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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龙苦笑一下,稍稍斟酌过字眼,才道:
“属下为公家着想,自然赞成这一亲事,但不瞒总座说,属下私心,可真不是滋味呢!”
连晓君身子一震,抬起头来望他。
席亦高不让她有发言的机会,道:“这就是本座须得全程赶来之故了。”
徐少龙避开连晓君的目光,问道:“总座这话怎说?”
席亦高道:
“我们都认为你一则尚未娶妻,二则卓厉骏发,一表人才。晓君则是待在闺中的少女。
若是让你们再相处下去,所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生怕你们生出感情,难以割舍。故此赶来,作一了断。”
他直接了当地把重点说出来,徐、连二人听了,都没有话说。
席亦高又道:“你们目下纵然已有点感情,但幸陷溺未深,尚可以控制,对也不对?”
他以目光轮流询问这对青年男女,徐、连二人在他注视之下,只好先后点头承认。
席亦高欣然道:
“如此甚好,咱们五旗帮的千金,嫁给总督之家,两不亏辱。帮主已答应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本帮也不过于伤害黄翰怡,而且在任何情况之下,亦不利用晓君你向黄翰治摊牌胁迫。”
连晓君暗暗透一口气,她深心中最感不安的,正是这一点。
席亦高又道:
“这一头亲事,本帮只有寥寥数人晓得,所以晓君你务须小心隐蔽行藏,别让江湖之人得悉秘密。”
徐少龙又泛起了苦笑,道:“总座,还早着呢!人家还未求婚……”
席亦高道:
“帮主命你须得全力促成此事,并且列为首要任务。别的事暂时搁下,以免影响了大局,本座将匿居于此,督促你进行这件婚事。”
徐少龙一听,心中暗叫不妙。万一到了木已成舟之时,他纵想抽身,亦是有所未能了。
他迅即想到一点,道:
“若是连香主嫁到黄府,属下这个大舅爷岂不是当定了?行动之时,自是大受掣时无疑……”
席亦高笑一笑道:“你放心吧,本帮立即就安排你的死亡,并且要做成是黄云文的疏忽大意,才使你遭遇意外。”
徐、连二人都觉得十分讶惑,不明白何以要黄云文担任这出悲剧的主角?席亦高已加以解释道:“这么一来,黄云文一辈子都会感到内疚而对晓君特别温柔体贴……”
徐少龙转眼望去,只见连晓君艳如桃李的面靥上,泛起恍懈迷惆的神情,一时看不出是愁是喜?
这刻玉罗刹连晓君的确陷入一种至为奇怪的感觉中,她已预见到自己行将居住于雕梁画栋的深宅大院中,且不谈什么珠围玉绕,锦衣玉食。最使她感到新奇的,反倒是那种钟呜鼎食,规矩很多的大阀门第的生活。
比起她在五旗帮时的自由日子,那是彻头彻尾的不同。而且黄家在宦海中的浮沉得失,将与她发生密切的关系。
这在一个自幼从江湖帮会中长大的女孩子看来,那简直是难以思议的一种生活。虽说束缚很多,可是却有光明堂正的各种社会关系。尤其是她的夫婿一旦春风得意,获得权势的话,她生活中的趣味,更不是江湖女儿所可以梦想得到的。
席亦高也注视了她一阵,起初颇为不悦于她的神往,但旋即谅解地叹口气,忖道:
“一个女孩子,骤然得到这等归宿,焉能泰然处之?这实在也怪她不得。”
徐少龙道:“总座这等安排,可说是天衣无缝了。”
席亦高点点头,脸色变得一片森冷,道:“有一件事,本帮不得不全力追查的。”
徐、连二人都被他神色声音中的严重意味所震惊,齐齐向他注视。
席亦高接着道:
“本帮内三堂的兵马堂堂主辛公权,前几天来到南京,奉命与海陵帮接触,但一夜之间,海陵帮固然灰飞烟灭,完全瓦解,而辛堂主亦同时失了踪,至今消息杏然。不知去向。”
徐少龙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席亦高道:“本座正要调查出内情。”
徐少龙道:“海陵帮现下怎样了?”
