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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空间,两人只能侧过身子,蔡军瞟见身侧的水坑,下意识将木鱼半圈子怀里,用后方挡住了溅起的水花。
“哗啦——”
剪裁妥帖的手工休闲西装,被溅了一身的污水。
他没有在意自己,正打算查看询问下木鱼有没有什么不妥,突然感觉到自己腰身一紧,被自己虚护在前方的年轻女子,双手抱住了。
外面喧嚣的雨幕突然安静下来。
越来越大的雨滴,顺着路边的房子落下,结成一道雨幕,不大的雨伞在这漫天的烟雨中,隔出一方静谧的,独属于两人的空间。
蔡军低着头,看着年轻女子姣好的轮廓,像是受到蛊惑一样,伸手轻轻的覆上她的脸,低下头去。
就在两人唇即将靠近的一刻,木鱼有些朦胧的眼神瞬间清醒过来,从蔡军的怀中退出来,她像是感应到什么,猛然侧过头去。
在巷子尽头,熟悉的人撑着黑色的雨伞,孑然而立
两人的视线在交汇,却被越来越大的雨冲散。
***
钥匙相互之间的轻微碰撞,发出突兀的响动。
司度转动钥匙,推开一条门缝,钥匙后退半圈,不轻不重的将钥匙拔了出来。
他推门入内,伸手打开客厅的灯。
换好拖鞋后,身后一直没有动静,走廊里安静的像是没有人存在。
他回头,语气平淡:“木鱼?”
屋外这才传来了脚步声,影子比人先映入屋子,司度扫了一眼门外有些踌躇的身影,不再管她,自己将雨伞收进了门后的水桶之中。
他回到自己的屋子,讲被雨水溅湿的衣服换下来,顺手把脏衣服投到了卫生间的洗衣篮中,视线扫过挂着毛巾,伸手拿了一条。
从卫生间出来,木鱼虽然换好了拖鞋,却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眼神有些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湿漉漉的头发正垂在脸颊上,早上出门画的精致妆容,已经被雨水冲的完全看不出来了,连衣裙摆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满脸的忐忑。
司度眼底的神色到底软了下来:“木鱼你过来。”
木鱼听到司度的声音,在脑海中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司度再说什么,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朝着司度走了过去。
司度拍了拍身侧的沙发:“坐。”
见木鱼坐好,司度将毛巾罩在她的头上,伸手擦着她半湿的头发,却是一句其他的话都没有说。
木鱼透过毛巾空出的视野,抬头看司度,他的脸色一如往常,没有想象中的不耐,也没有她希望的怒气,平平淡淡,水波不见。
两人相对坐着,陷入了沉默。
头发擦的半干的时候,司度终于开口:“木鱼。”
“嗯。”
“你退出这次任务。”
木鱼愣在原地,顶着半干的头发,没有反应过来。、
“我会和总司大人反馈,你退出这次任务。”司度用的是通知的口气,而不是商量的口气,“剩下的事情由我接手。”
木鱼比司度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原因呢?”
“对事主产生感情,原则上需要规避。”
“因为之前雨中的事情?”
司度沉默,没有否认,他抓了一把木鱼的头发,觉得差不多了,收回毛巾起身准备走向卫生间。
果然还是误会了。
“司度。”木鱼起身。
不远处的司度停下脚步,准备听木鱼的解释。
然而,木鱼没有任何解释,或者说,她并没有任何言语的解释,她张开双手,从司度的背后熊抱了上去。
司度从外表看,甚至有些纤瘦,但其实身材非常好,他的腰腹上都是肌肉,木鱼环抱着,隔着薄薄的衣服感受着他的温度,有一种夙愿已了的终结感。
就是吓得够呛估计,整个人都僵住了。
木鱼见好就收,松开手,笑容挂在脸上,就好像刚刚只是个恶作剧,抽过司度手中的毛巾,随意的说:“你最近诸事平安,万事顺利。”
司度瞬间明白过来,是自己误会了木鱼,白天的一幕,是木鱼为了接触蔡军才发生的。
他瞬间涌上懊恼,看向木鱼:“抱歉……”
木鱼用擦了擦自己的脸,并不在意,她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我有事情要说。”
司度:“刚好,我也有事情要说。”
半个小时后。
木鱼从厨房冰箱找了几样水果大卸八块,找了个盘子盛好,上面铺了千岛酱和草莓果酱,然后拿了个叉子,端出了厨房。
司度早已经在沙发边坐着,他手上拿着本书,却没有看,眯着眼睛不知道在小憩还是在思考。
“蔡军自带灾难属性,今天我们乘坐电梯的时候,电梯坏了,偶然间接触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木鱼插了块苹果,塞进嘴里,清凉的果汁将木鱼最后一点焦躁给驱散了。
司度睁开眼睛:“奇怪?”
