪有半点心思梳理,微微起身脱离了那群人工按摩,往前头迈爪走去,“不必梳理了。”
罄衣闻言一愣,想来是因为来得不是陛下,所以也没多少讲究,她连忙跟了上去。
身后的仙家一脸幽怨,这才摸了没多久便又走了,下一回也不知道要等多久,一时难过到幽幽咽泣。
姑嵩坐在玉案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看向前头姿态端庄的毛球一言不发。
似玉感觉到他的视线,越发低垂着大脑袋,伸出奶爪搂着前头的茶盏,小舌头一下下舔着里头的茶水,一点不让自己闲下来。
周遭的空气静默了许久,偶有清风徐徐拂来,洁白的云雾漂浮在院子里,随风一吹便又散了去,飘飘渺渺,如烟如雾。
似玉一直舔杯盏里的茶水,不过片刻功夫,茶盏里头的水便见了底,她一直抱着茶盏颇有些无所事事。
姑嵩伸手端过茶壶,微微顶过她快要埋进茶盏里的大脑袋往她茶杯里添茶,清冽的茶水倾倒进茶盏瓷壁里微微飞溅细小水珠。
似玉连忙挪开些位置,让出了茶盏,眼儿却一直盯着茶盏不动,既没有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问他来做什么?
等他将自己杯中的清茶倒满,她又继续舔着,头上的毛发很是凌乱,还依稀点缀着几颗剔透的水珠,看着极为乖巧弱小,坐姿却很是端庄得体。
姑嵩放下茶壶,眼神清冷,面上平静地几乎看不出任何端倪,“父皇要我多来和姨母相处,您打算就一直这样对着我吗?”
似玉见他开口说话,一时有些僵硬,她微微抬首看向他,他眼里依旧清冷疏离,俨然将她当成了长辈一样看待。
而自己这样确实也有些不妥当,便起身跃下了来桌案,变回了人坐在他对面,只是举止依旧拘束,也不知该开口说什么,便又端起了茶盏喝了一口,这般可比舔着快,一口就喝完了。
姑嵩静看她半晌,又端起了烧开的茶壶,垂眼往她茶盏里添茶,水才堪堪倒进茶盏,他忽而薄唇轻启,清透的声音伴着茶水倾倒茶盏瓷壁的清冽声响传进耳里,格外悦耳,“我来姨母这一处做客,理应是姨母这个主人倒茶待客,倒不想却是我来做这主人家的事。”
似玉闻言连忙去拿他手中的茶壶,手明明是伸向茶壁,却不想还是碰到了他的手背,他的手比她的更加坚硬,完全不同于她这般软绵绵的,一时如烫着了一般飞快缩回去。
姑嵩端着茶壶不动,眼帘微掀静静看着她,那神情看不出是喜还是怒,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似玉被他这般看着,一时坐立难安,连忙伸手端过他手中的茶盏,“我来罢。”她低头将自己的茶盏倒满后,又微微起身,倾身去倒他的。
她的穿着没有昨日那般隆重,轻柔如水纹拂过的衣裳服帖地穿在身上,显得身姿亭亭玉立,凹凸有致,添茶的手微微伸出,袖子微微撩起,露出皓腕如雪,肤如凝脂,光滑细腻至极。
姑嵩的视线扫过她的脸,慢慢落下,在她手腕上微微扫过,细白的腕上空空如也。
他视线停留了许久才落在前头的茶盏上,依旧不作声,平静的面容上叫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什么?
似玉添好了茶,将茶壶放好,重新坐下,看了他一眼,便又连忙错开了眼,昨日的梦里他还是少年,现下已然是个男人了,玉冠华服,清隽不凡,无端惑人。
正想着这般冷着场面也不好,便微微斟酌一番开口道:“你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
姑嵩忽而抬眼看向她,那眼中的冷意叫她不由顿住,一时僵硬在原地,也不知自己那处惹他不喜。
本还和煦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在原地,压抑地叫人受不住。
许久,姑嵩才收回了视线,起身一言不发离了去。
似玉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视线中,耳旁只余微微沸腾的茶水声响,她怔了许久,终是塌下了背脊,整只狮苍老了不少。
☆、第9章
那日他离去过后; 似玉本以为往后不会再见,便是相见; 也大抵匆匆一面; 却不想不过几日他又来了。
此后的数十日,每日正午他都会来; 每回只坐小半个时辰; 不会多也不会少,看折子喝茶; 给他吃食也会吃,只不过很少与她有交流; 来这里坐一坐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
他安安静静地像是不存在; 可这怎么可能当做不存在; 他本就存在感极强,如今又是殿下,每一回来她宫中做客; 她必然是要作陪的,一时间也多有尴尬; 即便她极力让自己表现的自在些,可还是有些拘谨僵硬。
她有时候甚至想,他若是能发泄出来; 也好过这样当做往日之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与天帝的婚事九重天都传遍了,他必然早已有所耳闻,他这么聪明,也一定也想明白自己当初就是拿叶容当了借口; 而其实本意是天帝,现下还成了他父亲。
他当年有多敬重叶容,她是知晓的,现下被她骗了,还与他师父决裂到这个地步,自己又要嫁给他的父亲,那滋味必然不好受,恐怕连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又怎么可能这般平和地时不时来寻她。
往日不过知晓自己利用他便已然那样决绝,连自己的声音都要毁哑,现下却将她当做了一个长辈来看待,自己的父亲说要他与继母多相处,他便温顺听从,日日都来从不落下。
似玉如今面对着他,就想是面对着深不可测的海面,表象越平静,底下就越汹涌,稍有不慎就要可能命丧于其中。
她作为一只存活了这么久的上古凶兽,惜命的意识已经融入了骨里,成为了本能,感觉危险的知觉可是敏锐,有时他一个眼神看来,明明很平静,却她不自觉发颤,若非是人形,她脑袋上的毛必然都要竖起来。
到了后头她便能避开他就避开他,每回都在他来的时候去后头散心,或者如以往一样去给天帝送吃食,可他却不在意,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她在不在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越这样,她的压力便越大,每日去后头散心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可是给后头蹲守的仙家们高兴坏了,毛都险些被撸秃了去。
这日她刚刚做完一个全身揉按,顶着被揉乱的毛在宫外头散心。
一仙侍欲言又止,终是对一旁的仙侍们问了出来,“你说殿下每日来这处,是不是为了摸玉姬?”
