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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道德沦丧论》的文章一经发布。尤其是看到秦仙傲在报上遣责官府,以类似鲁迅似的那种犀利,带着一种愤青似的讽刺挖苦,更放狂言要斗争到底等嚣张的话,顿时无数人拍手叫好这才是真正大宋士人该有的风骨。
无疑,秦仙傲没有被朝廷,官府给吓倒,反而以强硬的手段针锋相对,犀利的言辞,强大的逻辑。或冷嘲热讽,或竭力嘶喊,或排比、重复局势交叉运用,或长句短句、陈述句、反问句。
就像当初鲁迅好好写文章反而没什么人关注,直到《狂人日记》一出,这种疯狂,这种犀利,挖苦,反讽,这种狠劲和号角似的风格一出。顿时天下轰动。
作为青年文坛的领袖。
秦朝这篇文章一出,无数对现实不满的愤青,士子,年青读书人仿佛喝到一剂鸡血一样。激动,兴奋了!
“白色恐怖真能压倒思想的脊梁?”
“真正的道德居然不允许人们坚持真理?”
“自己三妻四妾,锦衣玉食,成天靡靡之音不绝于耳,民间稍有微词,便言之败坏道德?”
“若是鲜血能够唤醒坚持真理的良知。这样的流血,我愿意!”
……
而这一期报上还附载了一则通告,这则通告上列出了一个个因言论被立罪抓入大牢的人名,同时也例出了这一次新青年报社因此事牵连者的名单,宣称这些人都是英雄,报社将对新青年报社牵连的员工以每人五十俩纹银的钱财给予补偿。
这通告一出。
“买了今天的报纸么?”
“看到上面因怦击圣贤被抓的名字里第九行,第三十九列,看到了没有……”
“得意什么,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上报了,我是运气不好,跑到春风楼酒楼扯着喉咙议论这一次的事,可是那官差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来抓。”
“不是不抓你,而是官牢已经塞满了人,你去得太迟,再说了,两天抓那么多人,官差也累呀。”
……
宋朝士大夫风骨凛然,对国家大事,学问之事尤其关心,可是官位就那么些,很多人终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建功立业,出名的机会,只能私底下暗叹空有一身学问。
而此次被抓。
明朝的文人就很喜欢骂皇帝,骂朝政,因为这样而被朝廷,被皇家责打,贬斥,惩罚而洋洋得意。
大宋这些找不到出名的出路的读书人很有一些也是如此。
对他们来说,头可断,血可流,默默无闻才是读书人最大的悲哀。
所以一个个因言论被抓,特别是读书人放出来后都变得意洋洋,趾高气昂,没事便到处溜达,仿佛蹲了一次牢房,更名字上报了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一样,而那些虽然也在公共场所发表议论,怦击司马光、王安石,甚至圣贤言论的,却没被抓走的更是一个个捶胸顿足,唉叹运气如何不好。
新报纸出来后朝廷终于也查清了这一次的事,而后一份谕告直发洛阳城,对这一次的直接责任人给予了重重一番责骂,谕告刚到不久,一份圣旨更是到达,再次臭骂了此事相关官员一顿。
这一下无数青年读书人,蹲过牢房的读书人更是如同打了胜仗一样。
春风楼一个角落里两个俊俏书生吃着饭。
“小姐,秦仙傲公子就是在这里吃饭,而后发表了那篇演说?”绣儿小丫头低声道。
李清照微微一笑:“莫非我家绣儿也想在这里碰到秦公子不成?”前些天秦朝、仙玉婷在这里吃饭遇到了张绎、尹淳两人,秦朝劝说尹淳、张绎的话不知怎么回事被人抄录成文章,四处传扬。
那篇文章也是很有些骟动的,再加上这一次报上秦朝战斗似的文章。
顿时让那一篇更加流行起来,整个洛阳凡是年轻读书人如果说没看过那篇文章都无脸见人。李清照自然也看过那篇讲话,对里面秦朝讲的一些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锐意进取之类的话也很有些感触。
“我对什么秦公子的没兴趣,只对赵公子有兴趣。”绣儿轻笑道,眼睛瞥向一个地方,“你说赵公子怎么还没来?”
李清照淡然一笑。忽然目光看向门口。
一白衣青年潇洒走进。
“德甫大哥,这里。”
“致道,酒菜你可点好了?”一身白衣的赵明诚走向东边一桌,那一桌一个少年。两青年,都向赵明诚打招呼,很快赵明诚落座。
“明诚,这一次官府抓人之事,你如何看待?”一青年高声询问道。他旁边二人也都看向赵明诚,“秦仙傲的那篇文章,你觉得如何?”