“对,奇怪。”木鱼表情有些微妙,“照理说,我所能预判的“画面”只会有一段,但是这次我在蔡军身上,看到了同时浮起的两段截然不同的预判。”
司度放下手中的书本,没有打断木鱼的话。
“一来我怕自己判断失误,二来我看到的画面模糊不清也破碎不堪,就找机会再一次接触了蔡军。”木鱼顺口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突然投怀送抱,接着说,“结果更进一步的确认了我的判断。”
司度:“这种情况我没有见过。”
木鱼扯了扯嘴角,说了个冷笑话:“好巧,我也没见过。”
于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人的命格犹如一条铺设好的车轨,它可以有不同的目标,也可以有不同的起点,甚至可以中途改道,去下一个目的地。
但是,一辆轨车,同一时间,要么在北京,要么在上海,永远不可能既在北京又在上海出现。
人的命格,也是同样的道理。
木鱼打破沉默,“他是双命格。”
双命格,顾名思义,就是拥有两条独立的命格。
这类人很少见,最起码木鱼活着这么多年,一个都没有见到,她的师父上一任司量,漫长的人生中,也不过只遇到一次。
“我师傅那次遇到的是双阳的命格,运气逆天,出个门随手捡块金子,遇险总遇贵人,做生意躺着也能挣的别人眼红……”
就好比司度和木鱼,中间差个百年,司度和司量之间,也差几个百年。司量很多故事,司度其实是不知道的,他评价道:“小运者。”
与小运者相对的是大运者,两者最大的区别则是,前者是bug,而后者是真运气。
小运者形成的原因有很多,双命格,司度的确是听过,却从没有遇过。
“对,那人是小运者,运气虽然势不可挡,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弱冠便重病缠身,不到而立的年纪,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师父遇到他的时候,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满则溢,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运道,自然重病缠身。”司度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后来呢?”
木鱼放下勺子,去桌边倒了一杯白开水,“后来,我师父为了救人,就把事主其中的一条命格打碎了。”
第五十七章
有舍才有得。
这种方法,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从根部解决了问题。
司度大概明白了木鱼今天谈话的目的:“你准备去打碎蔡军的一条命格?”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木鱼没有隐瞒,“只不过,我第二次发现,蔡军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司度微微挑眉,等待木鱼接下来的话。
她看着司度,脸上轻松写意的神情,被满脸的肃穆所取代:“蔡军是的阴阳双命格,主次命格并不清晰,总是会出现反客为主的现象,目前他频频遇到危险,多半是双命格互相压制和互相争斗的结果……”
命格一混乱,自然什么危险都会接踵而至。
“蔡军每次出现危险后,阳衰则阴盛,命格就会平稳一段时间,会出现短暂的平静和安全,而不是斗的你死我活。”
“双阳命格打碎一条可以根治,可是阴阳命格,本身就是相互依存的,打碎一条也会牵扯到另一条,很可能两条命格同时崩溃。”这也是木鱼纠结的地方,虽然发现了问题症结所在,可她却面临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没有后路可退,可也前进不得。
木鱼:“暂时先拖着吧,等我抽时间回老房子一趟,看看我师父的笔记中有没有什么可以借鉴参考的。”
“恐怕来不及了。”司度直接给木鱼扔下了个炸弹,“我要说的正是这个,按照我白天接触的蔡军判断,他能不能活过七天,还是未知数。”
木鱼停下进食,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像是困兽之斗,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来。
司度看着木鱼脚步越来越慢,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这个恐怕不是你能选择的。”
木鱼停止了转圈,坐回沙发上,表情冷静下来:“的确。”
