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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也甚是喜欢。
阿神陀听坎离真君说出这话来,知道天罗尊者的言语,已然打动诸修,那坎离真君说来如同自己的弟子一般,向来以自己修这大灭绝神功为虞,今日说话,其心极诚。可见已被天罗尊者迷惑了。
阿神陀暗自叹息,知道天罗尊者这一石二鸟之计极是厉害,自己若是推托,反倒不合情理。原来那天罗尊者布局如此深远,就连原承天炼制的司命灯,也早在其算计之中,细细想来,着实怕人。
这时诸修之中又有人出班劝道:“界主,尊者之言,极有道理,趁着此时神功尚未反噬,天劫未显,正该动用司命灯重修,界主只管放心,那司命灯颇为神奇,便毁了肉身,功法不失,也就是数年间,界主神通便可尽复了。”
阿神陀瞧向那人,原来是界中三正御之首的抱朴子,此修跟随自己最久,那是自己最亲近不过的,且此修向来仁德,此刻开口,也是一片诚心。
阿神陀暗道:“天罗尊者早布下着着妙棋,我措手不及,又怎能是他的对手。如今若不应他,反显得我恋栈尊位,放不下权势了。幸好我阿神陀亦是早有所防。”
想到这里,便微微一笑道:“世尊思虑周全,足见苦心,阿神陀怎敢推却好意?只是界中诸修,皆是我亲近部属弟子,若见我身死命殒,难免心伤,不如且到虚空之中,再定此事。”
天罗尊者闻言一笑,知道阿神陀已是智穷计拙,只好放手一搏了,只是若在这新域动起手来,必将损伤此域,那新域是阿神陀毕生心血,阿神陀怎忍瞧见此域残破。
天罗尊者道:“此事的确不宜在这域中办理,既如此,本座先行一步,便在这域中等候你罢了。”
说到这里,天罗尊者手拂一道清风,将五偶一卷,刹时出了新域。
阿神陀向那须弥山人挥了挥手,道:“山人,我知你向来我对忠心,此事你便来伴着我,那司命灯转命重修,实有种种凶险,便由你来替我加持。”
须弥山人躬身应道:“自当为界主加持。”
阿神陀又转向抱朴子道:“我便借司命灯转世,少则三五年,多则七八年,必然重回此域。无论这新域是何人主持,但为着苍生故,你需替我尽心维持,不得有误。”
抱朴子道:“界主只管放心,界主暂别此域,不过数年罢了,也就是一场闭关修行。听闻原承天已动用人情,说动大帝老雕共同维护此域,那五界总还有数年维持,界主定然是能赶得及的。”
阿神陀含笑道:“如此最好。”
当下就与须弥山人出了新域,那须弥山人虽也修出道果,但在虚空之中,毕竟难行,还是阿神陀以一道赤光,席卷须弥山人而行。
如此行了数万里之后,便见到远处天罗尊者与五偶已在那里相候了。
天罗尊者见阿神陀神态依旧从容,心中倒有几分敬佩。那阿神陀的每条出路,皆被自己堵死,哪知此修仍是心境如水,禁重天境界怎是他人可比。
阿神陀此番见了天罗尊者却不再施礼,而是转向须弥山人道:“山人,前者我听闻原承天在虚空之中,便想与他一会,那时候我心中着实是存了杀机,只想将其一诛了事。”
须弥山人茫然不知如何应答,挠头道:“原来还有此事。”
阿神陀道:“奈何我正想出手,新域却出现不稳之兆,我心忧新域,只好返回。此事说来甚奇,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原承天就此殒命了,山人,你可知此事的根由。”
须弥山人摇头道:“着实不知。”
阿神陀道:“你若不知,还有谁知?那新域灵垒是我一手一脚制成,域中之事怎能瞒得过我。”说到这里,伸手只一拍。须弥山人本就离他甚近,怎能逃得过,“波”的一声,身子已化为泡影了。
天罗尊者冷眼相瞧,也不理会,只当此事与他无关一般。
阿神陀道:“世尊,那须弥山人本是你安插的眼线,如今你瞧他身死,却是无动于衷,若是天下人知道,岂不心寒?”
天罗尊者淡淡的道:“你处置部属,本座怎能管得?你所言之事,本座实不知情。”
阿神陀道:“好,好,好,今日你占尽先机,令我束手无策。只是我若当众揭了你的面皮,便是令你坐不稳界主之位,反倒成全了原承天,与我却有何益?天罗尊者,我今日隐忍,也是为了苍生。却不是怕你。”
天罗尊者肃然道:“到了你我地位,谁人不是为了苍生。”
阿神陀道:“既是如此,你我一战定输赢,倒也痛快。阿神陀虽无世尊谋算之才,却也并非胸无一策。”说到这里,伸手一拍,只听虚空极远处传来青光一道,那青光之中似有嗡嗡之声传来。
天罗尊者闻此异声,不由面色大变,失声叫道:“你怎的竟将它寻到了?”
