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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师父的教导。”
陆南石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二十年前,大妖出现。也是在那个时候,师父出世。你们有没有想过,大妖的现身和师父有关,或者说与昆仑有关?”
“想过。但没有证据。灵虚真人对于昆仑不肯多说,我们也不好多问。不过我觉得那是因为灵虚真人对昆仑的感情。灵虚真人生于昆仑,长于昆仑。昆仑对他来说,如父如母。可突然有一天,他发现他敬爱的父母不是他以为的英雄,而是奸人。”
“昆仑是怎么背叛神的,我不知道。但我感觉的出来,灵虚真人耻于这种行为,却又因为情感无法怪罪昆仑。所以,他只能什么都不说。”
陆南石想到了在常春岛拿到的那块白绢,出自长春六子之手的白绢。
上面曾说,三剑为昆仑所夺,又说,无上神君为奸人所害。
这个奸人是昆仑吗?
如果奸人是昆仑,师父出自昆仑,他又很可能是无上神君。偏偏这一世,又是师父找到了他,救了他,教导他,养育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主宰?
不过,相对于这些已经过去上千年的往事,他更加想知道,那个伤了师父,也算是间接害死师父的人是谁。
昆仑隐于世外,不接触此间凡人,那么除了故事里的无上神君和长春,谁还会与昆仑有仇?
陆南石轻轻敲了敲脑袋,他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玄乎了呢?
第55章 拐卖团伙(1)
这天夜里。陆南石做梦了。
梦里的世界非常混乱而又光怪陆离,许许多多的画面夹杂在一起,像是在他的身边形成了一团一团的云雾,慢慢地,云雾消散了大半。
他似乎又看到了那日含光将他拉入的幻境。这一回,他的视野清晰了些。他看清了那一张张愤怒的脸。他本应该不认识他们的。可莫名地,他就是知道,他们是昆仑之人。
“什么仙人,分明就是妖人。”
“对!如果是仙人,怎么会眼看着我们受苦而不出手。”
“这些祸事都是他带来的!只有杀了他,才能避免天下再次大乱。”
他飘在上空,俯瞰着这一个个叫嚣的人类,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曾教他们农耕,教他们网鱼,教他们生存。他从未想过让他们报恩,因为他不需要他们的报恩。做这些,于他而言,只是他愿意,他喜欢,他将自己的乐趣寄予其中。
他喜欢活在人间,感受人间的悲欢与真实,而不像九重天似的冰冷。
然而如今这些曾受他恩惠的人,却联合在了一起,想要了他的命。
“结阵!”
昆仑首领一声大喊,百人在他身周围成一个圈,圈内光芒乍起,阵相现。
“诛仙阵!”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众人的神色慢慢由淡漠转为冰冷。面对一拥而上的人群,他大手一挥。人们霎时倒地,在强大的力量面前,就彷如一根细木棍被狂风吹翻,毫无抵抗之力。
捏死他们,对他来说,仿佛捏死一只蚂蚁。
这样的认知让人群开始恐惧起来。恐惧使他们步步后退。
阵中的百人慌了,他们怒喊着:“我们好不容易集齐了所有东西,如果这次不能杀了他,以后就没有机会了。正因为他能力了得,才不得不杀。你们愿意时时刻刻被这样的人威胁着吗?往后的每一天,你们都只能取悦他,臣服他,只要他不开心,随时都能要了你们的命!你们愿意吗?”
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被说服了,试探着往前进。
他再度挥手,却皱起了眉。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他的神力受阻了。
昆仑首领从他的面色察觉到了这一切,轻笑起来,“神君,你很厉害。甚至因为你强大的能力,你不屑于任何算计。当然,你怕是也不懂我们人类的算计。可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你会败在这上面。怪只怪你看错了人,信错了人。还不快上!”
突然厉声的四个字,陆南石一懵。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但闻一句带着惊惧的呐喊:“朝无!”
他不知道出声叫喊的是谁,而就在“朝无”二字喊出的同时,一把利剑破空而来,刺入他的心脏。
那是含光。
他看着身前握着含光剑柄,将这一剑贯穿的人,心头大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为……为何?”
