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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其实私底下写了不少白话文章,只是他感觉报纸这东西有政治风险,所以这些白话文只是放在私人书柜中,并没有投入报社。
不止蔡京、王黼、范祖禹、刘恕、刘攽……一个个官员对着这篇报道思索起来。
司马光是当朝宰相。当朝宰相在报上发表了言辞,这对于官场中的人来说,就是一个风向标。
之前无论报纸多火,对于真正在官场中打滚的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旁看戏。绝不亲自插手,甚至一些敏感的都禁止自己门人,子女向报社投稿。
可如今,司马光都接受报社采访,他们又何必再拒之门外?
……
报纸的销量仿佛坐了火箭般一个劲的往上窜,很多以前没有买过报纸的,知道了司马光也在报上发言,便忍不住也买一份,而且不仅自己买,更嗦使邻里亲朋也购买收藏。同时这一期的报纸更是以疯狂的速度蔓延向西夏、辽国等地。在西夏、辽国等地一份报的黑市价更高到了百文以上。
至于大理这个秦朝的老本营,早就有了《新青年》报纸,只是发刊时间略晚而已。
大宋皇宫。
太后高滔滔看着报上司马光的讲话,眼中很是惊讶,片刻后,她沉声吩咐:“请司马大人过来。”没多久,司马光站在这房中。
“司马先生,你不是一直在哀家面前说不喜这报纸,怎么?”
“太后,既然现在还禁不了这报纸。不妨利用一下也是好的。”司马光说着,嘴角露出一丝无奈,“昨日那两个报社的人来拜访我,我本只是见一见他们。让他们传些话给秦仙傲的,只是一时说多了,起了兴子,便也接受了她们的采访。后来那两人将稿子寄给我看,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故而……”
高滔滔不由微微一笑:“哀家只是觉得疑惑惊讶。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接受采访,原来是司马大人和报社的人说话时,一时嘴上痛快,不小心说多了,又骑虎难下,难怪天下人都说你话唠。”
司马光也忍不住眼里露出笑,他司马光当年还是中级干部时,说起话来便絮絮叨叨没完没了,曾气得当时的宰相韩琦暴跳如雷。
“这报上的话可是你的原话?”高滔滔询问。
“是我原话,我又稍微修改润色过,这秦仙傲倒是颇为厉害。”司马光说道。“哦?”高滔滔疑惑看着司马光。
司马光沉声道:“他们采访我后,写成新闻稿,又拿来给我过目,询问我的意见,我删改了一些,本以为今天他们发在报上的不会是原版,没想到……”今天报上登的司马光言辞,可以说与昨天他司马光看过的,一字未增,一字未减,甚至将他司马光留下的唯一一句怦击报纸的话,‘当今之世,白话文并非王道,小玩即可,读书还得读老书……’也完整的登记在报上。
“他们居然一字未改。”司马光说道。
高滔滔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光:“这倒也能想得通,秦仙傲若是没这胸襟气度,上面也不会支持他。”
“确实如此。”
……
司马光带来的广告效应超级强悍,接下来一期报纸登出了记者新挖掘到的关于红梅书院的情报,一时间信阳城外红梅书府,人流比以往多了不少,特别是信阳周围的读书人,很多都来到红梅书府进行游学参观考查。
红梅书府后院。
满天剑光消散现出高挑玉影。
“我与程颐暗中打赌,知道的除了程颐一方,我这一方,除了我们玉清静斋的人外,外人也就是秦显豪,如今报社报道了这事。应该不会是他泄漏的吧?”
刘琴微微蹙眉,那一天报纸上突然报道了她与程颐打擂之事,确实让她懵了一下。这什么的报纸,以前只是写写文章。都是文艺的居多,现在居然……
刘琴心潮翻滚。
有了秦朝的帮助,刘琴对赢得这一场赌至少有八成把握,报纸这么一报道,将小事变大。大事变得天下人尽皆知,这便如一个放大镜一样,赢的是大胜。
“只要书好,名声自然便来了,名气来了,天下人才还不尽相投奔。”刘琴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于报上的报导,一直心中窃喜不已,可又疑惑,是什么人帮她一把?
