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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不透他心中是如何作想,而我明知方潇潇在他心里的地位,却还是很不争气地问出一句:“夫君,我与她,谁更让你欢心一些?”
白延卿低头沉默,抬手喝了杯酒,再满上,再喝下,最后放下空杯,静止不语。
罢了罢了,我是明知故问,他不回答也就作罢。
我手撑着脑袋,迷迷糊糊望着他,打了个酒嗝:“夫君可曾记得,当日你我在红烛之下,所许下的誓言?是不是夫君爱喝桃花酒,所以注定命犯桃花,所以心也跟着花了。”
白延卿目光闪烁,一明一暗,可是阴沉的脸上看不出其他一点情绪。
此时此刻,我倒很希望他能真的生气,哪怕吵我一句也好。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静静捏着酒杯,幽暗的眸子低低垂着,叫人心塞。
我傻傻嗤笑起来,摇摇晃晃站起,想去没有他的地方透透气。
这时,他抓起坛子倒酒灌喉,然后一把甩碎,过来将我拦腰抱起。
第011章 乞求
站在外面的小容见到这个情况,立即将门合得严严实实。
白延卿把我放在榻子,昏沉的脑袋靠上枕头,浑身也跟着放松舒服起来。他居高临下,手指从眉头轻轻抚至我的嘴唇,只字未提方才之事,只是目光专致地望着我,眸色流转,此时看起来竟有几分温润。
我亦是许久未与他这样独处了,整个心瘫软成了一团。
以前,他白日里在画铺,即便有空回来也是去东房。晚上,他偶尔会来陪我,有时候甚至已经一同睡下,半夜醒来也还是会不见他的人影。而现在,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眼前,这样安静,这样温柔,就像做梦一样。
我眼里渐渐湿润,心中有诸多委屈和怨言说不出口。而他眼神一慌,俯首吻去我眼角的泪珠,轻轻靠在我耳边,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他重复那三字不知多少遍,我越听越是心疼,终究还是心软下来。
许久之后,他直起身子,眼中含着千言万语,声音也显得尤为干涩:“阿照,我……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点点头,认真倾听,无论他说什么,好的,坏的,我都要听,我太想知道他的心中所想、心头所念。
可是也在这时,隐隐间,廊外传来东房丫鬟流苏还有小容的声音,越来越近:
“少爷是不是在这儿。”
“少爷和少夫人在里面,你不能进去!”
“你走开!”
很快,一阵轻而有力的敲门声响起,流苏在外面大声喊:
“少爷,我家少夫人还在等着您回去呢。”
刚刚柔软下来的心房刹那间竖起防备,我皱起眉,直觉得流苏这个“回去”用的颇为可笑。
方潇潇霸占我的夫君这么久,半点时间都不留给我们,脸上还总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以前我处处隐忍,但自方氏一家到了之后,这家子的人就更为嚣张,我现在气不过,此刻也不想松手!
许是习惯,我这样安慰自己,白延卿在听到声音之后,注意力被转移过去。见他有起身之意,我拉住他,极力挽留:“夫君,我很难受,多陪我一会儿可好?”
在我心里,还是十分希望他能够留下来。以前我不敢说,今日或许是因为酒劲的关系,与其说胆子变大了,不如说是心理更脆弱了,脆弱到真正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女人,开口说出脆弱不堪的恳求,也顽固到像一个可怜女人,不想让自己的夫君去见旁的女子。
外面,流苏又连着催了两遍,白延卿盯着门口方向,握在我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我亦轻轻抓紧他,再次低低喃了声:“夫君……”
似是在心里挣扎了许久,白延卿终于有了决定,抚去我抓着他的手,拍了拍:“我去去就回。”
我惊怔住了,心里像被一把重锤狠狠砸了下,顿时血肉模糊。
我不知道白延卿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出去的时候又说了什么。我发呆望着再次空空荡荡的屋子,从白天等到黑夜,看着最后一缕烛光湮灭化为一条白烟消散在上空中,我闭上眼睛,脸上一片冰凉。
我觉得自己,可怜得像一个乞丐。
第012章 玉簪
第二日清晨,我被窗外鸟儿的晨鸣叫醒。
我翻了个身,鼻尖触碰到一面熟悉的暖香。我愣了一下,紧张地挣开眼睛,居然看到白延卿在身侧睡着!
