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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笑禅沉着眉:“也罢。”眼光落在桌前册子上。
“论气当个天下诸子百家中气是写烂了的,这段海峰小小年纪,能写出什么花样,算了。随算翻看两眼,打发这小子走人。”对于一个16岁的少年写的气学作品,巢笑禅根本不抱重视。
“海峰兄弟的书法越发精湛了。”巢笑禅欣赏了一会封面的题名这才懒洋洋翻开册子。
“天地间非形即气,非气即形,杂于形与气之间者,水火是也。”
看着开篇形气定义。巢笑禅眉微微一挑。“形与气之间是水火么”他继续往下看,看了数页脸上懒洋洋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见。
元气论虽然起源极早,可早期的元气论十分粗浅,经过一代代人改善,真正第一个大巅峰便是宋朝张载,张载不仅对元气论提供了辩证上的支持,更因他的名气使元气论的影响变得很广泛,而第二个高峰便是明朝中后期。
明朝的元气论是在批判朱程理学,心学等主流学说的基础上发展壮大的,这一期出现了很多的元气论名人,如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王廷相一个个拿出来都是真正的大名鼎鼎。
宋应星处在这个时代,即便他写论气这一篇时,没怎么用心,可是思想的价值却是远远超过这时代的,这就是时代的高度。更何况这篇哲学论著他是真正用心写的。
这一篇论气若是换一个这个时代的其他门派名宿来观看,兴许感触不多。
可巢笑禅是专研关学的,对元气论想得最深,最为笃信,可同样迷惑也最多。
恰巧秦朝送来这么一篇。
“而不知灰烬枯败之归土与随流而入壑也,会母气于黄泉,朝元精于沍穴。”
“经年之后,潜化为气,而未尝为土与泥,此人所不见也。”
“形而不坚,气而不隐者,水火之体也。坎水为男,布”
巢笑禅着看册中一个个的论叙,不时露出恍然之色,不时又心中大呼原来如此,一篇看完尚不过瘾,又一连看了数遍,才稍微回过神来。“这一篇论气对于形气讲叙最为通透,其次是气声,这段海峰明明年纪轻轻,也不是专研我关学的,怎么可能把我关学的气论”巢笑禅右手尾指跳动着,他原本是不想写序的,可此刻。
“此书中所叙思想我其实都懂一二,可是让我写,就写不得这么好。”
“我老师的元气论是真正的阐叙了宇宙大道,可笑如今天下都去吹捧所谓的理器。”当今大宋,各家学说繁荣发展,除了张载的关学外,各种理学也并不遑让于关学,尤其是二程的理学更是成为主流。
“再这么下去,我关学终归会被洛学给压得没多少活动空间,而这一篇”
“救时雨呀”
巢笑禅眯着眼,一句句序言写作灵感在脑子里涌现。可是
“写还是不写”
“性本恶成功,写这篇序也罢,可不成功,岂不是让人骑虎难下”
“可是我现在不写,这样的元气论巨著,他人看了,怕是得抢着写,老夫岂不是”
巢笑禅脸色不断变幻。
秦朝也不催他,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茶。
“段兄弟,我最近确实事比较繁忙。”巢笑禅合上册子,见秦朝一皱眉,又连笑说道,“不过段兄弟这本论气是将我关学的气论进行了深层次的阐述,而且此书中对元气各种形态变化的讲解极为精辟入理,我老师若是看到”
“贵师是”
“横渠先生,不知段兄弟听过没有”
“原来是横渠先生。”秦朝连露出敬意,“当今天下,共有四家理学,名气最大要属二程的理学,不过我最为尊敬,最认可的便是令师的关学,这篇论气也是向令师致敬,可惜横渠先生仙游已久,缘吝一见,实为憾事。”
“哦”巢笑禅眉眼都笑开了。
“都说段海峰傲气冲天,想不到对我老师的学说如此敬重,早知如此,当年他入武道院我就该热情点,说不定他便入了我关学。”巢笑禅一生也是颇为傲气的,若说最为敬重谁,那便是桃李满天下的张载,此刻见秦朝也对张载最为佩服,顿时大起知己感觉。
“段小弟,这篇论气张我关家一脉学说,尤其是段小弟用二气五行之说来解释万物构成的机制,此法极妙,一解我多年疑惑,这样的好文章,这序言之事,老哥还非写不可。”巢笑禅声如铿锵。
秦朝离开,巢笑禅便飞也似的冲入书房。
磨墨、铺纸、提笔
“吾师尝云太虚即气,又说气为万物之本,然则”