第1964章此虫生来谁可制
青光之中,有一道黑影闪电般掠来,其速之快,几可与吉光神鸟相提并论。那黑影来到天罗尊者面前,赫然是一只无所噬。
此虫体大如丘,全身血红一片,相貌狰狞无比,便是天罗尊者见了,也是心中骇然。这只无所噬因造孽无穷,无人可制,这才被世尊放逐于无尽虚空极深极远处,哪知却被阿神陀寻来。
天电尊者想起这只无所噬的凶名,自是变色,不想石偶等一干灵偶见其无所噬亦是动容,阿神陀瞧见诸偶神色大动,心中隐约明白天罗尊者的炼偶之法。
灵偶炼制虽极尽巧思,与生灵无异,但毕竟不具肉身,既无肉身,便无七情,从而不惧生死。然而五偶见无所噬而生畏惧之情,可见诸偶已知七情六欲,明生死之道。
那灵偶若知生死,便如修士一般,想来天罗尊者在炼偶之时,必伏下了碎偶的手段,五偶既畏生死,这才背叛旧主,对天罗尊者惟命是从了。
阿神陀转向石偶道:“石偶,你奉尊者法旨,假托寻天外天之名,其实却是在寻这只无所噬吧。”此时双方既然撕开面皮,阿神陀对天罗尊者又怎会髓以世尊相称。
石偶道:“难怪我百计也无从寻来,原来却被你抢先一步。”
阿神陀笑道:“石偶道友,你离开仙庭,去寻这只无所噬时,我也不过刚到仙庭罢了,怎能早过于你。只可惜你虽是先行一步,却不知寻虫之法,自然无从寻到。”
这时那无所噬缓缓飞到阿神陀面前,悬停在阿神陀左肩处一动不动,显然阿神陀已将其驯化,阿神陀本身修为已是深不可测,再加上这只无所不噬,无法可制的无所噬,今日之战,已然变得微妙之极。
石偶道:“正要一闻高论。”
阿神陀道:“倒也不怕告诉你,我受尊者所欺,修了天灭绝神功,此神功易于速度,威能无穷,这也就罢了,此功另有一桩好处,就是杀气无可比拟。”
他瞧了瞧左肩上的无所噬道:“这只灵虫,生来只知噬物杀人,自然与我志趣相合,我不去寻他,他也会来寻我。我便是与他相隔亿万里,他也会感应到我的存在,说来亦是尊者成全我了。”
天罗尊者转向黑偶道:“他已得无所噬,你怎地不知?”
黑偶恭身道:“阿神陀时常独自出门,留我镇守新域,且我所修之法,他尽知之,他所行之事,却常常瞒过我了,可见阿神陀对我亦是早有防范。”
天罗尊者听罢,只好摇头。
这时石偶道:“说什么志趣味相合,不过是臭味相投罢了。”
阿神陀怎会着恼,道:“怎样说法,倒也由你,尊者炼偶偷功,布局在先,阿神陀敬佩之极,但我有此虫在手,不知可否一试五偶高下。”
说到这里,伸指向石偶一指,那无所噬得了法旨,立时嗡声大作,就向石偶闪电般一扑。
五偶本修成不碎身法,便是阿神陀的大灭绝神功亦是无可奈何,但若被这无所噬噬了一口,又怎能复原如初,五偶畏惧这无所噬,也是当然。
五偶之中,石偶地位虽高,但修为神通反倒最弱,阿神陀法力无边,自然瞧得明白,无所噬第一个便选上他了。
石偶大呼道:“金银二偶救我。”
五偶各具神通,但唯有金银二偶所修神通,或可与这无所噬相持,石偶深知诸修手段,这才急唤金银二偶来救。
不由石偶开口,金银二偶早就暗施法诀,那金偶仗剑而出,已划浑圆一道,来阻这无所噬,这浑圆神通至虚无实,偏又强大之极,无所噬面对这道浑圆,亦是无从下口,反被那浑圆一推,便远离了石偶。
这时银偶掌化灰云,要以这九渊法则,来试这无所噬的试通,那灰云无声无息,却急速向无所噬涌来,无所噬固然可噬万物,但这灰云所到之处,亦是无物可存。二者究竟谁高谁下,此刻就要见了真章了。
那无所噬见了灰云,果然不敢上前,急急向旁边一闪,见到银偶灰云奏功,天罗尊者心中亦是一喜。看来这无所噬终于还是惧这九渊法则。而其中道理,一想便知。
