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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极恶的歹徒袭击,机关里的头头们绝对活不过半时。”
泥人都有三分土气,见这人两次我就挨了两顿揍,自然不会有任何好脸色给他看:“我称不称职关你什么事啊!”
郁不依不饶道:“如果你现在交出银锥,我还可以帮你申请到嘉奖,从此以后全世界的驱魔师都将奉你为上宾。”
我只用最近摘抄的一句话回应他。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窗外站得笔笔直的、一直时不时往我们这里担忧地瞟上一眼、但却怎么都没有胆子进来的李毫不犹豫地扭过了头去。
郁始终用阴翳的眼神打量着我,最后他一耸肩,冷笑一声:“等着吧,你很快就会后悔你这个决定,因为不光是驱魔师,还有更多你未知的家伙们对银锥趋之若鹜,它们可比我粗暴多了,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夜晚,我又做了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哨岗上,顺着断裂的战旗看去,满目苍夷,血流成河。
我听见少女的哭泣,飘飘荡荡,自遥远的东方传来。我一直向后退,后退,然后脚踩到了树枝,一个后仰就从哨岗上摔了下去,一直落下去,却始终没有着地。
醒来的时候,我听见了qq的响声。
我打开一看,竟然是钦原,他留言道:“明来看你。”
我乐得蹦起来,回道:“眞の庅眞の庅?”
他就没有再理我了。
然后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觉得自己果然还是不够矜持,默默地嫌弃了自己好久。
五
彼时已经临近圣诞,每一个机关公务员都裹上了厚厚的冬衣,这个城市的湿度太高了,他们的脸都被冻得红红的,行色匆匆。
我只是一个的门卫,自然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忙碌些什么,我只知道今年领导破荒地在门口放了一株圣诞树,下面摆满了红彤彤的圣诞花,张灯结彩,顶上还插着一个闪闪发光的五角星。
我忧伤地跟今已经行了三百一十八个军礼的李:“你走的那,我决定不掉泪,迎着风撑着眼帘用力不眨眼……”
他转过头来,用绝望的表情跟我:“你给我闭嘴!”
我哭丧着脸跟他哭诉:“钦原骗我……他又没来!”
李咆哮道:“那你烦我又有什么用?!”
我还在伤心,忽然就听到有人在我耳边笑着:“谁骗你,我这不是来了吗?”
转过身去,就见钦原竟然真的活生生地站在了我的面前,好鼻子好眼睛的。似乎是怕我再搞错他的性别,他特意穿上了黑色的风衣,还把之前到肩的头发给剪断了,让我最后一点点儿的幻想也没有了。
我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失望,用最后一点点力气跟他:“你若安好……”
“……就是晴。”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接着我的话了下去。
苍啊,我果然还是需要钦原的。
我见他手里还提了一个袋子,就有种不祥的预感,结果他果然从里面拿出一大罐的玻璃瓶摆在了我面前,笑道:“这次是金银花蜜,清火的,对身体好。”
“上一罐都没喝完呢,又给我带了啊,呵呵呵。”我眨着眼睛对他笑,“这么客气做什么,每次都带礼物来,你来找我玩就好了嘛。”
钦原又靠近了些,笑着跟我:“你多喝一些,我帮你泡茶喝吧。”
我摆摆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他郑重地看着我,似笑非笑地道:“你一定要记得喝。”
“……好。”
我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他。
其实上一罐蜂蜜我一滴都没碰过。
六
前言里已经提过了,我这里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人来要求我放行,但是最近来的频率也太高了些。
不光有自称吸血鬼的姑娘,还有携带许多奇形怪状的工具自称是会做诸多“盘古神器”的神匠,连我都觉得我们机关楼实在是妖气冲。
三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过来,他就更奇怪了,笑意盈盈地走进门卫室,也不什么话、要到哪里去、要见什么人,直接就和我攀谈了起来:“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太明白他这样问的原因,又问了他一遍:“你要找谁?”
他:“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更迷茫了:“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来找谁的?”
那老头儿突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我反射性地去扶,他就反手一把抓住我,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颤颤巍巍地跟我:“你能带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这……”我摇头道,“还是算了。”
话音刚落,那个老头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东西,抵住了我的腹部,我低头一看,只看见黑漆漆的枪管,当时腿就软了下来。
真的假的啊……
我到底活在哪一个国度啊,我怎么记得我们国家是有枪械管制条例的啊?
但我不敢用命去试探这枪的真假,所以姑且相信这是真的。
老头儿命令我把手交握在胸前,然后他装作站不住了,整个人往我的方向倾斜过来,用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把银锥……交出来……”
银锥、银锥,怎么又是银锥?我真的不知道银锥在哪里啊?为什么人人都来问我?
我一路被老头儿命令着走出去,李瞥了我一眼,:“干吗,想溜号啊?当心我去打报告啊!”
我诚恳地跟他:“我去隔壁书店买时尚杂志。”
“哦。”李没有任何意外地把头扭过去了。
我急得快要七窍生烟,我这么一个文艺青年怎么可能买时尚杂志啊?李你难道没有觉得有哪怕一点点儿的不对劲吗?