“天下论气者汗牛充栋,各为一时之名家,亦有所长,然则每每读来,虽也酣畅,却也总不免隔鞋搔痒,不能触及深处。及至吾师横渠先生一文出世,则如日月当空”
“吾尝思能及吾师者,世所难觅。”
“谁料今日读段海峰之论气,眼为之开,神为之清,气为之爽,尚示读至一半,即眉飞色舞,呼取太白而相赏也”
“以吾推之,天下论气文章,不可不读者,前有吾师冠绝天下,后则海峰傲视苍穹”
时间流逝,一篇序文巢笑禅写了又改,改了又写,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颠狂的兴奋中,时间流逝,转眼已经是三天之后。“夫人,这篇序文,若是段海峰来了,你便交给他。”巢笑禅吩咐妻子一声,而后直接出了门,“这篇论气能不能得到重视,就看段海峰的性本恶是不是正确的,这九合会顶多两三天后就结束,还是去看看。”
很快武道院大厅中,巢笑禅推门而入。
“嗯”
巢笑禅眉一皱,整个大堂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
“咦,这不是笑禅么。”忽然门口一老者发现了巢笑禅,连嘴上挤出一个笑容,“我说你这巢笑禅,这九合会从一开始你就没进过门,我还以为你这老家伙有意见,怎么今天哪根筋错乱了,跑来观看”
“老韩。”巢笑禅微微一笑,“人性善恶关系一切根本,我岂能不在意,对了,这九合论证进行到了哪里段海峰的可有错”这话一出,门口的韩功隐脸色顿时黯了下去。未完待续。
。。。
第五卷天龙寺第二十六章结果出现
第二十六章结果出现
“九人中,已有一个论证完成。: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沉重的声音传出,这时巢笑禅也看到了大堂前面挂着的巨大的宣纸。“六”巢笑禅目光落在其中一张写着巨大红色公式的宣纸上。“这个公式结果等六,当等于零时表示有错误,而大于零则是”巢笑禅一颗心狂喜而跳,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笑禅”韩功隐蹙眉叫道。
旁边一双双眼睛也瞪过来,有些都带着愤怒。
“这九合会之所举行,就是要论证性本恶错误,这里至少有八成是支持性本善的。”巢笑禅连压抑下脸上的欣喜,目光看向那宣纸旁一道年轻的身影。
“不可能”
“一定是出错了”年轻身影捏着拳头低吼。
“唐甄,安静点”
“可师叔”
唐甄看了一眼身旁刘白易,这位孟系一脉地位仅次于郭叙真的老人此刻一张老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九合虽然只有一人完成,还有八个尚在计算中,可是这完成的人没有任何错误,这对孟系来说就是不祥的征兆。
唐甄缓缓扫了一眼整个大堂。
“这些人,九合会一开始”唐甄可是记得九合会一开始,一个个堂中监督的人都精神抖擞,兴奋得如刮分战利品的欢庆宴一样,可此刻。
李士奇拉长着一张驴脸,梅时著目光痴呆的看着自己算出的结论,庄恃己、胡寻鹤、陈明道、李始纯、何易一个个都是沉默着,整个大堂有一种死一般的压抑。
“难道真的会”唐甄一颗心不停的下沉。
“放心吧,九合之事,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出现反转。”刘白易声音缓慢而沙哑,他用力挥了一下手,“唐甄,时间还早着,还要两三天才能结束。你如此毛躁,难道信不过我孟派学说么”
“是,师叔。”唐甄重重的坐了下来。
“一定,一定要相信人性本善,不然我们这个世界就太可怕了。”刘白易缓慢而坚定的说道,他缓缓站起身,“你在此等候佳音。师叔年纪大了,就不陪你耗了。”板着脸。嘴角微微翘着,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向大堂外。
一天,二天三天
九合会上,李士奇、刘豫、王建一个个人完成了手中的验证,而这些验证,结果为2,为9,为7一个个都是大于零。
第四天。
“吴心果前辈也完成了,现在就只剩下何善政一人。看来中饭前就能看到结果。”
“奋发,你觉得最后会是怎样”
大堂中人很多,整个武道院,中老幼几乎全部都到了堂中,太极社一个个少年都聚集一起,其他人也三五成群,低声议论着。只是和整个大堂气氛格格不入的是西边角落里一群太极社少年个个都眉飞色舞,脸上的喜意谁都能看得出来。
