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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派是总务司席亦高,此人外号“鬼见愁”,司掌全帮内总坛外五舵的钱粮大权,爪牙密布每个单位,论起权力,实在很大。兼且此人擅用离间之术,任何单位内的情况,无不了如指掌。
第三派是内三堂中的“监堂”堂主李听音,此人外号是“阴阳手”,使的银萧金瓜锤两种兵器,阴柔阳刚、两皆称绝,在武林中大有名头。
第四派也是内三堂堂主之一,姓辛名公权,外号“三环追魂”,使一柄三环大砍刀,勇力久震武林。
这辛公权是兵马堂堂主,掌管兵马大权。但事实上此权是在帮主手中。
徐少龙逐派想去,这四派俱有可疑,问题却出在玉罗刹出身未明,不知与哪一派系有关?这恐怕是关键之一”,他暗暗忖道:“神机营之设立,除了吸收新血高手之外,还有就是替帮主作直接的耳目,以便加强控制本帮各派系。”
这一点他老早晓得,目下再在脑中重现,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
他继续想到:“由于白尚奇名义上掌握此一力量,而实际负责之人,却是副统领,奉命直接与帮主联系,因此之故,连白尚奇也不能真正控制此一力量。这样,各派系勾心斗角用尽手段以谋夺此一力量,乃是理所当然之事。”
他的思路一下子就跳到帮主召见,面试武功之事上面。忖道:“这个消息,事前全无人知。但这一阴谋主持人,已经晓得,预先设圈套,使我在欲海中没顶,可见得必是六大派系之首作主的,那么会是谁呢?此一答案,唯有从玉罗刹那里寻求。”
此外,他记起了那个声音低沉的“老板”,即是与春琳说话之人,以及向他下手的迷魂太岁黄老歧。
这两条线索,只不过是旁证的份量,假如查出玉罗刹是某一派系之人,而后面这两人亦属此一派系,即可确认不疑了。
他并不起床,反而放心大睡。
翌日,他返回营府,与同事一一见过。。发现人人都十分紧张,练功的练功,休息的休息,等候明天重要的一刻。
徐少龙装出疲惫之态,以便瞒过别人耳目。
居安之见了,不禁露出忧色。而且趁无人之际,问道:“大哥,你向来不是贪恋女色之人,何以在这般紧要关头,反而沉缅其中,以致损耗真元,岂不奇怪?”
徐少龙道:“有人在暗中搅鬼,这一点你必也看得出来。但不到明天过后,咱们还不算是失败,你等着瞧吧!”
他如此说法,居安之更加担心,是以一直忧形于色。
徐少龙正是要他如此,以便使敌人深信计策成功。
他下午故意又睡觉,直到傍晚才起身,精神显然稍佳。
居安之梁一柏等人已经外出,他在府中走来走去,似乎很是无聊。
他在饭厅要了一杯关外的烈酒,独自漫步到花园中,然后有人追上来,回头望去,原来是张行易。
此人乃是白旗分舵著名之士,面白无须,举止斯文,宛如儒士。
他高声道:“龙兄,听说你独持美酒,花间清酌,虽然甚是风雅,却未免有损雄威?”
徐少龙笑一笑,道:“行易兄来得正好,兄弟只是感到无聊而已,哪里是什么风雅。”
张行易走到切近,道:“这样吧,我们去看戏可好?”
徐少龙道:“什么戏?”
张行易道:“本寨一位姓黄的财主,过花甲大庆,得到帮主批准,在外面请了戏班子来。最著名的石芳华也请来了,今晚贴出的是会真记。”
徐少龙道:“石芳华么?那一定大有看头了。”
张行易道:“当然啦!眼下大江南北,以她色艺双绝,号称天下无双,我们要去的话,还须早通知一声,以免没有好座位,减了兴趣。”
徐少龙道:“走!去瞧瞧。”
张行易道:“兄弟回去换件衣服,顺便让胡总管安排一下,我们到时就有好座位了。”
徐少龙哑然失笑,道:“不错,我也得换衣服啊!”