赵明诚脸色忽然严肃了:“德夫,刚刚我得到消息,此次的事幕后之手是韩大人,康国公韩绛。”
“韩相公?”
四周一个个听到这话的都愕然失色。
韩绛也算是洛阳人,王安石主政期间,曾任宰相之职,哲宗继位前一直都是任河南知府,掌管洛阳之事。如今是镇江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名府,封康国公。
这是一尊与司马光、王安石同期别的大神,这样一尊大神怎么着也不可能参予这种事情之中,毕竟他们要参与,只要一个眼色,便会有门生故吏帮忙。
陆德夫也顾不得询问秦仙傲的文章,连询问道:“明诚兄的消息可靠?”
赵明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韩绛这等人物就算真是幕后之手。也绝不可能被人知道的。
“消息是韩相公一系的亲近之人发出,而且还四处宣扬,岂能假得了?”赵明诚沉声道。众人更是惊讶。
“德甫大哥,你的意思是幕后之手是韩相公的事虽韩相公自己暴料出来的?”少年程俱脆声道。
“没错。不仅韩相公站出来说此事由他负责,而且……”赵明诚沉声道,“而且孙大人也站出来说,此事是他与韩相公所为。”
“你是说孙府尹?”
“正是。”赵明诚微微点头。
众人再次吸一口气,韩绛判大名府后,他的河南府知府职位便是由孙固。孙允中担任,孙固和韩绛一样,也是任过宰相的,这么两尊大神同时站出来承认为这次事件负责,这是什么意思?
*****
秦仙傲的战斗文章余波未息,偏偏这时韩绛、孙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策划这起事的主谋。
这便如一块巨石扔进水中。
消息以风暴一般的速度扩散开来,向着整个大宋天下传扬开去。
韩绛的名声还是很好的。
孙固也不弱。
这两个人,在整个大宋百姓中的名望都是极不错的,为什么这一次……
无数百姓愕然了。
一个个读书人在作着解读,或辱骂韩绛、孙固老糊涂了,或为孙固、韩绛辩驳,或者直指报上的有奖征文不妥是邪说。
一时间天下纷纷攘攘,可这一天再次传出消息,韩绛、孙固上书朝廷请求封锁取缔报社,并且对那篇有奖征文实行惩罚。
这事一传开。
“韩相公、孙相公和秦仙傲扛上了。”
“竟然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完全不顾秦仙傲在报上讲的学问界就该以学问界的方式来解决。”
韩绛、孙固这一种做法,就像秦仙傲和他们讲道理,而他们两人却直接拿刀子,或杀,或直接流放,或者关押,根本不和你讲道理。
两个当宰相的人,而且都是学富广博,学识未必弱于司马光、王安石居然不与秦仙傲比划,论说对错,直接斥之于武力,这种做法更是让无数人懵神了。
是两人老糊涂了。
还是太过气愤,又或者自知理亏?
一时间,天下更是议论纷纷。
韩绛、孙固的意见自然不会被朝廷实施,可是这两人似乎与秦仙傲扛上了,第一封没用,第二封继续,第二封没用,第三封再上,而且不仅将奏折递至朝廷,更将奏折内容散布开来。
韩绛、孙固如此不依不休,不讲道理的作风,渐渐的也让无数人开始反思,是不是报上那篇文章真有不妥?才让两个老大人如此失去理智?
就在一个个反思时,一个噩耗传来。
第五卷天龙寺第八十五章辩奸雄
春风楼李清照、绣儿主仆依然女扮男装,坐着喝茶观察着赵明诚等人的谈话。●⌒,。
“听说了么,韩相公去了。”
“去了?”
“驾鹤西游去了!”
当赵明诚暴出这个消息时,不仅他那一桌的伙伴都愣住了,李清照也是一怔,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这韩绛一死,这出戏岂不是演到一半便中止了?
“据传出的消息他是被气死的。”
“气死?”
