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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见索苏伦做作,皆是忍笑不止。
索苏伦此言一出,立时就被诸修围拢了起来,高个修士急声问道:“那铁三现在何处?”
索苏伦道:“应该是往北域去了,那铁三说什么北域兽劫滔滔,正是我仙庭修士用武之地……”
这话只说了一半,高个修士就道:“错了,错了,那兽劫的源头,便在,便在……”就往凰岭方向一指。又道:“试问那铁三又怎会去北域抵御兽劫,总之是错了。”
青衣修士笑道:“在我瞧来,那铁三未必就错了。”
高个修士道:“铁三若去北域抵御兽劫,岂不是与凤九作对,怎不算错?”
青衣修士笑道:“说你等不知那女儿家的心事,你等就是不服,这世间女子,心性如海,不可测度,但最爱那特立独行之士,却是不会错的。凤九地位不俗,修为又高,远在凤八诸弟子之上,怎的却不曾被派往北域?那铁三去了北域,若能弄得凤八等人灰头土脸,却不知谁心中最是欢喜?”
高个修士道:“这般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若论凤九的修为,的确该派往北域。是了,铁三此去,便是去搅了凤八等人的好事,替那凤九争回颜面,嘿嘿,这铁三倒也算是情深似海,风月老手了。”
听到“风月老手”四字,任太真忍俊不禁,已是哈哈大笑起来。
索苏伦原只盼胡言乱语一番,将诸修打发了,也是耳根清净,至于引诸修往北域去,也是索苏伦的一点良苦用心。哪知被那青衣修士胡乱解说一回,却得了“情深似海,风月老手”八字之评,真个儿是情何以堪。
粗壮修士道:“既然如此,我等便赶往北域去,好歹寻回了铁三,若容那铁三失陷在北域,可不是令凤九伤心。”
诸修轰然道:“同去,同去。”
说话之间,人群就散了个干净,反倒让索苏伦目瞪口呆。想来那凤九若是风评不高,诸修怎肯替她办事?那九字凤篆虽是重礼,总不能人人习得,必定是诸修皆得过凤九的好处,这才不惜替凤九出头了。
他与凤九一面之缘,见过也就罢了,实不曾往心里去,如今见凤九为寻自己,惹出这天大的风波来,虽令他羞见原承天诸人,但凤九情深若此,谁又能不动于心?
第1827章你若有情终不负
四修离了此城后,万里之后,又来到一座城池。任太真笑道:“不知那凤九寻铁三的消息,可在此城流传。若是如此,索兄最好将白衣换去,免得被人擒了,拿去凤九处换得凤篆了。”
索苏伦原是风光霁月之性,刚才事起突然,或觉尴尬不已,此刻感凤九厚意,心中唯有感激。他道:“凤九身为女子,却能至情至性若此,我若推三阻四,反倒显得小气了。无论此事日后怎样了局,今日定要给凤九一个交待。”
原承天笑道:“你意欲何为?”
索苏伦道:“苍穹大修,你那计策只因我而变了,索苏伦要明告天下,心中只慕凤九一人,以不负凤九一番深情厚意。索某先去凰岭,诸位可随后跟来。”
原承天脱口赞道:“这才是真性情,好男子。”
索苏伦按下遁云,来到城中,凝神听去,只见诸修口中纷纷扬扬,说的果然是凤九铁三之事,索苏伦心中热血上涌,便立在街心大喝一声道:“铁三在此!”
此言一出,满街许多修士齐皆循声来瞧,皆是惊讶之极,有那心思敏捷者“呀”的叫了一声,便向索苏伦抢来,其中有二修动作最快,这二修各出一臂,将索苏伦一臂紧紧抱住,一修叫道:“是我,是我!”另一修则对索苏伦道:“道友真个儿是铁三?”
