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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片刻,只见玄离子头顶冒出一朵青色火焰来,此火焰不炽不烈,却是精纯异常,比之四大灵焰,亦是不遑多让,此青焰为玄离子腹中阴玄所凝,是为玄离子本命之火,由鬼道而能修此精纯青焰,玄离子实为鬼修第一人,而玄离子之名,亦由此焰而来。
玄青子见此青焰,喜道:“恭喜师兄,修为又有大进益了,此朵青焰,乃更见精纯。”
玄离子缓缓睁开双目,叹道:“我虽将此玄离青焰修到极致,可若无太一弱水调合,最终还是鬼修之躯,日后总是不免要沉沦九渊地宙,飞升昊天界终是一场梦罢了。”
玄青子道:“沉沦九渊地宙,是我等鬼修的最终归宿,我等修行千年,不过是想求长生之术,而就算沉沦九渊地宙,亦不损我等寿算,师兄又何必困惑。”
玄离子道:“九渊地宙凶险异常,这世间最凶残的大能异兽,皆聚于此,我等纵有千万年寿算,若遇大能异兽,仍是不免一死,所谓长生,却有何用?而只有飞升昊天之境,方是修士正道,若是机缘巧合,能够得入仙境,方可算是真正的与天地同寿。”
玄青子叹道:“师兄志向远大,小弟万万不及,我只盼此生能有师兄此刻修为,就已是心满意足了。是了,这颗千煞珠师兄是从何处得来?此珠可大大增强小弟的测天神术,小弟得蒙师兄赐此宝珠,也不枉这浮塔中走一遭了。”
玄离子笑道:“此珠本为千煞木伴生之物,需有万年之上,方可由千煞术的灵气形成此珠,虽比不得千煞术的本体,却也算是一件极难得的宝物了,为兄进入此层浮塔时,遇到一只异兽,杀之而得此珠,只可惜此异兽太过强大,为兄不得已以玄离青焰将之击杀,致使此兽元魂受损,难以对其使用搜魂之术,否则便可得知此珠得之何处了。”
玄青子长叹道:“如此实在是可惜了,不过既在浮塔中得见此珠,可见浮塔中必有千煞木了,我等将这四层浮塔翻个遍,还怕找不到千煞木吗?”
玄青子笑道:“我所杀之兽名叫遁地兽,此兽却与其他异兽不同,其他异兽不管修为如何精深,等级如何高,却只能囿于本层浮塔,而只有遁地兽却可自由通行于九层浮塔之间,是以为兄虽在四层浮塔中得见此兽,却不可认定这颗千煞珠是此异兽在四层浮塔中所见,此中关节,不可不知。”
玄青子笑道:“若非师兄指点,怎知此中玄奥,这么说来,那千煞木在任何一层浮塔中都可能出现了。”
玄离子叹道:“依为兄看来,千煞木这种灵宝,恐怕只有七层浮塔之上方可能出现,只是此次我等虽携了一名仙修之士入塔,却因一时失察,失了此人踪迹,此诚为可叹之事。”
玄青子恨恨的道:“原承天此人,的确是狡滑异常,也怪我等一时托大,以为他修为甚低,不曾对他严加监管,更没想到此人修为虽低,却是身怀无穷异术,竟能将师兄所赠灵符暗动手脚。不过此时师兄既得了这颗千煞珠,再加上小弟的测天神术,却看他如何遁行。”
玄离子道:“虽然传说中此珠的确有增强测天神术的功能,可究竟效果如何,为兄也不甚了了,就请师弟勉力一试,看看能否越层找出此子的下落来。”
玄青子点了点头,将手中千煞珠缓缓托起,以一道法诀打入其中,片刻之后,千煞珠微微一动,珠光渐放,已与玄青子建立了心神联系,如此,千煞珠便成了玄青子的法器,可以运用自如。
玄青子闭目运玄,以养足气力,一方面,他虽在千煞珠中打入标识,可仍需些许时间,方可使千煞珠与阴识真正的水乳交融,另一方面,动用测天神术越层搜寻,亦需要消耗极大的阴玄,不预做准备是万万行不通的。
此一闭目运功,就是三日之久,好在这三日时光对修士而言,不过是弹指之事。日过后,玄青子忽的睁开双目,一青一金两道光芒射入身前千煞珠之中,千煞珠立时大放光芒,此光芒竟粗大数丈,从洞府中射将出去,何止千丈之遥。
玄青子袍袖一拂,形成一道虚境,如此就可在虚镜之中,得见外面的情景了。
