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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在凉州南部颇有声威,可是也从未见过这般蛮横的主儿,他若快速收回软鞭,就计较不了慕容婉儿的性命,而当下并非杀死小玉鹏的时候。
呼延夺稍一犹豫,软鞭竟然已经断为三截。
矮子与魁梧汉子收刀入鞘。矮子低头啐了一口,骂道:“一条破麻绳也敢挡老子的路。”
呼延夺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他还是得忍,形势比人强。
矮子、魁梧男子刀法精妙,那黄巾老者、红衣少妇也应差不了多少,皆是一流高手,这股力量不是他现在的人手能够对付了的。而四人护卫的青年更是高深莫测,他如果还表现强横,招惹这五人插手,保不准吃个大亏。
少了软鞭的钳制,慕容婉儿一阵剧咳,才哭叫出声,制住他的黑脸汉子低吼道:“小婊子闭嘴,否则老子撕烂你的嘴。”
路过的青年蓦然望了受制的慕容婉儿一眼,连带扫了一眼少女身后的黑脸汉子。那汉子吓了一跳,黑脸躲藏在少女秀发之后,警觉的窥视着青年。青年淡淡的一眼让他浑身不舒服,黑脸汉子不由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慕容婉儿脖颈的伤痕。他缓解紧张的方式却让慕容婉儿再度失声尖叫起来。
青年停下了脚步。
黄巾老者和红衣女子自然驻足,当先的矮子和魁梧汉子也在第一时间回身。那魁梧汉子听着慕容婉儿的哭叫,细声细气的向青年禀道:“门主,她说的是北漠语,意思大概是救命吧。”
青年点点头,恳切向慕容婉儿道:“姑娘,想说什么,不妨用中原语,我或许可以帮帮你。”
慕容婉儿神色复杂,顷刻间泪水涌出红红眼眶,哽咽道:“婉儿被人强逼,大侠若救我一命,慕容婉儿永世难忘。”
呼延夺面色一变,沉声道:“朋友,这是呼延家门内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青年兀自问道:“慕容婉儿,你是什么身份,金鞭呼延世家为何为难你?”
慕容婉儿樱唇微启,唇边忽然溢出一丝鲜血,显出痛苦的神情。那黑脸汉子抵受不住压力,手上终是下了重法子,硬生生叫慕容婉儿说不出话来。
青年眉宇一扬,薄怒不悦道:“为什么不让人说话。”
到了这个份上,呼延夺再不行动也不行了,他策动枣红马向上,就欲挥鞭卷走慕容婉儿。哈鲁奇当然不能让他如愿,怒嚎一声,往前冲撞。两人目标俱是慕容婉儿,但是一个离慕容婉儿较近的第三人出手了,侏儒般矮小的汉子葫芦般从马下翻滚而过,长刀再次出鞘。
擒制慕容婉儿的黑脸汉子只觉眼前一道亮光,那长刀便闪过他的双眼,他的世界刹那血红,无尽漆黑。慕容婉儿感觉束缚的力量消减,挣开黑脸汉子便跑。黑脸汉子惨嘶着向后仰着走了几步,哐当一声摔倒于地,脑瓜子像熟烂的西瓜般开成两半。
青年解开披风,呼啦一展,飞舞的薰紫色缓缓落幕,将慕容婉儿裹在当中。慕容婉儿停止脚步,惊恐的看着青年。青年温柔的替少女围好披风,遮住了她胸口的大片雪白。青年微笑执着丝绢,温柔擦去少女唇边的鲜血,道:“有我在,不必怕。”
青年的话语似有着令人安定的魔力,连日逃亡积攒的慌惧潮水般退下慕容婉儿的心头,疲累却蔓延全身,少女脚步浮移,站不住要倒。青年手臂一抄,揽住了慕容婉儿。
红衣少妇瞥见顺势倒入青年怀中的慕容婉儿,眼中藏不住嫉妒之色,嘟着红唇偏了头。
哈鲁奇与乌代等人打退阻挡的呼延家众,领着北漠人步步上前。
呼延夺见形势愈来愈不妙,勒马厉声道:“你们这几个好生无礼,呼延家门内之事,你们外人如何管得。你们不仅坏了江湖规矩,那矮子还杀我门徒,也欺人太甚了吧。”
黄巾老者冷笑道:“不让人开口,就说是门内之事?如果老夫记得不错,金鹏帮十二金鹏使中有位‘小玉鹏’恰巧与这女子重名,怎么,展飞鹏一死,你呼延夺就继了金鹏帮帮主位?”
呼延夺坦然辩道:“金鹏帮已经并入我呼延家,我说这是门内之事,何错之有?”
黄巾老者大笑道:“不过抢了点地盘,就说把人家帮派并了,有谁承认?金鹏帮主事的人又有那个加入你呼延家了?”