索苏伦扬声道:“在下数月前与凤九仙子有幸得遇,虽只是惊虹一瞥,却铭刻于心,当时只恨身份低微,境界浅薄,实不敢高攀。如今我已想得明白,我对那凤九仙子念念不忘,此生若不能娶凤九为妻,宁愿孤苦终身。今日我便要前去凰岭,向那凤九求亲,诸位便是我的证人了。”
诸修哗然,有那大惊的,亦有那大笑的,不过都是将索苏伦瞧了又瞧,心中道:“这修士生得倒也不俗,更难得的,亦是那重情重义之人。”
那凤九以九字凤篆为赠,要寻铁三,此事在仙庭之中,可算是闻所未闻了,诸修有贪那九字凤篆的,亦有感念凤九好处的,因此这事传扬极快,南域七境几乎是一日传遍了。
但凤九以女流之身,将此情宣告天下,诸修口中不说,心中未免耻笑。更因铁三多日不曾现身,诸修只怕那凤九多情,铁三无意,那凤九的情形就分外尴尬起来。如今索苏伦自承爱慕凤九,可不是替那凤九脱困了。诸修中有晓事的,自然明白索苏伦就算未必真的爱慕凤九,却算是极讲义气了。
满城修士顿时就将索苏伦围住了,七嘴八舌的问将起来,有人便问索苏伦如何与凤九相遇,又有人问铁三如何行动凤九芳心,又有那谨细人就再三盘问,生怕弄错了索苏伦的身份。
索苏伦口才再好,又怎能招架得住,便将身纵到空中,行了个罗圈揖道:“铁三要去凰岭求亲,还盼诸位做个见证。”说罢便御遁云,就向凰岭方向遁去。
这世间之人又有几个是怕热闹的,诸修见此好事,皆是轰然叫好,满城修士之中,十成之中就跟去了七成,一行行浩浩荡荡,就向凰岭进发。
令清禅于空中冷眼旁观,笑道:“魁神此策极是高明,更难得的是,他公然出面,可就将凤九摘出来了。”
原承天亦点头道:“我虽知魁神重情重义,也想不到他能做出这事来,极是有担当的,魁神此生,果不负人。既是如此,我等便先行一步,向那火凰求亲,好歹也成全了这二人。”
令清禅道:“若是火凰不肯答应,又如何?”
原承天道:“若火凰不肯答应,就要瞧那凤九索兄的意思,便就是此与火凰翻脸,公然与火凰斗法,也是顾不得了。”
令清禅道:“若是火凰应了,只怕反倒难办了。”
原承天道:“一是一,二是二,就算火凰应了凤九索兄之事,火凤掳二城修士在先,怎能与他甘休,大不了就与他翻脸厮杀,好歹将诸修救出。”
令清禅与任太真听罢此言,皆觉得胸中生出一股豪气来,不由升口同声道:“愿奉世尊差遣。”
需知此去凰岭,只需原承天与火凰见了面,原承天的身份如何隐瞒?既然身份早晚泄露,又何必争那一日半日,其后便是与阿神陀放对,大不了轰轰烈烈一场,便是输得干净,也不枉此生了。
二修刚将“世尊”说出口,就听空中一声惊雷,自无量玉山方向滚滚而来。那寻常修士道出“世尊”二字也就罢了,令任二修皆是玉人神执,一言既出,必达天听,果然是将阿神陀惊动了。
但三修此刻心中豪情万丈,怎会在意,原承天便施展出凌虚步法来,一步便是万里,再一步便是三万里,也就片刻工夫,那凰岭已然在望了。
令清禅与任太真的遁法虽比不得原承天的凌虚神通,但三日前听原承天说话,已得窥遁术堂奥,二修各以自家领悟,刹那间挣脱五界索缚,一步踏去,亦是数万里。
等二修赶到凰岭前时,只听原承天正吐气开声,扬声叫道:“凤界未修原承天,特来拜见火凰神君。”那声音每一字皆如惊雷,一声声传扬过去,顿时山谷回应。
那声音回音未绝,就从凰岭中窜出两名修士,这二修皆穿红袍,左右袖用金线绣着火凤火凰,与凤五打扮一般,只是衣色有异,显见得是火凤弟子了。
一修就喝道:“凤十八在此,你凡界修士,好大的胆子,也敢来我凰岭喧哗。”
另一修则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原承天,我只当是三头六臂,或是生得身高百丈,天神一般人物,哪知也不过如此。”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原某身有要事,要面见火凰神君,还请两位通报则个。”
凤十八大喝道:“你是什么人物,也敢来见神君,那神君可是人人都能见得的。”
凤十八手中法宝与众不同,乃是将剑尖打得弯了,形成凤啄之状,护手处则是月牙银钩,好似一对凤爪。此宝凡间叫做吴钩,此处却叫凤钩,乃是火凤弟子常用的七种法宝之一。
