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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这样下来,慕容婉儿就不仅仅是部落人的后裔,还与狼歌部落扯上了瓜葛。哈鲁奇大步走出酒屋,乌代、哈格、斯塔罗契尔伴在他的身后,他们四个人像是漠上雪狼,不声不响但却让人心生胆怯,呼延家前排的几个汉子见势头不对,立即挡在了北漠人的面前。哈鲁奇停下脚步,睹着眼前一只只握住兵刃的手,先行了一个部落的张手礼,表明并无敌意,然后向呼延夺道:“这个女人自称是我们狼歌族人的后代,狼歌人珍视同伴,我想如果没有解不开的仇恨,那么能否通融一下,我是狼歌部落的远行人哈鲁奇,哈鲁奇愿意买下她的命。”
呼延夺在马上仔细的打量着哈鲁奇以及其背后的乌代三人,再来回的观察着北漠商队,良久,一丝笑容在须髯里渐渐藏不住,他伏在马头,盎然道:“你是远行人?这么说来你还算一个地位较高的部落人了,你想买她的命?好啊,出个价儿我听听?”
哈鲁奇毫不犹豫的道:“我的商队还剩有三百两黄金……”
“不够,不够。”呼延夺一听就打断道:“这个女人知道金鹏帮的秘密宝藏,现今金鹏帮的重要人物全灭,只剩下这个女人,她的嘴里起码含着十万两黄金,三百两?简直说笑。”
哈鲁奇想了想,道:“还有些没有易换的货物,也抵给你,你可以随意挑选,我保证货物都是精品,它们只是因为没有对等的物件才没有交易出去。”
呼延夺笑着摇头道:“不够不够。”
哈鲁奇皱眉道:“那你想怎么办?”
“哈哈哈,你问我想怎么办?你当爷是没见过钱的穷鬼吗?”呼延夺戏谑的笑容完全展开,残忍的道:“你们北漠人很有钱,但是你们这些野崽子会用钱吗?愚蠢的蛮人。告诉你们,有钱也买不了她的命。老子忽然对展飞鹏的宝藏不感兴趣了,我现在只想弄死这个混血的贱种。你们这群野崽子就站在一边,仔细看着她怎么被整治成一摊血渣。爷要是高兴了,或许会同意你们买走她的头颅,顺道教你们怎么拿它当夜壶,哈哈哈哈。”
哈鲁奇喝过酒的脸庞涌上一阵急红,但他却没有立刻反唇相讥。远行人身后的乌代却也是听得懂几句中原语的人物,狼歌勇士“呛啷”一声便拔出了配刀,哈鲁奇侧看了乌代一眼,但无所言,乌代得到了默许,狂野的吆喝了几句部落语,听到命令的二十七个狼歌部落勇士分成两队,一拨手握刀柄列于哈鲁奇身后,一拨则背弓散于两翼。其他的男性族人亦纷纷执起武器,北漠无论任意部落,只要是男人就也是战士。
北漠人的数量是呼延家的一倍还多,面对不利的局势,呼延家众收拢成一个扇形。黑脸汉子押着慕容婉儿退到人后,早先的快马劲装汉子行至呼延夺身边,问道:“二爷,怎么搞他们?”
呼延夺悠然道:“别急,让野崽子先动手,事后我们才有的说辞。这群野崽子大摇大摆的,真以为凉州是他们想来就来的地方,今天就让野崽子们明白那撒尿冻卵蛋的苦寒地儿才是他们该待的茅坑。”
劲装汉子心里度量着,面有难色道:“野崽子人多,而且还有几个利刺儿,一旦交手不是十分保险啊。”
呼延夺冷哼一声,低声道:“蠢材,我们不是抢在镇虎教胡忽虎的前头吗,早些年凉州还是战场,胡家遭了大劫,他的老娘、小娘俱被攻进来的北漠人奸杀了,男人们则叫人用马拖出二十里地,像狗一样的累死,他比我还要痛恨这些部落的野崽子,等会儿一到,保准眼红的要杀个干净。”
第三五章香河雪(三)
酒家的掌柜与手底下的七个伙计挤在酒屋的角落里,战战兢兢,他们只祈祷着双方不要真的打起来,即使争斗也最好别选择酒家作为战场。对于他们这些没有武艺的凡夫俗子,一根无甚威力的流矢就能致命,而且北漠狼歌人一旦和呼延家厮杀起来,必然造成死伤,足以惊动官府,甚至成为影响双边关系的大事件。凉州久无战事,去年燕州杀得血流成河,这边也是静悄悄的,普通人习惯了和平的日子,他们不希望战火重燃,再糟糕的和平也好过战争,何况西北的政局还算清明,大多数百姓的生活虽然还谈不上乐业,但够得上安居。
外边狼歌部落的弓手已经散开。呼延家众则有意的将马匹拉到外围,形成防护。双方的举动各有针对。不过谁都不愿抢先发难。