“去他娘的,跟他啰嗦什么,就算是呼延家内部之事,又怎地,门主整个西北都管得,还管不了区区一个呼延?”红衣少妇不耐烦的借过话茬,探手取下九环鬼头刀,就欲取呼延夺。
“刃甜,别闹。”
红衣少妇听到这个坚定有力的声音,银牙暗咬,打消了借机发泄脾气的念头,绷紧的身躯慢慢柔软,解除了战斗状态。她随手将鬼头刀甩进了脚下地面,双手抱胸,无聊吹着半遮面容的柔直黑发。
红衣少妇轻松下来,呼延夺却一个失神,险些从马上栽下来。
青年不经意的喊了红衣少妇的名字。这个名字传进呼延夺的耳中,带起一连串的火花电光在其心头燎过。
他瞬间知道了这媚艳的红衣少妇是谁,那阴鸷的黄巾老者是谁,侏儒般的矮子是谁,细声细气的魁梧汉子是谁,而那个不露锋芒的青年了不得。
呜呼,怎会是他。
第三五章香河雪(四)
青年身边四个人。
四个人四把刀。
这四把刀名震凉州,各有独到精妙的地方,四把刀不是出自一个师门,但却是隶属同一个门派,那即是西北双雄之一的无双门。
四人按前后顺序依次是“滚地游龙刀”王武。
“相思方寸刀”元结。
“双眉敛恨刀”华宗言。
“鬼鸣魅影刀”梅刃甜。
四人合称无双门“四大刀王”。位阶等同于堂主。出齐“四大刀王”精心护卫,无双门只有两人有此仪仗资格。一个是门主李无忧,另一个则是副门主回玉桥。现在无双门与大罗教交恶,李无忧不会轻易远离凉州的焦点平朔城,而且传闻中李无忧有着不老容颜,貌如少年稚子,与眼前青年形象不符。那么,此人只能是无双门的副门主回玉桥了。
日头正焦,呼延夺额头的冷汗却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迅速翻身下马,向着青年深鞠一躬,弯腰不起,埋头低声道:“呼延夺孤陋寡闻,不知无双门回门主驾到,在下言语有不恭不敬之处,还请回门主万勿怪罪。”
他这一请罪,与北漠人争斗的呼延家众不明就里,气势大挫,落尽下风。另一方的狼歌部落本就人多占了优势,此时衬着呼延家众阵脚不稳之际,他们更是如一只只嗜血的战狼,绝不放过重创乃至杀死敌人的机会。
青年拥扶着慕容婉儿,目光忽略过卑躬的呼延夺,扫视着整个斗殴战场。一会儿功夫,呼延家众便倒下了七八个人,剩下十几个人缩成一团,被动防御着。狼歌部落人则在哈鲁奇的指挥下适当后撤,弓箭手稳稳的拉弓搭箭,准备一阵齐射,彻底解决掉对手。
呼延夺见青年毫无反应,心中暗暗叫苦,但他宁可一直深鞠躬,也不去减缓手下的压力。他这一躬已经鞠下,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就是手下死光了,只要不得罪无双门,今天就不算厄运当头。呼延家只是一个小世家,经不起无双门的怒责,如果回玉桥愿意,翻手之间就能叫呼延家覆灭。
青年整个看了一圈,目光又回到呼延夺身上。他向握着短刀的魁梧大汉道:“让北漠人先住手。”
闻言,那矮子先贼贼的笑了起来。魁梧汉子瞪了矮子一眼,清了清嗓子,便大声喊了几句北漠语。汉子这几句话喊的音儿虽高,但却如同歌吟一般柔和婉转,像个娘们在唱词,完全没有他外表生就的威猛,让人眼珠跌落。不过他的北漠语纯熟正宗,狼歌人倒是听懂了意思。哈鲁奇大吼一句,狼歌人停止了进攻,数十人只是将呼延家众围困,暂不动手。远行人把沾血的拳头在胸口擦了擦,粗犷地说道:“尊贵的朋友,我是狼歌部落的远行人哈鲁奇。狼歌之所以与这些中原人冲突,全是为了这位女子。她有着我们狼歌部落的血统,哈鲁奇不能坐见她被人辱杀。朋友仗义施以援手,狼歌人向你表示诚挚的感谢,敢问朋友是何门何派?”
青年向哈鲁奇点头致礼,道:“你好,远行人。我是无双门回玉桥。路过此地,只是碰巧。慕容婉儿我救下了,你们若是为了此女争夺,那么继续冲突是没有意义的,不如由我来说和,两方就此罢手?”