玄离子瞧了瞧虚镜中的景像,点头道:“你先前的测天神术,只能达至千里,有此千煞术,竟可翻了数倍,能达四五千里之遥,也算是极难得了,只是镜中景物,仍然只限于四层浮塔,而想那原承天,此刻应是在三层浮塔中才是。”
玄青子神情凝重,道:“越层搜寻,谈何容易,这浮塔界域虽无天罗界力为阻,可也是极难洞穿了,小弟再试一试,看看能否越层搜寻。”
他屈起左手五指,急速掐起法诀来,却见虚镜之中景物变幻不定,忽而现出山川连绵,忽而显出绿草成荫,忽而又见蔚然山林,种种景像,不一而足。
玄青子的神情亦是变幻不定,一时欢喜,一时凝重,忽听他大叫一声,急掐法诀的左手冒出一股青烟来,而镜中之像竟变成一片漆黑。
玄离子知道玄青子施法已到了关键处,并且已露出功力衰竭之像,他急忙双手合什,凝成一朵青焰,再断喝一声,将青莲打入玄青子的胸中。
二人修为虽是相差不少,所修之术亦是大相防不及防径庭,可二人所习功法毕竟却是一般,是以此多青莲入体之后,玄青子精神大震,一声惊天怒吼爆发出来,那虚镜之中顿时大放光明,显出一处陌生的景像来。
而随着玄青子的怒吼,此座新辟的洞府怎堪承受,泥土沙石纷纷落下,将二人埋没其中。
玄青子正值施法到了关键时刻,怎能理会这等小事,玄离子忙将袍袖一拂,将玄青子身侧的泥沙拂去,却见玄青子所化的虚镜之中,又复为一片黑暗了。
玄青子苦笑道:“小弟修为不高,终是不济事,有负师兄之望。”
玄离子瞧了瞧虚镜中的景物,笑道:“师弟莫非忘了,那三层浮塔中阴气浓重,并无光明,你瞧这镜中景像,岂不就是三层浮塔之景吗?”
玄青子细细辩去,不由得失声笑道:“果是如此,若非师兄心细,险险就被这暗无天日的景像骗过了。”
玄离子见测天神术终于突破塔层,亦是喜动颜色,道:“师弟的测天神术经此试炼,境界已经有所突破,此实为可喜可贺之事。”
玄青子道:“境界突破倒是小事,只怕这浮塔三层界域广阔,不知何时才以找到原承天。”
他的测天神术原只能达至千里,经千煞珠之珠,已可探至三四千里之远,可三层浮塔的空间虽小,也有数十万里之广,是以若想搜到原承天的踪迹,仍需时日。
与此同时,千阴法师等大修正静默无言,而他们面前的叶惊海则是面露微笑,静候四修开口。
过了良久,青袍大修忽的诡秘一笑,道:“叶道友,你既然已将同伴的来历告诉我等,那你对我等还有何用处?我等只管去擒了那原承天就好,自不再需要你的帮助了。”
叶惊海淡笑道:“原承天所在之三层浮塔总有数十万里之广,在如此广阔的地域寻找一人,只怕没那么容易,而此人更是机警异常,极善藏身纳形,大修若想擒获他,只怕……”
他及时的住口不言,可话中之意,自是昭然若揭了。
青袍鬼修笑道:“道友果然大才,竟然藏有后招,却不知你有何策,可助我等擒获此子。”
叶惊海却不说话,而是将目光投向千阴法师,此次交易,终需千阴法师首肯方可达成,而只要千阴法师开口应诺,那就不怕四修反悔了。
要知道修士一诺,便达天听,若违誓言,必遭天遣。
千阴法师道:“这件事我可以应你,你所需的昊天同道,我自会将其亲手擒来交给你,我此时就发下誓来,若你能助我等擒获原承天,我必不负你,若违此誓,必让我日后受尽煞气缠身之苦。”
叶惊海笑道:“法师既然立誓,固然是足够了,可在下生性多疑,这空口立誓,只怕还是无据吧。”
千阴法师冷笑道:“在下既已立誓,难道还不够?”
叶惊海淡笑道:“法师的誓言,固然可达天听,可就算悔约,所受天惩,亦是日后多年之事了,在下只怕无法亲眼看到,是以,除非是法师肯立下誓符,在下方能真正放心。”
此言一出,四修同时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逼我等立下誓符!”
就在此时,一道光华从众人头顶掠过,直坠山脚下的冥界黑土,刹时不见。
黄袍鬼修道:“此光为何事?”
叶惊海喃喃道:“此必是玄青子的测天神光,看来玄青子亦要对原承天动手了,各位大修若是迟疑不决,原承天必为他人所获,到时悔之无及,岂不是一大憾事?”
