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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你们又愿意做第几级英雄?”两人再次心中震动。
“我闻大道有三千,旁门有八百,可是诸子百家,这才几条路?”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孔圣人,孟圣人、老子,诸子百家诸位前人已经开辟了他们的路,就算这些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能继续开辟,无限延伸。”
“可是千年以来。”
“居然没有一人另开新路。”
“神仙国的故事真的不可实现?”
“坐井观天,自然不知天之大,二位大好年华,若是跳进他们那一口井,又岂是那么容易跳出来的,不若一开始便不进入那一片天。”
“圣人之前,诸子之前,天下未必便有路,是他们闯出了路,他们能够,二位做为我大宋顶尖英才,难道就不能够?”
“能力不够又如何,最怕的是连自开天地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让人不屑。”
“二位说我秦仙傲给你们挖了一个坑,好吧,就算是这坑,也是我秦仙傲看中了你们的才华,不过你们有没有勇气……”
……
秦朝激情澎湃的骟动着两人,四周鸦雀无声,一个个食客也听得双眼冒光,很多人眼神感慨,不愧是秦仙傲公子,随口说的话都是那么有水平。
许久,秦朝拉着小男童转身走出酒店。
尹淳、张绎怔怔愣在原地。
“顶尖的英雄开路,次级英雄修路,最差的才亦步亦趋,只走前人的路。”
“前人能开路,我们就不能开路?”
“能力不够不可耻,最怕的就是连闯不闯的勇力都没有。”
“圣贤宁有种乎?”
“后辈最大的不孝不是没有继承前人的学说,而是没有超过他们……”
……
一句句话回荡在他们耳边,年轻人本就气盛,一腔热血澎湃,又不知天高地厚,很容易就被骟动,秦朝这么一说,两人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
许久,尹淳、张绎对视一眼,冲出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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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龙寺第八十三章幕后之人
洛阳发出的封禁报社行动,并没有停止,无数与报社相关的人被抓,甚至一些议论此事的人也被抓,不过被阿朱那么一闹,再没人敢直接进入报社放肆。…≦。…≦
同时各大官榜张贴处也贴出一张张榜文,其意是新青年报若只是怦击司马相公和王相公,尚无大碍,可是宣扬邪说歪理,这却万万不可。
如今新青年报以怦击司马相公与王相公的信件为由,实则直指圣贤,直指忠孝仁义,此是败坏社会风纪,不处理恐引起谋逆造反,天下大乱,因此进行封禁。同时官府禁止河南府百姓议论诋毁圣贤,违背主流道德价值观,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旦发现必抓无敕云云……
这事产生了两种效果。
一是读书人反而更加兴奋,尤其是一些年青气盛的读书人。很多原本不怎怦击四信,或者只是怦击也只是怦击信中一些明显的漏洞,却万万不敢辱及圣贤书的,这时反而无所顾忌,开始四处发表‘演说’,一些人还专往公共场所发表这种言论,即便被官差带走,一个个面带微笑,好像多么光荣似的。
二是普通百姓,市井小民,做生意养家糊口的一个个噤若寒蝉。
……
汴梁宰相府。
司马光漫步在大堂中脸色很有些难看。
“我早该想到以秦仙傲的聪明,他的真正目的不在于仅仅是怦击我的信。”一开始司马光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报上的文章看似将自己的信给怦击得一无是处,可实质上有些强辞夺理,可是时间久了,司马光也回味过来,这篇文章的真正目的恐怕不是针对他司马光,也不是针对学问界,而是针对下面的人。
果然司马光派人往外面一走,一打听,整个汴梁非议甚多。而且这些非议不仅直指他司马光、王安石无能,更直指统治了千多年的儒家大道。
“王介甫大奸似忠。”司马光背着手看着窗外,轻轻一叹,帝国何其多灾。难道这天真的要变了?“先是王介甫,王介甫再厉害,也不过是在治政上当搅屎棍,可这秦仙傲……”
如果是别人还察觉不到其中的危险。
可是司马光,那可是千年历史烂熟于心的。自然明白秦朝这一招从思想、理念、文化界上下手有多毒。
“他这是釜底抽薪,若是连孔夫子都被他打倒了,那政治上的任何变法,都合乎大义,自然能顺势而下,势如破竹,当年王介甫也不是没想过这一招,可惜他的‘新学’再怎么乱来,都还在儒家圈子里打转,不敢推翻孔孟二圣。”
司马光沉思着。
他们这些武道界的文人治理朝政是有一定的时间的。到了时间便需假死隐世,开始全心全意钻研武道,以期破碎虚空。
这一隐世,便是真正的放下一切,哪怕是外面整个世界毁灭都不能再管了,这是规则,倘若不遵整个先天武林界都会以你为敌,出手格杀。
司马光的前辈欧阳修、范仲淹、邵雍等等都是进了秘境,不是不知道现在的世道,只是他们不再管。就如世上真的没有他们一样。
与司马光同辈的曾巩也已经隐世了,程颢比司马光小十多岁可也隐世了,至于王安石本来去年就该隐世,可是秦仙傲横空出世。王安石又拖了下来,苏轼也到了隐世的年龄段,司马光自然更是如此,只是司马光心有不甘,这才一拖再拖不假死隐世。
可这样的拖着不隐世虽然能在朝野发挥着影响力,可对自己。对自己破碎虚空却是一种极大的阻碍,破碎虚空对司马光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嗯?”
