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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寻道：“可是我们之中，易师姐的道心是最坚定的。”
王寻说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他们这么多年的相处里看到了易秋水在符道上的造诣。除了天资卓绝这一点，她的成就和她的努力认真也是分不开的。
她开创了很多新符，改造了原先灵符的绘制方式。很多元婴真君，化神修士对易秋水的评价是，假以时日，她能成为符道之祖。
这样一个修士的陨落，是修真界的损失。
几人齐齐惋惜。
沈渊听着他们的讨论，没有参与，他不准备告诉他们真相。
易秋水是因为自己是仙人转世，她性子太烈，自己选择了神魂俱灭。
在这些同门，求道的同伴面前。
沈渊道：“修行之路崎岖漫长，无数天资卓绝的修士前赴后继，倒在了求道的路上。我们或许会是下一个殉道者，但是，绝不是最后一个。”
一说到求道，众人皆是沉默，他们这一辈，天才如易秋水，在符道上可以自开一道的存在，最后也是身死道消的结果，这不禁让他们有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悲伤之感。
他们的道在哪里？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第86章
在沈渊洞府里的这次同门相聚； 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求道这个话题； 对于修行之人是个沉重的话题； 大家明知自己要正视它； 但是又偏偏做不到，只想回避。
长生之路漫漫； 修道者容易迷失自我； 容易忘却进取之心，容易走上邪门歪道，更容易身死道消。
千载岁月一晃而过； 成仙者寥寥无几。
其中不乏像易秋水那般天赋惊才绝艳之人半途陨落。
修行之人； 争的是那一线生机，那极为微小； 近乎不可能的可能性； 能让他们成仙，长生久视。
他们都知道； 自己更有可能会是在修行之路上的一块砖，一片瓦，是后来者前进的基石。
思及到此，大家不禁黯然神伤； 既为易秋水，也为自己。
到了这个时候； 大家想聊也是聊不起来了； 此时的气氛也不适合他们交流各自的修行心得； 宋其行带头； 众人纷纷告辞离去。
宋其行，王寻等人一走，黑狐维娅出现在沈渊的洞府里。
沈渊站在洞府前，目送身影隐藏在云雾间的同门远去。
黑狐走到沈渊身边道：“主人，我已经成功说服五位大魔主撤退。”
沈渊被它的话语牵回心神，问：“有没有问出什么时候甘蓝世界与大千世界接轨？”
黑狐答：“大魔主他们说时间不久了。”
沈渊点点头，转身进入洞府深处的微小版灵湖内，盘坐修炼，顺带联系自己的分魂。
在灵湖修炼的后两年里，沈渊并非一味地压制自己体内的火法则，使得它与自己新身体不起冲突。
沈渊一边修炼火道，一边遥控着维娅与目前在甘蓝大陆上活跃的魔族进行接触。
维娅认定沈渊是魔族的真神，果断把魔族现在的事情吐露得一干二净，对于沈渊下达的命令认真执行，没有一丝违背，十分忠心。
看在维娅如此忠心的份上，沈渊原本想利用维娅来让魔族自相残杀的心思弱了下去。
魔族与人族，妖族，本就不是同类。他们的关系应该是用老虎和兔子的关系形容，一个是猎食者，一个猎物，天生势不两立。
如果沈渊是因为自己站在人族的立场上，而借用自己第二世身份上的便利，导致魔族灭绝的话，相当于破坏了天地间的平衡，必定背负重重因果，罪孽深重，日后的修为寸步难行。
对应的，魔族消失，人族，妖族再无威胁，人族自身也会是因果缠身，为此方天道所不容。比较有可能的一种结局是，天道崩溃，世界走向尾声，人族，妖族的结果可想而知，死亡。
沈渊挑起魔族内乱的心思没了，他苦恼于魔族与人族，妖族的现状。
现状已经到了必须要得到调解的地步了，否则，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无论是拿一方灭绝，都是天道大崩的局面。
