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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一壶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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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怆然自嘲地笑了下,眼里深究起来,声音在发颤:“当初你与他一起出现在画铺,为何不与我相认?他从我这儿要的那把罗扇,是不是送了你?到底是为什么,离开那个地方这么多天了,我日日看着你,夜夜在梦里想着你,我以为我会想通,甚至会忘记,或者是不在乎。可是……可是时间越长,这件事在我心里就烙地更深,我不能,我做不到!每一次我把安胎药送到你口中的时候,阿照你可知晓我憋着忍着到底有多难受?”

    他靠近我,用力抱住我,将额抵在我眉心,长长叹息一声:“阿照,这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把孩子流了吧。”我浑然一震,他按住我的肩膀使我不能动弹,手掌轻轻抚住我的腹部,一如初见时温润如玉的声音,却似地狱镇铃般回荡在我耳边,“这次之后,既往不咎,重新开始。我们好好过日子,永不相弃,好不好?”

    他的眼眸尽是春暖花开的温柔与深情,又幽邃地像一团深不见底的沼泽。我不住摇头,眼泪如断线珠掉下来,撕心裂肺:“白延卿,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

    温凉的拇指抚摸我冰冷湿润的脸颊,他的眼眶微微发红,顷刻间也泪水带笑滴落而出。他张着口,控制不住自己淆乱的呼吸,薄唇颤抖:“对不起,阿照。”

    下一刻,那双我最恋恋不舍的手掌,曾以温度暖我的手掌,如今却突然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嘴,然后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抵在我唇边。

    我拼命挣扎,黑褐色的药汁四溅在我脸上,刺鼻难闻。

    我喝久了安胎药,闻得出这次的味道完全不同。我脑中一轰,这是堕胎药!


第047章 复归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流传在世间那些有关情爱风月的诗词歌赋,不过都活在我的梦里。

    当这个我将他视为唯一的男人,把堕胎药强行灌入我嘴中的时候,我睁大眼睛直直瞪着他,存在于心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随之片片瓦解,飞灰湮灭。

    我心如刀绞,不断摇头,不断避开,不断吐出。他干脆将药倒入自己口中,双手锢住我的脸颊,拇指扣住我的下巴,将冰冷的双唇贴上来。

    温柔的药汁一滴不漏从他嘴里流入我的喉咙,一路灼烧灌入肚中。

    我不曾想过,竟会是以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将我打入地狱!

    凶猛的泪水夺眶而出,我疯狂诧喊着推开他,滚下榻子,开门冲了出去。

    当我跑出客栈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漂泊大雨。我快速走在街上,腹部越来越疼,一股暖流从腿间淌下来。

    我几乎快晕死过去,雨水不断打在我脸上,我睁不开眼,使劲张大眼皮向前跑。视线越来越模糊,眼前忽然一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倒在地上。我尝到嘴角冰冷的雨水带着咸苦的味道,慢慢恍惚过来,颤抖地撑起身子,慢慢往一间小屋前的布棚艰难爬去。

    大街上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赶得四下回家,两边的铺子也已经收拾得一干二净,原本热闹非凡的整条街此时几近空荡,一个老妇在自己门前棚下整理挂在钩上的蔬菜,也准备抱进屋去以防被水淋湿。

    我朝着这条救命绳拼命爬去,可是体内的疼痛将我浑身的力气都吸干了。慢慢地,我甚至已经开始麻木,双手僵硬而机械地往前爬动,手掌和手腕磨出了血,渗在地上的雨水中。混成一滩殷红的血水,向四面八方蔓延。

    老妇终于也在这时注意到了不远处的我,许是看到我这般恐怖模样,身下又拖着一滩血,顿时吓白了脸。

    我向她伸手,张开嘶哑的喉咙,声音哽咽而难听,向她苦苦哀求:“给我……给我皂角水!求求你……求求你!”

    她怕是将我当成了来历不明的妖魔坏人,不敢惹我,立马从石头下拿出一块皂角刮在碗里,冲了水,抖抖索索地递给我。

    我接过碗,双手发抖地不能自持,可还是要用力将它拿稳,不管味道有多难喝,仰头就将这碗皂角水灌进喉咙。

    老妇缩着脖子盯着我,看着我将那碗水喝得一滴不剩,惊诧地眼里又多了许多害怕。她转身进了屋子,快速紧合上了门。我听到她跟里面的人说:外面有个疯子,快死了!