昨夜睡梦中,我迷迷糊糊感觉榻子在动,当时只以为是做梦,却没想到……
我心里喜悦得有些控制不住激动,嘴角弯起大大的弧度,深深望着白延卿。
已经是有多久,没有在太阳升起的时刻看到他这样安宁地躺在我身边?我轻轻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从胸膛里面传来秩序有力的心跳声,忽觉心安。
许是我压得他不舒服,白延卿动起来伸了个懒腰,微微张眼看着我。
他似乎对我醒来有些惊讶,温柔拍抚我的后背,低沉的嗓音附带好听的磁性:“以往你总爱睡懒觉,今日怎么这么早,嗯?”
哪里早了,自他少来,我便不爱睡懒觉了。睡不着的时候,躺着也无趣,由其是快到夏天,季节温暖,犹是不想睡了。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罢了。
我撑起身子,打量他的眉眼面容,现下仔细一看,竟觉得有些疲惫和憔悴。
他也望了我片刻,然后身体往榻外移了移,长臂伸向边上案桌,摸回来一只玲珑小巧的长锦盒。
“一会儿到了时间,又得在画铺呆一天,这个你先拿着。”他将盒子塞给我,言语间有刻意的解释意味,来缓解眸子里带的那些复杂的紧张之色。他手指微抖地将盒子打开,轻轻说,“这支玉簪很配你,我想送给你。”
湖蓝色的锦盒中,放着一支纤细直滑的白玉花簪子,簪花玉片上镶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石榴色玉石,三缕珍珠流苏个头从小至大整齐排列,珠光荧色,温婉而灵动。
我拿起簪子,下了榻子来到镜前,将簪子在头上左右比划。
白延卿一手撑着脑袋卧在榻上,若有所思地望着我。
我大致试戴了几下,然后回到他身边,打算一会儿起身的时候让小容给我打扮上。
白延卿抱着我,轻轻抚摸我的头发,不说话。我靠在他身前,久违的快乐如养分滋生在心田。
可是,快乐的时间总是流去得那么快。
跟在白延卿身边的小厮青梧,总会准时前来提醒去画铺。
白延卿对这事儿从来不拖沓,起身洗漱之后,简单用过膳,便出门了。
我换上一件紫薇色的长衫,让小容给我梳了个朝云髻,然后戴上那支白玉簪。
我久久望着镜子里轻轻晃动的簪珠,脑海中不断回想今早睁开眼见到白延卿时的那一刻,惊讶和喜悦交加,激动得简直像个情愫砰然悸动的少女。
想着想着,我看到我的老脸,居然红了。
我捂住脸,长长舒了口气,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虽然白延卿待我比之前温柔了些,但我和他之间终究还是隔着一个人,想要回到最初,只怕……
忽然,有丫鬟在门外禀报,说方潇潇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呵,自打她进门,还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早过来拜访的,难不成这位平妻,今日是过来请安的?
第013章 罚她
我自然知道未必,她定是知道昨夜白延卿在我这儿宿夜,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可惜,白延卿刚走,她是见不到人了。我直起身,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看着她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外。
方潇潇见到我,嘴边含着一抹隐隐的讥笑,目光缓缓瞧着我的头,有意凝神了半刻,然后说:“姐姐今日神清气爽,头上的新簪子也很漂亮呢。”
我极少在妆奁里添置东西,所以多一根簪子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接话,她身边的流苏抢在了前头,惊讶大叫:“咦,这簪子不是之前少爷想送给我们少夫人,少夫人因为簪钗实在太多,所以不要的那支嘛!”
我心里一怔,猛地沉下来。
方潇潇一副神情紧张地皱起眉,慢悠悠地斥责流苏:“流苏,快住嘴,你这样说出来,姐姐会生气的。你若再这样,我便要为姐姐好好罚你一顿。”
她依着自己的丫鬟把话说完,再酸溜溜地旁敲侧击讥我,并且脸上带着淡淡的得意之笑,根本就是故意之举。
她们这样说给我听,无非是想叫我心里难受。
我努力镇定住情绪,饶有兴趣地问:“哦?你打算怎么为我罚她?”
