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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抄袭的是朱熹版的《论语集注》,这一个版本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以程氏之学为主,这程氏之学指的就是程颐、程颢两人的学问。
朱熹的老师李侗,拜杨时,及杨时弟子罗从彦为师,也就是说李侗是程颐的二传弟子,朱熹是三传弟子,这其中经过了杨时、罗从彦、李侗这几代人之后,形成的朱程理学,基于程颐、程颢,又高于程颐、程颢。
再加上朱熹写《四书章句集注》,其中《论语集注》是他经过40多年的用心‘理会’,并‘逐字称等’后才最终写定的经典之作,其用功之勤,为诸书之首。
此书成书之后有三大特点,除了第一点是以程氏之学为主,兼采时人之说外。第二点则是承袭、增损改易汉唐古注。第三点是通经以求理,既注重探求经文之本义,又注重义理阐发,从而将训诂学与义理学熔为一炉,避免了对经文的穿凿附会,使其阐发的义理建立在对经义的解释之上。
四代天资横溢的经学大家,再加朱熹40余年的逐字用心,才造就了这一部《论语》学史上最有影响的经典。
而程颐为了殂击刘琴,写《论语集注》才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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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龙寺第二十三章此非一年之功
沉静!
屋子里沉静得落针可闻,程颐这一刻仿佛化身成了一座毫无生命的雕塑。
“完全符合我程氏理学要义。”
如果是外人,对洛学懂得少的,对训诂学,义理学等等懂得少的,看了这一本,只是觉得其中对经义的阐述无论精深,还是广博都远高于程颐。
可是程颐不是外行人,而是真正研究理学,并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洛学体系,而且为了打压刘琴写《四书章句集注》,在写的过程中,也将训诂学,义理学融入进去,以传播自己的那套学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十年功的辛苦只有真正经历了的才知道。
所以,看了这本书。
整个天下没人谁比程颐更懂其中的含金量。
天地寂静,许久,许久程颐都没有动一下。
“老师!”
谢良佐、吕大临不由很担心,连叫了起来。
“甚么?”程颐缓缓抬了一下眼皮,声音有些飘渺。
“老师,我们的与她的相差没那么大,只是太匆促才……”吕大临说道。程颐眼皮缓缓垂下,后背往椅子上靠了靠:“是啊,是太匆促,太匆促了!”
“老师,刘琴的书中义理阐述,还请老师多多关心一下,有没有走偏?这才是大事。”谢良佐沉声。
“不必多想。”程颐沉声。
对他们这种武道中人来说,对经书的解释,训诂还在其次,真正要重视的是利用经书的解释来宣扬自己的学说。
而刘琴这一本。
本就是朱熹用来阐述朱程理学的,朱程理学就是以程颐、程颢的学说为基础,并将之完善。形成高楼大厦。
刘琴的版本,程颐也想挑刺。
可怎么挑,人家本就是以你的为基础。
程颐的洛学,与朱熹的学说比,后者是经过二程、杨时、罗从彦、李侗一代又一代一次次的完善下来的学说,领先一百多年。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程颐越是比较,便越是心寒。
程颐缓缓将书合上,置于一旁几上。
“天之道,器各具不同,理则一,各人有各人的缘份,她是她,我是我。只是天地将哀,日月颠倒,星辰换斗,阴盛阳衰,这方世界也不知是福是祸。”程颐淡淡说道。
“老师,我们现在……”
“你们该干嘛便干嘛,天塌不下来的。”谢良佐、吕大临等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程颐受不了打击。“老师,不知是否有事需我们代劳?”
“如果报社来采访。就放他们进来吧!”
“啊!”
“去吧!”
“是!”吕大临、谢良离开。
程颐走入后面一间小院中,这小院中巨大桂树下,摆着一张小藤椅,程颐安然坐于藤椅上,望着头顶的碧空。
“六十年,六十年的积累呀。原来我们都错了,这一本书,她至少准备了六十年,恐怕早就蹩着一股气,要出来与我们打擂。如今正好天地将异变,更给了她们趁势而出的上佳理由。”
“用六十年,挟玉清静斋数代的积累,我中了诡计,当了出头鸟,与她们打擂,匆促之间写就的《论语集注》岂能压得下她们?”