即使发出了求救信号也没有人理会,这真是太让人绝望了,李果然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果然只有钦原,但是他也不可能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都快碎了。
我被枪顶着一直走到隔壁再隔壁街的一间仓库里,一路上老头儿忽然容光焕发,健步如飞,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我估算了下时间,似乎只过去了十分钟,距离李发现我还没回去然后向上级报告最起码还得过个一时,那时候估计我已经没有性命再次对他出忧伤的句子了,希望那时候他还能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
老头儿拿着枪抵着我的头,逼我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脑门上,然后用绳子把我捆得死死的,这种姿势其实很羞耻的,我脸都红了。
从另外一个铁门里又钻进来不少同样戴着灰帽子的人来,他们用同样深恶痛绝的表情看着我。
“银锥一定在他身上……”
“找出来……毁掉……”
“杀掉他……”
我断断续续地听到这些字眼,心头满是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突然涌起了一句话:“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
我被狠狠踹倒在了地上,老头儿将枪管指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我不敢看,只能闭上了眼睛。
歌声。
是歌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那是少女们用稚嫩甜美的嗓音吟唱的圣乐,战争与和平、欢乐与泪水、爱恋与嗔恨,字眼一个又一个地埋进我的意识里。
三位一体、原罪、救赎、忍耐、苦难……
我的主已得胜利。他的国度已经来临。
已经来临!
七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竟然还没死。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躺在地上,之前的那些灰帽人都已经远离我,而且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
稍微花了几秒钟我才发现身后有几个驱魔师,为首的一个就是郁,他从腰带上解下一瓶十字模样的水晶瓶,然后向着那群灰帽人掷去。
瓶子碎裂开来,里面的液体四处飞溅,液体一旦碰触到那些灰帽人就开始冒出白色的雾气,而且发出一种类似于腐蚀一样的声音,那些灰帽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我吓坏了,因为有不少液体都浇到了我的身上,我很紧张,生怕也被这水给腐蚀了,急忙用衣服去擦。
郁嗤笑一声:“不会伤到你的,这是圣水。”
我闻了闻,果然是水的味道,指着那些已经倒在地上的灰帽人问道:“那他们……?”
郁随手抓起一个矮一些的灰帽人:“它们是妖怪,狸力,一种低级的妖怪,喜欢群起而攻之。”那灰帽人伸出脖子,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郁一松手,又补充了一句,“牙齿很利,就算在人形实体状态下也可以咬碎石头。”
我低下头,看见身上那些圣水完全没有要挥发或者干掉的趋势,它们不断地渗进去,似乎要完全进入到我的身体里。我开始有一些灼痛感,这种感觉非常可怕,无论我怎么甩,都没有办法甩干。
我觉得恐慌,莫非我也是妖怪?
“之前我就过了,”郁蹲下来,坐到我面前,“乖乖把银锥交出来,不然你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未来的你,还会遇到越来越多想要取你性命的妖怪,因为银锥遇上圣水,会越来越诱人,你懂我的意思吗?现在的你在妖怪眼里,就像是一块柔软而带着香气的芝士蛋糕,香浓可口……”他这样着,将一整瓶的圣水从我的脑门上浇了下来。
我感觉到了强烈的刺痛,仿佛无数的针一起刺在皮肤上一样,虽然不是剧痛,却让人无法忍耐。
“啊……”我惨叫起来,用全部力气站起身,拔腿就跑。我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这里。
八
我不敢再回到机关了,破荒地打车回家,将所有的衣物毯子和一些生活起居用品胡乱塞进一个大包里,然后把本来就不多的积蓄全部塞到口袋里,连门都来不及锁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我看到自己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泡久了一样,渐渐地泛起了白色,开始出现奇怪的褶皱,这让我的恐慌达到了顶峰。
我没有目的性,准备坐车到火车站然后离开这个地方,无论哪里都好。
在车上的时候,我上了qq,给钦原留了言,我:“我要离开这里了,一个时后就会到火车站。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学会珍惜,你的幸福需要自己的成全。”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条留言,但我一直拿着手机不肯放下,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真的矫情得一塌糊涂。
结果等我下了车,从黄牛那里买了一张票,就看见远处有个特熟悉的身影。
那人跟我招招手,又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我奔过去,结果他劈头盖脸就:“怎么那么慢,不是好一个时吗?”
“时光,总是用它特有的姿态流逝着……”
他翻了个白眼:“人话。”
我不好意思跟他是车慢了。
钦原从我手里拿过那张火车票,看都不看就撕成了两半,然后将他手里的两张火车票塞进了我手里:“去罗布泊吧。”
罗布泊啊!文艺的罗布泊啊!
真不愧是钦原。
罗布泊,被称为生命的禁地,相传那里沿途见不到一根草木、一个人影,甚至看不见一只飞鸟,因为当地土壤里极高的含盐量让这里寸草不生。
我们在火车上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先转火车到敦煌,然后再去玉门关,再去三垄沙魔鬼城之后辗转去上十个地方,最后才到罗布泊湖心。
我查了资料,感觉还是比较危险的,问道:“我们这样的装备肯定不行吧,至少得要冲锋衣和帐篷之类的你是不是,等下来火车我去顺便买些压缩饼干,然后再问问有没有可以一起跟的车……”
钦原笑笑:“别,人多了就不好玩了。”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也是。”
火车到兰州中转,一共开了三才到敦煌。我和钦原睡上下铺,我上他下,半夜的时候我好几次转身看着下铺的他,每次都会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睛。
我第三次往下瞟的时候,他忽然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笑,然后抓着梯子爬上来了几步,然后拉着杆子问我:“怎么不睡?”
我:“我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就睡不着了。”
他问我:“出来就会睡得着吗?”
我我不知道。
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我们无论是性格爱好还是三观都特别相似,就连喜欢的女孩儿也是同一个。
钦原:“那真糟糕。”
“对,很糟糕。”我平稳了下气息,继续道,“我们好了谁都不追那个女孩儿,结果他却背着我偷偷去追。”
“后来呢?”
“后来我觉得看见他们就恶心,就再没去上课了,最后高考也考砸了。”
钦原叹口气:“何苦呢,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