需知那无所噬虽噬万物,却只爱灵气之物,九渊乃浊气沉沦之地,这片灰云,更是自浊气中诞出的至高法则,因此这灰云与无所噬相克,亦是当然。
不想那无所噬避开灰云之后,却不肯退后,在空中猛然一折,又向紫偶扑去,紫偶急忙伸剑点化,只盼亦能阻这无所噬一阻。
然而紫偶虽得天罗尊者真传,可这世间的仙修之术再强,又怎能挡住无所噬,那剑光扫到无所噬身上,无所噬只当无事,反倒是紫偶不肯后退,其后惊觉闪避,却是慢了半步,就将身上紫袍噬去一角去。
幸好又有金偶上前,以浑圆逼退无所噬,但那无所噬早就转向黑偶,黑偶亦不敢当,只能慌忙一闪。
五偶本来围定阿神陀,施展出天罗五行阵法来,但被这无所噬纵横冲撞,那阵法已是大乱了。
天罗尊者冷眼观瞧,便觉得这局势复杂之极,令人头痛万分。
金偶虽修浑圆之法,足可抵御无所噬,但圆字真言乃至强防御手段,却不具诛敌之能,灰云虽令无所噬胆寒,不敢接近,只可惜灰云其速甚慢,除非广布灰云千万里,再引无所噬于其中,方生克敌之效,而在仓促之下,此法怎能行得?
其他三偶,虽修绝大神通,却难敌无所噬,天罗尊者千算万算,独独遗漏了这只无所噬,心中自然着恼。
其实也不能说天罗尊者算有遗策,他早早就石偶派出去,便是要随便寻访这只无所噬,以便他日世尊争持之时,便可派上用场,只怕可惜世间之事总是难全,阿神陀因修大灭绝神功,反倒抢先寻到此虫。天意渺渺,谁人可知。
见那无所噬冲撞五偶阵法,逼得五大灵偶或守或避,不敢上前,阿神陀精神大振,自天罗尊者来到新域之后,此刻才有吐气扬眉之感,便道:“尊者,侍偶灵虫之争,你我何必管他,闻尊者道法无双,今日正要领教。”
天罗尊者冷笑道:“你真的当我制不得此虫吗?你是怎样驯化此虫,我便依法施来,还怕此虫逃到天边去。”
此言一出,阿神陀亦是一惊,就见天罗尊者将身一晃,便成万丈巨躯,真个儿是顶天立地一般,阿神陀与天罗尊者相交数万年,也不曾见过尊者神通,此刻抬头一瞧,也是神色大变。
天罗尊者既现法身,便向阿神陀伸手抓来,阿神陀急忙一闪,虽是勉强避过,但因天罗尊者太过高下,压力无穷,着实抵御不得。
阿神陀叫道:“不施神通,怎能相敌。”将身子一晃,却只有八千丈,仍比天罗尊者矮出不少去。
天罗尊者笑道:“你少了我万年修为,怎能行巧。今日之战,让你知晓本座神通。”
伸掌再向阿神陀拍来,阿神陀虽知不敌,也只好出掌相抵,如今二位世尊皆施出这天地法身来,那是世尊最大神通,且这神通一施,便是修为功力之拼,来不得半点取巧了。
二世尊双掌一触,阿神陀毕竟不敌,已退了半步。虽是半步,却已是千里了。
天罗尊者逼开阿神陀,便向无所噬抓来,石偶叫道:“世尊不可行险。”
天罗尊者笑道:“无妨。”
那石偶正要唤金银二偶上前相助,却不见了银偶。心中正在狐疑,那天罗尊者已然将无所噬一把捏在手中。
阿神陀心中暗道:“难不成竟捏死了不成?世间绝无此理?”虽是这样想来,心中仍是七上八下。
忽见天罗尊者眉头一皱,便将手松开,那只无所噬跳出手掌,就向天罗尊者面门扑去。阿神陀见此,方才去了担心,不由得暗暗欢喜。
那天罗尊者再具神通,也伤不得无所噬,此虫连创世世尊也奈何不得,何况天罗尊者?
就见天罗尊者手掌之中,已是鲜血淋漓,可见无所噬极是凶残,便是世尊的手掌,也是一噬而破。石偶等见了,无不骇然,这无所噬连世尊也是不惧,当真是无法可破了?
天罗尊者大袖一挥,将那无所噬卷住,只是就连世尊手掌也连伤到此虫,一截袍袖又有多大神通?
天罗尊者抬起血掌来笑道:“此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