“父亲,出事了。”司马康大步奔来,“刚刚报社的人来报,说一个时辰前洛阳官府出动了官差对当地报社进行封禁抓人,所有与报社有关的人尽皆抓捕,而且张贴榜文,不许民间议论发表诋毁圣贤言论。”
“有这事?”司马光眉一挑,随即一皱眉,“不对,你是说一个时辰前?”
“东京报社的人确实如此说的,我当时也疑惑,并且询问了,他们说,他们有类似于神仙国游记里所载的特殊联系方式,所以才能第一时间知道。”
“类似神仙国里的方式?”司马光冷笑。
“康儿,他们的联系方式是不可能的,但事情却未必是假,应该是他们数日前便已经做了什么手脚或者得到了什么消息,是以知道今天一个时辰前定然会在洛阳发生刚刚所说的这种事。”司马光沉声道。
司马康也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管如何,封禁报社,抓人定罪,甚至张贴榜文,禁止民议,这种做法大大不妥,未免让人以为是我司马光看了文章心虚,恼羞成怒这才下令的,我司马光虽然不是很喜欢那篇文章,可还没到这么不顾吃相,这么一点胸怀都没有。”司马光沉声,“这是有人在陷害我,不可不严查。”
“我也是如此想。”
“不管如何,还是先查一查,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理该如此,不过抓人定罪,禁止民议这事虽然不对,可是这篇文章确实动摇了我们儒家学说的基础,如今孩儿出门,人人都在怀疑圣贤文章,甚至怦击孔圣人。”司马康眼中都是担忧。
司马光微微一蹙眉。
“康儿,秦仙傲确实厉害,可是天下事哪有那么容易的。”司马光眼里闪过一丝冷色,“你知道我为何只略有担忧,并不是很在意他这文章么?”
“父亲。”司马康苦笑,“天下可不是人人都有父亲你的智慧的。”
“我不是很担忧,是因为秦仙傲只破坏,建设却跟不上。”司马光冷笑,“一块地里拔去了草就行了么?要想草不再长起,必须得栽上菜。天下学说中儒家便是草,扔在哪块地里就能发芽,蔓延开来,秦仙傲如此顶多算是拔了一些草,黎民百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因而怦击圣贤说,可是没有新的足够替代儒家的学说出现,这儒家照样还是天下第一号学说,还是独尊儒家。”
司马康一震,是啊,毁去儒家,又有什么能够替代它呢,没有替代,百姓们顶多发发牢骚而已。
……
洛阳城一处院子。
“仙玉婷已经发出警告,我们是不是该停止了?”