凤十八持着这凤钩,就向原承天钩来,任太真冷笑道:“放着我水部正御在此,也敢放肆。”袖中太真剑飞出,高高悬在空中,掌中便发天雷,震得太真剑剑影一荡,一道玄罡就劈将下来。
这玄罡由天雷振出,可不是比天雷强出数倍去,那凤十八眼瞧着就要欺近原承天,被那玄罡荡来,心中知道厉害,慌忙转身来迎玄罡。
那玄罡本是无质无形之物,只凭法宝实体怎能抵御,这凤钩虽挡住了主罡的大半威能,另有小半玄罡,仍向凤十八胸前劈来。
凤十八身边修士见势不妙,忙将一面铁伞撑开,护住了凤十八,只听“唰”的一声,就将铁伞打断了三根伞骨,合二修之力,总算勉强抵住任太真一道玄罡。
原承天见任太真得了玉躯之后,修为恢复极速,心中极是欢喜。那令清禅得了玉躯,也不过恢复七成罢了,可任太真却像是恢复了八九成。
想来这也是紫罗心法之功,任太真抛弃前功,重修紫罗,如今那番心血,今日终得回报了。
令清禅见任太真一道玄罡压制火凤二弟子,心中亦在点头,暗道:“紫罗心法,名不虚传,境界愈高,愈见其威,太真隐忍千万年,今日总算吐气扬眉。”
火凤弟子骄横惯了,哪知今日却遇强敌,一来是扫了颜面,二来刚才未施全功,输了也不肯甘心,凤十八犹叫道:“敢说什么水部正御,那玄真子好端端的坐在无量玉山之中,可不是你。”
说话间就将那凤钩祭起,那凤钩其快如电,就向任太真脖颈钩来,且那钩中便起了一道火光,正是凤十八施出凤火绝学。
任太真暗道:“若不能克制凤火,如何敢来这凰岭救人。”双掌同时伸出,齐齐翻转,紫罗天雷诀骤然施出,此诀妙用无穷,又岂止是翻天覆地而已。
就见法诀到处,凰岭方圆万里风灵气被皆数汇来,就形成一股强大风力,向那凤钩凤火一吹。
此诀既以天地为名,则天地万物尽可为我所用,汇来这强大风灵力有何难处?那狂风只一吹,便将一团凤火吹了百里去,而风力到处,凤钩亦难维持,亦被这狂风吹出去数里。
那团凤火被吹到凰岭处一个所在,刹时就燃起大火,片刻将那山也烧得化了,化为赤红石浆,顺着山峰流了下去,所过之处,草木成灰,皆成焰海。
这时从凰岭诸处皆窜出身影来,先有人持了净瓶,便来救火,其他修士,则向原承天这处奔来。令清禅瞧着诸修遁法手段,知道这些修士最少也是五六小重天境界,心中亦是心惊。
凰岭之中,果然大修如云,便是那巡岭之士,亦是不可小瞧了。但正因对手皆是大敌,方能显自家神通。
令清禅向前一步,笑道:“只管冲着我来。”左手掐了禅言一道,右手则是一柄法剑。
那禅言虽在掌中,却已是天地响应,整座凰岭似乎也在微微颤动,以应此禅言,那法剑好似一道冷月清辉,此剑一出,四周炎力顿消,此刻便是施出凤火来,其威能也要大打折扣了。
原承天见令清禅出手不凡,心中更是欢喜,暗道:“今日正要瞧一瞧清禅手段。”
第1828章才貌双全本难求
令清禅于凡界创天一宗,于昊天创天一神宫,实为一代宗师。此人以剑修而入禅道,仙禅双修,远在原承天之前。
令清禅将手掌摊开,掌中金光碎屑,丝丝缕缕滑落而出。此金光碎屑似乎清风不禁,被那山风一拂,就纷纷扬扬洒将开来。也就数息时间,整座凰岭就被金光碎屑笼罩其中。数十名火凤弟子,一个也不曾躲过了。
就见那修士被这金光所罩,身形顿时一窒,好似身入泥淖,不仅遁术大减,就连动作也缓慢下来。原来这金光碎屑,竟有流时之力。但金光中的修士面色仍是从容,显然并不知道已被令清禅流时大法所罩。
唯等到令清禅法剑祭起,诸修才响起一阵惊呼,原来那法剑在原承天瞧来,虽是去势轻缓,可在被困于金光碎屑中的火凤弟子瞧来,竟是快到不可思议了。
猎风与煞月虽亦可动用流时之法,但必须依仗法宝,令清禅却只是用了一道禅言,就将数十名对手困住。最妙的是,那对手自陷困境而不自知,唯等到法剑临身,方知厉害。这可比猎风煞月的流时之术高明许多了。
任太真道:“此次为索兄求亲而来,清禅施法,莫伤和气。”
令清禅笑道:“何劳吩咐。”
就见那法剑围着数十名弟子打转,却不伤人,只是割去诸多火凤弟子左袖一角。
凤十八毕竟是火凤大能弟子,再者令清禅法剑袭来时,已割了数修衣袍,凤十八既有准备,忙将左袖一抖,一只尺长的火鸟窜了出来,却不向令清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