“可是天下事哪有那么简单,你机关算尽太聪明,也不过多得一点生源罢了,这天下的人才老夫该得的已经得到了,剩下的给你也无妨,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能猖狂到几时!”
程颐缓缓闭上眼仿佛睡着了一样。
不知什么时候。“老爷,报社记者来了!让他们进来吧!”程颐接受了采访,与上次一样,依然不肯多说。
程颐与刘琴版《论语集注》因为市场能见到的书籍有限,其胜负争论短时间根本难以分明,这时新一期报纸出现,而这一期报纸并没有对两个版本的《论语集注》进行评判,而是直接刊登了程颐的采访话语。
“我看了刘琴先生的《论语集注》,无疑,她的写得极好,书中释义意味深长,基本将我所要说的都说到了,而且还讲得更深入,是一本值得读一辈子的书。”
“伊川先生的意思是承认自己在这一场擂台赛中输了?”
“我承认,大意了,小看她了。我与刘琴所追求的学术思想并无差异,以往我每每有新突破,第一时间便是告之于她,你们从她的《论语集注》上也可看出,她所表达的思想并没有跳出我的框架之中,但是我之所以认为大意了,小看他了,并且很吃惊的是,我没想到她一直在为这个事,也就是这本书努力。”
“从书上看,我想凡是行家都应该看得出,此书绝不可能是一年半载能出的,光是那庞大的训诂便能耗去十数年时间,更不用说里面各种复杂义理。”
“您的意思是刘琴先生写此书,在与您打擂之前便接近完成了?”
“这只是一个猜测,刘琴先生未必会承认。”
“那您认为她写此书应该用了多少时间?”
“如果有人比我聪明百倍,也许他人要用一辈子来写的,比如说司马相公的《资治通鉴》,那人只需一年半载便能写成?而刘琴这一本《论语集注》,依我看,是该积数代之功,百年劳累才能写就的,当然,刘琴背后的团体,刘琴本身是如何具体操作的,我不作多言,也不胡乱揣测。”
“那您能否透露一下,您写这本《论语集注》用了多长时间?”
“我这是应试之作,前后加起来也就几个月时间,不满半年,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对这次打擂,大意了,小看刘琴先生了。”
“这《四书章句集注》,除了《论语》篇外,还有《大学》、《中庸》、《孟子》等等,这剩下的您是否会延期发布,不会再这样匆促了?”
“无论《论语》还是《大学》、《孟子》、《中庸》亦或五经,这些要释好,都是需要花人一辈子精力去做的,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一定会认真去做,不过我如今这年事,想做也力不从心,而从刘琴先生的《论语集注》看来,她其他几个部份大体也已经完成了,我就没必要再掺合了。”
“您的意思是?”
“这天下间有一本《四书章句集注》便足够了,而两本便多了,我只会把写好的稿子送予刘琴先生,剩下的重任便由她来完成,这场擂,我只能中途下场,这也是我今天接受你采访的原意。”
……
程颐不玩了!
看着报上的采访文章,整个天下轰动,一本《论语集注》出世后,程颐在报上虽然没直说自己输了,但是无疑刘琴是胜了这一仗,更重要的是伊川先生居然直接退场,不准备再将《四书章句集注》写完,而是让给刘琴去写。
没了程颐打擂,刘琴会写么?
伊川先生如此才华盖世,居然放弃写《四书章句集注》,而拱手让贤,说是要将稿纸送给刘琴,这什么意思?
不说读书人,就是一些普通百姓,市井小民也争议起此事来。
而接下来一期报纸也对这事作了进一步的阐述,这报纸上详细分析了刘琴版的《论语集注》为什么好,好在哪里,为何程颐说要花百年之工,怎么会要那么多时间?