    疯子……是的,我现在……与疯子又有何异?我就快要疯了!

    腹中再次传来翻山倒海般尖锐的痛感,我痛得尖声大叫,沉重的雨水不断坠在我脸上,冰冷而生疼。皂角水的腥味不断从喉咙里冒出来,胃中正在剧烈翻滚,仿佛要将我整个身子都绞断一般。我痛地在地上不停打滚,整张脸都是湿咸,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就要撑不过去了,直到一口黑褐色的药汁从嘴里吐出来。

    我趴在地上,一口一口的药汁混着皂角的味道呕在地上,与我的血混在一起。大雨不断冲刷,将它们蔓延成一滩一滩色彩诡异的水汪。我捂住肚子和小腹,鼻尖充斥着从喉咙里冒出的苦涩的味道,即便把那些喝下去苦味尽数吐出来,我的整颗心依旧沉浸在苦涩之中,苦不堪言。我倒在地上,不去管身上有多脏,此刻有多狼狈,望着乌云遍布的天空,不由失控地仰头大笑。

    大雨激起的雨雾中,一抹白色身影缓缓靠近,他轻手抬着我的胳膊,将我扶起。

    我脑袋里充满混沌,却是知道不许他碰一下,于是推开他,吃力地往后退。

    他抓紧我,不肯松手,甚至还想将一个脏兮兮的我拥入怀中。

    这我怎么忍心?他向来喜爱干净,喜欢穿素色衣袍,我这身肮脏弄脏了他的衣角,便是毁了他那份风雅啊。

    我厌恶地皱紧眉头,挣脱他的束缚,重重给了他一巴掌,也彻底失光了力气,顺着身后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你说的对,这不是你的孩子,这是我的,只是我的。从此以后,他的生死……与你无关!”

    我喃喃着。心中凄凉万分,悲切万分,不再抬头看他。我讨厌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会让我心软,让我失去理智。

    而他一言不发,我能感受到那阵惊愣与恍惚的目光,正不知所措地直愣愣望着我。

    我嗤笑一声,凄然泪下,撑着墙,缓缓站起来,站在雨中犹如一具被风干的躯体,摇摇欲坠。

    双腿几乎是麻木的,我决绝地不曾回头看他一眼,狼狈地钻入小巷,历尽最后一点力气,从这里神行至无风无雨处。

    我不知道自己是到了哪里,只觉得这里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山花烂漫,只觉得这个地方已经离白延卿很远很远了。

    我倒在溪河边,已经不知流了多少眼泪,脸下的土地湿濡一片。

    天黑的时候,我闭上眼睛。天亮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我听着溪水流淌的声音,听着虫鸟欢叫的声音,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整个身体仿若已被掏空了三魂七魄,死了一般。

    就这么睁睁闭闭了三次,我终于直起身体,看着水面上的倒影发呆,然后扯下一抹衣角,蘸上水,擦去面上的污秽。

    我开始认真环顾四周,这个地方了无人烟,风光很好,像极了曾经向往的那片世外桃源。我想起刚来到人世间时的种种,心痛不能自已。我心里生出了不甘,生出了毫无止尽的恨,只要我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些“老熟人”安逸快活的样子。

    从前我放不下痴爱。如今我放不下憎恨!我奢求人世间的白首不离、一生一世,不曾想这种感情竟是这般难求,一旦沾染了,便无法轻易从抹去,即便是刺骨,即便是剐心。这种东西无形无相,它是毒药,是瘟疫,它存在于身体各处,甚至是呼吸的空气里,即便遍体鳞伤、千疮百孔,都不能将它淡去半分,反而愈加刻骨铭心!

    我抚着腹部,当日喝下白延卿精心准备的堕胎药,险些将这个孩子从世间除去,还好如今保留下来,也是幸运。虽然白延卿负我,但这个孩子终究是无辜,况且这是我体内的一块肉,即便我现在的心肠再硬,也对这个孩子下不去手。那日求取皂角水喝下,是本能之举,说明我跟这个孩子还是很有缘分的。

    我攥紧拳头,看着倒影中的自己,眼眸微眯。

    我扪心自问,素来不得罪谁,这个孩子还未出世亦沾染不上恩怨,可是曾经有那么些人要将我和孩子置之死地,这等歹毒之心肠,是要下地狱的罪。曾经我爱一个人,爱至极,所以也蠢至极,忍至极。如今我看透了,心里怨透了,也恨透了,我不甘心……不甘心!