“韩相公一直提议将宣扬歪理邪说的秦仙傲以及新青年报社予以取缔,对最过份的有奖征文的那篇文章更需对直接负责人绳之以法,可是朝廷一而再的不受理,因此。”赵明诚声音很沉重,“据韩府的家人仆人诉说,这些天来韩相公一直积愤于心,时而呕血,说诋毁圣贤言,歪曲道德的报纸不除,天下将道德沦丧,无可救药,长久积郁之下,已经病倒,只是强撑着一口气要斗倒秦仙傲,这才没仙逝。”
“只是连续三封奏折尽皆不利,他知道这事恐怕是办不成了,更是一口气出不了。”
“据说,他死前曾呕血半升,以血书《辩奸雄》一文,而后长哭离世。”
静!
四周一片安静,一代牛人韩绛居然就这么郁郁而终,被气得呕血而亡?
韩绛在洛阳做府尹这么多年,洛阳人对他的感情还是很深的,如今居然为了和秦仙傲‘怄气’,活活气死。
“那篇《辩奸雄》?”陆德夫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文章我背得。”
“有僧人知天,说佛法于摩西国,远近闻名,众皆云集而来,听其说一法,莫不拜首,善恶皆伏……”赵明诚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知天名达于诸国。有罗汉善行,为西天佛祖门下弟子,游历经过,倾而拜之。与之详谈……”
“善行归西天,见佛祖。佛祖双目视其顷刻,曰:汝何以入魔?善行大惊,曰:弟子无一刻不行善事,无一刻不参佛学。何以入魔?”
……
这一篇文章一开始讲了一个寓言,说是有一个叫做‘知天’的高僧,在摩西国开坛讲佛法,渡人行善,因为他佛法讲得动听,远近闻名,一时间人们纷纷而来,无论是大善之人,还是穷凶极恶之辈,只要听了知天的讲佛。便会皈依。
有一天佛祖门下弟子,一个叫‘善行’的罗汉,行走诸国普渡众生时听到了‘知天’的故事,遂心生好奇向往,前往拜见,与之详谈佛法,大感倾佩。
善行罗汉回到西天见到如来佛祖,佛祖看了他一眼后,面色凝重道,你身上魔气重重。怎么入了魔道。善行大为吃惊,说道,我一直按照着您的要求,以佛法行善。普渡众生,为何会入了魔道?
……
寓言讲毕,文章便开始论叙讲解,说越是漂亮鲜艳的蘑菇,越是有毒,美丽娇艳的女子。最能祸国殃民,倘若外表能让人一眼看出邪恶,即便是恶人,也造不成多大的危害,所以小奸雄相貌丑恶,中等奸雄言语放肆,真正奸雄反而是一切完美,似仙似佛,似普渡众生的大慈大悲菩萨,言语有节,样貌不凡,处处为他人考虑,甚而能割肉喂鹰,舍己救人。
处低位而无私利,居中位而济他人,处庙堂则游刃有余。
韩绛是中过探花的,其文采自不用说,而且这么多年官场历练,对人心,对文辞如何打动人心自有一套,经过赵明诚之口吟诵而出。
“好文章!”
“好一个大奸似忠!”
“好一个其无私心?非真无私也,不过非有神眼通之能难以看出。其为天下?非真为天下而已,不过借为天下谋自己私名。”
一个个读书人眼睛发亮,都想拍案高喝。
而赵明诚吟诵过后再用白话文一句句解释下来,就是那些先前没听懂的普通食客也不由心中叫好,这文章的效用之好,即便是李清照也不由心情沉重至极。
“那篇文章,就算是怦击圣贤……”李清照心中迷茫,“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危害,不清除,将流毒千古,天下将陷入黑暗之中?”
“奸雄者,外表忠厚,内里邪恶,故而大奸似忠,巧言,而非直言,看似句句在理,实则句句诡辩……”陆德夫低低自语。
“做学问要有道德底限,做人更要有道德底限,什么该怀疑,什么不该怀疑,以巧言指鹿为马,将明显的不道德也说成道德,实则是奸邪,虽然言句在理,实则祸害天下……”程俱眼睛里都是沉重。
……
“什么?韩绛死了?”
洛阳报社内,秦朝瞪着说出这话的尹淳。张绎、尹淳一则上了报上名单,被逼无奈,二则被秦朝那天那番话一激,也放弃了拜师程颐的打算,想跟着秦朝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毕竟秦朝如今已算是文坛中青年一代当之无愧的领袖人物,看其诗词,看他写在报上的各种类型的文章,文才在某些方面都能和程颐、司马光、王安石等老一辈的比。
文才差不多能比得上老一辈顶尖高手,年纪却又这么年轻。
谁都想得到秦朝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
一二十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