不久,他们一同结伴出府,他们俱是一表人才,衣衫适体而高贵,气度与一般武人大是不同。因此之故,走到街上,真是惹来无数艳羡或倾慕的眼光。
当他们走近戏院子之时,但见人潮汹涌,除了衣衫光鲜的男士之外,还有无数粉白黛绿的妇女。
四下华灯照耀,卖吃食的,摆满了街道两边,种种好玩的和有趣的小玩意,吸引人们的兴趣,欢笑声、喧哗声。
叫卖声,以及摇鼓敲板等等声音,使这个区域热闹得宛如最大的赶集一般。
徐、张二人虽然没有仆从,身上也不带兵刃。可是他们的风度和胸前的记号,比符篆还要具有魔力。所至之处,不论男女老壮,无不恭容让开,给他们通过。
他们穿过热闹的人群,到了戏院门口,由于这是不售票的,所以秩序较乱。
不过门口处尚有不少配着表示喜事的红绸带的壮汉,在维持秩序,把一些故意挤人的小伙子推开。
自然这些小伙子挤的都是标致的大姑娘。有些美貌少妇,被挤得鬓乱钗横,衣衫不整,满身香汗。但她们似乎都很乐意,很开心。
徐、张二人稍为停步,望着紊乱的人潮,不觉也感到欢欣兴奋,无不记起了小时候挤着看戏的情景。
唯一有点不同的,就是外问各地搭台演戏,虽然也是乡间盛事,媳妇闺女都不免去看看。
但决计比不上这等挤来挤去,打情骂俏的崎旋场面。
而且乡间很多小孩骑在大人肩上,这儿却很少见。
他们已经在人丛中,别人纵然想让开,往往有心无力。好在他们不怕人挤,只微微利用肩臂时等部位,发出内力,就可以免去被人碰上身体的情形了。
突然间,左方好几个人敬侧撞来,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
张行易双眉一挑,横臂一抵,那数人立刻停止撞过来之势,可是他们互相挤在一起,个个哼卿连声。
这些壮健的汉子,居然叫苦,自然大有原因。
徐少龙伸长脖子一瞧,顿时明白了。原来有三个女人正从那边通过,其中有两女不断的推开两侧之人,把人家推得七敬八倒。
徐少龙最惊奇的不是这三名少女的气力,因为她们如若在武功上得过真传,这等劲道不足为奇。
敢情这三个少女当中,其一竟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玉罗刹。亦是他念念不忘的一个女孩子。
张行易也瞧见了,不禁说道:“徐兄你瞧瞧那是谁徐少龙道:“兄弟看见啦!”
张行易道:“唉!假如她肯嫣然一笑,真值得花上千金去买呢!”
徐少龙道:“兄弟亦有同感。”
张行易道:“咱们跟她打个招呼如何?”
徐少龙道:“算啦!咱们少找钉子碰。”
张行易笑一笑,道:“就算被她白眼瞪瞪,也是好的。”
他说完又笑起来,道:“徐兄千万莫要当真,兄弟的自尊心素来很强,因此之故,虽然早已查知她的居处,也不去拜访她。”
徐少龙道:“她住在哪里?”
张行易道:“她就住在东一巷的白壁楼中,那儿有名得很,尤其她的白壁楼,上下通通漆上白色,更是醒目。”
徐少龙哦了一声,道:“东一巷么?那儿都是本寨高级人物的住宅啊!”
张行易道:“怪事,你还没去过么?”
徐少龙摇头道:“没去过,真是孤陋寡闻得很。”
张行易道:“兄弟真不敢去白壁楼,免得自讨没趣。”
这时,被他横臂顶住的十余壮健男子,都松开去。人人无不向他们望上一眼,然后急速垂头走开的。
玉罗刹已带了两名侍婢,进入戏院内。
张行易一面往前走去,一面向徐少龙道:“本寨还有一个芳名极甚的姑娘,据说也是美得教人移不开眼睛的,只可惜这一位兄弟还无缘与会……”
徐少龙心中断定他所说的,必是“郑艳芳”无疑。可是口中仍然询问名字,以便证实此一猜测。
张行易果然说出郑艳芳这个名字。
徐少龙道:“这位姑娘兄弟倒是见过了……”
张行易忙问道:“比起玉罗刹如何?”
他耸耸肩,漫不经意地道:“兄弟没有太仔细的看她,不过若走要我说出意见,恐怕郑艳芳比她还要美貌些呢!”
张行易道:“有这等事?明儿有空定要去瞧一瞧。”
徐少龙道:“你放心吧,她今晚能不来么?”
