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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原承天刚才那句话罢了。
主人既是“仰仗”我猎风灭此顽修,我怎能让他失望?
第0398章一波未平一波兴
手掌再进一寸,掌上已是鲜血淋漓,肌肤粉碎了,猎风的玄肌虽有自愈之能,不过这份痛楚哪里能免,好在玉骨野骼果然不负所望,终于穿透了玄铜大钟。
黄衫修士已是目瞪口呆,像这般以肉身之力强行突破法器纵是他修行百年,也是前所未见,便是修行肉身功法的修士,也未必有能力撕裂法器,而猎风手掌肌肤既然已支离破碎,那么也说明猎风并未修得肉身功法。
且不管猎风修行的是何种功法,黄衫修士深知,若容猎风就这般突破法器,实是难敌,自己虽是玄修修为,可也未必就能在对手手上讨得好去。
他祭出一柄法剑来,直刺猎风的眉心,猎风手掌既被大钟夹住,身体势必无法回旋闪避。
只听得“当”的一声,法剑刺中猎风的眉头,虽也同样刺得猎风额头肌肤破裂,可也只是如此而已,法剑哪怕再前进一毫一厘,也是绝不可能了。
“玉骨晶骼果然厉害!”见法剑竟是无效,黄衫修士惊呼一声,忙又取出一粒珠子来,此珠祭出之后,大放光华,猎风只瞧了一眼,就叫道:“不好!”
原来那珠上毫光无形有质,每道光芒都如同铁针一般,顿时将猎风的双目刺瞎。
猎风的双目亦不过是玄肌生成,虽被肉身强了许多,可也抵受不住这珠上毫光,只是猎风双目虽盲,悍勇之气却丝毫未减,另一只手掌也迅疾插入玄铜大钟,大喝声中,玄铜大钟应身而开,虽只是开了一道半尺宽的裂缝,也足以让猎风挤将进去。
黄衫修士用这粒宝珠将猎风双目刺瞎,正自得意,哪知道猎风不进反退,竟硬生生挤将进来,却见大钟内玉芒夺目,正是猎风的剑玉之器已抵到胸前了。
黄衫修士大叫道:“这般悍勇,我怕了你了。”
忙将大钟收了,身体急遁而出,猎风双目虽盲,灵识尚在,自能辩明黄衫修士的立足之处,剑玉之器如附骨之蛆,不离黄衫修士的胸前。
黄衫修士的修为虽比猎风高出不少,可一时气夺,哪敢再与猎风斗法,手中明珠向洞壁打出,打出一条通道来,身体则随着珠子打开的通道窜了过去。
而在这狭窄的地底之中,黄衫修士的一身修为也实在是施展不开,要知道那土遁之术不仅极难修行,更对修士的天分资质有极高的要求,这也是原承天虽然玄承无双,也一直未能修行此术的缘故了。
是以在地底之中,黄衫修士与原承天一样,空有一身法术也无法施展,而反观猎风,虽是盲了双目,可凭着一股无比强大的悍勇之气,反倒比黄衫修士更具优势。
黄衫修士虽知原承天就在地面上等着他,可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那身后的剑玉之器随时都可穿胸而过,与其在地底受这般折磨,倒不如回到地面,凭胸中法术与对手大战一场。
于是那宝珠转向向上,开出一条通向地面的通道来,黄衫修士也随着这粒明珠,瞬间回到地面之上。
面前光华大亮,分明是出了地底了,黄衫修士刚则站稳身形,就见三道霞光向他的头顶扫落下来,原承天蓄势以久,又知道猎风在地底受伤,此刻出手,怎能容情!
黄衫修士心神未定,尚不知这三道霞光的厉害,那原承天也不过是九级真修罢了,纵有上佳法器,又能强到哪里去?