不比刚才呼延夺的低声请罪,这次青年亲口道出自己的身份,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楚。呼延家众自是惊讶无比,北漠人因为语言关系,慢了一拍接受到这个讯息,但是他们眼中露出的诧异丝毫不亚于呼延家。
无双门!
哈鲁奇倒抽了一口凉气。
无双门虽是个中原门派,但是与凉州通商的北漠诸部落皆晓得这个势力的强大,无双门门主李无忧的声威更是远播北漠,是少数几个在异域也得到顶礼尊崇的中原高手。十年前古海一战,岑玉柴率军突进三百余里,深入敌腹。北漠人得知岑玉柴亲上前线督战的消息后,制定了一个详细周密的刺杀计划。是夜,北漠人选派十二名金帐勇士外加三名启辉者,通过勾连内应,北漠人将这些精英高手秘密潜送进凉州军营,意图一击建功。不想竟然任务失败,十五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待得内应逃回,北漠人才知道他们的人曾经无限接近于中军大帐之中宿眠的岑玉柴,如果不是侧帐守着一个夜里挑灯看剑的少年,西北王已经死了。
灯火摇曳,启辉尽灭。
十二金帐勇士暂时抵挡了其他的侍卫高手,在几乎不受干扰的环境下,三名启辉者联手竟然无法凌驾一个区区少年。须知,启辉之称谓可是王座授予的无上荣耀,起码拥有一名启辉者是列入北漠十三大部的必要条件。如狼歌这样人口基数的尚武部落都无法产生一名启辉者。尊敬强者是北漠的风俗,尽管李无忧是一个主张以战抑战、以血还血的对外强硬派,但这竟无损他在北漠的赫赫威名。回玉桥作为无双门公认的二号人物,追随李无忧多年,一起打天下,共同治凉州,深得李无忧兄弟般的信任,在许多场合俨然代表李无忧话事,因此哈鲁奇郑重的向回玉桥行张手礼,不卑不亢的道:“致敬强大的无双门,致敬尊贵的回副门主,哈鲁奇有必要说明事情的原委。狼歌人不是喜好战争与掠夺的部落,我们虽会展露狼的牙齿与利爪,但那是因为我们遭到了羞辱与不公。这些中原人先是为难这女子,然后挑衅我部,按你们中原人的俗语,‘是可忍孰不可忍’。回副门主是尊贵的人物,您既然插手,狼歌相信您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交代。”
回玉桥向哈鲁奇点头回礼,他的目光扫过乌代等三勇士,只在蒙着脸面的陆无归、骆铃身上停了片刻,然后才淡淡道:“呼延夺,你起身说话,我有几句话问你。”
呼延夺低头恭声道:“呼延不敢。回副门主问便是了。”
黄巾老者双眉敛恨刀华宗言阴声道:“叫你起身就起身,装什么谦卑姿态,难倒还要门主亲自扶你不成。”
呼延夺讪笑着,这才直起身躯。
回玉桥问道:“呼延夺,你们是否抢夺了金鹏帮在定边城的地盘?”
呼延夺立刻答道:“是。我们占了金鹏帮大部分的青楼、酒铺、典当生意。剩下湖蓝街的一小部分生意则被镇虎教夺了去。”
回玉桥笑道:“可满意?”
呼延夺先愣了一下,紧接着赔笑道:“呵呵,这个,这个嘛,能咬下如此大的一块肥肉,呼延家肯定是满意的,怕只怕我们留不住啊,倘使回门主索取,呼延家二话不说双手奉予。”
“呐。我有两件事与你说。”回玉桥干脆的道:“这第一件事么。你既然满意,就不要赶尽杀绝,何况金鹏帮不可能死灰复燃,多余之事还是不要做了。另外我愿给‘小玉鹏’庇护,作为交换条件,无双门承认呼延家于定边城新得的一切,你觉得如何?”
呼延夺大喜过望。无双门非但没有降下怒火,反而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善意,有了回玉桥这番话,呼延世家的扩张就名正言顺,其他势力断不敢无故阻扰。等顺利消化了金鹏帮的产业,掌控了金鹏帮的明暗渠道,呼延世家将一跃成为定边城最大的帮派势力。还有,比起这表面的收益,呼延世家得到无双门的钦点才是更重要的事。回玉桥一句话胜过千金,呼延家大可顺势搭上无双门这座靠山,今后做起事情就底气足多了。因此呼延夺再拜,激动道:“回门主,这第一件事呼延夺代家主应了。慕容婉儿之事,现在一笔勾销。请您吩咐第二件事。”
回玉桥面色转严,肃声道:“就今日之事,你需要向狼歌部落道个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得无故向北漠部落寻衅滋事。”
呼延夺脸色变了变,道:“回门主认为在下错了?”
回玉桥笑着看他,温言道:“你们冲突的过程,回某的确未曾见闻,但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