    水中倒影的岸上红花绿影忽然失了颜色,我惊异回过神,诧然望着身边枯萎的小草野花,耳边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姑姑,我感觉到你煞气深重,这是绝对不该有的。你还是赶紧抛却凡尘俗世,回来吧!否则会害了你!”

    这个声音的主人唤我“姑姑”,与长明唤我的意思完全不同,这代表着一个身份。我不由感到许些自嘲,我如今坐到这个分位,竟然被小丫头挂心着。煞气深重……煞气又如何,如果我连这么一点煞气都控制不了,也白活那么多年了。

    我翻下手掌,抚过枯萎的青草和野花,纵然间,重获生机。

    绿意浓,红花好,这些曾经令我痴迷沉醉的景致,现在看来,都成了暗淡无光的颜色。或许是这世间,本就是灰暗的,就如那些人心。还记得,我在凡间听到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是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冤有头债有主,我所受过的侮辱与折磨,也要加注在那些人身上。不必等来世,今生就让他们尽数偿还!

    我跳进水中,洗去一身狼狈与污垢,重整妆容、锦色着身。

    不消半日,我已再次站在白府门口,再次见到了那几位气势汹汹的“熟人”,向她们盈盈而冰冷地笑了下。

    谁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回来,婆婆第一个冲上来,激动地朝我质问:“你把我儿子拐到哪里去了!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我扫了她们三人一眼,从鼻子里嗤笑:“我瞧着你们三个也一样过得很好,他在或是不在又有多大的关系。”

    婆婆脸色一顿,张手关门:“你……你这个恶妇!你不把延卿带回来,你也别想回来!”

    我向前一步,手抵住红门,目光尖锐:“我敬你是婆婆,所以一直忍让。”视线移动,落在后面的方氏和方潇潇身上,“我敬她们。一个是亲戚,一个曾是平妻,我忍让,换来的是什么?任人拿捏,甚至想要的我和我孩儿的命!敢问婆婆,在这里屋子里,到底谁才是恶妇?”我手掌使力,两扇红门顿时被震开,婆婆踉跄两步,几不可信地惊恐望着我。

    我大步踏入门中,盯着她们三个,一步一步走向正厅。

    我向来很少发怒,所以一发起火来容易让人生出畏惧。大抵也是见了我这副样子害怕,方氏和方潇潇不敢继续迎着我,转头侧至一边,咬着牙把路让开了。

    来到正厅,这里一如往常,丝毫没有改变。

    我跟白延卿便是在这里拜的堂,还有当日他第一次带方潇潇进门时,便是在这里求我。我自嘲笑了笑。手指抚过木色深重的大宽椅,方潇潇进门那天,我就是坐在这里,听白延卿告诉我,她是平妻。

    所有痛苦而难忘的一切,便是从这里开始。

    那便从这里结束!

    我转身,坐上那把大椅,仰着下巴望向站在门口三人,眉梢跳了跳:“怎么?这会儿倒跟我客气起来了。”

    三人面面相觑,从门外跨进来,分别坐在我面对,对我虎视眈眈。

    而我也在这时瞧见了另外一个人,一只小脑袋时不时在窗外悄悄探着,我轻轻叹了口气,是小容。

    我已经把小容的卖身契拿出来了,没想到她还在这儿。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叫道:“这么没人上茶?小容。”

    窗外的小身影一个顺溜,从门外进来,踱步到我面前。我快速在她身上顾了一圈。见她安然无恙,心里也便送了口气。

    笑眯眯的小容单单向我行了个礼,连那三人也不着一眼,便去侧厅泡茶了。

    婆婆横眉冷眼,怒火中烧的眼睛盯着我不放,低声斥骂:“你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们白家的,你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勾三搭四,你无耻!之前,也是你,是你把潇潇的孩子害死,你恶毒!现在又把延卿拐走了,我白家跟你有什么仇怨,你竟是要这样害我们!”

    我不急着答她,等着小容将茶端到我手中。我先抿了口茶,然后跟小容朝大门外示意。

    小容起先不明白,但还是听我的话去了。很快,她带了一个人进来,愈发疑惑的目光望着我。

    我向她投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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