席亦高道:“巩贵跟辛堂主一同无影无踪,本座有理由相信与大尊者有关。”
连晓君一怔,问道:“大尊者是什么人?”
但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徐少龙更是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一阵,徐少龙才道:“假如大尊者手段如此高明的话,那就非得总座亲自出马不可。”
席亦高道:
“你们知道有这么回事就行啦!现在本座须得与徐少龙商谈一些别的问题。请晓君你代我们查看把风。”
连晓君起身走了,虽然她很想再听听他们的谈话,但想到自己行将嫁与黄家,自然有一些秘密,已不便让她得知了。
席亦高待她出去了,才又道:
“本座刚刚才抵达这南京地面,但已感到情势紧张,在这金陵一地,不但是藏龙卧虎,各方高手云集,而且本帮已有着束手缚脚之感。”
徐少龙道:“但咱们已打入总督府,这是任何人都想像不到的一大成功。”
席亦高道:
“现在我们立即要发动全力,调查五老会议的‘屠龙计划’,以及负责此一行动的‘大尊者’,同时须得查出辛堂主的问题。徐少龙问道:“辛堂主最后的行踪,与什么人接触?”
席亦高道:
“他奉命到南京,与海陵帮帮主巩贵见面,要设法把巩贵卖给本帮的消息来源弄过来,由本帮直接利用。因为巩贵人手不足,极可能失误而把消息来源破坏。辛堂主抵达南京后,曾经留下讯息,表明他已抵达。但自此就失去了联络。”
徐少龙问道:“巩贵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事?”
席亦高道。
“巩贵本身固然失踪,连他特地挑选出来的好手多人,亦全部被杀,不留一个活口,所以巩贵的下落,也是无人晓得。”
徐少龙沉吟一下,才道:
“既然巩贵所打听的是大尊者,则这次辛堂主以及海陵帮的遭遇,自然与大尊者有关了,只不知本帮对这个无形无影的大尊者,还知道些什么?”
席亦高沉重地道:“这一点最为可怕,本帮对这个人全无所知。”
这五旗帮之忧,却正是徐少龙之喜,他道:
“属下倒是想得一计,或可查出大尊者以及屠龙计划的内容。”
席亦高大感兴趣,道:“你说来听听。”
徐少龙道:
“既然这大尊者是五老会议派出来,主持屠龙计划之人,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本帮直接找上五老会议,或是正面探询,或是旁敲侧击,多多少少,也能弄出一点眉目无疑。”
席亦高道:“你可知道五老会议,乃是什么样性质的集团?”
徐少龙道:
“听说是武林各派公推出来的前辈眷宿,可以说是各派的联合决策集团。但帮主曾经赐示,说是五老会议,实质上亦是佛道两门联合的至高无上的一个会议。”
徐少龙道:
“你知道得比别人多得多了,既然这个会议,属于这等性质,本帮如何敢与之抗衡?”
徐少龙笑道:
“总座可别误会,属下决不是与他们作对,而是向这个地方下手侦查而已!以属下想来,越是这等高高在上的团体,每个人都得讲究保持风度和身份,故而防范越见松懈,必有可乘之机。”
席亦高沉吟道:“此计非常大胆,直有泅出意外之妙,也许可以加以考虑。”
徐少龙奋然道:
“只要查得出大尊者是哪一个,不管他本事有多高明,本帮倾全力去对付他,明攻暗袭不择手段,定可迅即除去这个大敌。”
席亦高点头道:“只要查得出此人真面目,本帮倒是有把握可以狙杀了他。”
徐少龙沉默了一阵,才道:“属下还有一个想法,却不敢贸然说出来。”
席亦高道:“假如本座可以担待得起之事,你但说无妨。”
徐少龙道:“属下实是恐怕总座见怪而已!”
席亦高道:“本座不见怪你就是。”
徐少龙道:
“既然如此,属下就斗胆说出来,关于那屠龙计划,属下前此接到密令调查,虽是毫无头绪,但属下却忽有所悟,依属下愚见,这屠龙计划不会是对付本帮的。”
席亦高讶道:“何以见得不是对付本帮?”
徐少龙道:”属下意思说,不是对付表面上的本帮。”
席亦高登时明白了他的暗示,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徐少龙道:
“如果是为了对付本帮,则对方大可以一直侵袭本帮总坛,胜负立分,何须如此神秘?”
