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百花宴虽然是赏花,可其实也是变相的相亲宴。
玉帝不敢给寻川做媒,每回百花宴就会变着法地给他介绍仙子,只盼着他早起娶亲能免去仙界众多仙子被他荼毒。
“我不喜吃窝边草。”扶正把玩着坠在神剑上的剑穗:“日日相处着哪能生情。”
他一句无心之语,却让寻川认真了起来,他坐起身,再不似刚才那般懒散的模样:“说起来,我正有一事请教你。”
扶正的表情一肃,立马猜到了:“可是与你那心肝有关?”
寻川被他露骨的“心肝”二字噎到,好半晌才在扶正有些促狭的目光中含笑说道:“是,正与那心肝有关。”
——
摇欢托腮侧坐在八角凉亭的扶手上,手中的鱼食被她喂了大半,她凝望着碧蓝的天空,神思惆怅地又叹了口气。
余香正在学泡茶,坐在石桌上的神行草掰下一根手指,朝她报数:“正好一百声了,今日是你输了,快给金叶子。”
余香笑眯眯地掏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他,这神行草和摇欢一个德行,都是见钱眼开的主。拿片金叶子哄着,他便能开心一整天,所以她也乐得哄着他。
辛娘看望过姜易后独自从回廊里走来,见摇欢还坐在那,问道:“她今日又这么发呆了一整日?”
“是啊。”余香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神君离开以后,她便一直这样魂不守舍的,看着真叫人发愁。”
寻川离开只是瞬息之间,但地上的日子却过得飞快,眨眼已是五日。
辛娘因那晚孟冲带了姜易来闹事,连着几日都在善后。先是安排了姜易在府中住下,他那晚突然晕厥,吓得辛娘花容失色,也不顾避不避嫌,让管家娘腾出客房先安置他住下。
再是辛儿,她芳心暗许孟冲,因那孟冲花言巧语骗说要娶她过府,她便卖主求荣。辛娘当年因看她日后悲惨的命格不忍才出手相助,也生怕自己这个变数会为她招惹来意外,便时常带在身边。
她虽未提过姜易,但辛儿每日跟在她身旁,与她最是贴近,哪会不知这些事。
这才有了五日之前孟冲押着姜易来府中闹事之事。
她那晚先因姜易病倒慌乱,后有神君要回返九重天外操心,这辛儿被管家娘捆在柴房里,等三日后管家娘匆匆来报,说是辛儿已经逃走了。
辛娘不知她的命数是不是回重新走入正轨,只这些已是她无力再干涉的了。
她端起余香泡的茶轻抿了一口,茶香浓郁,入口留香。她点点头,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天分的。”
神行草数着这些天从摇欢兜里骗来的金子,插嘴道:“余香不止会泡茶,她这几日无聊还学了不少东西。”
辛娘微微笑起来,抬眼瞥向又往池塘里撒鱼食的摇欢,慌忙起身:“小祖宗哎,你可千万别再喂了,你喂了鱼儿不敢不吃,全要翻肚子了。”
摇欢被辛娘冰凉的手一握,这才回过神来,兴致缺缺地把鱼食塞回她手里,托腮沉闷道:“不喂鱼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她正缠着帝君呢,不然就是漫山遍野地捉弄妖精,再无聊也能炖个野山鸡吃。哪像这会……帝君被她气跑了,这里除了辛娘就是余香两只妖精,帝君一走她食欲不振,连最后的乐趣都没了。
若不是担心帝君回来找不到她,又要说她调皮贪玩,她这会肯定待不住。
神行草倒是说过让她去把帝君找回来,哄帝君高兴她是没问题的,几百年下来都炉火纯青了。可关键是帝君住的九重天外……
摇欢这几日都快把天给瞪穿了,也没看到这个九重天外到底在哪里。
她懒洋洋地揽住辛娘的肩膀,靠过去,有气无力地问:“辛娘你那情郎怎么样了?”
辛娘“啧”了一声:“这辈子他可不是我的情郎,你别坏他名声。”
摇欢“哦”了声,换了种问话:“那辛娘,上辈子是你情郎的姜易怎么样了?”
她嘴贫,辛娘也拿她没办法,只好应道:“应是无事了,只是他的命格里身体康健,断不该又出现短寿之相。”
辛娘是玉石心,能观命格,摇欢已经不奇怪她知晓这些了。她从扶手上跳下来,跟余香讨茶喝:“余香,我想喝口茶。”
余香温着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往日想要什么伸手便拿,何时这么客气了?”
