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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喝道:“天地授你等惩戒修士之权,自当谨慎小心,如履薄冰,不可擅用,然而你等却循私枉法,视法度为无物,视苍生为草芥。今日太真定不相饶。”
那五瘟铃与小雷幡虽摇得正急,但任太真体内灵符一动,便生玄妙法诀,压制住二宝,无论是七瘟八疫还是天雷,皆不能临身,任太真心中恼怒,手中太真剑向空中一祭,随手施雷振剑,两道剑影便去,将二修同时斩为两截。
这也是二修平时横行霸道惯,只当持着劫部法宝,人人畏惧,反误了自家修行,一旦法宝难施,便落了个身断横死的下场。
任太真上前取了二宝,不及细瞧,便藏在袖中,此二宝虽是强横之极,但任太真却无以此二宝御敌之心。
只因这二宝已是代表着仙庭法度,若无法旨,怎可擅用。
这边取了二宝,身后便传来令清禅的笑声:“太真难得发怒,果然是霹雳手段,慈悲心肠。”
任太真亦笑道:“清禅来的亦不慢了,那元叛却是怎样了?”
令清禅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任太真道:“我本也该夺了这五宝,再将七瘟八疫,天雷之劫,尽数施加在这二修身上,也让他二人尝尝滋味,奈何劫部之宝,怎能轻易动用,只好便宜他们了。”
二修虽在说话,身子不停,直向那深谷下探去,只见谷中人影晃动,又闪出数名金袍修士来,手中各施劫部法宝,向着二人祭来。
一时间谷中或响起梵唱之声,或是光芒闪耀,五气纵横,那劫部法宝千奇百怪,直让人目不暇接。
二修暗道:“幸好来之前得了两道灵符,否则此番必死在此处了。”
诸多劫部小御法宝虽强,又怎能撼动二修,令清禅道:“你等勾结火凤,擅自行权,今日断不能相饶。”
见这虚劫部小御除了法宝之外,手段倒也平平,也不必动用大能法术法宝,只将法剑向空中祭去,那法剑运转如轮,遇着一个,便斩杀一个,诸修空有至强劫部法宝在手,却是束手无策。
任太真只管在令清禅身后收取法宝,细瞧那些法宝,个个稀奇古怪,一时哪里能叫出名字来。任太真暗道:“劫部法宝如此厉害,若火凤加以仿制,又如何得了,幸好世尊明见,令我等救出被掳器修,否则仙庭真的是天无宁日了。”
令清禅施展无双御剑之术,果然绝不容情,那令清禅虽是仙禅双修,其实心性之中原本却着带着三分邪气的,因此天一宗弟子行事,向来也是毁誉参半。
而随着令清禅境界提升,其性愈和,等到他修成禅道,方才止了心中杀气,但今日情况,与往日不同,对那循私枉法之徒,又怎能轻饶了。
那些个金袍修士见不是头,慌忙收了法宝,就向谷中深处遁去,却被任太真以两只火鸟照亮道路,无论逃向何处,皆被令清禅瞧了个明明白白。
令清禅身子只一晃,就抢在诸多金袍修士前面,那些修士正逃得急,哪知却被令清禅逢个正着,令清禅道:“你等平日只知用天雷打人,今日也让你等尝尝这天雷的厉害。”
口中叫道:“太真速避!”双手只一摆,就见一团雷光挟着天火滚滚而来,于金袍修士堆里只一撞,只听“铮铮”两声刺耳之极的声音传来,诸多金袍修士一个不剩,齐齐化为飞灰。
任太真瞧得呆了,不想令清禅的手段,竟惊人如斯。
向那山谷中瞧去,只见两侧坚壁皆是焦痕,草木早被烧得干净,也就是令清禅极力压制此法威能,否则便是将这凰岭打碎了,也只是举手之劳。
任太真叹道:“莫非这便是灭界法术?”
令清禅道:“此术修来虽是不易,却因威能太强,不敢轻易动用,此番用过一次,我也只剩下一次保命的手段了。”
任太真道:“难怪此术会被视为禁术了,便是以在下手段,也未必能挡得住了。”心中虽想说出一句话,想了想还是止了口。
令清禅见任太真神色,便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当初天一神宫为求生存,所用手段亦是无所不用其极,幸好遇到世尊,方才拔云雾而遇青天,否则岂不是如火凤一般?