沈渊琢磨一通，决定让维娅规劝在甘蓝大陆为祸一方的魔族，他让维娅告诉那些魔族，他们的真神因为他们的举动生气了。
说实话，沈渊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儿戏。
沈渊是看着维娅那么忠心的，他猜测魔族中或许会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神的死忠粉，姑且试试看。
沈渊的命令下达下去，维娅惊恐道：“主人，您对他们的作法真的生气了？您是不是对我们很失望？”
沈渊立即意识到，这个方法非常可行。
不用沈渊催促，维娅马上划破空间，去联系在甘蓝大陆肆意杀戮捕食的魔族了。
通过维娅，沈渊了解到魔族的内部情况。
魔族有魔界，魔界有许多个，具是和鬼界，妖界同等的存在。
每一个魔界都有一个魔主。
维娅的目标，是追随沈渊，等沈渊飞升仙界，它再自行开辟一界，成为魔主。
大概是二十年前，魔族真神的转世出现了，他告诉魔族，天道法则不久将补全，甘蓝世界回归大千世界的日子将至。
而魔族，在小月秘境出现的前一年，预感到了魔族真神所说的天道法则补全的契机。小月秘境出现的那一年，不知为何，天道法则得以补全，甘蓝世界重归大千世界成为可能。
魔族的动作越发频繁，为的就是在重归大千世界的时候，自己的力量不至于太弱。
沈渊回忆，在小月秘境出现的前一年，他转换性别成为男性。小月秘境出现的那一年，师姐神隐，补全天道，沈渊取代她的存在。
难道一切是命中注定？
沈渊不得而知。
既然魔族的目的是为了抗衡日后大千世界的修士，沈渊觉得这就是一个魔族能和妖族，人族和平共处的点。站在甘蓝世界的统一战线，魔族，人族，妖族他们三者会有一个共同的对手，大千世界的修士。
沈渊能做的，便是安抚好魔族，让魔族缩回魔界，等待甘蓝世界重归大千世界的那一天。
那一天一天不到来，人族，妖族他们和魔族的仇恨就无解。
沈渊为了不让人族，妖族察觉魔族背后的指挥者是他，也为了魔族不怀疑自己这个号称真神的人，沈渊传递给维娅的话是以站在为魔族强盛的立场来说的。
沈渊道：“杀戮过多，背负的因果越大，日后去往其它世界会被其它世界的法则压制，反而害了你们自己。”
就维娅从魔族那里回来，它刚刚告诉沈渊的成果而言，五位大魔主撤退，看来沈渊的话是很有用的。
沈渊没问维娅是如何做到让那些魔族相信自己是真神的，维娅会认为自己是真神，想来在魔族内部他们有自己的找出真神的方法。
钱真君利用灵石做出来的微小版灵湖，效果还是不错的。
黑狐蹲在边上，看着白雾从水面升腾，环绕在水面中心的沈渊周围。
沈渊身上有火龙不知何时从他的身体里冒了出来，火龙的身子环绕在沈渊身上，静静地吐息，没有伤到白衣人半分。
沈渊闭着眼，在和自己的分魂们交流。
杀手联盟老大的分魂道：“日后你如何对待魔族？”
这个分魂问的便是沈渊如今苦恼的事情。
魔族是一个十分崇拜他们的真神的种族，恰好沈渊现在就是他们的真神。
沈渊自己也认为自己就是魔族的真神。
他不是魔族真神都解释不了他现在受天道宠爱的情况。
沈渊会在考虑事情时下意识表现出对魔族的偏爱。
幸运的是，两年下来，沈渊发现魔族真神的记忆一直没能在他的神魂里苏醒。
分魂们笑话沈渊，他们那么多分魂在外面，神魂不全，沈渊想知道自己第二世的记忆都没法记起。
沈渊无言以对，分魂说的，的确是事实。
分魂一问起沈渊日后如何对待魔族，沈渊冥思苦想一阵，道：“目前的局面，放眼甘蓝大陆，皆是魔族的敌人。他们本就是以人族，妖族为食。强制让他们吸收灵气修炼是不大可能。”
用沈渊第一世学到的知识来举例子形容，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生长，动物吃植物为生。光对应灵气，植物对应人族，妖族修士，动物对应魔族。
魔族一时之间改变食谱是想也不用想的事情。
分魂恐惧地问：“难道你想让他们继续吃……人？”
沈渊道：“差不多是这样，还有妖兽。”