“你们中原有句俗语,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放了这个女人,哈鲁奇愿以三百两黄金答谢,并欠下你一个人情。”哈鲁奇仍想再做一次沟通,他从呼延夺的眼睛里能看出滔天的恨意,但他难以理解那是为何?最近二十年间,狼歌部落并未参加过南下中原的圣战。
呼延夺冷笑一声,抖抖手腕,金色的软鞭似灵蛇一般盘匝上慕容婉儿的脖子。慕容婉儿半身软麻,被黑脸汉子楸着头发,制着双手,无法抵御越缠越紧的软鞭,呼吸越发困难。呼延夺好整以暇的俯视着哈鲁奇,收紧的鞭子就是他的回答。呼延夺知道如此拉锯下去,输的一方一定是狼歌部落。当然,如果狼歌部落放弃慕容婉儿,抛弃所谓的部族荣誉,他也是极为失望的。因为他亦在赌博,他赌北漠人仗着人多主动挑起争斗,他还赌镇虎教能及时赶来。这样理想的结局就是红眼的胡忽虎加入战局,两派合力杀光这群北漠野崽子。呼延家和胡家的祖上都是移民屯边的人户,在战争的浪潮中,第一线的村镇少不了遭致强敌的掠夺与杀戮,熊熊火光之下积攒的血仇已经深刻骨髓。官府严禁与北漠人争执斗殴,一经发现俱是重判。但是官府的高压律令只能约束老百姓,如呼延夺这般心机深藏的老江湖总会想着抓住一个合适的借口。
陆无归与骆铃皆蒙上了头巾。他们立在乌代的身边,两人的站位表明了不会袖手旁观的态度。乌代特意向陆无归投去感谢的目光。乌代没有见过陆无归的身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中原人是个厉害的家伙,其实力或许还在远行人之上。
金色头巾遮住了陆无归的脸庞,少了懒洋洋的笑容衬托,他的眼睛看不出冷静之外的情感。
无力挣扎的慕容婉儿,捏着拳头的哈鲁奇,以及衅然笑着的呼延夺,这是一个难解的局。金鞭呼延家在西北是一个大族,实力大概和覆灭前的金鹏帮差不多。陆无归听闻过呼延鞭法的玄妙,这鞭法号称灵似风中飞信,重若朝天一棍。陆无归观察呼延家众这二十人中,能使呼延鞭法的核心嫡系应该找不出两三人。这样的战力根本无法压过狼歌人,冲突起来,呼延夺多半取胜不得。因此骆铃拉扯他扎起的衣袖,一脸焦急的时候,他只是摇了摇头。呼延夺在拖延时间,呼延夺不避讳的言语也透露了这一点。只要呼延夺口中的镇虎教不来,慕容婉儿就无性命之忧,只要“小玉鹏”还活着,场面就不会失控。陆无归的心思游离场外,望着远处,热气蒸腾的官道尽头有着几个徒步的身影,观其缓慢费力的行走状态,应该是普通的百姓。
哈鲁奇又与呼延夺搭了几句话,呼延夺口上不饶人,但亦扫了几眼远处,心中暗骂胡忽虎慢的像头病猪,悄然将金鞭的力道松了又紧。
慕容婉儿刚刚勉强喘了一口长气,就又是脸面憋红。
哈鲁奇的脸色逐渐阴沉。
知了一声声的鸣叫着,官道之上终于出现了奔驰的骏马。
五匹骏马几乎并行的跑着,马儿的速度并不是十分的快,但是目的地却是非常明确,他们朝着酒家方向直奔而来。酒家聚集着狼歌部落和呼延家的百十号人,气氛紧张,单挑尚可远观,群殴绝对要躲,傻子也猜得出一会儿将发生什么事情,过路的打远瞧见明晃晃的凶器,早就纷纷自觉绕行,酒家三十丈内没有一个闲人,空旷一片,五人小队的接近显得惹眼醒目。
五匹马横成一列,最左边的是个极为矮小的绿衣汉子,他的短腿需要尽力伸直才能够着正常马镫的位置,因此他的马匹干脆就没装马镫,汉子脸上一副别人欠了他千万贯的不爽表情,五官挤皱在一处的脸面像是颗忿恼到无法自拔的干枣。矮小汉子的腰间系着一把长刀,刀的长度快要赶上他的五尺身高,愈发突出其侏儒的身材。
矮小汉子身边的骑士则是个与其身材反差巨大的魁梧男人,男人生得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庞,两道一字水平眉,狮鼻阔口,相貌豪拙,不怒自威,他赤裸上身,下穿短裤,浑身肌肉夸张的贲起,男人一只手执着缰绳,另一只大手则握着把尺余长的短刀,不苟言笑的直视前方。
队伍最右边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老者额头扎着土黄色的头巾,没有眉毛,三角眼,大大的鹰钩鼻子,干裂的嘴唇,下巴一撮山羊胡须,给人一种阴鸷多疑的感觉,他的背后插着两把形状一般无二的柳叶刀。