“看那边,孟圣人,郭圣人,黄圣人来了。”
门口处,三个老者谈笑着走进来。众人目光齐齐落于郭叙真身上,这一次一旦性本恶成立,受最大冲击的绝对是孟派一系,而孟派一系中郭叙真本身对孟子人性学最为敬仰的笃信,偏偏反对这种人性学,合出性本恶的是他最心爱的弟子。
一个个目光落在郭叙真脸上,都想看出他的内心想法。
“哈哈。看来我们没有来迟呀”郭叙真春风满面。
“老郭,你真不担心”孟述圣揶揄着。郭叙真哈哈一笑:“担心什么,人性善难道还错了不成,我老郭绝不信人是畜生,我想诸位也不会信人和畜生类同吧”
若是以前众人一定会响应。整个大堂很多人都是沉默,只有寥寥不多的冲郭叙真笑了笑。“老郭,性本善绝错不了。”“郭老,我支持你,人就是人,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人性。”
“老师”唐甄走到郭叙真身前,唐甄脸颊有些消瘦,双眼通红的。
“唐甄呀,别担心,要相信人性的善良是怎么样也不可能被抿灭的,好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等候吧,奇迹一定会出现的。”
“对,奇迹一定会出现的”唐甄重重点头。
孟述圣、郭叙真坐在前排,神态自若的低声说笑着,从他神色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异样,大堂中一部份人对着公式的步骤计算着。
“当年若非董仲舒论证,性本恶本就是占主流思想。”
“有时想想,人与禽兽比还真善良不了多少,甚至人更可恶”
也有不少人轻声议论着,甚至压着嗓子吵得面红耳赤,这人群中不时有几个少年走过。
“哈哈,这些老头子,就是贱。”秦虎、高世霸、阎小柔等一些调皮少年穿梭在整个大堂的人群中,张着耳朵这里听听,那里瞧瞧。“那成老头,三天前还信誓旦旦,说什么性本恶一定会是错的,现在改口改得那个好像他在娘胎里就是支持性本恶的。”“齐伯前天还说人性本善,现在却死死拥护性本恶,和欧阳叔争得都快打起来了。”秦虎、高世霸等少年看着一些人开始改口支持性本恶,心里如喝了蜜一样,秦朝的胜利,好像代表着他们少年派的胜利一样,事实也是如此。
接近午时。
“快了,依我推算还有几个思想步骤理清,便结束了。”
“不要说,这第九个结果快出来了。”
一个个都停止说话,所有视线齐聚于高悬的大宣纸。
台前一青衣文士伏案一笔一笔推算着,文士背心已经湿透,额头更是汗如雨下。“这里应该是”“不对,按照常理”“也不对”一个简单的推衍,何善政一遍遍反复计算着。“我这结果一出,便是决定性的,恶成立,善便倒塌,我岂能错,我绝不能错。我一定要计算到所有能计算到的”
正常一个呼吸便能写出的结果,何善政用了将近一盏茶功夫才落笔。
“结果等于1。”
终于巨大宣纸上显现出这么一个结论。
“轰”
台前坐着的何善政晕了过去,可是没任何人关注他。
“大于零”
“真的大于零”
红色的字迹十分刺耳,却又那么醒目。
没有人说话,都是看着那字迹,一些人则是飞速的推算着何善政最后步骤的合理性,直到推算出来才收笔呆坐。
这种死一般的沉寂整整持续了数十个呼吸。一个个推算何善政最后步骤的人都收了笔,没有一人反对。
“千年”
“多久了有近千年吧”李士奇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转动。
“从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已经经历了多少朝代汉,魏晋吴,五代十国,唐太久了,久得一代代法家传人都几乎忘了我们真正的根子是人性本恶。”泪花在李士奇眼眶中只是转了一圈,便震飞消失,李士奇仰着的脸缓缓收回时。又恢复了驴脸般的阴沉。“嗯”李士奇看向身旁。
身旁白发斑斑的老者浑身颤抖着,双眼精光四暴。
“哈哈”
“哈哈,这就是真相”
“这就是真相呀,可笑,可笑呀,孔丘改春秋而史废,原来不止史废。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修改过来骗人的,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