“你说什么呢?玉姬是殿下的姨母,往后是九重天的天后,也就是姑嵩殿下的母后,哪能这般动手动脚?”
“可是外头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殿下每日都来,你说这事可不就是无风不起浪?”
罄衣闻言当即怒而上前,似玉变回了人形伸手拦住了她,面色凝重听着。
“你们可听说了玉姬与殿下在下头历劫的事了吗,听说他们二人历劫时做的可是夫妻!”
一旁听着的仙侍们顿时一惊,“当真?难怪姑嵩殿下每日都过来,与玉姬一待就是好久。”
“这话可不能乱说,历劫全是薄子上的事,便是神仙也更改不了,算不得真!
可殿下每日来就真的有些奇怪了,按理说,这样的辈分回了天庭避嫌才是正理,怎么可能还这样日日见面?
“你这些究竟是从何处听来的?”
“听说是蓬莱那处的仙鸟们传来的,通身五彩羽毛,性好八卦,平日里闲得发慌,便到处去闲扯,这话头便传开了。
那蓬莱的梓漆仙子不是和殿下一道下去历劫吗,想来也是知道一二的,这事呀八九不离十……”
一仙侍闻言惊愕,当即压低声音震惊道:“这么说来他们是真的在私会?!难怪天帝和玉姬的大婚一拖再拖,拖到了现下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恐怕是知晓了这事……”
似玉黛眉蹙得越紧,一甩袖便带着罄衣瞬间到了宫里。
罄衣满脸着急,“玉姬为何不让奴婢教训这些嘴碎的,也不知说得什么混话,这样说话若是传到陛下那里可如何是好?”
似玉走到一旁靠榻坐下,心绪不宁,“你即便堵得了她们的嘴,也堵不了外头所有的仙家的嘴。”
罄衣闻言一脸难色。
似玉越想面色越凝重,连凡间的那些事都被挖了出来,显然是惹了谁的眼,姑嵩势头正好,被人阴了也很正常。
凡间的事摊到明面上来讲多少是不好听的,现下他又每日来自己这处,更是让这些话有了根据,如同长了脚一般自动就会跑,根本拦不住。
他们这样的辈分和关系,一个不小心就会有损天族的名声,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距离。
“玉姬要不要去和陛下解释一番,免得他听信了那些谣言?”
似玉当即摇头,她不能冒冒失失去,凡间的事根本抹不去,天帝还没问便急着解释,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去找个不起眼的仙侍到殿下那处传话,将你听到的话与他都说一遍,他自然会知晓其中厉害。”
“是,奴婢明白。”罄衣闻言连忙往外头去。
似玉坐在原地默了许久,突然觉得这事也是一个契机,这也许就是天意,注定他往后不会再来。
往后各归各位,没有交集也不至于让他再这样压抑下去,她微微往后靠去,脑中思绪虽混乱,但还是不愁事地睡着了,毕竟在下头她已经习惯让姑嵩解决问题了,倒也不至于担心这些谣言。
再醒来时,她已经横躺在靠榻上,身上盖了条薄被,头枕着一个有温度的枕头,只不过有些坚硬。
她半睡半醒间感觉到头顶上头书页翻动,清冽的男子气息萦绕在她周围,熟悉至极。
她微微一怔,当即意识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看了眼自己靠着的枕头,那绣着繁复纹路的衣袍质地极好,衣衫下头是男人修长的腿。
她心中一慌,连忙转头往上看去,只看见他如玉的下巴,他感觉到自己的动静,拿开了眼前的折子,视线落在她面上,声音依旧清冷,听在耳里却莫名温和,“醒了?”
这样的姿势太过亲昵,不是他们二人现下的关系能做出来的。
似玉连忙坐起身,垂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刚头她睡得很沉,脸上还有微微泛红的折痕,瞧上去没了往日的威仪,颇有些女儿家的软嫩。
姑嵩看了她许久,忽而伸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