沈渊只表达了这一句，所有的分魂都传递给沈渊瑟瑟发抖的情绪。
沈渊解释道：“你们听我说完，我的本意不是让魔族继续以人族为食，而是想让魔族蓄养妖兽，妖族对灵智未开的妖兽并不承认它们和自己是同类。让魔族食用没有开灵智的妖兽，这样，食物的问题差不多解决了。”
分魂不依不饶道：“可你方才还说了人族的。”
沈渊稍微翻一下其他分魂的记忆，就看到了诸多分魂因为自己刚刚的失言十分惊慌，他们觉得主魂对人族都这么冷酷，冷血，冷漠，残忍，黑心，无情，凶残，薄情……怪不得会是主魂。
沈渊：“。…。我可以解释的。人族里面也有走邪门歪道的修士，他们比魔族更加暴虐，残忍。你们看杀手联盟成立以来，杀了多少这样的修士？他们的尸体我看给魔族当食物正好，或者也可以日后划分一个地盘给魔族，把邪修赶到魔族的地盘。”
当杀手的分魂道：“噫！你连尸体都不放过。”
其余分魂见这个分魂提前说出了他们的心里想法，一个接一个响应道：“就是，就是，主魂太恐怖了。”
“主魂连尸体都不放过，好残忍。”
分魂们讲着讲着，话题偏了，有个分魂道：“要是我们叛变主魂了，岂不是会被主魂残忍地扔给魔族？”
“太有可能了。”
“主魂好凶。”
沈渊：“。…。。”我真的只是说个建议啊。
有个似乎性格很软弱的分魂，结结巴巴道：“我怎么觉得主魂像是干坏事的幕后黑手啊？迟早有一天会被人干掉的那种。”
当杀手联盟的老大的分魂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沈渊：“。…。。”
第87章
洞府深处迎来了一只红色的八尾狐狸； 它神色萎靡； 从通道走进来。
红狐瞅见黑狐忠心耿耿地沈渊护法，它缓慢地走到微小版灵湖的另一边； 张开嘴巴； 冲湖中心“嗷”了一声。
黑狐舔了舔前爪上的毛； 看向红狐的眼睛里放着冷光。
红狐感受到威胁； 但它半点不惧。
因为，水面中心闭目修炼的人清醒了。
沈渊的神识一直笼罩在自己的新洞府里。红狐也是他放进来的。
先前他一直在与自己的分魂交流，红狐闹出动静，他意识到红狐有事找他，临时中断了与分魂们的交流。
见沈渊清醒； 红狐委屈地摇尾巴； 喉咙里发出动物特有的撒娇时候发出的哼唧声。
“怎么了？”沈渊虽是这么问； 心里已经是猜到了红狐这般表现的原由。
果不其然； 听到沈渊问起它的情况； 红狐控诉道：“小祖宗； 我不要去御兽宗上课了。上课好枯燥无聊。我都快元婴期了，怎么还能和一群练气期的刚开灵智的妖兽一起上课呢？”
沈渊曾经嘱咐过红狐和黑狐去御兽宗上课，黑狐顺利毕业； 红狐还在上课中。
沈渊面无表情问：“你看它们练气期的妖兽上了两年课都能毕业； 你为什么还在那里？”
红狐精神一振，脱口而出道：“我修炼去了。”
黑狐眼里流露出鄙视； 就红狐这个爱偷奸耍滑的； 它修炼？它天天跑到御兽宗弟子那里去蹭吃蹭喝才对。
黑狐假装没有听到红狐厚脸皮的回答。
而沈渊； 他无视了自己的诸多分魂起哄说要炖了红狐的提议，他道：“你今天去御兽宗上课了吗？”
红狐可怜巴巴答：“上了。今天是一个元婴真君给我们上课，逃不了。”
听红狐话里的意思，以前不是不是修为高过它的修士给它上课，它就逃课了。
看来无论哪个世界都有不爱学习的学生啊，沈渊感慨。
沈渊的众多分魂关注了主魂这边的动静，纷纷表示，红狐这种不可爱的灵宠最适合下锅练成大补丹，一口吃了。
沈渊直接和自己的分魂们道：“这么看来，你们比我更凶残。”
分魂们安静一下子，反驳道：“至少我们不食人。”
沈渊愕然，道：“我也没食人。我早辟谷了。那次只是让魔族食人。”
分魂一锤定音道：“你看，你都指使魔族去干这事了，你还不承认你凶残？最凶残的就是你了。”
沈渊弱弱地辩解道：“我……”
分魂凶狠道：“我什么我，都是我自己，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那样想的。各位兄弟们，时间到了大家都乖乖回归主魂，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