席亦高道:
“我们心中大概都是这样想,但没有一个人肯面对现实而已!好,只要判断正确,得悉对方的目的,便有办法应付了。”
徐少龙道:“在局面尚未澄清以前,最好停止一切行动,避避风头……”
席亦高道:
“自当如此,本座这就草拟报告,加急呈送帮主,相信在一两天之内,就有了稳妥的决策。”
他们谈到此处,暂时告一段落,直到次日的中午时分,席亦高又和徐少龙在书房中见面。
席亦高道:
“今天本座所接到的消息,据说南京城内这一两天,屡屡发生怪火命案,现在官家非常紧张。”
徐少龙道:“这些怪火命案是不是与大尊者有关?”
席亦高道:“想必如此,在武林中,有所谓塞外三奇,这几个高手,你可曾听过?”
徐少龙微感紧张,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找到线索,把自己卷进去了?当下应道:
“属下离开总坛时,承蒙帮主指点了许多奇人异士的姓名来历,其中就有塞外三奇,他们怎么啦?”
席亦高道:“塞外三奇,已经死了两个。”
徐少龙道:“以塞外三奇的身份和武功造诣,如何竟有这等事情?实是教人感到难以置信。”
席亦高道:
“其中一个名叫博洛多,乃是胡人,使一具独脚铜人,有万夫莫当之勇,他之死倒不奇怪,因为他乃是死于同列三奇中的黄衫客于一帆双笔之下,但干一帆其后也被人杀死,这一件就值得奇怪了。”
徐少龙道:“总座可知道于一帆乃是死在何人之手的么?”
席亦高道:“现在还不知道,但相信不难查出。”
徐少龙讶道:“敢是已有了线索?”
席亦高道:“可以这么说。”
徐少龙哪肯放松,连忙追问道:“那是什么线索?”
席亦高道:
“据本座所知,于一帆狙杀博洛多时,尚有帮手,由于于一帆身亡时间,距博洛多被杀不久,于一帆杀了博洛多之后,不久便被别人杀死,因此本座深信于一帆在杀死博洛多之后,当时的行踪去向,他的帮手一定略有所知,甚至可能知道很多,例如于一帆是到什么地方,见什么人等等,循此线索追查,这件命案,实是不难侦破。”
徐少龙额首道:“总座说得不错,于一帆命案不难侦破,但属下却有两件事感到不解?”
席亦高道:“你有哪两件事情不明白?”
徐少龙道:
“头一宗是这黄衫客于一帆虽是边塞之人,武林中有数的名家,固然他的事情,大家都愿听听,可是照总座的说法,咱们竟是非常关心他的变故,并且要出动人马,调查真相,只不知于一帆此人,与咱们有何关系?值得咱们如此重视?”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
“第二宗是那博洛多与于一帆既然同属塞外三奇,何以又互相争杀?”
席亦高道:“这两个问题,其实只是一个答案,那就是于一帆是咱们的人。”
徐少龙啊了一声,作出恍然大悟之状。
席亦高又道:
“能够击杀于一帆之人,放眼天下,寥寥可数,想来不难查出,少龙你也可以列入有能力击杀干一帆的名单内,因此,本座须得循例问你一声,今天清晨时分,你可曾出去过?”
徐少龙心头一震,暗想莫非已露了什么马脚?
要知如是普通之人,兜了好些圈子才问到这件事上,徐少龙便不致于大惊小怪了,但席亦高是何等人物,手法自是虚虚实实,不易猜测。
因此,从现在起,他每一句答话,都可能被席亦高用以证明有杀死于一帆之罪嫌,亦可能由于答对了一句话,使席亦高不问。
他立刻应道:“属下没有出去。”
席亦高道:”若是没有出去,可有证据?”
徐少龙道:“这个……恐怕很难找到什么证据了。”
席亦高道:
“如果不能找出正面的证明,咱们就从反面求证,假如你离开此地的话,那一个人最可能发现?”
徐少龙暗中泛起了透不过气来之感,但表面上仍须装出不动声色,道:
“大概只有连晓君吧?”
席亦高道:“这话甚是,待本座亲自去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