第0300章鹿死谁手谁可知
在冥界四大修面前,叶惊海不过是一只蝼蚁罢了,可惜不管是仙修鬼修,皆有贪欲,既然贪欲,必为弱点,叶惊海正是紧紧抓住四大修的弱点,才能如此从容。
千阴法师心中自是又惊又怒,自他踏入鬼修之道,何曾被人逼迫至此,所谓誓符,便是将誓言制成灵符祭焚于天地,如此则一旦自己违背盟誓,则必遭天劫。
而不管修士的修为如何高深,境界如何玄妙,面对这上天降下的劫难,也无计可遁,终必一死。
千阴法师答应叶惊海的要求时,心中虽无日后反悔之心,可与一名鬼修小辈誓盟,心中仍是略有不甘,是以若是假以时日,自己是否会违背盟誓,实在两可之间,叶惊海正是看清此点,才逼自己立下誓符。
若是拒绝叶惊海所求,又会怎样?
收集五百祭品一事,已遭叶惊海与原承天破坏,千阴法师纵可重新将这些修士聚拢来,所花时间精力却不难想像,而一旦其中再有变故,此次入塔,就免不了成为镜花水月。
是以擒获原承天几乎就成为千阴法师唯一的指望,若是如此也就罢了,三层浮塔虽有数十万里之广,四修同时出手,倒也不难找出原承天,可此局却又平白多出玄青子与玄离子来,此二人虽是势孤,可玄离子已是鬼帅修为,不到万不得已,势难与之正面对敌。
而以上种种,莫非皆在叶惊海的意料之中?若是如此,此人心机似海,端的是十分可怕的对手。
千阴法师向来杀伐决断,是以沉吟片刻便道:“你让我立下誓符,倒也不难,只是你有何手段能助我擒获原承天?”
叶惊海道:“等法师立下誓符之后,在下自会将计策合盘托出,若是在下所献之策无济于事,擒那原承天不得,法师不算违誓,而在下也自然任由法师处置。”
千阴法师咬牙道:“好,好,好,昊天仙族弟子,果然不同凡响,在你面前,我竟不得不委曲求全,嘿嘿,我倒是盼此事不成,我才好拿你开刀。”
叶惊海淡淡一笑,他知道逼迫千阴法师立下誓符,已是大大得罪于他,此事一了,必将成为千阴法师的死敌,不过他心中早就盘算清楚,擒获原承天他有九成把握,可一旦擒获住原承天,起码在得到姬怜舞的仙血之前,千阴法师不敢动他半根毫毛,而一旦得到姬怜舞的一滴鲜血,自己便可脱胎换骨,飞升昊天之界,那时又怕谁来?
在他心中盘算之计,千阴法师已取出一张空白符纸来,将与叶惊海所订立好的条件用法言书刻其上,随手向叶惊海一掷,道:“叶道友,誓符已经制成,你且审视一遍。”
叶惊海细细瞧了一遍,笑道:“法师好文采,此事的来龙去脉本是复杂的紧,法师的符言虽只廖廖数句,就已分说明白。”
说罢将誓符合在手中,轻轻搓动,誓符化成一道青烟,升入空中之后,却没有散去,而是形成一线扶摇直上,直达天空极高处才杳然不见。
如此誓符已祭,双方的盟誓正式达成,青袍鬼修急急道:“叶惊海,你所说擒获原承天之策,还不道来!”
叶惊海笑道:“千石道友莫急。”屈指掐了一道法诀,从他身上的多宝玄衣中飞出一物,似蝇如蚊,在众人身周盘旋不定。
千阴法师瞧见此物,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在下向来自谓恶人,可是与叶道友相比,却是望尘莫及,此物莫不是万里神蝇?看来叶道友入此塔之前,已然替你这位好友布好陷井,随时都可将他出卖了,叶道友的心机实在好毒。”
青袍鬼修冷笑道:“仙族子弟,自是非一般,有此万里神蝇,原承天无论藏在哪里,都能轻易找到了,这番布局,着实想的深远,嘿嘿,在下一直以为世间只有鬼修才会叔计害人,可这仙族子弟害起人来,哪里弱过我等。”
这些讥讽之语,叶惊海充耳不闻,从容道:“在下早就寻机在原承天身上抹了一丝万里神蝇的涎液,凭此涎液,无论原承天藏身何处,这只万里神蝇都能感应得到,时不宜迟,还请诸位前辈尽快动手才是,若是让玄离二人抢先下手,那可悔之莫及。”
青袍鬼修转向千阴法师道:“既是如此,我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