***
木鱼将蔡军约在了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里回荡着英文歌曲,欧美乡村音乐,隔音玻璃屏蔽了落地窗外的喧嚣,将小小的咖啡屋营造的格外温馨。
这个点,咖啡厅几乎没有人,木鱼坐在角落的位置,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几块店里特有的点心。
她并没有等多长时间,蔡军从对面的公交站走过来,一身普通的休闲装,难得的没有穿正装出门。
他坐到木鱼的对面,表情自然,招来服务员:“一杯蓝山。”
将单子递还给服务员,蔡军看着木鱼有些躲闪的目光,反倒笑了起来:“怎么心虚成这样了,不就是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跑了么。”
“咳咳——”木鱼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
那天她看见司度,又是那样容易误会的情景下,哪还顾得上蔡军怎么想,见司度扭头就要消失在巷子口,拔腿就追了上去。
就把眼前这位大爷,一个人孤零零的抛在了身后了。
“是我运气不好,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发展的,心里却装着其他人。”蔡军半真半假的说,他对木鱼有好感是真的,可只是有好感的程度,离有感情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看见木鱼追着另外一个男人头也不回,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但是失落之后,理智更是占了上风。
或许雨里那一拥抱,还会让他认为木鱼对自己有感情,可是在木鱼转头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在木鱼眼里,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再也看不到其他东西。
似乎连那漫天大雨,都浸不进她的眼中。
木鱼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么,我有喜欢的人。”
“你的确说过,可我——”
可他不是因为付宇那小子的误导,把她暗恋的对象当成是自己了么,蔡军说到一半,因为自己的自作多情,及时吞下了剩下的话。
“嗯?”
蔡军岔开话题:“你放着周末不休息,约我出来,总不是跑来跟我告白的吧。”
木鱼等服务员上了咖啡之后,语气平淡:“在进行这个话题前,我得让你看一样东西。”
蔡军放下咖啡杯,做出拭目以待的表情。
然后,他就看见,木鱼从包中拿出一张普通的a4纸,用极为标准的流程,极为正常的速度,折千纸鹤。
难道把自己请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她在这叠千纸鹤?蔡军虽然觉得有些无聊,可因为心底的那一抹没有隐去的心思,打起精神看着木鱼折纸。
过了一会儿,纸张变成了掌心大小的纸鹤,翅膀软塌塌的垂在两侧。
木鱼摊开手,将千纸鹤放在掌心,对蔡军说:“送给你。”
“谢谢。”蔡军对这小儿女东西,兴致不高,却也不排斥,他伸出手准备去接。
只是木鱼摊开手,却没有递过手来。
蔡军正犹豫要不要站起来去拿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突然的睁大了眼睛。
——纸巾折叠的纸鹤微微颤了颤,软塌塌的翅膀像是有了生机一样,缓缓的展开了。
它动了动脑袋,似是在确定自己是不是活着,双翅上下扇动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最后一振翅,千纸鹤腾空而起,朝着他飞了过来。
蔡军直直的站起来,倒退了几步,撞开身后的椅子,手肘在匆忙间,将面前的咖啡撞翻,滚烫的咖啡泼了一桌子一地。
再抬眼看向木鱼,眼中充满了惊骇。
千纸鹤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似是不理解为什么蔡军不去接它,讨好似的飞到他的近前,撇开一边的翅膀想要去蹭一蹭他的脸。
他眼中像是被什么席卷而过,唯物的三观,缓缓的炸裂了。
然后顾不得泼了一身的咖啡,转过身落荒而逃。
服务员听到动静,从柜台走过来,猜想着这一对大概是怨偶,却又没有从女方脸上看出什么表情,迟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