这世间的强力法宝手段无数,但若不能禀天道而修,到最终必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火凤虽强,只怕日后也无好结局了。
二修一时心事重重,一路无言,正行间,只见山谷深处一人探头探脑,见到二修,转身就向谷中一沉。
令清禅见机极快,立时将身子一闪,那修士便是再修千年,也是逃不及了,遂被令清禅截了个正着。
这修士慌忙道:“道友莫要动手,我并非凰岭弟子。”
这时任太真亦赶了来,向那人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既非凰岭弟子,莫非便是二城器修之士?”
那人道:“我实是剑神城修士,名叫步冶之,只因见得诸多劫部小御纷纷出来,便知有变故了,这才出来窥探。”
令清禅见他吓得面无人色,魂不附身,心中大有愧意,知道此修必定是被刚才那灭界法术吓到了,心中不由想道:“灭界法术虽好,但着实有违天地法则,不给人留半分余地,实为恶术了。何况我修成仙禅妙术,自可傍身,又何必仗此恶术保命。”
想到这里,将袖中一件物事轻轻一抛,那物事就直坠谷底而去了。
这举动却瞒不过任太真了,任太真知道若施灭界法术,需用灭界雷源,令清禅所弃之物,定是那灭界雷源石了。他见令清禅终于不受这恶术所迷,立弃当日所执,不由的面露微笑,向令清禅微微一揖。
令清禅弃了此物,心中也是一松,想起刚才的行径,又与劫部诸修何异?幸好省悟及时,心中再不受那恶术纠缠,便也向任太真微施一礼,以谢任太真点化之德。
任太真对那修士道:“这谷中究竟掳了多少器修之士,如今又在哪里?”
那修士道:“诸修自有洞府藏身,或三五人,或七八人为一组,在下平日也难见得齐全,略略数来,总有近千修士了。”
任太真耸然动容道:“怎的这么般多?”
那修士道:“我是百年前就被囚在此处,还有那三百年前便被引来的,近日又来了一批,人数最多,想来就是大修所说的二城修士了。”
任太真道:“我只当唯有刀神城剑神城器修云集,这才引来火凤动了心思,哪知火凤早有所谋,你等又是从何处来?”
那修士道:“先前火凤并不敢轻动二城修士,那是怕被人觉察了,只是令火凤弟子于仙庭诸处收罗罢了,如今却因要发动兽劫,以因天时,又因要炼制滞时之宝,以破时兽加持,先前所掳修士,才气不足,就只好铤而走险,勾结劫部,掳来二城修士。我等见此,也知道火凤气数尽了。”
任太真道:“不想你等倒是有眼力了。”
那修士笑道:“日暮途穷,行之不远,穷凶极恶,必遭天谴,这道理我等虽是不才,倒也是明白一二。”
他此时瞧出令清禅与任太真神态庄重,显非火凤一路,这才言笑无忌起来。
令清禅道:“我等皆是仙庭昔日神执,今奉世尊法旨,特来营救诸修,你可将诸修唤来,随我等一道,悄然离了此处,也免受这囚禁之苦。”
那修士欣喜之极,道:“早就盼着这一日,可怜足足等了百年,方才拔云雾而见青天,只是其中有个难处,还需向两位大修禀明。”
令清禅道:“若有难处,只管说来。”
那修士道:“一来是有许多修士,也不知是被关得久了,还是受火凤迷惑,竟不肯离去的,更有修士觉得,世间唯有此处,方是器修之士安身立命之所,也是不肯离开的。”
令清禅与任太真面面相觑,心中皆道:“不想竟有这等人。”
第1839章人各有志实难解
步冶之道:“两位大修若是不信,请随我来,此中有位叫方效风的,算是谷中元老,在谷中已有三百年来,若有那器修之士不肯安心炼宝,他倒是常常会去劝说的。他原名效风,如今却改了道号,叫仗方效凤,其心可知。”
任太真道:“此人我倒要会上一会,看看他是如何说辞。”
步冶之道:“除了人心思凤,不肯离谷之外,另有一桩要紧事,在下也不得不说。”
任太真道:“还请步兄详说一二。”
步冶之道:“那火凤要炼滞时之宝,以便能偷出凤山,虽然材质不齐,但凭着谷中修士才智,也算是略有小成了,如今那谷中最大的丹炉之中,便炼着一物,名叫虚龙,此物已炼制三百余年,旦夕不可离人,若是火力断绝,那虚龙必定四分五裂,一旦爆裂开来,别说这凰岭保不住了,便是数万里方圆,也是片物无存。”
令清禅皱眉道:“怎的却有这样的物事?又怎有这偌大的威能?”