刘琴开始以为是程颐放出的风声。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可能。
旁边人影走来。
“师父,王明尧已经十天没来了,怕也是因报上的那篇报导选择了逃避。”翁白灵沉声道。刘琴淡淡瞥了她一眼:“这样人品不过关的人,不用管他。”
“那个秦师弟他……”翁白灵忽然一笑,“他好像也十天没来了,会不会也是因为报上的?”
“他么……”刘琴微微一沉脸,“不会的,他不会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翁白灵怪异看着刘琴。这时
“师父,外面来了两人,说是报社的要采访您?”只见苗若红远处走来。“采访我?”刘琴眉一挑。报社记者最近为了她与程颐打擂之事,到处采访名人,刘琴自然知道,甚至早就猜到了他们迟早也会来这里的。
“你去拒绝他们吧。”刘琴说道。
“嗯。”苗若红也知道。面对报社采访,还是避开的好。报社来人离去不久。“师父,秦师弟来了。他来了!”刘琴脸上都是喜色,“这《论语集注》就剩最后一点,应该是定稿了,赶快让他进来。”
秦朝进入刘琴所在书房。这一次确实是《论语》篇的定稿,没多久秦朝离开。
次日。
“师父,今天新刊发的报上写了一篇新闻,这是紧急送过来的。”苗若红冲入刘琴房间。“怎么回事?”刘琴目光一扫,只见苗若红手中拿着一张一个手指大的薄纸。“师父,昨天不是报社来记者了么?他们在我书院中采访了之后离开书府时,在门外山道上碰到了秦师弟,顺便便采访了一下秦师弟,结果……。”苗若红说道。
“什么?”刘琴连抢过纸张,看了几眼,脸色顿时精彩起来。
这是一份记者采访秦显豪的新闻稿,显然是从今天的报纸上笔抄下来的。刘琴看着这纸上的一句句话:
“记者:你真知道内幕?请问你是如何知道的?”
“笑话,我岂会不知,我就是这《四书章句集注》的编写者之一。”
“啊,失敬,失敬,难道你就是红梅书院的山长?”
“我不是山长,这件事,山长是主编,我是副编,他为主笔,我主要负责查漏补缺,重要不重要,就看你怎么看。对了,我叫秦显豪,你应该知道,我可是在报上发表了很多文章的,更是你们报社的专栏作者,我擅长领域很多,因此很受山长器重,委以重任,可以说,编写《四书章句集注》,山长缺了我是不行的。”
“记者:那除了你与刘先生外,可还有别人参与此事?”
“我不敢保证刘先生的两个得意弟子有没有参与,其他的是绝对没有,这种事,需要过人的才学,天下有几个人参与得进来?”
“那《四书章句集注》已经进展到哪一步了?”
“《论语集注》算是勉强完工,我的意思是在最近一段日子尽快把已经定稿的《论语集注》出版,不过此事还得与伊川先生商议,毕竟我们不知道他的进程。”
“你这样透露出进程,就不怕伊川先生得知后,会有对你们不好的举动?”
“不怕,一来伊川先生的为人,世所皆知,二来,真金不怕火炼。”
“你的意思是,你们对自己编写的书有绝对的信心?”
“伊川先生大名鼎鼎,天下皆知,他的学问之高深,想必不用我来说,山长不是蠢牛木驴,我更不是缺根筋的,若没有真本事,山长岂敢与他打擂?不瞒你说,山长的才华盖世无双,为当今天下第一。”
刘琴看到这嘴颊直抽,天下第一?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说她刘琴才华天下第一,这不是给她招骂么。
她继续往下看。
“伊川先生虽然也算不错,但既生瑜,何生亮,既然世上有周瑜,就不该有诸葛亮,这里也是。对于伊川先生的学问,我有一句话,叫做‘学界至尊,伊川先生,号今天下,莫敢不从!’”
“这么说,你是认为伊川先生的学问为天下第一?”
“不,不,我的话还没说完,这话后面还有一句,那便是‘山长不出,谁与争锋!’,山长不出世,伊川先生才能称为学界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山长一出世,嘿嘿。”
刘琴再次嘴角一抽。
“你的意思是说,红梅书府山长的学问高过伊川先生?”
“诚如司马相公发表在报上的文辞所言,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山长是不是高过伊川先生,不能简单一句话来说,但是这《四书章句集注》我敢担保,伊川先生是不能与山长相抗衡的。”
“那你能不能给一句话,伊川先生与令山长总的来说谁学问更高?”