听到我这么问,方潇潇愣了一下,然后继续假惺惺的说好话:“自然是赏她几个嘴巴子,让她长点记性,下次便不会这样揭姐姐的伤疤了。”
我点点头:“嗯,那就赏吧。”
这下,方潇潇的神色完全僵硬住了,就连舌头也在这瞬间打了结:“什……什么?”
我弯出一个微笑,眨眨眼:“我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方潇潇脸色有些难看,咬牙踌躇了一会儿,回头低斥流苏:“听到没有,还不赶紧自己动手!”
流苏可怜兮兮地摇着头,愣是不肯:“少夫人……”“啪!”
话未完,一记清脆声音响起。
方潇潇使那一巴掌力大,让自己都连连退了两步才站稳。
“还要我继续动手吗!”
她声音低锐,阴戾无比,显然生气了。
没想到,向来以楚楚可怜著称的方潇潇,也有发怒的时候。对她来说,不过是罚罚身边的丫鬟罢了,当初方氏打我家小容的时候,她在边上看着又是个什么心情。我若是她,这几个月白白受了那样多的侮辱和委屈,岂不是要气到吐血?
流苏惊怔得瞪大眼睛,左脸颊至耳根红成一片。在方潇潇咄咄逼人的注视下,她颤抖地垂下脑袋,咬紧嘴唇,开始左右抬手轮流往自己脸上狠狠扇去。
我听着这一记记刺耳的声音,心里反而觉得有点发堵。
流苏的两颊已经红成两团,但方潇潇依旧没有让她收手的意思。我不耐烦了,道了句:“行了。”
方潇潇转过身来,脸上柔出一抹微笑:“只要姐姐消气就好。”说着,招手示意流苏近前。
许是被自己打懵了,流苏脚步摇晃,“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无力地将额头抵在地上:“奴婢知错,谢少夫人开恩。”
我皱起眉,流苏也是我亲自选进府的丫鬟,只是不知道怎么分给方潇潇使唤之后,便跟着变了。对于她,我更多的是无奈,而方潇潇……我绝对不会这般轻饶!
第014章 丫鬟
流苏起身后,颤颤站在方潇潇身后,不敢抬头看我一眼。
想必她也意料不到,我居然会出口罚她。
她平日嚣张惯了,不少丫鬟都受过她的蛮横,加上呆在方潇潇身边,也跟着越发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罚她,全然不是因为她是方潇潇的丫鬟,也因为她自己。
而方潇潇,没能看到想看的那幕,反而还被我压了一把,此时的脸上尽管笑意依旧,眸子里却已透出彻骨寒气,冰针般一根根扎在我身上。
我迎着她的目光,大方与她对视了许久,然后像忽然想起来般,惊诧道:“你瞧我这记性,你还挺着肚子多有不便,我都忘记请你进来坐坐了。”
许是对我演技太假的嘲讽,方潇潇的嘴皮剧烈抽动一下:“不……不必了!”
我点点头:“那就不送。”说罢,转身回屋,无视她还杵在门外,反正我也没什么话可跟她多说的。
片刻之后,方潇潇才悻悻离去。
我摘下发髻上的白玉簪,嘴边抿出一丝哂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我将簪子重新插在发上,眼睛突然酸涩地很难受,脑海也渐渐被放空,什么也没力气去想了。
然而后面发生的事,都如我所料。
方潇潇回去后,马上就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延卿,说我把她的丫鬟无缘无故地给打了。
这件事很快从东房传了出来,几乎传遍府中每个地方,可说起此事,大伙儿都跟说笑话一样聊着。
我平日待下人们都不错,也从来没罚过谁。方潇潇说我打了流苏,府上从上到下的小厮丫鬟无一人信她,就连婆婆和白延卿都觉得这次是她无理取闹,故意找我麻烦。唯有方氏那家子,路过我院子的时候会在外面嘀嘀咕咕,甚至故意往我这边绕一圈,朝里面吐几口唾沫。
对于这种令人不齿的行为,我表示无视,然后撤了客房里的丫鬟,给这些小丫头们放了几天假。
府中下人本就不多,婆婆屋里几个,白延卿身边跟了几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