于是仍将宝珠抛起,希翼以这宝珠之光抵御原承天的法宝神光。
原承天自被玄焰钻进体内,练化真玄之后,玄感已是大大的提高了一个境界,是以他虽然仍只是用无界之剑打出三道霞光来,可这霞光的威能,却强出先前三成有余,别说黄衫修士只是一名三级玄修,便是他再高出四五级去,也承受不住这霞光的一扫之威。
宝珠祭到中途时,黄衫修士方觉不妙,那霞光虽尚未扫到宝珠,可天地之间,已充满了无穷灵力,人在其中,顿觉天地之广,自身之微,这霞光既然能使人的心境变化如斯,其威能之强,几乎已是无法想像。
无声无息之间,那宝珠已被霞光扫得粉碎,而霞光的威能丝毫不减,仍是“刷”的一声,扫将过来。
黄衫修士先前小瞧了这霞光之威,此刻再想祭出法器御敌已是不及,忽觉身体一阵刺痛,随即就再无感觉。只知道自己的一道元魂已经遁出破损不堪的肉身,而远处遁去了。
原承天怎能让他安然逃遁,手点指划之际,无界之剑再生出一道霞光来,这霞光复祭之速,实比以前强出不少,玄焰炼化真玄之功,实需大加奖励。
一道毫无防御之能的元魂,又怎能经得住霞光扫落,光芒到处,元魂就此殒落,天上地下,再也找不到黄衫修士的丝毫痕迹了。
此时猎风也已回到地面,她侧耳听去,知道黄衫修士已被原承天诛杀于无形,心中大感欣慰,笑道:“看来猎风倒是不辱使命了。”
原承天转目向猎风瞧去,心中大痛,猎风双掌血肉支离也就罢了,她双目上流出的鲜血划过脸颊,形成两道长长的血痕,衬着她雪白的脸庞,瞧来实是触目惊心。
想到猎风自随自己为侍将以来,哪里受到这样重的伤势,一时之间又是心痛,又是自责,竟是说不出话来。
猎风忙转过身去,道:“主人,猎风此刻相貌难看,还是不瞧的好。”
她对自己双目的伤势倒不怎么在意,可自己这副吓人的样子让原承天瞧在眼中,却让她情何以堪,她虽是鬼修之躯,可爱美之心却是女子的天性,自不想在原承天心中减损半点形像。
原承天叹道:“那珠子是为戮目珠,被此珠光芒刺中双目,最是难愈,不过我原承天在此发誓,不管千难万难,总要让你重复光明。”
猎风笑道:“主人不必为此烦恼,我等仙修之士,不以目光为能,猎风尚有灵识,这世间动静,可骗不过我去。”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双目虽不如灵识有用,却也少不得,你不必说了,我心里明白的很。”
猎风自是不愿因为自己的双目让原承天烦恼,而原承天自是要千方百计替猎风复明,这等心事,主侍二人早已心照,实不必明说了。
黄衫修士既然殒落,这万泽大阵就成了一座死阵,纵有变化,也易与破解,原承天很快找到一处阵眼,开启阵法,二人立时飞遁而出。
虽说诛杀黄衫修士一事说来繁复,其实并没有耽搁太多时间,若二人能尽力赶去,仍有救回李三非的可能。是以原承天出泽之后,便让猎风回塔休息,唤出白斗来,一路飞驰电掣而去。
空中地上,自有李三非等人与两名玄修之士留下的玄息,倒也不怕失了众人的踪迹,只是那玄息已是甚为淡薄,说明众人已是去得远了。
原承天心中虽是着急,可白斗的遁速已到了极限,再也不可能快出半分去,而此行救人的目的能否达成,也只能看李三非众人的福缘了。
想来以五人之力,总可支撑片刻,可是对方毕竟是两名玄修,以玄修之能诛杀几名真修,也不过是弹指间事。如此思来想去,心中着实难安。
正行之际,忽听空中传来一声大喝道:“天一宗在此干办大事,闲人回避。”
原承天循声望去,只见前方空中立着两名修士,一人持着青罗伞,一人持着降魔杵,正站定方位,拦住了原承天的去路。
原承天听到“天一宗”三字,立时无名火起,此行颇为不顺,先是陷李三非于不测不险,先令猎风盲了双目,都是拜这天一宗所赐。
如今天一宗修士又在此阻路,原承天哪里能按捺得住火气。
这两名修士皆是真修之士,显然并非万泽谷中的那两名布阵玄修,而他们在此办的大事,想来也应和李三非等人无关。
不过天一宗修士之间,自是互通声息,原以为只是两位玄修在追杀李三非一行,现在看来,天一宗又来了援手,那李三非等人的处境可就更加危险了。
说话之间,空中又来来了两名修士,却是一老一少,那少年不过是六级真修,也就罢了,那老者竟是七级玄修修为,着实让原承天吃惊不小。
是何等大事,引得这等境界的修士出手,现在虽可肯定此事与李三非等人无关,可天一宗出动如此大阵仗,那李三非等人就算是被殃及的池鱼,可势必是难逃罗网。
撑伞持杵两名修士见老者到来,忙施礼道:“见过护法大人。我等奉护法之旨在此清退闲人,此人刚刚至此,我等已晓谕过他了。”
老者微微点头,一双电目蓦的向原承天扫了过来,而他瞧见原承天身下的白斗,目中更是锋芒大增。
那少年真修忽然笑道:“来的莫非就是原承天吗,护法大人,这可真是巧了,我等捕虎不成,却误得一龙。”
原承天暗暗一惊,此少年竟知道自己的名字?