“当年王相公变法,司马相公退让,王相公挥斥方遒,何等惬意,可司马相公一出,天下归心,新法尽废,你说司马相公强,还是王相公高明?……”
……
稿纸中秦朝的话既多又罗嗦,语言虽然客气,但话里话外无非是对刘琴这一次编写的《四书章句集注》有着无穷的信心,而对程颐编写的东西,他是不怎么看好的,言语之中似乎程颐来和刘琴比,便如萤虫与皓月相争,自取其辱……
其大话连篇,言辞烁烁一旁的苗若红都看得面红耳赤。
“这秦师弟,这秦师弟……”苗若红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更何况刘琴。
“师父,秦师弟不是一向说话很得体的么?”苗若红疑惑道。
“得体?他说话得体?”刘琴胸口起伏,她不知道秦朝和苗若红如何相处,但在她印象中这人从来就是油腔滑调,满嘴胡话,时而吹牛皮,时而又俗不可耐,只是没想到这人不仅在她刘琴面前如此,在报社记者面前,说给整个天下人看的也是如此大言不惭。
你吹自己也罢,怎么连我刘琴也吹上了。
“这混蛋……这混蛋……”刘琴又气又好笑,又恨得牙根痒痒,报道中秦朝嘴里刘琴在四书上可是天下第一的,什么程颐、司马光、王安石、苏轼之流,见了她统统都要矮半分。
第五卷天龙寺第二十章要出版了
无疑秦显豪的这种吹嘘是捅破了天,整个大宋天下,靠近洛阳左右的大城池一下便沸腾了起来。~,
“看了今天的报道了么?”
“看了!”
“有何感想?”
“佩服,佩服秦显豪!不愧是开创‘表现主义’流派的高人!”
“哦?”
“他放大话的本领你就不心悦诚服?伊川先生是什么人?他秦显豪也不撒泡尿照照,他自己不过是写过一些白话文章,得了秦仙傲等人的夸许和赏识,便不知天高地厚,依我看那红梅书院的山长也是个不知好歹,坐井观天之辈。”
“你这话偏激了,秦显豪也许在某些方面不如伊川先生,可是他未必是放大话,此人我一直觉得不简单……”
……
洛阳城的茶楼酒馆这样的声音很容易便听得到,若是秦显豪只是籍籍无名之辈,众人只会当他在放屁,可是
几个月前一篇《法律门前》出现在报上,这篇看似荒诞、怪异的文章更得到了主编的破例点评,因而开创了一个名为‘表现主义’的写作流派,让此后的报上涌现不少‘表现主义’的作品,而秦显豪本人自那一篇小试牛刀之后,又写过几篇短文,都一一登报,受人吹捧,因此他也受到《新青年》报社的重视,特意将他聘为专栏作者,为报社写稿。
自《新青年》创立以来。
被聘为专栏记者的人可不多,总共才三个,而三人中登文章最勤的便是秦显豪。
即便这一期的报纸。
秦显豪依然有文章登在上面,便是他在报上已经连载了近三个月的长篇‘表现主义’流派小说《美国》,这一篇《美国》自连载以来,可是赢得了很多的粉丝的,这样一个人,面对报社的记者讲了这么一番话,尽管这些话看起来和他本人的小说故事一样荒诞不经,可是谁能百分百肯定他并非在讲一个荒诞故事?
之所以引起巨大争议还在于另一人。
伊川先生程颐治学数十年。不仅桃李满天下,更是著述极丰,‘程门立雪’这个成语天下皆知,这个程门。就是指程颐、程颢,而站在屋外等候老师的两个弟子正是如今的程门四大弟子中的杨时、游酢。程门立雪这个成语十多年前便已经名传天下,伊川先生更是成名数十载的老牌宗师级学问家。
伊川先生于洛阳创建伊川书院,几乎整个洛阳一带,汴梁一带的读书人。无人不以能进伊川书院就学为荣。
秦显豪那名声与程颐比起来,便如星光与皓月争辉。
如今秦显豪不把伊川先生放在眼里,这得罪的人,可以说十个谈论此事的人中,有九个必然是支持程颐一方的。
沸腾,完全沸腾了。
报纸再一次卖疯了,而后下一期报上的跟踪报道,记者再次来到伊川书院找伊川先生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