步冶之道:“此物若是炼成,本来就是要代替真龙,可生出无穷灵气来,以供火凤穿越无尽虚空,此物一旦断了火,分分钟就要爆烈,试问我等遁速虽快,又怎能逃得及?”
令清禅道:“若只是爆烈之物,倒也无妨,在下自有办法处置。”
步冶子摇着脑袋道:“大修,那物事一旦爆裂了,便形成一个极大的空洞,会将这方圆万里的物事尽数吸纳其中,在我想来,或是卷进那断灭二界,或是卷进无尽虚空,试问这样的物事,如何能压制得住?”
令清禅与任太真一时无语,同时想道:“若压制此物,非世尊亲自动手不可,但世尊在岭外缠住凤五火凰,若世尊脱身来此,火凰必至,岂不是功败垂成?”
由此瞧来,此间之事,只能二人亲自施为了。
任太真想了想便道:“步兄所言二事,皆是非同小可,还请步兄先引我二人去见方效风再说。”
步冶之应了一声,就领着令任二修,向那谷底沉去,此时那谷中仍有火凰弟子,但刚才令清禅以灭界雷术诛敌,那些弟子已被吓得魂魄尽失,怎敢出面。有那机灵的,早就脱去弟子法袍,换了寻常衣衫,与器修之士混在一处了。
又因这谷中器修之士,有不少是心慕火凤的,也肯替那些弟子摭掩。
令任二人怎会在意,只要那火凤弟子不来骚扰,二修又怎会赶尽杀绝,且二修自岭前杀到岭外,也不曾伤过凰岭弟子,这也是给火凰留份薄面,免得双方势成水火,反误了大事。
那谷底黑烟滚滚,原来这凰岭既为火凰清修之地,火灵气最足,因此谷底处处皆是火山,火山升起黑烟来,就将谷口掩住了。
来到谷底后,四周倒是一亮,放眼望处,到处都有地火熊熊,将这谷底照得如白昼一般。
任太真也就罢了,令清禅玄承不俗,于器修之术亦是精通,略略一瞧,便知此处地火与众不同,那火焰或青或紫,可见焰力极强,这等地火稍做加持,便可达一狱之力,用来炼器制宝最方便不过,这也难怪器修之士见到此火,再也不肯离去了。
三人正行间,忽见一处地火“轰”的一声,就冒出一团白焰来,这焰火倒也古怪,其色银白如雪,间或转为金黄。那焰火虽只有三尺多高,可焰力强大之极,三修离那焰火尚有数百丈,就不得不施加护体了。
步冶子见到此火,也是眼睛一亮,喜道:“这银芽金焰终于是被等着了。”
任太真不曾听过这名字,便问道:“何为银芽金焰?”
步冶子道:“大修,你瞧这焰火,可不是通体雪白,好似银芽,间或又转金黄,好似赤金一般,如此转换不休,便是银芽金焰了。”
任太真道:“此焰有何好处?”
步冶子道:“若论此火,据说源自混沌,火凤火凰两位神君,就是自这火中诞生的,或者可以说,那二位神君,其实就是这银芽金焰的性灵了,只因此焰诞出两大神君,焰力减去大半,这才难以与世间三大神火争锋,可若用来炼器,则是恰到好处。任你是怎样凡器,但被这金焰炼成,那炼成神器的机会,可就多出三成了。”
令任二人倒吸一口冷气,这银芽金焰其名不彰,若论其焰力,别说与三神火相较了,就算四大灵焰,也是略逊一筹。但此火若果然是火凤火凰诞生之源,能炼出神器来又有何难。
步冶子道:“此火唯在这凤山凰岭得见,这两处所在之所以成为天下器修向往之地,大半就是因这银芽金焰了。两位大修不可不知。”
就在这时,从谷中诸处探出无数身影来,一会儿瞧着令任二修,一会儿瞧着那道银芽金焰,神情甚是迫切,看来若非令任二修在此,这些修士早就一拥而上,去用那银芽金焰炼宝了。
这时一修分开众人,缓缓来到令任二修面前,那修士长揖为礼,道:“在下方效凤,二位大修请了。”
令任二人心道:“说到此人,此人便到。”
双双还礼道:“我二人乃风部,水部正御,今奉世旨法旨,特来救诸位出谷。”
方效凤笑道:“原来是两位玉人神执回返仙庭,难怪便是劫部小御亦是不敌,只是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