第0399章何家少年竟雄奇
原承天冷眼瞧向少年,越瞧越是心惊,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可已是六级真修,若此人不曾修行驻颜之术,那他在该年龄所取得的成就,比之昔日的原承天亦是强出不少。
原承天身怀九世玄承,又有聚灵幡在手,所取得的成就竟不如此人,真正是骇人听闻。若是果真如此,那这少年无疑是修行了禅修之道。
禅修之士实为修士中的精英,原承天自忖,以自己的仙基智慧,也未必就能学得禅修,是以天下仙修之士,对禅修向来是高山仰止,而禅修之士自然也个个都是卓然不群了。
虽然禅修之中,亦不乏鱼目混珠之辈,可大体上说,禅修比之寻常的仙修之士,平均取得的成就可高高出太多了。
既推测出这少年极可能是禅修之士,原承天不得不倍加小心,禅修之士个个都有出奇法术,就算此时那少年的修为低于自己,也实不可掉以轻心。
玄修老者听到少年道破原承天的名字,神情更是一变,沉声道:“道友莫非真的便是原承天吗?”
原承天原以为这少年之所以知道瞧出自己的身份,或许是听秦公与魏无暇等人说起来,那倒也不足为奇,如今这老者显然还不识得自己,未免又是一奇。
莫非这老者还不曾与秦公等人见面吗?
少年笑道:“护法何必问他,他若是原承天,又怎肯承认,他若不是原承天,神色上也早就可以看出端倪来。是了,原道友,你可猜出我何能瞧出你的身份来?”
原承天淡淡的道:“正要请教。”
他虽知大敌当前,可那隐姓埋名,不肯真承身份之举却是做不出来的。
少年一拍手,转向老者笑道:“这就是了。”
复又瞧着原承天道:“道友与本宗结怨颇深,却仍是直言不讳,肯自承身份,这份豪气,在下深自叹服,不过那显然是也是拜本宗几名不争气的修士所致,我听说秦公等人竟是想用什么九星大阵来对付道友,玄修之士,竟做出这般以众敌寡之事,着实让人气闷。道友既见识过这能无能之辈,自然小看本宗了。”
原承天越听越惊,秦公亦是玄修之士,修为比之这老者亦差不了多少,何以这少年竟敢真斥其非,此人究竟是后台极硬,还是自忖胸上才学,连秦公这样的玄修之士也没放在眼中?更奇的是,那老者听到这少年的谮越之语,却是毫不动容,像是认为以这少年的身份修为,已有足够的资格褒贬本宗前辈。
当下道:“在下唯一的感兴趣的,只是道友何以得知在下的身份,道友又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少年哈哈大笑道:“原道友好一张利口,如此说来,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其实想认出道友的身份又有何难?道友虽是九级真修境界,可灵压之强,实不亚于那三四级玄修之士了,放眼天下,这样的杰出之士又有几人?而阁下的相貌又甚为年轻,自然就是近日大出风头的原承天了。”
原承天道:“既知我名,道友下一步自然就是要拿我问罪了,却不知道友可肯与在下一较?”
少年连连摇手道:“以在下此刻修为,若想击退道友,也不过只有三成四把握罢了,就算与护法大人联手,也不过只是六七成把握罢了,按理说有这七八成把握,倒是足可一试了,可惜我与护法大人联手对敌,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将道友击退而已,而道友此刻是友是敌尚在两可之间,我等又何必为此不智之举?”
这少年竟是将自己与那玄修老者相提并论,而老者听闻此言,不但没有丝毫愠色,反而微微点头,这实又是奇事一桩了。
原承天越想越觉得这少年奇异非常,实不可与寻常修士等闲论之,而他此刻又心忧李三非,雅不愿与此强敌纠缠,便抱拳道:“道友既然肯放过在下,那在下就告辞了。”
少年笑道:“道友前程万里,还望好自珍重,道友若是不幸有个三长两短,这世间定有一人难免要望月伤怀了。”
原承天虽知此话另有玄机,却也无暇理会,将白斗