很奇怪。陆南石好似与这个人融为一体了般,他没有这个人的记忆,却能感知他的所有情绪。
他深深体会着这一剑穿心的疼痛,可比这更痛的是这一剑竟然是眼前人刺出的。
他看着眼前人,失望?不解?痛心?似乎是,又似乎都不准确。即便感同身受,陆南石也很难完整描述出这种情绪。
他低下头,衣服被血色浸染,刺目的鲜红在白衣之上,显得如此刺目。
陆南石挣扎着朝眼前人看去,想要知道这人是谁,可奇怪的是,他看得清所有人的面容,却唯独看清楚眼前人的。
他想要再努力,就在这时,喵一声猫叫,他顿觉指尖一痛,瞬间惊醒。
卧房里。
小白不知何时已经跳到了他的床上,此时正站在他手边,对着他收到槐木牌中的小鬼怒目而视。
而小鬼也不知何时从木牌中出来了,靠在墙边,喘息着,愤恨地瞪着小白。
陆南石恍惚了好一会儿,待得听闻动静赶过来的陆致和陆北池都破门而入,才回过神来。一秒钟明白了屋里的情况。
陆北池看着小鬼,浑身戒备,刑天斧已经握在了手中,“就知道你不安好心,幸亏我这两天都住在这边。”
陆致已经跑到了床边,“南南,你没事吧?他伤到你了?”
陆南石摇头。可他如今满头大汗,神情恍惚的模样,陆致哪里会信?陆南石拍了拍小白,“下去吧。我很好。多谢你了。”
小白跳下了床,陆南石这才和陆致陆北池解释,“我真的没事。其实即便没有小白,他也伤不了我。我在槐木牌上下了禁制,他一旦伤人,会在即将伤到人的那一瞬,魂飞魄散。”
小鬼大惊,面色煞白,不敢想象,自己之前趁着陆南石熟睡偷袭的那一击,如果不是被小白阻挡了会怎么样。
魂飞魄散!
他做了十几年的鬼,自然比新鬼要明白得多这四个字的含义,看向陆南石的眼神更加不善,却也更加恐惧。
陆南石很淡定,“我说过槐木牌不会伤你,但你目的不纯,我总要为自己和家人留一份保障。这很正常。”
小鬼咬牙,“你早就看穿我的打算?”
“你表现的那么明显,让人不发现都难。”
“那你还答应我留在你身边?”
陆南石下了床,“因为我想知道,你的表现是因为即便斩断了和背后之人的联系,还是要给他卖命,还是其他。现在看来,是这个其他。你对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怨恨?为什么要杀我?”
小鬼偏过头,原本算得上有几分可爱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你不认识我?”
陆南石一头雾水,“我该认识你吗?”
“该认识我吗?”小鬼嗤讽一笑,强调说:“我是谢明哲!”
谢明哲?陆南石皱眉思索,他自认记忆力不错,可怎么就想不起来谢明哲这么个人呢?
见他这幅模样,谢明哲了然,笑容越发讽刺,“是啊!十三年了。你长大了,生活富贵,父亲疼爱,哪里还记得我们。可明明……明明当初我们说好的,不论谁逃出去了,都要想办法报警救其他人。”
陆南石浑身一震,倏忽面色大白。
逃出去,救其他人……
十三年前……
那么就只能是他被拐之后,被师父救了之前。那是他遗忘的记忆。
谢明哲双眼通红,溢满泪水,“大家一起创造的机会,说好了的,只要有一个逃出去了。我们就都有希望。可偏偏活着逃出去的人只有你。可你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不带人回来救大家?你对得起我们吗?你知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是因为帮你们逃走,事发之后,被他们暴打的!他们打得我重伤,又不给我治。拖了几天,后来嫌我累赘,把我丢在山里!我是被活活痛死的!你知道圆圆姐姐怎么样了吗?她受尽那群人渣的凌辱折磨!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你不带人来救我们。”
陆南石面色一层层发白。
小鬼嘶吼着:“如果你能及时找人过来,只要你找到人来,或许我就不用死了,圆圆姐姐,和小花妹妹,还有……我们或许都不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陆南石浑身颤抖,脚下一个踉跄,竟是被他吼得退后了好几步。
陆致默默上前几步,挡在陆南石身前,“你不能怪南南,他不是故意不报警,不救你们。当初他受了伤,失忆了。很多东西他都忘了。”
这些是陆致后来在青山村查到的。陆南石失踪的前两年,陆致一直抱着乐观的幻想。想着儿子差不多五岁了,记事了。而且儿子很乖,记忆力很好。他记得爸爸,记得妈妈,也记得家里的电话号码。或许他有机会求助好心人,能自己回来。
直到拿到青山村的资料,他才知道,自己当时的想法是有多天真。他受了伤,忘了很多事。唯一记得的只有自己的名字。
这些年,陆致想过很多次,被人贩子拐了,陆南石会遭遇什么。每次只要开个头,他就不敢想下去。
可他现在亲耳听到了。即便小鬼所说的这些都不是陆南石的京里,但如果不是陆南石逃了出来,那么这就会是陆南石所经受的。
对于陆致的话,小鬼很是讶异,他看向陆南石,觉得陆南石的表现不像作假,却还是心存疑虑。
“你不记得了?”