摇欢枯坐了一天不止嗓子干,浑身皮肤都有些干燥,她想着晚上还得去玉石池泡一泡,闻言漫不经心地回答:“帝君一直都希望我懂礼明事,我乖一些他该能早点回来。”
辛娘和余香面面相觑,神行草找不到面面相觑的人望了会天,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地想着:小蠢龙虽然是开窍了,可这窍好像开偏了?
帝君若在乎她是否懂礼明事早在山上时就被气得回九重天外了,哪会等到现在?
所以……
神行草揪着他头顶似乎长大些了的小草叶,望着摇欢一脸诚恳道:“你赶紧贿赂贿赂我,我一高兴也许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摇欢这几天已经被神行草骗了不少金子,虽然嗤之以鼻,但她还是摸出一掂金子扔进他怀里:“你以后改名叫神棍草算了……”
神行草拿起金子咬了咬,被金子闪得眯起眼来。
他总算知道小蠢龙为什么喜欢金银财宝了……这些能买拨浪鼓能看布偶戏,光是抱着这堆金子就觉得草途圆满,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他捧着金子,愉快地抛出了一个深水鱼雷:“换龙鳞那日,我看见帝君偷亲你了。”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摇欢拿在手中把玩的茶杯差点一个拿不稳滚落下去,她险险捞回这盏含绯白玉茶杯,杯中滚烫的茶水撒出来,烫得她虎口一痛,她却毫无所觉一般,瞪大了眼睛看向丝毫不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神行草。
换龙鳞那日……
那日帝君在山湾处的溪流里尝过她口脂,但那时神行草并未在场,饶是他会读心那时他在长央城的客栈里,哪来的千里耳?
那么……就是这之后?
帝君偷亲她……
总不是想偷尝她的口脂吧?
那不然就是……喜欢她?
辛娘看着摇欢细嫩皮肤上泛起的烫伤后的绯红,大惊失色,忙抽了绢帕,替她擦去手上还未滚落的水珠:“怎这般粗心大意,趁府上大夫在,我去给你讨些烫伤药。”
摇欢还在怔忪,被辛娘牵着走出了凉亭才回神:“就红了些,哪需要上药。”
她不是凡人,换过的龙鳞比盔甲还要坚硬,再加上摇欢皮厚,只是被撒出来的滚烫茶水沾到了虎口红了一层皮而已,哪那么娇贵。
辛娘凡人的日子过久了,都快记不得自己是妖精了。闻言才想起,摇欢是青龙,等凡小伤不痛不痒,哪像皮嫩命薄的凡人,受不得一点伤。
摇欢从辛娘手心里抽出手,看着烫红了的手背,不禁又想起帝君,他若是在也不知会不会像辛娘一样大惊小怪的要给她上伤药。
她初化人形没多久时,总会被山上遍地的藤蔓绊倒,帝君从不说什么,可那段时日只要有他在,那些藤蔓看着她都会纷纷避让。
她粗糙惯了,帝君对她好她总习以为常。
这会想起来,只觉得手背上那块烫伤的地方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要帝君吹吹才能好了。
摇欢沉默着站在原地,望着回廊尽头那扇红色的侧门,语气幽怨:“辛娘,九重天在哪啊?”
辛娘偏头看向碧蓝色的苍穹,那目光悠远得似透过了层层云海,不知落在了哪处:“我若是知道,我早就要去问问他到底犯了何错,要让他这般历经轮回。”
那语气里的苍凉听得摇欢一怔,心头似被喂了一大碗柠檬汁酸苦得她牙齿都有些发颤。
她望着自己的手背,渐渐抿紧唇,一言不发。
良久,她才挽住辛娘的手,轻声道:“辛娘,你带我去瞧瞧你那情郎吧?”