与老者马头平行的是一名身材火辣的红衣女子。她戴着斗笠,半边脸庞被垂下的头发遮住,然而露出的另外半边脸庞却是眉似远黛,眼如桃花,琼鼻挺直,朱唇一点,依旧能展示勾人魂魄的风情,她慵懒的于马上伸了一个懒腰,背上斜挂的无鞘九环鬼头刀便是哗啦啦的一阵响动。
一名三十余岁披着熏紫色披风的青年居于队伍正中,他逐渐领先了半个马头。青年与其他四人一样,俱是风尘仆仆,赶了不少的路,可是青年的脸上却看不到倦意与疲惫,他的样貌并非十分英俊,但看起来却非常的有眼缘。好看不好看,逃不过顺眼二字,女子如是,男子亦如是。尤其青年眉宇间那股正直向上的气质很是打动人,再加上从容而温柔的笑容,以及那“嗒嗒”如同美丽错误的马蹄声,青年无限接近江湖少女心目里梦中情人的形象。
离得近了,五人同时翻身下马。
矮子像是一把重锤落地,双脚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魁梧大汉的动作则轻飘的像是归根落叶。
老者却如一根细针扎下,又轻又稳。
红衣少妇倒是简单,她先在马背上站了起来,然后一步踏下来。
青年的下马则普通寻常,他收拢缰绳与马鞭,翻身,撩足,没有显出一点武功家底,只有他的紫色披风在空中漫漫飞扬,自有一种雍容英雄气。
侏儒般的矮子与魁梧大汉牵着马匹走在前方,黄巾老者与红衣少妇殿后,四人成一个口字型队形,青年居于四人的中间,领袖无疑。
他们五人径直向着水湾酒家而来,那矮子扯开嗓子叫嚷道:“嗓子里冒烟了,赶紧吃几口酒,赶紧赶紧的。”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五人吸引了对峙双方不少的注意力,许多人都在默默地打量着张扬的他们。
呼延夺早就瞅见这五个人了。
这五人不像是镇虎教的,五人都有着他拿不准的实力,非同小可,镇虎教没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不可能招揽到这么多如此层次的高手。呼延夺没见过这五个人,五个人的面孔是陌生的,但他却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这种熟悉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一时间说不清,因此呼延夺迟疑间就没有发出任何的指令。
五人若想正大光明的进入酒家,肯定绕不开呼延家这一大队人马。这五个人看上去也没有避让的意思。领头的矮子和魁梧男子在接近呼延家众的时候,突然释放出了凌厉如刀的气势。堵住道路的呼延家众感觉半边身躯如遭锥刺,下意识的往旁边躲闪,矮子和魁梧男子顺势就切入了呼延家众的防卫圈内。切入是这般的轻松,以致双手横抱刀鞘才能保证长刀不蹭地的矮子发出了嗤之以鼻的讥笑。
被戏耍的几个呼延家门人觉得脸面无光,羞恼之下就想对五人动手。然而呼延夺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这五个人的身上,这五人带给他的威胁远远超过了北漠人。呼延夺见手下蠢动模状立即喝止,他冷冷的盯了手下几眼,转头盛起满面的笑容,向进入呼延家包围圈的五人道:“老夫是金鞭呼延世家的呼延夺,在此处理一件门内小事,不知几位侠客是何门何派啊?相逢有缘,如不嫌弃可以交个朋友。”
呼延夺报出自身的门派名号,并指出眼前事乃门内之事,一结善意,二堵人口舌。不料这五人像是没听到他的客气话,无一人回应,如同在自家庭院中漫步般一路向前,唯有那矮子怀着未收的讥笑,斜楞着眼珠瞄了喵他。呼延夺心中暗怒,面上仍欲保持不动声色,而那矮子却忽然低声说了一个字。
“斩!”
一字出口,便是两记飞起的刀光。
刀光掠向呼延灼的金鞭。这条鞭子缠在慕容婉儿的脖颈,拉成笔直一线,拦着五人的去路。五人没有避开这条软鞭视而不见的意思,他们刀剑开路,定要走正道。
呼延灼在凉州南部颇有声威,可是也从未见过这般蛮横的主儿,他若快速收回软鞭,就计较不了慕容婉儿的性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