陆南石心里发苦,“是,我不记得了。”
小鬼眼眸闪了闪,“我不信,你敢让我探探你的记忆吗?”
又一顿,“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妖魔的能力都有自己的特色。我虽然法力微弱,但只要你自愿,只要你不抵抗,我还是可以探知到的。而且这样也可以帮助你恢复记忆。”
还没等陆南石开口,陆致和陆北池异口同声,“不行!”
对于玄门,对于鬼修,对于法力,陆致不懂。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忘了比记得好。尤其如果是小鬼口中的这种记忆。那么陆南石失去了会更好。他不愿意,也不想自己儿子重新回忆一遍那样的痛苦。
反射性地,他抓住了陆南石的手。
陆北池:“记忆是靠大脑维系的。人的大脑何其重要,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不是下套来对付南南?”
小鬼一嗤,“我现在受槐木牌制约,他刚才也说了,他在槐木牌上下了禁制。我根本不可能伤害他。在伤害他的那一瞬之前,我就会魂飞魄散。我怎么下套动手脚?尤其……”
小鬼仰头直视陆北池,“你不是在吗?我打不过你!”
陆北池一顿,陆致仍旧坚持。陆南石出面反握住陆致的手,“爸爸,我没事。让他来吧。我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致皱眉。
陆南石又说:“爸,我是你儿子,你担心我。可他,以及他所说的那些孩子,也都是别人的儿子女儿。他们的父母一样会担心。何况,如果真是他说的那样。那么我能逃出来,或许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帮助。我应该想起来。”
陆致张着嘴,对于这等言辞,他竟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陆南石说的句句在理,他不得不承认。可从感情上来说,私心里,他不愿意这样。
陆南石却已经挣脱他的桎梏,面向小鬼,“我答应你。我该怎么配合你?”
“你只要在床上躺着,什么都不想,不要抵抗我就可以了。”
“好!”
陆致和陆北池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还想再阻止,却最终被陆南石挡了下来。
一切就绪。陆南石只觉得小鬼的手抚上他的额头。
一瞬间,他仿佛又置身入了梦境。
轰隆一声巨响。车翻了。幼小的他从碎掉的车窗爬出来,拼命拉驾驶座的母亲,喊着“妈妈,妈妈!”
可沈婉满身鲜血,没有应他。旁边有鬼鬼祟祟的两个人赶过来,突然就把他抱走了。
画面一转,眼前一片黑暗,好像是在货车里。车厢紧闭。
他听到旁边有小孩子挤过来悄悄安慰他,“你害怕吗?你别怕,我爸爸是警察,我爸爸一定会找到我们的。”
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陆南石。”
“哦!我叫谢明哲。你可以叫我明明。陆南石?额,我叫你石头吧。”
“不!石头一点都不好听。你叫我南南吧。我爸爸妈妈都叫我南南。”
画面又换了。这次有点乱,好似蒙太奇的镜头一一闪过。
他们被换了好几次手。颠簸了好几个地区。这个人贩集团似乎非常大,买卖是流水线式。有人负责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