她还记得姜易被孟冲绑来的那晚,帝君允她多留几日,说是此事很快便会有结果。
帝君不在,她也不知道要问谁到底是什么结果。
这几日虽平静,摇欢心里却有些不安,尤其是听辛娘含着一丝隐恨的话,心里“突”的一下,有不太好的预感渐渐冒了出来。
姜易住在辛府荒凉的偏院里,院子前方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长央城虽已入冬,这片竹林葱翠,若不是地上偶有冰霜,倒真是感觉不出已入寒冬。
摇欢踩着碎石路,望着尽头仿佛和辛府隔开的偏院,转头看了眼垂眸不语的辛娘。她既然能窥姜易的命格,这几日如此沉默,恐怕是变故已生。
“辛娘,你可知姜易入凡世历轮回之前曾是仙人?”摇欢斟酌着开口:“帝君说他身怀仙骨,犯了错才被罚下界。”
“我知道的。”辛娘笑得有些勉强:“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姜易是罪仙之身,她寻了姜易几世,每一世都格外耐心地等着他重新爱上自己。可每一世,都如同被诅咒一般,他总不得善终。
后来,有实在看不下去的地仙告诉她,姜易身怀仙骨,犯错后下界,正经轮回之苦。一旦与妖为伍天罚便至,劝她不要再继续寻他了,否则不知何时天罚就会迁怒于她。
妖的寿命漫长,她辗转红尘,唯一的信念不过就是他的名字。
盼着他转世,她能与他再次相守。哪怕是在凡尘里不停的,不停地寻找。
辛娘虽为玉石,却并非无心。
她不怕天罚迁怒,她最怕的是他不再记得她。
若是那样,她在这凡世逗留还有何意义?
所以她忍不住,此后生生世世依旧没能坐视不理。只是放下了执念再不执着和他相守,毕竟,每一世亲眼看着他在眼前死去,也是一种在心口凌迟的折磨。
只这一世她依旧犯了戒,不忍看他失去双亲蒙受指点受尽委屈,更是不忍看他在寒冬饥寒交迫奄奄一息,为他寻了先生替他铺好道路。
又生怕她的插手会坏他前程,短他寿命,知他每世不得善果,抱憾而终皆是因为和她有所牵连被她坏了命格后,自欺欺人地选择嫁给了孟冲。
孟冲此生风流,却注定无妻。她嫁给孟冲篡改了他的命格,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老天法眼。即使有报应,也报应在她的身上。
是以,她心中对孟冲有愧,这些年来才对他以及孟家如此忍让。
只可惜,在她这一世介入姜易命数时,一切便已注定。
她昨夜摆阵想看清姜易的命格,发现他原定命中身体康健位极人臣的命数已蒙上了一层白雾,饶是她再用力也看不清他的命数,反而发现他又有了短寿之相。
她舍不得,舍不得看他这一世又不得善终。
摇欢虽迟钝,此时也能感觉到辛娘内心沉重,看她眼底那淡淡的青色,她转首望向正被辛府下人扶着往院外走的姜易,停了脚步。
姜易在屋里闷得慌,这场病来势汹汹,他缠绵病榻多日早已不耐。见天色不错,便想去竹林里散散步,未想,刚出门便见到辛娘和一个眼生的女子。
他一顿,犹豫了一刻,才继续抬步往前。
竹林风声簌簌,如丝竹之声,格外悦耳。
摇欢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姜易,多打量了几眼。她这几日都在后院感时伤秋怀念帝君了,这姜易之事她每日都问却再未见过,今日一看还真有点咋舌。
病了几日,姜易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似被抽干了一般,那浅色衣袍穿在他的身上犹为宽大,好像风一吹就能迎风而倒一般。
难怪辛娘如此发愁。
摇欢在辛府的这段日子别的什么都没学会,倒是跟辛娘学了不少待人接物。这会极有眼色,哆嗦着搓了搓手,娇声道:“这天怎突然这般冷,辛娘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取个披风就来。”
话落,也不等辛娘同意,转身就跑了。
姜易看着摇欢那毫不遮掩的意图,有些尴尬。
辛娘却是一笑,和他保持着既不生疏也不亲近的距离和他并肩往前走了一段。
姜易看着脚下的碎石,嗅着风中清竹的竹香,犹豫了许久才开口打破眼下的沉寂:“恕我冒犯……”
他刚说了开头便被辛娘打断:“我知你想说什么,此事因我而起,你不必多想,等病愈再离开,到时我一定不会阻拦。”
姜易被拦了话也不恼,微微笑起来:“我想说的不是此事。”
辛娘意外地扬了杨眉:“那是何事?”
姜易偏头看着她,神情专注,眼神认真:“不知我是否病中神志不清,我似……我似心悦你已久。”话落,他掩唇轻咳起来,双颊绯红,也不知是咳的,还是不好意思了。
辛娘却微微失神,落后他一步,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的确是虚弱,背影看着也不似以前那般伟岸,她却仍旧迷失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