张行易恍然道:“是啊,这等场合,正是最适宜她们出风头的了,咱们快进去吧,台上已经演得有声有色啦!”
这话明明是托词,但徐少龙并不取笑他,默然跟他行去。
他们进入院内,但见万头钻动,十分热闹。四方八面点燃着巨烛吊灯,把偌大一座戏院,照得十分明亮。
戏台上鼓乐喧天,并且已经上演了。但台下的人,仍然谈笑欢喧,竟没有一个人是专心一意地听戏的。
由于这是因为开锣戏缺乏吸引力,那个名旦石芳华照例不会这么早出场,而所有的观众,都是震于她的色艺声名来的;她未出场,谁会静下来呢,此处,戏院内的欢笑嗑瓜子等,也是莫大的一种享受。
这一座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戏院,目下已经过改装了。乃是把后面三分之二的座位,完全撤去。
这么一来,只有靠近戏台那边,留有三分之一的座位。后面的一大截,可供更多的人挤立欣赏。
徐张二人很快就被戏院内的执事人员发现,引领到前面人座。这刻前面三排的当中。还有不少空位。
不用说这些座位,决计没有人敢觊觎占座的,事实上所有的座位,都编有号码,发给票子以便对号入座。
徐张二人没有票,但已有了安排,由管事人员引领,直趋前面。
照亮的灯光下,无数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个年轻潇洒的男子身上。
徐少龙突然停步,并且伸手拉住那管事人员。
于是三个人在过道上站住了,由于靠近台口之故,灯光更为明亮,使他们三个人更引起众人注意。
徐少龙道:“喂!我们在第几排?”
那人陪笑道:“两位老爷是在第一排。”
张行易道:“哦?第一排?”
声音中略表惊奇。
徐少龙道:“不,换一换,我们坐在后面一点。”
那人忙道:“那是最好的位子呀!”
徐少龙道:“就是因为最好,我们才要换的。”
当然他用不着解释例如不想大招摇大张狂等理由。
那人有点困惑,道:“这个……这个……”
徐少龙又问道:“后面一点可有座位?”
那人转眼四瞧,忽然泛起喜色,道:“有有,在第二排正当中,您不嫌么?”
徐张二人都点头称善,于是在他引导下入座。
第二排的当中,空着六七个位子。
他们坐的是中间的两个座位,两边皆尚有空位。
在第一排,有好几个穿着长衫的老者和老太太,一望而知必是本帮中的重要人物。但他们所认识的两位副帮主,以及一两个内三堂外三堂堂主,均不曾露面。
但最重要的还是玉罗刹芳踪沓然,居然不在座中。
在这前面的六七排座位内,也有不少美丽的少女或少妇,她们无不盯注视徐张二人,毫不害羞地和他们对瞧。
徐少龙并没有如何张望,因此反而是张行易碰了不少钉子之后,向他说道:“徐兄,这些娘儿们厉害得紧……”
徐少龙听了好笑,道:“怎生一个厉害法呢?”
张行易道:“兄弟也不是初出道的毛头小伙子,可是就瞧不赢她们,每一个的目光都凶得很,绝不退让。”
徐少龙道:“张兄风度翩翩,她们心里想吃掉你,当然拼命的瞧你了,但即使最厉害的娘儿,你只要向她挤挤眼……”
张行易忙道:“使不得,你一挤眼,她就过来了,你怎么办?”
徐少龙轻松地道:“反正这儿还有座位,还怕她们坐到你膝上么?”
张行易道:“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啦!兄弟决不跟她们微笑或挤眼什么的,要不你老兄试一试如何?”
徐少龙道:“如果是郑艳芳或玉罗刹,还值得一试。”
张行易道:“好,你过一会可别赖啊!”
说时,转头四望。
过了老大一会工夫,他突然碰碰徐少龙,道:“来啦!
来啦……”
徐少龙头也不转,道:“是谁来啦?”
张行易道:“玉罗刹,只有她一个人。”
徐少龙不必回头去看,已晓得了。因为这刻连第一排的一些人,也扭头直瞧,可见得来人一定大有来头。
以玉罗刹的身份,加上她的风姿美貌,当然是非常吸引人注目的,甚至比身份高的人物还要使人注意。
她在一个管事人员陪同下,一直走到台前。
那个管事人员一面说话,一面用手势表示她的位子在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