报纸上长篇的分析文章看得人都头痛,可是无疑,很多人都开始相信刘琴版的《论语集注》是一本含金量高到不得了的经典之著,值得每一个想读书的人揣摩一辈子的。
而文章的最后甚至认为此书可以当官方的科举教程。
……
程颐的采访文章再加上这一篇分析文章一出,整个天下无数读书人开始向往红梅书院来,毕竟伊川书院虽好,伊川先生才华也是盖世无双,可是伊川先生毕竟只是一个人,没有三头六臂,伊川书院的资源也极为有限,除了极少数人能进入书院就学外,其余的都只能另谋他路,这时出现了一个红梅书院,其山长一本《论语集注》压得伊川先生都不得不服。
虽然只是《论语集注》,可是一叶知秋,这山长刘琴其他学问也未必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刘琴与程颐打擂的不是《论语》,而是四书五经。
红梅书院再一次热闹起来,不过与以前只是来交流游学,打探虚实不同,这一次是来报名就学的。
洛阳报社,一道人影闪入一间屋子内。
“秦盛朝,这什么东西?”高天籁出现在秦朝身前,她手中抓着一张纸,秦朝一瞥,只见那纸上写着:“刘琴版《论语集注》气韵生动,意韵无穷,读了后让人忍不住神气飞扬,连呼痛快,然而《论语》之所以是经典,就在于此书如陈年老酒,越是读,便越觉得意味无穷……”
秦朝顿时一笑:“这事是我做的,怎么,区区一本《论语正义》而已,高仙子写不出?”
“区区一本?”高天籁冷冷瞪着秦朝。
那纸上的是秦朝让排版工印刷在下一期报纸上的文章,其意思就是‘女子书院’的山长与他酒色公子秦仙傲看了刘琴的《论语集注》后,觉得意犹未尽,尤其是伊川先生尽然罢战,让人忒不痛快,因此两人一商议,准备在一两个月时间写一本《论语正义》,也来与刘琴打打擂,以飨读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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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龙寺第二十四章酒色公子的加入
“你要写论语正义,你自己写,别扯上我。”高天籁冷冷道。
“哎唷!”一道娇笑声响起,冯小婉款款走进房,“我说高姐姐,这可是大好事呀,你看刘琴一本《论语集注》出世,天下英才竞相赶往红梅书院,高姐姐创女子书院,还是正愁招生难么,若是也来这么一下,啧啧……哦,难道,高姐姐学识远不如刘琴?对这《论语》一窍不通?”
高天籁没理冯小婉。
“秦盛朝,你应该知道,论语一书,写到刘琴这里已经写尽了。”
“写尽了?”
秦朝面色怪异。
朱熹一本《论语集注》看似将论语写到了极点,可是真的写尽了?朱熹之后,历朝历代都有不少人对论语进行了新解,不说明清,就是近现代短短时间内,对论语作出各种释义解读的便有杨树达、李泽厚、杨伯峻、钱穆、南怀瑾、傅佩荣、李里、赵又春、鲍鹏山……
人数众多,各出机杼也罢,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中除了一部份人外,大多也与朱熹版的一样,讲究从训诂学,历史环境背景,人文,逻辑,义理学等方面对论语进行解读。
所以,网络上争议最大的一个议题便是儒家倒底是好还是坏,要不要打倒孔家店?
不同的人对儒家给出了不同的解释,所以谁都说不服谁。
秦朝前世最喜欢的便是逛这些论坛,或歪理,或正理,或骂儒家,或为儒家撑腰,四处骟风点火。引起论坛大战。
“高仙子说这话不觉得脸红么!”
高天籁火一下升起:“秦盛朝,我为何要脸红,即便你能在某些地方对文字进行穿凿附会,引申出一些怪理,歪理,这又能怎样?这片天地也许有一些瞎子。可是真正的有学之士是不会被蒙蔽的,天下读书人能被蒙蔽一时,也不可能被蒙蔽一世。”
“高姐姐这说的什么话,蒙蔽世人的可不是秦公子,是什么人用一个性本善,骗了天下人千年,是什么人说商鞅变法是秦国强盛的根本,骗了天下?”冯小婉咯咯笑得欢。
秦朝沉声:“我也认同冯姊姊,明人不打暗语。刘琴版的《论语集注》在我看来,荒谬甚多,倘若没人站出来,将来会害惨天下,害惨我华夏子民,遗祸无穷。”理学,尤其是程朱理学对整个华夏民族的毒害,后世只要随意在网上一翻。各种说法应有尽有,甚至有人直接说程朱理学就是害华夏民族灭国的真正元凶。当然很多说法是比较偏激的,可是如果不制止,将刘琴版的《四书章句集注》当成官学,当成标准教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