“允和你怕甚么,慈航静斋昏了头,选择了秦仙傲这么一个魔王辅助,天下有识之士苦她们久矣。”
两个老者笑眯眯的下着棋,年长的放下一颗棋子笑眯眯说道:“我们稍稍出格又能怎样?再说了,我们两人既然已经打算归隐,秦仙傲露出这大的破绽,机会难得,不用白不用,一则奠定你我的历史地位。”
“子华兄的历史地位已经够高了。”孙固连道,他对面年长的老者叫韩绛,字子华。
是大宋名臣韩亿的第三子。庆历二年中进士甲科探花,当时榜眼是牛人王珪,而第四名就是王安石。韩绛一生做得最大的官便是宰相。
韩绛一笑,继续说道:“我虽然有些成就,然而错就错在与王安石、司马光生在同一期,算不了什么。这一次的事除了奠定历史地位外,其次就是为司马相公,伊川先生等人扫清这么一个大障碍,到时儒家青史上,也能给你我添上浓浓一大笔。”
“这秦仙傲也算是个人杰,明明只是一在野之士,却凭借着一份报纸,搅动风云。”孙固感慨一声,他受太后重视,以正议大夫知河南府,原本极为轻闲,偏偏秦仙傲跑到这河南府来,先是搅动得洛阳不得安生,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大宋,大半江山几乎都被报纸给覆盖了。
看着报纸一次次打脸正统学说,偏偏他只能一旁干瞪眼。
“秦仙傲若不是人杰慈航静斋也不会支持他。”韩绛也是一声感慨,“秦仙傲这次做出的事,若是成功,必将天地反覆,生民涂炭,幸好他这里面有一个大漏洞。”
“是啊,他说任何学问,必须严谨,道理丝丝入扣。”孙固感慨着,报上提倡的从道理上看没有错误,孙固、韩绛也知道从理上很难去反驳,所以两人试着将圣贤书按照报上提倡的方式进行逻辑化,可是这一做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那些学说,就是他秦仙傲来,也不可能照他所说的做到。”韩绛沉声,“这些事若不是我们俩会同门生苦心研究还发现不了,既然已经发现了,若不利用才真是暴怠天物。”
“只是……”孙固微微皱了下眉,“我们做不到,秦仙傲真的也做不到么?”
“我们自小哪个不是神童,哪个不是早慧聪敏?他秦仙傲也不比我们聪明多少,不过喜欢出奇致胜,不走正门而已,别高看他了。”韩绛笑道。
“这倒也是。”孙固笑了笑,可心头总有一丝不安。
……
第五卷天龙寺第八十四章战斗的檄文
针对报社的这一次戒严封禁活动持续了两天,直到第三天早上才放开,一个个被抓者也都放了出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做为士子中青年一代的领袖,一向强硬高傲秦仙傲会如何做?
无数读书人,尤其是青年学子个个翘首以盼。
很快新的报纸发行。
报上刊出了一篇文章。
“十月初十,天晴朗!我与友人会于春风楼……”
“贩卖报纸不过为糊口而已,稚子小儿有何罪?……”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周厉王前车之鉴千年流传……”
“真正的宝剑,越是磨砺越是锋芒。学而不厌,诲而不倦,我从没听过真正的大道至理,必须用刀子搁在他人的脖子上才能让人信服?……”
“儒家之学自孔圣人起,已历千年,又经代代鸿儒完善,居然害怕被报上一篇小小的文章给打倒……”
“败坏风纪,道德沦丧?如此下去国将不国?……”
……
这是秦朝以模仿鲁迅的杂文风格写的一篇文章,一开篇只是如实讲叙了最近官差抓人,禁止百姓议论之事,而后文辞便变得犀利起来,指出报上的文章都是合理,合情,符合普世价值观的,至于真理的讨论,说这文章是歪理邪说,嗦使,骟动人们怀疑圣贤,一则完全是无中生有,二则圣贤文章已历千年,经过官方的反复宣传,倘若这样被无数圣贤,历朝历代一个个鸿学大儒加以完善的学说会被一篇小小的文章给打倒,实在可笑之极。
作者秦仙傲强烈遣责了河南府官府这一次的行动。
认为学问上的事物必须以学问的方式解决才能有助学术的进步,以政治的方法强硬打断,是阻止民智的开启,会让整个天下止步不前,陷入一次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诅咒之中云云……
更断言这样的白色恐怖吓不倒他秦仙傲。为了真理,为了大宋天下,为了学术界的进步,他秦仙傲宁死也不会屈服。今后更将无所顾忌,只要是真理,便敢说,便敢刊,官家来了也不卖面子等等。
……
这篇《道德沦丧论》的文章一经发布。尤其是看到秦仙傲在报上遣责官府,以类似鲁迅似的那种犀利,带着一种愤青似的讽刺挖苦,更放狂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